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声在上空响起,没等骆驼兵们抬起头来,杀星已经降临。
“毁我家园,杀!”
伸展臂膀,双刀如雄鹰的翅膀一般迎风高扬,半空中岳震一脚踢在红驼的头颅上,红驼痛嚎着被掀翻在地,他借力顺势旋转,再踢,再转,当他踢倒第五头骆驼的时候,库莫奚人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他的双刀,在视线里变成了一个旋转的大金盘子,呼啸飞旋着切进骆驼骑队。
刀芒所到之处,立刻带起漫天的血雾,血光飞溅中却诡异的没有一声叫喊,因为它太快了。身首异处的红驼和骑手,甚至来不及感觉痛楚,就失去了叫喊的力气。
把脱险的布哈峻乡亲安全送回,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的李正道和活佛,嗔目结舌。也只有他们能明白,犹若实质的刀气意味着什么。
各族战士们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刀气是什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狂热与崇拜。整个战场悄然无声,无数双热烈的眼睛,注视着那位飞旋的王者,看着他将红驼骑兵,整排整排风卷残云。
“辱我族人,杀!”
红驼兵还在一队一队‘潮’水般涌上来,眼睛中金芒闪闪的岳震,怒吼着杀过去。想到库莫奚人竟然连阿訇和僧人们也要抓来做挡箭牌,他怎能忍住怒火中烧?
“亵渎神灵,杀!”
响彻天空的愤怒,终于点燃了各族战士们心中的烈火。乌兰人,锡丹人,西夏人,他们近乎疯狂的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声,一声的呼应着;锡丹汗王,活佛。西夏将领,他们已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一样跟随着心灵的召唤,仰天怒吼。
“毁我家园,杀!”
“辱我族人,杀!”
“亵渎神灵,杀!”
“杀!杀!杀!”
沸腾的战场上,青宁原一方的队伍里,只有一个人没有振臂呐喊,她担心着丈夫这种‘激’发潜能的举动,会危害他的身体。
“夫君,回来吧,布哈峻的乡亲们都已经安全了。回来吧,不要让我担心。”
感应到妻子发自内心,几乎是哀求的呼唤,岳震狂暴的心跳这才慢慢平息,也就有了收手的念头。身随意动,正巧一个红驼兵又冲到跟前,他便故技重施一脚踹到骆驼的大头上。借力刹车不再疾转,停顿之间调整好惯‘性’的方向,他飞身向后退去。
“哈哈,伯德钦察你听到没有!罪孽深重的库莫奚人,你们听到没有!不是要和乌兰决一死战吗?你们的‘花’招用完了吗?哈哈哈···放马过来。”
钦察冲到第一线的时候,岳震早已退回本阵,昂首阔步的登上战车。乌兰王者犹如天神,挥洒自如的壮举,引来各族战士一阵阵欢声雷动。
如岳震的宣言,一切伎俩‘阴’谋失败后,用实力说话的时候到了。库莫奚人清理了挡在路上的人、驼尸体,再次整队后,一脸绝望灰败的钦察,心情可想而知。挥动示意冲锋的手臂,在空中停了好久才落下来。
库莫奚人缓缓启动,这边乌兰人的阵前却突然跑出来一个旗兵,旗号分明是告诉两翼的西夏和锡丹稍稍后退。
两边的指挥官莫名其妙的依令指挥队伍后撤,从乌兰车阵的通道里跑出来数十辆‘蒙’着苫布的战车,这些战车不慌不忙的在阵地前沿转向,车尾对着正在加速的红驼骑兵。
一声威严雄壮的号令,每一辆战车上的两名战士一起动手,霍然撩开苫布,乌兰人的秘密武器终于在战场上‘露’出面目。一架架巨大弓弩所散发出的狰狞气息,让两侧乌兰盟军的将士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妈!这是什么!两边的指挥官这才真正明白,刚才乌兰人为什么要他们后撤。
此时的红驼队也完成了慢跑阶段,一匹匹高大的骆驼迈开大步,开始加速。乌兰车阵前的旗兵,扬起了手中的小旗。
唰!小旗落下,一片震人耳膜的弓弦颤抖之音,数十支超大的弓箭飞离战车,又平又直的飞向红驼骑兵。两侧观战的西夏,锡丹人无不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这还能算是弓箭吗?谁见过这么粗的箭?
李正道这样的内行人个个头皮发麻,因为这种超级恐怖的远程武器,他们只是在那些军事重镇的墙头上才见过。
把箭做的很粗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它平稳飞行,更难的是发‘射’箭的巨弓,要克服很多天生的缺陷。李正道以前见过的城防重弩,都必须配置笨重的绞盘,需要黄牛拉拽才能开弓‘射’箭,而且每‘射’一箭都是如此的繁琐费时。
乌兰人把它装上了战车,想去哪就去哪,这也太骇人听闻了。急于见证‘射’程和杀伤力的李正道,眼睛眨都不眨的跟着巨箭,飞进了库莫奚人的驼队。
还隔着很远,但是清晰可闻撞断骨骼,拉扯血‘肉’的声音,要比骆驼和人哀嚎,更让这位铁血军人感到心惊‘肉’跳。视线中一头飞奔的骆驼背巨箭‘射’中前‘胸’,竟然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飞出去,撞倒了后面的一头骆驼后,才重重的砸在地上,‘荡’起了大片尘土和血雾搅拌在一起,好不惨烈!
虽然骆驼兵的皮盾在巨箭面前,好像一张薄纸,不堪一击,但几十支箭并不能打‘乱’库莫奚人的队形,可是转眼即至的第二轮打击,几乎让李正道惊骇‘欲’绝。
顾不得去理会库莫奚人的伤亡,他急忙转头看向乌兰车阵。怎么可能!就在他转头眨眼的功夫,弩箭车上健壮的鞑靼‘射’手,已经在喊着号子,填装第三支箭了。
‘混’‘乱’,也只有这个词汇才能形容李正道现在的心情。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乌兰和库莫奚的决战,很快就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库莫奚人薄弱的防御能力,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乌兰人,库莫奚王不是白痴,硬是用‘鸡’蛋去碰石头。等到他醒悟红驼兵的活路还在两翼的时候,一定就会疯狂的攻击铁鹞子或是吐蕃牦牛兵。
传令全体将士准备战斗后,李正道透过空中疾飞的巨箭望向对面,锡丹部的牦牛骑队也在靠拢集结着。看来锡丹汗王和活佛也同时认识到,过于强大的盟军,会让敌军很快的转移攻击方向。
库莫奚王伯德钦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吗?
………………………………
歼灭之地·完胜
第三百一十七节
钦察当然不傻,他也马上就意识到,必须挑选一个对手展开‘混’战,这样才能遏制乌兰人的远程打击。就在他迅速的权衡过后,下令骑队转向去攻击铁鹞子的时候,他发觉,有些事情已经不可逆转的改变了。
“你们干什么!”七分恼火,三分疑‘惑’的库莫奚王斥问道,因为木昆和元俟折并没有依照命令,指挥部队转头。
“伟大的库莫奚王,您永远是我们心中的王者,每一个库莫奚人,都会记得您为部族所做的一切,下辈子我们还是您最忠诚的部属。我们只是想要在临死的时候,更像一个库莫奚男人。”
元俟折和木昆在红驼上向他们的王,最后一次弯腰行礼。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更像个男人。
愣愣的看着两位族长‘抽’打着骆驼,向前面赶去,钦察从愤怒到无力再到失神,诸多情绪之间的转换,也不过是短短的瞬间。信任,最后关头,库莫奚人不再信任他们曾经无所不能的王,不再去抗拒命运的安排,就如木昆在队前的呼喊。
“乌兰人在屠杀我们的兄弟!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我们去战斗!”
两位首领带着他们的族人,变成了两队,一左一右贴着铁鹞子和牦牛兵的阵地,高举着皮盾,再次向乌兰战车发起了冲锋。
看到库莫奚人如此变阵,岳震无奈的下令,弩箭车停止发‘射’。库莫奚人反应很快,这一招也很实用,如果弩箭车继续‘射’击他们,巨箭很有可能会飞进盟军的队伍。
岳震的应对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退。不但弩箭车迅速的从通道退出阵地,以他为首的战车也接连调转车头,向后退。然而每一辆转过车身后,战车上的箭手也随着转过身形,每一个冲在前面的红驼兵,就成了这些拓跋箭手的目标。
如果说刚刚的巨弩重箭,好比泰山压顶,那么现在的零星散‘射’,就似绵里藏针了。
每一支箭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悄无声息却疾若闪电。红驼兵可以把身体的要害部位藏在盾后,但是他们‘露’在盾牌外面的‘腿’脚手臂,就成为利箭主要光顾的对象,有好多红驼兵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腿’脚上的剧痛,失衡从骆驼上掉了下来。
就算‘腿’上‘插’着两支箭,流血不止,红驼兵们也不敢去尝试把箭拔下来,在冲锋的队伍中,太多人因为不小心让盾牌闪开了一丝缝隙,就被转眼即至的利箭夺去了生命。
即便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也必须埋头猛冲,只要有人越过箭手们认为的警戒距离,红驼兵胯下的骆驼就会遭到无情的打击。几支,甚至十几支箭同时‘射’中一头骆驼,强壮高大的沙漠之舟也只有一个下场,轰然倒地。
总而言之一句话,红驼兵可以尾随,但是绝不能靠的太近。
不管是骑手落下,还是骆驼倒地,都会在骑队中引起或大或小的连锁‘混’‘乱’,红驼不是灵巧擅跳的战马,它们对于突如如其来的障碍,反应总是慢了半拍。
左边带队的木昆,小‘腿’上也挂着一支血淋淋的箭,但是眼瞅着族人被一点点的蚕食,身体上的痛楚已经无关紧要。他奋力呼喊着催动红驼变线,回到了战场的正中间。另一侧的元俟折也心领神会的率队靠过来,两队再次组成集群,相互之间的遮挡也立刻让乌兰箭手们的杀伤力迅速下降。
阻力变小,大队轰然加速,两位库莫奚首领突然看到,乌兰人的战车好像害怕似得也加快了速度,大喜过望的木昆和元俟折自然是拼命狂追了。
当乌兰人弩箭车又一次出现,两位首领指挥分散的时候,所有的库莫奚人这才绝望的发现,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乌兰人带进了河道,天然沟壑的宽度已经不允许他们分离的太远,很多红驼兵试图冲上两侧的陡坡未果时,巨箭再次降临。
暗自摇头叹息的,不仅仅是‘混’在红驼兵中的钦察,还有包抄跟上来的李正道以及锡丹汗、活佛。
大家这个时候才‘弄’明白,这里就是乌兰王预想的决战之地,歼灭之地,也是库莫奚人的死亡绝地。
指挥队尾与锡丹牦牛兵合拢,堵死河道的出口,李正道策马回到前面,发觉这原本是多此一举。乌兰人的弩箭战车并未像战事之处初,向红驼兵的前队平‘射’,他们这一次调高了弓弩,巨箭抛‘射’而出,攻击的是红驼兵后队。一阵毫不停歇的抢‘射’过后,骆驼和库莫奚人的尸体,明显的已经阻塞了他们的退路。
库莫奚人要想重新退回平地,就必须迅速的搬开这些死尸,可是早已计算‘精’准的乌兰王,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
置身高大的河‘床’上俯视战场,作为大夏国的戍边将领,李正道不禁有些走神了。
是英明睿智的仁宗皇帝,并不真正了解这位乌兰王?还是皇帝陛下派我们来援助乌兰王,原本就是另有深意?带着这样的疑问,李正道的心态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他从一个参与者,不知不觉的开始变成了一个战争观摩者。
进退有序,张弛得法的乌兰战车集群,更像是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每一辆战车,战车上的每一个兵种,都是机器上的一个部件,合理的组合搭配之后,便产生了如此惊人的战斗能力。
如果我是战车的敌人该怎么办?
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李正道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个假设。思索片刻,他得出一个结论:至少需要十倍以上的兵力,还必须配置足够数量的火箭和投石器,才有把握战胜这支已经退出战争舞台的兵种。
战车兵的近战能力怎么样呢?一场战事的后期,总会出现贴身‘肉’搏吧?
揣着这样的好奇心,李正道把注意力重新投回河道下的战场,可是岳震的指挥却让他失望了。
弩箭车攻击后队的同时,战车上的弓箭手们也没闲着,他们纷纷离开座驾聚集到阵地的前沿,对冲锋中的骆驼展开了打击。中箭吃痛的红骆驼,暴躁的跳跃晃动着把骑手们一个个掀下驼峰,失去控制的庞大生物凭本能感觉到危险来自前方,纷纷掉头冲进了后面的骆驼群,后面的骑队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库莫奚的两位头领先后掉落到地上,木昆的箭伤已经让他整条‘腿’都麻木起来,走起路一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