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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结束了,遍布战场每一个角落的厮杀,结束了。‘艳’阳高照的原野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很多不再有敌人的少男少‘女’,伏在血迹斑斑的车轮边,开始呕吐。
集结收拢车队,清点伤亡,脸‘色’同样凝重的札比尔和巴雅特,没有时间去触‘摸’自己的感受,辉煌的胜利也不能给他们丝毫的喜悦。尽管伤亡小到堪称奇迹,但他们两个还是羞愤‘欲’绝,因为他们觉得可以做得更好,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本来可以和大家一样,依旧鲜活灵动。
稍稍恢复气力后,两位首领带着弟兄们开始清理战场。尽管他们是敌人,尽管做起来很繁重,乌兰的年轻人们,还是把敌人和死去的骆驼都掩埋了。
第二天,赶着大群的红驼,车队离开了这块河滩。从此以后,鱼儿海子南岸上,这一片突出河岸线的沙石滩,有了一个名字,红驼滩。很多很多年以后,乌兰人的后代,那些顽皮的孩童,依然能够在河滩上捡到一些,血红血红的石头。
小心翼翼的返回家园,巴雅特和札比尔,还没有来得及欣慰家园无损,散落四处的驼粪又让他们陷入了焦虑。
还有一只数量庞大的红驼兵往南去了!
焦急的二人立刻燃起狼烟,娘图岛也很快就收到了信号,与大船一起回来的是几位老族长。巴雅特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带人上岛,他要加倍补充损失的武器装备,尤其是个种型号的轻重箭支,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让所有人真正明白了远程打击的重要‘性’。
满身硝烟的战车部队,开始了紧张忙‘乱’的武器补充,车辆修缮,敌人的行踪就是无声的命令,战斗随时随地还会打响。
拓拔硕风,古斯和诺尔盖,先是看到孩子们带回来的大批红驼,再见到内疚消沉的札比尔,老人家们的心绪可想而知。为了胜利付出的代价,让他们心痛不已,那些为了保卫家园付出生命的勇士,才是乌兰最珍贵的财富。让老一辈稍感欣慰的是,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了,历经战火的淬炼,孩子们真正长大了。
休整补充的这几天,也是所有乌兰人最难熬的日子,南边再没有任何讯息传来,大家都在牵挂着他们的头人。
小布赤每天都要骑着马跑出去很远,巴雅特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姑娘。他生怕一个看守不紧,这个颇有主见的小妹妹,独自跑出去寻找阿哥。
从草原深处绕道过来的沐兰朵,带来了坏消息,也坚定了战车部队南去的决心。驻守在沙柳和鱼儿海子之间的牦牛兵,已经被库莫奚人的骆驼兵击溃,逃进草原深处的牦牛兵们说,骆驼兵一直往南去了。
老族长们当然明白年轻人的担心,谁也不能保证,沙漠里不会再出来敌人。老兄弟们一番商议,乌兰人的另一支部队就很快组建起来。
身体强壮的鞑靼大叔们骑上红驼,八尺长枪在他们手里虎虎生风,拓跋族的老人‘精’神抖擞的挎起长弓,背上箭囊,开始驯服原本就比较温顺的红驼。
亲人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出来,看到古斯和诺尔盖族长,每天分成两队来回冲刺格斗有模有样,拓跋老箭手们坐在颠簸起伏的驼峰里,依旧箭矢流星百步穿杨。巴雅特和札比尔完全放开心事,战车部队也完成了远行前的最后准备。
去吧孩子们,去帮助我们的头人!
从鱼儿海子到沙柳的路上,巴雅特看到了很多牦牛的骨骸。这只能说明,库莫奚人携带的粮食有限,他们不会放过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这让巴雅特不由想起了往事,想起他和小羊倌并肩追杀红‘毛’鬼的那段历程。现在的沙漠红驼兵的处境,与当年的红‘毛’鬼很相似,只是现在青宁愿已经变成了一个整体,库莫奚人即将面临更为残酷的围剿。
好怀念我们一起战斗的日子,我的兄弟,你在哪里?
带着雪风追进沙漠的岳震,在第一天的下午就遇到了大难题。
‘混’‘乱’不堪的蹄印表明,逃窜者和追赶的人,在这里分成了两支,一路继续向西深入昆都仑大沙漠,另一路转头向北,依旧活动在沙漠与草原之间的戈壁地带。
分别沿着两路蹄印向前探索了一段,与几位头目商议分析后,他们清楚的推演了当时的情形。红头鞑靼人的骑兵在这里兵分两路,追上来的格列头人和锡丹汗王也被迫分开,格列头人带着阿柴的马队向西追进了沙漠,汗王达克博和牦牛兵向北去了。
尽管很不情愿在这里耽搁,可岳震还是让兄弟们抓紧时间歇歇,他也正好理一理‘乱’糟糟的思路,思考怎样解决这个难题。
格列和阿柴马队人数不少,而且移动灵活,处境相比锡丹汗王要安全很多。最主要的是,岳震有些怀疑红头鞑靼突然分兵,根本就是为了引开阿柴马队,准备集中优势的兵力来对付锡丹汗。
再往深处想一想,岳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红头鞑靼人抓住了青宁愿人急于迅速结束战争的心理,设计了这个陷阱,恐怕已经将种种变化都考虑到了。
敌我形势渐渐明朗,他的思路也变得条理分明。敌人也预测到锡丹汗绝不肯真正的深入沙漠追击,因为傻子也知道,牦牛走进松软的沙漠,就会寸步难行,所以红头鞑靼人制造了慌不择路,在戈壁上逃窜的假象,勾引着锡丹汗王‘欲’罢不能。
敌人设计的这般周全,也就肯定在前面摆了一个伏击圈,锡丹汗一旦踏进圈子,便危在旦夕。
岳震越想越觉危险,也不敢再耽搁了,留下一个兄弟等着活佛赶上来说明情况,他们跟着蹄印策马向西狂追而去。
牦牛的速度始终无法与战马相比,毫不停歇拼命狂奔了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岳震终于看到了牦牛队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岳震示意身后的弟兄们匀速前进,让战马喘口气,他和拓跋月两个保持着高速赶上去。
正在犹豫该不该停下来,锡丹汗王听说乌兰震王从后面追上来,也就拿定主意,传令让牦牛兵安营休息。
疲惫万分的夫妻两个穿行牦牛兵的大队里,眼看就要见到锡丹汗,岳震突然勒住了胯下的黑马克拉。抬眼四顾,因为他感应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让他有些‘迷’‘惑’的是,怎么感觉这双眼睛很远很高呢?
慢慢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一阵恶寒,他看见了最不愿看到的东西。
同样非常劳累的拓跋月超过他一个马身后,才发觉丈夫不知何故站在那不动了,停马回头正要询问,去被丈夫抢了先。
“月亮,你可知道沙漠里那些部族,有驯养猎鹰的习俗?”
丈夫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微微一愣,想了想答道:“应该有很多吧,昆都仑大大小小的绿洲不计其数,以狩猎为生的民族也不在少数,驯养猎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呵呵···”岳震摇头苦笑说:“你抬头看看就明白了。”
拓跋月狐疑的抬头仰望,猛然看到微微昏暗的天空上,盘旋的一只苍鹰,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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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弓射雕·不弃
第三百零五节
锡丹汗王和他的部队,一直都在人家的监控之下!
夫妻两个相视摇头,岳震上前和妻子并肩道:“这下子麻烦了,有它们指引,咱们很快就会被包围。能不能把它们‘射’下来啊?不能让敌人对咱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拓跋月再次抬起头,眯着大眼睛,好像是在测算着距离。“太高了,而且听说这种生灵,鬼的很,警惕‘性’很高。咯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还记得在西夏皇城,和尚们把你抛到半空吗?夫君可有办法,把你的妻子也送上天呢?”
“哦?”岳震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好主意,让我想想···”脑海里回忆着当晚的情景,他翻身下马,拓跋月也跟着轻盈的飘下了马背。
把两匹马稍稍赶开,他扎了个马步半蹲下来,平端双手道:“来,月亮,你试试站到我手上来。”
“咯咯,傻子,我还穿着盔甲呢。来,帮我脱下来。”
岳震傻笑着帮忙,拓跋月退下甲胄,一手擎弓,一只手里拿着三支箭。后面赶上来的雪风战士们,虽然不知道头领夫妻俩要做什么,还是围在了四周,把中间的空地留给他们。周围很多的牦牛兵也被他们吸引,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准备停当,岳震再次摆出架势,拓跋月扶着他的肩头,稳稳站在了丈夫的手上。
“呼···”做个深呼吸,岳震轻轻掂了掂妻子的重量,大声笑道:“呵呵,月亮加把劲啊,为夫今晚的下酒菜全靠你了!”
笑声中,他半蹲的身体慢慢下沉,托着妻子的一双手几乎要贴到了地面时,才暴喝了一声猛然上扬。夫妻俩心意相通,在他蓄势下沉的时候,拓跋月微微屈膝凝神静气,在他手臂上扬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力,叠加起来的力量让拓跋月‘激’‘射’而出,笔直上升。
围观的兄弟们不明所以,连连惊呼,岳震也和大家一样,紧张的注视半空。
显然空中的拓跋月觉得出手的角度不够理想,并未引弓搭箭,就又衣袂飘飘的坠落下来,岳震看准了落点移动过去,夫妻俩再次一同发力,拓跋月振臂一飞冲天。
等到半空中,飘飘‘欲’仙的震王夫人一气呵成,三箭尽出直奔远处的猎鹰,地面上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刚刚赶到的锡丹汗王,也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在拓跋月‘射’出第一箭的时候,空中的苍鹰就有所警觉,可是箭速太快,转眼即至。不愧为天空上的霸主,苍鹰猛的扇动双翼,不但把第一箭打飞,接踵而来的第二箭,也因为气流的影响偏移了方向,‘射’在它的翅膀上。
伤害引发的迟钝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在这转眼即逝的刹那,第三支箭呼啸着钻进苍鹰的‘胸’膛,血光飞溅中,一声凄厉的悲鸣,高傲的猛禽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打着转转,挣扎了片刻后才一头栽下去。
岳震不敢像妻子那样,全神贯注的看着苍鹰,直到妻子安然落到怀里,他才分神去张望,却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天上已不见苍鹰的身影。
“咯咯,好个凶悍的家伙!险些让它逃脱。”被丈夫抱在怀里的拓跋月微微娇喘着,笑声里也不免有几分得意。
雪风弟兄们顿时一片欢声雷动,虽然头领夫人的神技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可是像今天这样,夫妻两个合力还是第一次,令众人大开眼界。这个时候,圈外的锡丹汗王达克博才分开人群,来到岳震夫妻身旁。
“震头人夫‘妇’神技,真的好似天人,本王叹为观止啊。”
嘴里夸赞着他们,锡丹汗的胖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岳震苦笑着放下怀里的妻子,伸手虚引道:“这里太过嘈杂,请汗王移步,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走回锡丹汗临时营帐的路上,岳震‘交’代了自己掌握的情况和判断,锡丹汗认真听着,胖嘟嘟的脸上‘阴’晴不定。
所谓临时营帐,不过是拉起一块苫布遮住头顶,四面透风的棚子。请岳震夫妻坐到铺在地上的‘毛’毡上,锡丹汗感‘激’的笑道:“嘿嘿,一时心急落入敌人的圈套,多亏震头人夫‘妇’赶来相助,本王感‘激’不尽。以头人看来,我们应该向那个方向运动,才有可能脱离包围?”
岳震笑笑摆手说:“汗王就不用客气了,强敌来犯,青宁原三大部族一样责无旁贷。请汗王说说一路追过来的详情,咱们合计合计,或许能找到他们最薄弱的地方。”
点点头,锡丹汗达克博回忆着,详细讲述了从阿柴部开始,到今日凌晨突袭敌营,再到后来的一路追赶。
“汗王一路辛苦了···”听罢整件事的过程,岳震安慰了一句,皱着眉头说:“只有到现在,我们才能肯定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他们做的太‘逼’真了,无论是谁都会不知不觉的落入圈套。我只是有些奇怪,红‘毛’鬼向来以凶悍狂暴著称,怎么突然玩‘弄’起来这些‘阴’谋诡计?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听他这样一讲,锡丹汗沮丧的心情好了许多,也就跟着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错,现在想起来才明白,这几天一直糊里糊涂的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过事到如今,后悔无益,咱们应该找个方向尽快突围才是。”
“难呐,天‘色’已晚,敌人藏在暗处。”岳震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最可怕的是,我们现在都是疲惫之师,如果连夜赶路的话,明天早晨,不用敌人来攻,我们自己就已经累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