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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召见刘光世!”
刘光世进来后,张子文吩咐:“你立即带几个助手简装出行,去江阴收集消息,要低调,别被人识破。”
“方向在哪呢?”刘光世为难的问。
张子文摇头,“我也不知道,重点关注江阴官办牛场,另外就是,那些但凡你觉得比较奇怪的事都听听看看。不需要你做决定,把看到听到的带回来,让我知道就行。”
“末将遵命。”
刘光世急忙带着人去了……
“他们牛死光了,哈哈……现在如此巨量的铜矿石完全靠人力运进昆山。虽然难不死他,但就要让他知道,不合群就会寸步难行。”
厅堂中,许多人聚在一起哄堂大笑。有朱勔马继慕容萧华等人。
“张子文不自量力,始终咬着何执中调军的事不放,导致我马继也如履薄冰处于危险中,仅仅把他的牛弄死太便宜他。若再不识趣,后面就不是死牛那么简单了。”马继阴沉着脸道。
慕容萧华道:“将军不用着急,要循序渐进。这次牛案,能让官方稀里糊涂找不到毛病,而只是干着急,也是对张子文的警告,让他知道做人留一线。或者……他因牛死了,没证据时要动军伍乱来,这不正有人等着他作为吗!”
言罢看向朱勔。
朱勔冷冷道:“是的这样最好,想必何执中就等着他作死了。到时候只要有授权,老子一锅端了他。”
“不管怎么说都没必要太激化。”石榴姐忽然发言,“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大孩子,身为宰相儿子以为人人都会让着他。但就事论事,根据人性,大多数人遇到这样的事后,都会多个心眼学乖的。”
说这么说,人性的确是这样的。事实上朱家也用类似的手段,把这地区的许多书生官僚给唬住了,最终结果大多数随波逐流,到任期就走人,少部分同流合污,一起开这艘贼船。
“这个有时候啊,我也希望用你的心思去衡量他。”
朱勔意味深长的看着石榴姐,“但我总有种预感,事件走向不会是你所想的那种,他真是个见了棺材、都未必掉泪的人。”
……
张子文进入锻造车间时,老罗沈任飞等无数技术大能,以及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等着气缸的最后焊接拼装。
最终成功了。
走近看看,那比较粗糙的焊接工艺,以及并不算完美的几何形态,作为一个穿越者当然看不上眼。
好在,张子文没有完美强迫症,现在是起步阶段,基本上能用就行,冷凝蒸汽机也不需要太大的强度和精度。
见张子文神色比较古怪,以为是权贵家的人喜欢完美,于是老罗也比较尴尬,“请老爷赎罪,我等真尽力了,限于这个东东的大小、形态以及规则,锻焊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采用钎焊。”
张子文点了点头,这是没有办法下的折中。
这时代的钎焊肯定用不太久,但基于并不是高压蒸汽机,而是相对低压的冷凝真空机,那么钎焊也能凑合用。
何况随着经验累积,工艺会逐步加强。
其实设计个沙模,能浇铸出一体成型的气缸来,可惜暂时限于冶炼技术瓶颈,浇铸的质量不行。
上一个实验品就是浇的,但进行冷凝真空的局部压缩实验后,就会像张子文做实验时候的那铁皮杯子一样,逐步变形。
于是只能再次修改方案采用锻造,然后打磨,并放弃了圆形,采用了方形气缸方案(方便锻造),又以钎焊工艺进行连接。
大抵上的原理很简单,设计逻辑对于宋人也真没什么难点,甚至张子文只是讲了个理论开头,其他的,全是老罗沈任飞他们制定的方案并加以实践。
但虽然简单,重点在于工艺!
工艺成熟度直接决定了材料强度,以及整个机组的精度密封性能。
现在这东西么用是肯定能用的,无非就是用马力下降、热效率低下,来缓冲工艺上的不足。
譬如后世AMD依托GF或台积电工艺制造的CPU,用当然能用。但平均下来只能跑4000出头的频率,一但过了4000拐点后功耗爆炸,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但是英特尔的自有工艺上5000就跟喝水似的。
所以客观的说,没有什么是降频运行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再降。
就是基于这样草根又寒碜的思路下,大宋皇家海军第一台冷凝蒸汽机下线诞生了。
第210章 哐啷一下
运行的那刻全体懵逼,噪音巨大,还到处响,附近地面震动,小怪物似的机组把所有人给震慑得傻傻的。
谁也没想到,老爷的脑洞最终成为了现实,这个力大无穷的东西真的运行起来了。
经过特殊的管道设计,把海军自产的焦炭不停的加入其中,噗嗤,噗嗤,噗嗤——
这小怪物看似暴躁,狠狠喷发着蒸汽,如同人的胸口呼吸一起一伏的,就把一号矿井里的水源源不断的抽出来。
现在,冷凝蒸汽机已经运行了约莫半时辰,也没见这家伙“喊累”,如此导致各种人云集的现场,一点说话声都没有,全部半张着嘴巴看着这个小怪物喷气。
我也!
炼焦厂那边传来无数工人的欢呼声。
虽说因工艺寒碜经验不足,是试运行,多处管道连接回路中有泄漏,但是最终,依托湿炼法的焦炭冷却水,还是源源不断的从设计好的管道中出来了。带起了大量的水蒸气升上天空。
可惜局限于技术工艺,海军暂时没有能力把炼焦厂上空那些蒸汽转化为动能。但仅仅现在这样,也是里程碑,已经足够镇住全员了。
在这之前,仅仅为一号矿井排水就显得有些不堪重负,一个井的排水组员就是八十人,只负责一号铜矿的排水工作,十二时辰轮班还有些吃不消。
而现在,最兴奋的是排水组的人,他们总管亲自观察计算,这小怪物的排水能力和之前差不多,所谓的强弱应该算作误差。但这机器最多只需要三至五人轮班操作和维护,就做到之前八十人的排水量。
差不多的排水量只是现在,乃是试运行阶段,管道接口和排布这些细节上的东西不算太难,相信有个七日的优化,效率又能提升一截。那么测算下来,哪怕短期内机器能力不再提升,九个机组就能释放出大约七百多个全动力。
“洪荒之力啊,果然是老爷说的洪荒之力。”
沈任飞哪怕是搞技术的,却也比较痴呆状的模样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张子文处于捂脸。
兴许是往前期望值过高,导致了现在有些失望。
张子文有自己的一套计算方式,那么第一代冷凝蒸汽机的设计功率大约在25马力左右,毕竟那么大的气缸,排量摆这呢,若是后世工艺来造这台蒸汽机,这么大的排量,闭着眼也能接近两百马力。
所以当时张子文当时所期望25马力其实已经很客观了。
然而现在运转起来,重新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计算后得出结果:只有约莫13马力。
果然没有什么是降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再降。
“不好,启禀老爷,机器过热了。”
紧跟着他们纷纷惊叫了起来。
“慌什么,这东西不会爆,最多就是变形。”
张子文观察了一下,的确是不必要的摩擦过多,工艺方面太差劲,导致各部件厚薄不依,带来了热胀冷缩程度的不同。
就此有的间隙过小甚至是挤压,而有的间隙过大,热效率大量损失。实际上小怪物的“全响牌”特性,就是因为这些带来的。
所以继续观察下去。
排水量有所下降,功率下降到了约莫十一马力左右。
然而,不愧是群策群力的攻坚产品,但凡能锻造的地方就锻造,虽然马力下降了,不过随着磨合,各种棱角摩擦面进一步圆润,声音越来越小,运行逐步趋于稳定。
“这个期间项目组的人要常驻这里,收集数据,进行观测。”
“然后拆开维护,再运行。如此反复进行。注意收集磨损严重部位的形态和数据。这些就是改良工艺的重要依据。现在因材质不同,各部件厚薄不同,于是热胀冷缩的程度是有差别的。”
“测试后,但凡磨损严重的地方,相同工艺和材料下,你们就要尝试着放一丝,若还不行,就再放一丝。没有明显摩擦的地方就收一丝。这样一边观测一边调整,实际上就是经验和累积。”
“最终,我相信你们能在材料以及工艺暂时不变的前提下,调校出这台机器的最佳工况,加以定型。”
“加以定型有什么用?答案是:定型后的数据,就是海军第一代冷凝蒸汽机的标准,那时候就有了比较固定的规则,可以进行量产。哪怕没有你们这些专业级技师专门调教,只让用心又负责的学徒背诵着口诀重复作业,也能出现及格的产品,也能以良好的工况跑出比现在强劲的功率。”
“这些就叫革新,是时代的进步!也是海军纠正世界跨出的重要一步!”
张子文不放弃现场誓师的机会,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全体鼓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哐啷一下,蒸汽验证一号机扑街了停机了。
“呜……”
全体围观众发出了惋惜又尴尬的声音。
导致老罗和沈任飞的脸最挂不住,急忙道,“额,缸体没变形,锅炉仍旧完好,听声音,看情况,应该是连杆衔接部分故障,钎焊总归不怎么靠谱。大人别担心,明日我们就能修复故障,在特殊部位尝试上锻焊工艺,最快使之继续运行。”
张子文道:“早一日晚一日我倒不是很在乎,不要贪功冒进。现在出问题我相反认为是好事,有问题就去解决,确认这工艺没法用,就想办法、换一种工艺,这实际上就叫探索。我真的希望现在每日都有故障,这样才能快速的排除问题进入定型量产。并不需要很先进思路,但排除了所有大问题后,就叫稳定成熟的工艺。”
“所以都别心疼机器,现在不是爱护机器时候,是大负荷蹂躏它的时候,这小怪物一喊疼、一撂挑子,你们就能发现问题,从而进步,简不简单。”
这是张子文此番的全部总结……
“大人,刘光世回来了。”
一个深夜,徐宁来叫醒了张子文,张子文急忙起身接见。
此行刘光世去江阴七日,还用小本子记录了不少见闻。
“诚如相公所料,江阴水军在当地介入的各方面程度不浅。”
刘光世抱拳道,“末将留心观察了多日,太过特别的事没有。唯独两件事比较突出。”
张子文来了些兴趣,表示我听着。
刘光世道:“第一是,江阴大多数战马都交给了江阴牧场。那里是官办牧场,理论上直属于枢密院群牧司,末将为了低调,不方便直接查问,通过观察发现,具体的管理人不是官员,而是当地口碑较坏的豪强。另外就是,不确定江阴水军的战马是委托他们饲养,还是出租甚至卖给他们。”
张子文道:“这很正常,这年景就这样,看着是官办牌子,实际上已经承包出去。关于江阴水军的战马我不关心,不论是出租还是委托饲养都不是重点。还有呢?”
刘光世道,“还有就是……末将到江阴的时候,江阴牧场的人自己放了一把大火烧草场,从外部偷偷观察,他们还源源不断调集了水军的猛火油进去,整整烧了两日。”
张子文猛的起身道:“烧了多大面积?”
刘光世道:“非常大,约莫是他们自有草场的一半左右。现在正是积累草料的时候,这属于反操作,所以末将觉得奇怪。私下问了一些当地人,却都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他们在烧苜蓿……”张子文喃喃自语。
这么做的意义也只有张子文知道,苜蓿比较顽强,一但过手一但有,就很难根除。
假设,仅仅是假设:
用苜蓿毒杀海军耕牛的手笔真出自他们的话,换做张子文是他们,经手了大量的苜蓿后,等于污染了自己的草场,这东西不能依靠人力根除,只有大面积放火烧光,然后翻土整理。
否则苜蓿一但生根更难根除,来年,那块草场到处是三叶草的话,他们的牛就不能在放牧。这就等于他们损失了一大片土地而没法使用。
“我没有证据,但我现在敢肯定这事就是他们干的。”
张子文在官署内踱步。
刘光世观察到的大火烧草场证明了两个逻辑:一,作为业内秘方,他们知道苜蓿的部分应用形态。二,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大量经手过苜蓿,才会有放火烧草场的反操作。
刘光世暂时不太明白其中的逻辑,只能肯定江阴牧场这么干是“必有蹊跷”。
于是担心的道:“虽然相公一向聪明,不会判断失误。但他们挂着枢密院群牧司牌子,又和水军的人串通一气,咱们一没有管辖权,二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