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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柔福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离开凤凰山庄,直奔皇宫。
很让她意外的是,居然顺利的见到了皇帝叔叔,走进养心殿她抬头望去,人很多,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
高宗皇帝端坐龙书案,手里正拿着一份东西仔细阅读。左手边福亲王坐在哪,看到柔福进来,王爷低下头去。右手坐着的是枢密院知事秦桧,秦桧的身后是哪个让她咬牙切齿的紫衣少年,龙如渊。
走上前去给皇帝叔叔行礼后,柔福转眼看去,与她并排站在书案前的那人原来是太尉韩世忠,看样子皇帝手里的那份东西是出自他手。
“丫头来了,坐吧,九叔现在正忙,有什么话稍后再说。来人,赐座···”皇帝没有抬头,说话间依旧专注着手里的奏折,殿下伺候的宦官赶忙搬来绣墩,柔福只好先坐下。随着宦官小心翼翼的退下,大殿重归安静。
又过了一会,众人的焦点高宗皇帝才移开视线,看着躬身而立的韩世忠。“韩帅与诸位将领的爱护袍泽之情,朕很明白,也甚是欣慰。可是法不容情,朕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军方的人不能参与岳逆一案的审理。朝廷六部各司其职,泾渭分明,朕怎能置法度于不顾,开这样的先例?”
“万岁。”韩世忠听罢咬牙跪下,沉声道:“岳鹏举也曾在微臣帐下任职,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微臣甚是分明。说他自以为是也好,说他刚愎自用也罢,微臣与大宋诸将都没有异议,但是要说他通敌叛国,微臣绝不相信。此次我等上疏万岁请求参与审理,只是恳请陛下能给岳鹏举一个辩白的机会,给大宋几十万将士一个明白!”
韩世忠语带颤抖的说罢,竟然以头叩地砰砰作响,大殿上诸人无不‘色’变,但是脸‘色’最难看的还是高宗皇帝赵构。
众人都在面‘色’复杂的注视着韩世忠,谁也没有看到秦桧与高宗对了个眼神。秦桧紧跟着也站起来跪倒书案前。
“万岁,臣以为韩将军与诸位将领之情无可厚非,毕竟岳鹏举戎马征战二十载,功勋卓然,曾是我大宋几十万将士的楷模。臣愿意‘毛’遂自荐监察审理此案,让这个案子有一个公平严正的审理环境,无论结果如何,也好让满朝文武心服口服。”
“哼哼!心服口服?难道没有你们这些重臣监理,大理寺就敢徇‘私’‘乱’法!”赵构脸‘色’‘阴’翳的叱道:“功勋卓著?因为有功于国家朝廷,就能以攻抵罪!纯属无稽之谈!”
秦桧也学着韩世忠的样子,一边叩头一边说:“万岁英明,功过不能‘混’为一谈,我等身为人臣亦不敢忘记。只是恳请万岁法外施恩,也让三军将士感触皇恩浩‘荡’,让大家知道,万岁不会轻易冤屈曾为朝廷浴血奋战的有功之臣。”
赵构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说:“好吧,朕就给你们这个面子,由秦爱卿督审此案。不过你记住,岳逆一案关系三军的士气军心,不可拖沓过长,一定要抓紧时间审出结果。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的侄‘女’远游归来,我们还有话要说。”
“谢万岁隆恩。”秦桧再叩首站起来,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看着跪在旁边的韩世忠,明显是等他一起出去。
韩世忠嘴角几经‘抽’动,最后还是叹气闭嘴,磕了个头起来与秦桧一起退出殿外。
“龙如渊,你给本宫跪下!”柔福看见龙如渊也要随着秦桧一起开溜,立刻站起来厉声喝道:“在万岁面前,你得给本宫一个‘交’代!”
正要躬身退出龙如渊一哆嗦,不但没有跪倒,反而抬头看向皇帝,眼神里求助与询问之意更让柔福怒不可遏,迈步就要上前却听到高宗皇帝笑了。“呵呵,丫头还发火了,你说走就走,把偌大一个招讨府丢下,九叔只好让龙统领代任总管,如今他也算是禁宫大臣,给他留点面子。好了,龙统领你退下吧。”
躲闪着柔福利刃一样的目光,龙如渊快步而退,柔福跺脚生气却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在皇帝面前开打吧。
“他成了总管,皇帝叔叔,那我呢?”
高宗含笑看着侄‘女’摆手说:“坐,呵呵,让你做什么总管,原本就是权宜之计,如今有了更好的人选,又何必让咱们的金枝‘玉’叶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呢?呵呵,跟九叔说说,这一阵跑去那里游玩,玩的开心吗?”
柔福愣愣的看着她的皇帝叔叔,看着他脸上一如往常的笑容,忽然明白,一切都变了,皇帝叔叔不再是以前那个九叔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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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爱情·看红尘
第三百九十九节
柔福不相信龙如渊敢说谎,不相信他有胆子隐瞒在辽东的事情。既然九叔心知肚明,却又要装糊涂,为什么?是因为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脸‘色’变了又变,柔福上前跪在龙书案前。“皇帝叔叔英明睿智,柔福不敢欺瞒,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辽东,亲身经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柔福只想问叔叔一句,那都是您的旨意吗?”
高宗赵构勃然起身,一双眼睛里‘精’芒连连闪烁,旁边的福亲王也慌忙站起来,对殿内的那些宦官们喝道:“都退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殿‘门’关闭,养心殿里的光线随之暗淡下来,赵构站在半明半暗的斑驳之中,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女’,眼神中的愤怒慢慢退去,慢慢变成了深重的失望。静静的站了好久,他又颓然坐回去,仰望着富丽堂皇的穹顶呆呆出神。
福亲王看到皇帝没了火气,走过去与柔福并排跪下轻声道:“九哥息怒,丫头还小,有些事情她现在不会明白的。”
不用再说什么,福王的这一句话已经明明白白,明明白白的打碎了柔福所有幻想,瑟瑟颤抖的少‘女’泪眼模糊,心如刀割。
恍惚的皇帝也被弟弟的这一句话惊醒,低头看着匍匐在面前的两个至亲之人。“朕没有什么好生气的,至从朕做了这个半壁江山的皇帝,就已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权力。全天下人都能生气,都能骂朕这个软骨头皇帝,唯有朕不能生气。好了,你们起来吧,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柔福含泪起身,高宗皇帝的一席话让她更加心如‘乱’麻,恍恍惚惚的推开殿‘门’正要迈步出去时,皇帝又在她身后说道:“下次再去探望你父王时,替九叔带一句话,就说老九很想念五哥,如果五哥愿意,朕的龙椅给赵慎留着。”
娇躯巨颤,如遭雷击一般的柔福扶‘门’僵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清醒的,她脚步虚浮的行走在巍峨的宫殿群中,纤弱的背影是那般的孤寂。
“丫头等等···”福王从后面赶上来的呼唤,才让她站住慢慢回身。
“不要回山庄了,跟十叔回王府吧,静真也很想让你回去陪她,那里还安静些。”福王神‘色’复杂看着柔福,轻声说:“岳家的事不要再过问了,天下是咱们赵家的天下,没有人可以僭越赵家来决定天下的命运,这个道理,丫头你应该懂得。”
“谢谢十叔,您那里我就不去了,柔福想回妙明寺住一阵子,好好想想您说的道理。”
望着少‘女’有些涣散的眼眸,福亲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丫头你把残刀断剑和总管腰牌还给十叔,去寺里静一静吧。”
不知为什么,柔福突然觉得面前曾经好像父亲一样的叔叔,一下子变得好遥远,好陌生,就和身边冰冷的这些建筑物一样,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黯然拿出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几件东西,递到叔叔手里,她转身就走。
“等等···”福王闪身挡住侄‘女’,将断剑塞回她手里。“这一阵子京城恐怕不大太平,你留下防身吧,没事就在寺里呆着,不要出来了。”
“多谢十叔,柔福去了···”
“去吧,去吧,自己小心,有空回来看看···”
福王微微颤抖哽咽的话语,让柔福不敢再听,更不敢再看,头也不回的逃出了皇宫。就在跨出宫‘门’的那一刹,她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但是她清晰坚定的告诉自己,我不会再回来!这里不属于我!
一位泪流满面的少‘女’,奔跑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扑面的风慢慢将她的泪水吹干,却不能温暖她冰冷的心房。她不知道要去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要逃离什么,茫然跑上一座熟悉的石桥,她蓦然止步。
梅家桥,不错,又是梅家桥。在这里,她遇到一个曾经给她温暖的少年,故事从这里开始,又从这里结束。莫非冥冥中早已注定?注定他们要在这里相遇,注定他们要有这一段亦苦亦甜的‘交’集?
驻足桥头,凭栏仰望,她问苍天,苍天无语,俯首凝眉,她问流水,流水无声。
怦然心动,俯看水中倒影的她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什么,却很模糊。这天,这云,这桥,这人,水中的世界竟如此清澈,微风徐徐拂动水面,水中的世界在‘波’纹里起伏变幻,风去水宁,一切又重归平静。
往事随风,往事如风,风来,一切或许都已不同,风去,抑或什么都未曾改变。
水中清秀的容颜嫣然而笑,一缕寒光闪过,那柄伴随她很久的剑悄然沉入湖中,竟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剑虽利,却斩不断我的爱恋,留你何用···”轻声低语在桥上还未散去,倩影却已飘然远去。
妙明寺‘门’前,若有所悟的柔福站在两株细柳旁,白皙的手掌在树身上轻轻摩挲,仿佛是在抚‘摸’着哪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手掌离开树干回到颈下,再将那颗聚灵珠握在掌心,依旧那样温暖,依旧那样熟悉,也依旧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子里,她轻握宝珠痴痴的醉了。
‘吱扭扭’沉重的庙‘门’在她身后开启,迈步走出的三人同时看到了树下的柔福。
“柔福帝姬···”
她回头看去,赶忙放下手弯腰施礼。“恩师,您老人家还好吗?”与寺院住持师太并肩而出的,是‘女’诗人李清照和张飞卿老人。
“唉,垂垂老矣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十分想念我那震哥儿,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见孩子了。”
若是以往,柔福听到这样隐含埋怨的话语,不免又要一阵暗自委屈。此时的柔福,却微微而笑道:“恩师曾经教导我一切随缘,怎的到您自家身上就看不开了,见是聚缘,不能相见彼此思念牵挂,亦是一种缘分。恩师您,这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李清照和住持师太双双一怔,两双眼睛微微吃惊的看着少‘女’,这才发觉眼前的柔福与以前已然大不相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是啊,汇丰号,漱‘玉’斋都已被查封,老身留在京师只会给震哥儿找麻烦,不如早早远去大家都清净。”李清照黯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与张飞卿要过他背的小包袱,从里面‘抽’出一卷画轴。“这是震哥儿留在漱‘玉’斋的,作者不知是哪位高人,你替老身转‘交’震哥儿吧。师太留步,老身去了。”
柔福接过画轴,对着两位老人的背影说道:“恩师您去岳府辞行也替柔福带一句话,就说柔福在妙明寺静修,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两位老人消失在远处,柔福跟着住持师太进到寺里,走到她以前住的那间禅房。师太低头合什说:“阿弥陀佛,施主重归妙明寺清修,老尼甚是欣慰。禅房一直给您留着,有何需求施主尽管吩咐。”
“多谢师太,有事我会去打扰您的。”柔福含笑点头,住持行礼转身离去。
推开房‘门’,安静而熟悉的情形重现眼前,进屋关‘门’,柔福呼吸之间倍感轻松,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安详与轻松。来到书案前,打开画轴,墨香伴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物扑面而来。
柳青青,水青青,两岸垂柳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泪眼望君行。
“泪眼望君行···望君行···”少‘女’痴痴的盯着画卷,喃喃自语,千回百转。想到岳家即将面对的劫难,不由得眼眸又渐渐模糊,泪眼婆娑。望君行,谈何容易?她想让岳震快快赶回来,力挽狂澜,又怕他回来与朝廷爆发‘激’烈的冲突,纠结之中,心‘乱’如麻。
一边是他,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两位叔叔,让她怎能掂量孰轻孰重?
‘如果我们真的成了夫妻,就成了解不开的死结,是你背叛家族和我站在一起,还是我抛弃亲人兄弟?我只能说,很庆幸我们错过了,至少,我还可以选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