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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智却是一副“这我不关心”的模样走开,到张子文身边神色难明的道:“信呢?”
张子文模仿着周灵刚刚的态度和委屈道,“好啊,我水深火热,深入虎穴的搭救你妹,你看,手臂也因公受伤了,你竟是一点不关心我死活,只关心其他?”
周智有些懵逼,寻思我关心你的死活不是有病吗,老子连美女都不喜欢,更尼玛不喜欢男人。
就此周智不耐烦的道,“你不要跟本县扯这些,那封信,相对于这个重大现场十分之重要!你交不交出来?”
又环视了一圈,当着水军全部军士道:“自始至终,海军是受我常州和苏州委任执行抓捕的,于是这是我管辖的现场,而那封信,则是这个现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对定性至关重要。”
就此一来场面尴尬,越听越不对。
水军的人全都懵逼,感觉像是他们联手干掉了统一敌人马继后,就因分赃不均而开始内部撕逼。而哪怕虎文强悍,但这次闯进来干掉马继的合法性以及争议性,真是依靠江阴的委任与配合。
于是包括水军副将徐忠在内的人都知道,张子文对此是不能跳反的,否则以周家的势力和周智的手段,让水军见证并拿人都可能。
“信呢!”
所谓关心则乱,周智继续气急败坏的追问。
但这些早在张子文的意料之内,摆出讼棍模样摇头,“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好好的说,我水里来火里去的救了你妹妹,是不是事实?”
“你……”
周智急的团团转。
周灵见二哥为难,想大叫一声“不是事实,没你搭救小姐也不会死”,却又迟疑了,考虑到已经原谅了他,周灵最终什么也没说,并脸红于自己胳膊往外。
“你……好你个张子文,你是反手就坑人!”
周智继续急的团团转。
张子文道,“装什么圣人,你我大哥莫说二哥,彼此彼此。”
“你交是不交出来!”周智没耐心的指着张子文的鼻子。
张子文道,“难不成你还要抓我?”
周智不傻,问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知道张子文不会配合了,将心比己,换周智是他,也不会配合。
迟疑了顷刻,周智笑道:“小张大人言重了,哪管抓您呢。不过考虑到你顶风作案、第二次触碰江阴县之重大现场,藏起重要证物,本县却不能让你安然离开,还请小张大人配合,去县衙我亲自供奉香茶,咱们聊聊?”
张子文摊手:“我没有触碰现场。”
周智怒道:“几千只眼睛看着,你还想抵赖不成,当真觉得这天下就你一张嘴说了算?”
张子文指着许志先:“是他勘查的现场,这不关我的事。我的业务范围是带队来杀人,案犯马继拒捕后将其击杀,其他我就不知道了。这是苏州昆山县以及常州江阴县的联席案件,我受你们双方之委任,已经尽到了我冲锋队指挥官之责任。我咋知道你们间有这么多幺蛾子,反正在我是个粗人,太学的留级生,在我眼睛里昆山许志先也有管辖权,所以他勘查现场时我没过问,你不服气的话,你让老魏去苏州找刘逵扯犊子去,别来找我。”
“我?”许志先懵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张子文赶紧道:“你看老许他总归是有担当的人,都当着千多人的面承认了。”
许志先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手一滑把大魔王卖了,果断和他划清界限,可惜……总归狠不下心来。
最终许志先不言不语,默认了张子文的说辞。
周智神色难明的看着许志先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里觉得信还在张子文身上,也没注意到张子文的贴身警卫员不在场的细节,然后周智一挥手道:“海军的人一个不能走,包括小张大人在内,作为案件执行方,这里又死了一个朝廷的将领,必须跟本官去说清楚细节。”
又看着许志先道:“许大人不是已经勘查了现场的吗,作为主办方之一,你同本官一起纠察张子文之细节。”
还纠察个啥,在许志先眼睛里张子文就是个违法乱纪的流氓,但已经说不清楚了。
并且许志先比谁都知道,自己不参与的话,这头姓张的虎头铁定跳反,不会接受调查,一但又和江阴县冲突了起来,还不知道有多乱。
于是许志先综合权衡后,虽不说破信被送走的事,但也只得采取配合江阴县的态度,指着张子文的鼻子:“现在无关你是谁的儿子,你归我和周大人管,跟咱们回去交代问题。”
这货不参与的话,张子文真要跳反的,被刑部请喝茶好歹也算一种另类战绩,但随便被江阴县请喝茶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过考虑到老许也不容易,近来他真的没轻松过一天,于是张子文只得投降,“诸位不要乱,跟两位大人回去配合调查。”
就此,水军营区案发现场正式被江阴和昆山团队接管,张子文被“请”去县衙软禁,包括刘光世等八人,但凡海军编制谁度没跑掉……
第240章 还是中计了
刘光世等人倒是没被非人对待,事实上也没人敢,并且主审官之一的许志先也不会允许。于是他们只是正常的“写报告”,譬如说后世差人哪怕开了一枪没打中人,也是要写几千字报告,接受许多质询。
至于张子文,谁也没指望过这人会配合的,周智和许志先都不屑于问他口供。就只是软禁起来不许走动,后来经过抗议,江阴县退了一步,允许张子文在后堂院子里活动。
原则上不许饮酒,无奈周智的妹妹破了规矩,她亲自带着酒来看望张子文,还带来了草药给张子文,亲手帮张子文包扎伤口。
于是县衙又退一步,又允许张子文适当喝点小酒。虽然他不喝,但就是成为了标配之一。
疗伤之前张子文一个劲说“我不要我不要”。周灵对天发誓说“不会坑你,否则你伤口持续难好”。
“好吧……信你一次,以后就不信你了。”
在当时张子文是这么回答周灵的,最终把手臂伤口交给她处理。结果到半夜的时候手臂疼的难受,撕开纱布洗去草药后发现又红又肿,和那传说中张无忌上的贼当简直一模一样……
次日一早,周许两位大人带着一群人走进来说“来啊,小张大人身上太脏不成体统,伺候他洗澡”。
就此被强制扒光沐浴。
周智就在旁边把眼睛睁的很大,亲眼确认了局座身上没藏信后,这才隐约觉得上当,急忙查问下去。
得到的汇报是:海军来江阴时九个人,但在县衙做笔录时只有八人,张子文的贴身护卫徐宁不见了踪影。
知道这消息时,周智气急败坏的掀翻了桌子怒斥:“把他们那群流氓给本官赶出去!这次他们赢了。”
包括许志先也被赶走了,这是认识张子文以来,许志先第一次有些坦然的不怕得罪人,这么忽悠周智虽然不好,但他爱咋地就咋地吧……
五月天的天气炎热。
风尘仆仆的何志从汴京西门码头一下船,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往刑部。
一般情况下外地的丘八要件刑部堂官,预约半月也未必有机会,好在是何执中的儿子,又正好遇到了和张子文有心病的叶梦得,一问之下,叶梦得直接带着何志撵走了所有拦截的人,去到刑部大堂见邓徇武。
堂内。
邓徇武却不太像是等着找张子文麻烦的样子,比较官僚化的模样念着花白胡须道:“小何公子这么急着找本部,是何冤情要申报?”
何志没多想的道:“相公明见,东南方面,就于我常州治下,有天大冤情!”
现在就连叶梦得也觉得不对了,眼见邓徇武没有接着问“你速速说来”,只是神色无比诡异。
跟着见后面帘子掀开,一副奸臣模样的大宋枢密院张康国走了出来,围观的样子站在邓徇武身边道:“就是,小何公子有什么冤情直说,老夫和你父亲也是同僚,必然为你做主。”
叶梦得色变,很肯定这是出事了,这些奸贼一副“官官相护同流合污”的样子,摆明了要只手遮天,就此叶梦得有些双眼发黑。
看张康国亲临、并像是和老邓达成了苟且的模样,何志也感觉不对。
可惜那张子文太可恶,这事还关乎父亲的安危,太过事关重大,于是何志还是硬着头皮道:“既是老张相爷也在正好,卑职身为常州司法参军,遇到事关张子文的重大案件,不得已来京上访,祈求公道。卑职准备了大量关于张子文的黑料及证人,请刑部允许审阅?”
从样貌上,张康国的看着比蔡京奸诈多了,又加之沉着脸,真让人心口薄凉薄凉的。
邓徇武也不急,“别忙说你的事,事实上老夫这里也有些黑料,乃枢密院记录在案后转交中书,又由蔡相公过目后转交刑部的。”
何志有些懵逼,“谁的黑料?”
“你父亲何执中的!”
邓徇武很不愿意,但没办法。这次事关重大导致蔡京非但震怒,还下不来台。
既然蔡京已经先入为主接受了何执中的黑料,那么现在何志手里有张子文再多的小辫子,也不重要了。
邓徇武从桌上拿起了一份带血迹的信函却不打开,近乎放水的语气警告何志:“贤侄你想清楚,你是大宋官员,皇帝的臣子,又有出身,这刑部大堂一定能让你说话的,不过当着老张相公的面,有些话口一开就是射出的箭,回不了头?”
何志吓蒙了,久久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那封带血迹的书信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叶梦得快速在心里衡量了少倾,急忙对何志使眼色,意思是什么也不能说。
叶梦得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看他们敢这样操作一定有重大筹码了。联想到蔡京风格,蔡京容许刑部靠向张康国是一定有原因的。
在叶梦得印象中,蔡京是个喜欢维稳掩盖的人。如果事不大,蔡京就不会过问,管他们谁丢面子,蔡京能接受捅出来。
不过说起当时的王祖道主政广西时,好大喜功闹出了许多事关少民和地区稳定的幺蛾子,蔡京第一时间被蒙蔽,当做功劳上报了,后来才知道被王祖道坑害,鉴于事情太大,蔡京也就没找王祖道的麻烦,开始维稳,严禁捅出来。
现在同样,当时何执中作为特使前往东南前,受了蔡京的召见和指导,现在估摸着何执中惹的事太大,捅出来会彻底凉,会让蔡京下不来台,于是这个场面上邓徇武敢和张康国穿一条裤子,绝对是经过了老蔡默认的。
老蔡一定程度必须保护官员、尤其是大员,哪怕就是当时的宋桥年都没凉到底!
于是邓徇武也本着此番蔡京的授意,已经尽量警告何志:一但你当着张康国捅出来,不论有张子文的任何黑料,总之何执中是凉透了,那张子文则未必。
总归也是何执中的儿子,各方面的心思很周全,又经过叶梦得提醒,何志迟疑中,心里也凉了半截。
又看了大奸臣张康国一眼,哪怕心中再多憋屈,何志还是怂了,不敢说关于张子文的黑料,只低头道:“下官……下官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常州刑案方面的事要陈述。”
邓徇武微微点头,收起那封血书后道:“既如此你走程序找别人,本堂不具体管这些。”言罢起身走了。
张康国分别看了叶梦得和何志一眼,也走了。实际上老张也捏了一把汗,在整倒何执中和保儿子间,老张最终当然是想保儿子。
之前从徐宁口里知道张子文做的那些事后,张康国险些气的心脏病发作,如果捅出来,那可真的不是小事,败家子岂不是废了。
虽说早就认为他废了,但是作为父亲,下意识还是觉得可以挽救的……
江阴。
许志先早回去了,昆山有许多政务等待着他。
张子文却一直滞留,没及时走是为什么说不清楚,总之暂时不想回海军领地去,在这里等待命运,似乎还有些周灵的因素。
不管怎么说,手臂上永久的伤口是留下了,为这事,还被蔡文姬追问“怎么弄伤的”。
张子文说攻打马继时“因公负伤”。结果又被蔡文姬打了一顿,是真被打,当着李清照的面,被她冲过来在胸口上捶了两重拳,险些上不来气。
还被责问“所以马继的刀能把你的手砍出牙印来”?
张子文狡辩说“那马继穷途末路之下,张嘴就咬……”结果没说法就发现李清照也神色古怪,并且这话连张子文自己也不信,马继岂会如此咬人,就算他真咬了,那不得把肉咬掉?
当时,李清照再也不敢放任蔡文姬在这里了,也不揭破大魔王,强势下结论说“虎文值得信任,姑娘家不宜在外晃荡太久”,就此强拉着蔡文姬回京。
现在张子文真的有点怕蔡文姬了,可惜这就是自己将来要娶的媳妇,自己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