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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韩帅就是韩帅,闻歌而知雅意。不错!朕就是要将计就计,火中取栗,所以这第三道太尉军令,是给太尉你自己的。”
“令太尉府直辖神武护军各部水师,一定要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定要找到伪齐水军的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歼灭!金人为了围追堵截岳飞,势必调走大批骑兵,没有金人保护的齐军水师,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传令全体将士,斩郦琼者,赏万钱,活捉此叛国贼子的,无论官阶大小一律连升**!”
最后的这几句注解,已经让高宗咬牙切齿,看来淮西兵变成了这位大宋君王最想洗刷的耻辱。
“臣遵旨告退,这就赶回去,拟令下发。”韩世忠有些兴奋,却依然很规矩的行礼告退,将要转身时,又被高宗皇帝给叫住了。
“韩帅且慢,朕还有话要讲。”把这位功勋卓著的新任太尉唤到书案前,高宗皇帝已经掩去了眼中的厉芒,缓声道:“你家正彦少帅机智沉稳,却可惜少了些舍我其谁的自信,与伪齐水师会战,事关重大,朕有些不放心。传出太尉令后,韩卿将府中日常事务‘交’代与副手,亲临前线去指挥吧。”
韩世忠唯唯诺诺的告退出了御书房,冷风拂面,这才让他感觉内衣已被汗水湿透了。愈是接近皇帝,他愈是感到丝丝莫名的恐惧,就好似万岁最后的那几句话,使他如针芒在背,不寒而栗。
自家儿子的‘性’格秉‘性’,皇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大宋朝还有什么,能瞒过这位无所不知的九五至尊?
听闻有八百里军报传来,太尉府那些大大小小的文吏自然不敢擅离,所以发给西北和岳家军的太尉令,也就连夜传出了临安城。韩世忠揣着给自己的军令,也没有耽搁,立刻找人叫来了几位副手,匆匆‘交’代一番后星夜赶回楚州。
对这些并不知情的岳震、刘子翼和阿罗,争论了好久,最后两位羌刺首领还是认同了岳震的建议。羌刺仍然从吐蕃潜入战场,不过走的路线是河边,先与河南的左护军取得联系,再决定如何帮助临洮。
本想劝岳震离开的刘子翼,看见他跑到杨再兴的墓旁,往石堆里藏了一块布条。明白震少决心已定,也就不再撵他走了。
悄然退出三面岭,他们趁着夜‘色’‘摸’到了黄河岸边,沿着河岸一路小心翼翼前行。怕什么就来什么,岳震和子翼、阿罗带领的先头小分队,遇到了敌人的斥候。
比较机敏和快速反应能力,敌军斥候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战场老油条的对手,羌刺这边不用命令,大家立刻拔刀提枪冲上去,岳震眼尖直扑那个准备放响箭的信号兵。短兵相接,干脆利索的解决这队斥候以后,检查战场的岳震从敌军的穿着上,发现了大大的不妥,藏在心中的隐忧和揣测也几乎就要被证实了。
见他飞快的翻看着尸体,凑过来的阿罗和刘子翼也看出了一些苗头,阿罗皱着眉头嘟囔道:“奇怪,这些明明就是汉人,怎么穿着金人的军服?”
脸‘色’奇差的岳震回头咬牙道:“城里的子羽哥上当了,恐怕这里围攻临洮的二十万大军,根本没有一个‘女’真人。大金国骑兵一定穿着齐军的军服,埋伏在什么地方,等着伏击大宋派来的援军!”
“啊!”刘子翼、阿罗相视骇然,愣了片刻后,子翼看着气急败坏的岳震问:“他们凭什么笃定会有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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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战鼓擂
第三百二十四节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像赌博押宝一样。”岳震稳稳心神,思索道:“救还是不救临洮是个两难的选择,‘女’真人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大宋,两位兄长觉得,咱们大宋皇帝和韩太尉,将如何解答呢?”
刘子翼怔怔的**,阿罗皱眉问:“震少,难道没有第三种法子,咱们只能眼看着任金人摆布?”
“唉,这世上原本没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只要看决策的人愿不愿意。”看着战士们麻利的把敌人尸体丢进野草丛生的田地,再用浮土掩盖地上的血迹。岳震摇头道:“早就听说金齐联军号称百万,大家都知道哪是唬人的假数字,他们真正能够参加战斗的军队,有一半也算不错。”
“两位兄长想想看,二十万齐军,加上沿途准备伏击大宋援军的金国骑兵,他们为了准备这场战役,投入了多少兵力?宋金战线从西北到海边又有多长?他们把将近三分之二的力量集中在西边,还能保证中原和两淮没有空隙?”
“对呀!”刘子翼一个劲的点头道:“姨丈就经常讲,西北虽不是主战场,但是却能牵动宋金的整个战局,也能为中路和东线赢得良好的战机。”
岳震安静的等他说完后,立刻给神情振奋的两位兄长泼了一瓢凉水。“说得好,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西北吸引敌军大部主力,大宋军队从中原、东线拉开的空隙向北‘挺’进,那将是什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大反攻!也只有两种结局,要么金人被赶回老家,要么是大宋‘精’锐损失殆尽,汉人准备接受亡国的命运!”
“我不知道,大宋的军人准备好了吗?大宋的文臣武将,大宋的皇帝准备好了吗?”
暗夜里,岳震的声音不高,但是却像重锤敲在刘子翼和阿罗的心里,他们都情不自禁的暗暗自问,大宋准备好了吗?
看着两位苦思的军人,岳震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准备什么?大宋王朝的当权者根本没有,也许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打算,所以他们也从来都不做毅然决然的准备,也可以说大宋皇帝,根本没有不成功就成仁的勇气。
“不成,我要赶紧过河。”刘子翼收回思绪,沉声道:“震少从西北一角,都看出了战局大势,我就不信太尉和姨丈他们这些人看不出来!我回去请姨丈急报朝廷,不要派军援助左护军,我们六万西北将士,甘愿用血‘肉’之躯拼出这条光复山河之路!”
一声令下,刘子翼的贴身卫队行动起来。他们变戏法似的,把一整张羊皮吹起来,变成一只只充气绵羊,岳震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羊皮筏子,就是这样得来的。
初‘春’的河水依然冰冷,看着夜‘色’中,半身浸在刺骨的冷水中,渐渐远去的大宋将士,他肃然起敬,又不禁为之恻然动容。为了信念和希望,大宋千万将士付出了所有能够付出的一切,可惜!可惜那个高高在上,此时睡在温‘床’的那个人,看不到,或许即便看到了,他也会无动于衷。
刘子翼离开后,阿罗把羌刺分成了很多小队,潜伏在河岸附近荒芜的田地和村庄。遭遇敌军斥候的小规模战斗时有发生。岳震很明白,用不了多久,包围临洮的齐军就会察觉他们的存在。
等了三天,惴惴不安的拓跋月还是没有等到丈夫,她和布赤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心,姐妹俩找去了三面岭。
早已空旷无人的山谷里,只有杂‘乱’的蹄印还能说明一些事情,她们两个也很快就在杨再兴的墓前,找到了岳震留下的布条。
“娘子,阿妹,羌刺兄弟们遇到了难题,我要去帮他们打一仗。你们两个乖乖的回曲什等着,千万不要来战场找我,这里是几十万军队会战的大战场,不要让我担心。放心,我一定能平平安安回去的。”
看着丈夫留下的讯息,哭笑不得的拓跋月能有什么办法?虽然她恨不能现在就找到这个家伙,然后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任她在山谷里的各个方位闭目打坐,也无法探寻丈夫的正确方位。或许是距离太远,又或许是在他们之间,聚集了太多太多的人。
万般无奈,姐俩相伴来到曲什,闻讯而来的多吉,自然免不了一番盛情款待。
可惜现在的两个‘女’子,就算吃龙肝凤髓,她们也会食之无味,心不在焉。这个时候,申屠希侃带着有关岳家军的消息找来,拓跋月遇到了远比丈夫离开更加棘手的难题,她不但要独自面对,而且还必须尽快决断。
正在宴请申屠希侃的多吉,听人来报告说,震少夫人带着小阿妹不知去向。大惊失‘色’的吐蕃汉子,自然是气急败坏的呵斥众人赶紧去找,没有察觉酒桌上的老朋友,眨着眼睛,若有所思。
齐军大营,说是齐军,但是就如岳震推断的那样,这里穿着齐军军服的,是清一‘色’‘女’真骑兵,指挥整个战役的两位大金郎主,此刻都在这座大营里。两兄弟隔桌相对,一齐紧盯着桌上的地图,两颗脑袋几乎要碰到一起。
“老四,算日子岳飞的先头部队应该到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说话的是完颜宗弼。
和兄长图的完颜宗翰,手指叩击着地图,摇头道:“不好说,岳飞酷爱用奇兵行险棋,而且这一路上除了大平原,就是‘交’叉的河流。岳飞可以在很多地方登船走水路,也可能只把水师当做渡河的浮桥,直扑西北,不过任他‘花’样百出,只要岳家军‘欲’解临洮之围,就一定会跳进伏击圈。”
离开地图,完颜宗弼坐直身子,双手‘揉’搓着自己那张丑脸,心有余悸的说:“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还是让刘豫留下一只水军配合我们吧。”
“我也想呀,可是刘豫说得也很有道理。”完颜宗翰摇头道:“韩世忠也不好对付,也必须集中水军的所有力量,才有可能打赢这场水师大会战。要不然,就算咱们如愿消灭了岳飞,也只能淌水南征了。”
“嗯!宋军中这两大劲敌,只要取其一,大宋就会失掉一座屏障。哈哈,如果能两面开‘花’,把他们一同消灭,大宋便是咱们兄弟的囊中之物啦!哈哈哈···”
“三伯万万不可大意轻敌,重蹈当年覆辙啊。”这句警告意味很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宗弼肯定是要拔刀子杀人的。可是看到从帐外走进来的是,笑嘻嘻的完颜雍,宗弼怒容顿去,丑脸也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冲着完颜雍身后的土古论点点头,宗弼大笑着站起来,上前与侄儿来了一记结结实实的熊抱。“哈哈,仨儿,你怎么来了?”
“郎父金安。”挣出三伯有力的臂膀,完颜雍先是规规矩矩的向父亲行礼,但是神态之间的拘谨,还是让意外想见的父子两个,有些不自然。
“呵呵,我是遇到了带水师东进的刘豫,才知道三伯与郎父准备伏击岳家军。”和土古论相继坐下来,完颜雍也凑到地图跟前问道:“怎么样,岳家军到了那里?岳飞真的会中计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看着满脸紧张兮兮的侄儿,完颜宗弼大笑道:“哈哈,看来雍南王对我们两个老家伙不放心?我们···”
完颜雍急忙摆手辩解说:“不是,不是,三伯与郎父南征北战数十载,横扫千里无人能敌,就算岳飞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算无遗策。我只是担心他家的老二,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挖好陷阱,准备对付他老子,哎呀,那个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微微一笑,完颜雍有些轻视他们的话语,却让完颜宗翰心中一热。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然儿子表面上对他冷冷淡淡,其实心里还很紧张他这个郎父的。
“又是这个岳家小二,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完颜宗弼很明显的不屑,让完颜雍和土古论一齐摇头,虽然老尊者嘴上不好说什么,但他心里一定是在想。那些曾经小看震少的人们,最后都是···
黄河岸边的岳震,终于等回来刘子翼,也等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
吴帅病重!太尉韩世忠已下发加急军令,令岳家军火速增援西北!而且算算日子,距离军令中的半月之期,只剩下不到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岳家军必须在七天之内赶到这里,并且要对围困的齐军发起攻击。
“子翼哥,可有我父帅的消息?他们现在到哪儿啦?”关心则‘乱’,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岳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了方寸。
刘子翼黯然摇头,不能给岳震任何的帮助。其实此时的刘子翼比岳震还不如,老姨丈凶险的病情,甚至比战事更让他揪心,更让他心‘乱’如麻。
“什么!你们要杀进临洮?”
岳震先是一惊,随即也就低头沉默了。刘子翼这个决定没错,军令如山,临洮就算拼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等到援军的到来。这种情况下,羌刺已经失去游离在外的意义,与其在包围圈外面东躲西藏,还不如杀进包围圈,与城内的战友们并肩作战。
“对不住,子翼哥,阿罗大哥,小弟不能陪你们杀回临洮。我要在这里等我父帅,等岳家军,两位兄长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