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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报答。”
张子文迟疑少顷什么也没说,倘然承受了她的感谢。
主要以她现在的状态而言,张子文已经不大好意思提及她欠的钱。那么既然决定了不给她雪上,也的确为她的事操过心,承受感谢也就没什么不妥。
成就感和荣耀感虽然没有真金白银好使,但有了好过没有,既然她要赖账么……张子文还能说什么?于是岔开道:“听语气,加上你所遇到的事,你应该是要离京了吧?”
王思怡轻轻点头,“思怡如今身在却心死,这京城看似花花世界,却和思怡无关了。离家多年,漂泊近半生,如今想回老家去置些田地,低调过日子。”
“别啊……你好不容易在京城打拼出这样的名气,不要这样放弃。”
蔡文姬不明觉厉,也难免为她有点可惜。
换做以往,王思怡一定会受宠若惊的捧蔡文姬。但如今心灰意冷,近乎两世为人,相反使得她把许多事看淡了,更具有了一些出尘的气质。仅仅只对蔡文姬微微摇头,却一句话不说。
张子文点头道,“你这样的人,多金又样貌好,时代如此,除非你是有根的大族,否则想低调过日子反而有难度。不过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祝你一路走好。”
王思怡最后时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万贯商交子,附带一盒名贵的北珠,从桌子上推了过来:“几次得公子急公好义相助,其中意义其实远非金钱能衡量,人心难测,金钱唯一买不到的是人心。但还是请公子收下这些,算是思怡略尽感激之意。”
其实现在她已经身无分文,这盒北珠以及交子,正是张小国死前送来的那些。一万贯是赔偿王思怡的,那盒北珠则是送给张子文的。
不过既然都把他杀了,和张小国的恩怨也就算了去,断无再受张小国礼金的说法,于是包括北珠和交子都让四九送去给王思怡,权当是张小国给她的赔偿。
现在,张子文注视着交子和北珠少顷,岔开道:“你存在文峰楼的钱,条子还在吗?”
“条子倒是在……”
王思怡道,“只是事到如今怕是也不能去拿了,大约有六千多贯。”
张子文便把这些钱和珠子推过去,“如果你一定要给我钱才安心,那我会收的。干脆这样,你把文峰楼的条子给我,再写分委托我帮你收账的文书,你我就算两清了。至于这些你收回去,回老家后我相信你会有许多花钱的地方。世道不太平,你这样的人唯一能依靠的像是只有钱了。”
“公子怎能如此之好……”
感觉反差太大,王思怡又有些激动,双肩微微颤抖想哭。
“有句俗语叫‘远看青山绿水,近看鼻子口水’。”
张子文道,“你觉得我好,是因为你没见识过我坏的一面,其实每个人都有这一面,只是大部分人懦弱,终其一生都不敢付诸行动。但我和张小国都敢,他是豺狼,我是虎豹。”
王思怡若有所思。蔡文姬则继续不明觉厉。
张子文最后道:“好了,多的就不再说,思怡姑娘,一路走好。”
王思怡略微不舍,却仍旧只能起身一福,伤感的道,“自此后,思怡会以素心对人,唯古卷青灯相伴,有生之年会在远方为公子祈福。惟愿公子这样的人一身平安!”
张子文看着她林黛玉似的背影慢慢离开别院。临末有些喊回她的冲动,但是想想喊了也没卵用,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大宋有一亿人,比她更无助更惨的人还要多的多。所以依照叔夜公的理论:杀贼即是当权者良心,其他的真没过多的圣母心可以挥霍。
圣母心过重的人会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没了那份血气斗志还杀个蛋的贼,这类人走入极端后相当容易标新立异,譬如收集一堆毒蛇在人多的地方放生,或者是制定出《罪犯保护条例》,获得保护的罪犯有恃无恐后,又会把保护他们的圣母捉去无人的地方轮了。
历史像是总这样重复,听说人类从历史唯一学到的东西是:什么也学不到。
但张子文认为这尼玛属于胡扯,本质在于大多数人都不读史书,或者读到了假历史。
不存在学不会的东西,这其实叫“损有余而不足,人道则不然”。骑青牛的老子并不清晰的阐述了不是蠢就是坏的释义。
关于天道的定义他和张子文所见略同,就是虎豹咬财狼,食物链法则就是天道原理。
关于人道阐述上,老夫子基于一贯的阴阳二气理论说:人道是相反的,坏的那些会强者恒强,身为已经很聪明的坏蛋,但他们会继续拿走蠢人的智商,强化自身的智商,逐步接近于造化。于是就会出现真正的超级精英,以及真正的超级废青,泾渭分明,这就是阴阳两仪,天地分离的本相。
骑牛的人他赢了,他提出这理论时,像是还考虑到了后世网络发达资讯爆发且民智开启的时代。有许多地方竟是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甚至比古代更写真……
第76章 军心
王思怡走后,蔡文姬这才无比好奇的道,“思怡大家为何说你两次帮她,还给你这么多钱,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
“我说我是侠之大者你信不信?”张子文道。
蔡文姬摇头道:“我只是相信你没想的那么坏而已,但绝对说不上好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张子文便有些不想鸟她了。
蔡文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你当时为啥如此可恶,打我外公耳光?”
“这个几句话解释不清楚,否则你爹爹不早和你说清楚了吗。”张子文道。
蔡文姬又低声道:“外公他真的是坏人吗?现在就连爷爷,也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书房大骂他。”
张子文道,“这些既然你不知道,别人说了你也不会信的。等将来,将来你也许会懂,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懂。当然这些不是重点,成王败寇,至少你外公输了,是个失败的人。”
“我爹爹以及李清照都看好你的将来。”
蔡文姬有些迷糊又活宝的气质,好奇的问,“将来你会赢吗?”
“这还要问,当然会。”
“小子你就会大言不惭,就会吹牛,等吹牛收税的时候你咋办,有想过这事吗?”
“不要叫我小子。”
“我从小就是才女,还比你年长一岁,叫你小子怎么了。”
富安等人进来时发现他们正在小吵小闹,难免惊为天人。
但凡下属都希望老大越牛越好,现在看,大衙内把蔡家小姐也忽悠瘸了的节奏。此大衙内真是无比神奇的。现在看,越来越如虎添翼。他已经是头小白虎,还像是即将多一对翅膀?
想着这些时候,富安徐宁等人的“军心”又提振了一些。
不过,张子文把王思怡的条子递过去,让富安去文峰楼收账时,富安再也笑不出来了,如同死了爹一样的表情。
张小国虽然死了,却是秘密。默认上他们那系人旗帜还在,还没散伙。潜规则来说,存着的钱要全部取走,已经是一种挑衅行为,哪怕是良心商号都会故意找各种借口推脱。何况是张小国他们?
再加上不是本人取,而是另外一系流氓去收账,这在江湖上意味着挑衅,属于抢食挖墙脚的行为!
“真的要现在去取啊?万一发生冲突咋办?”
富安当心的道:“岳老三这龟儿子虽然进去了,张小国也挂了,但其他人可还在,卑职相当熟悉那些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要不多招点人,由卑职训练他们几日,再去收账才稳妥?”
张子文道:“让你去收账,又没让你去砸场子。不用多带人,带唐俊红去就行。”
又不怀好意的看向唐俊红道:“你能摆平这事吗?”
唐俊红当即受宠若惊的邀功:“公子放心,绝对没问题,我有熟人有路子,无需发生冲突。他们若不给,我能让开封县查封文峰楼。只要有条子,又是您的事,这官司他们绝对输。”
张子文又看向富安道:“弄懂怎么办事了吗,整天就持有打架思路?”
富安觉得冤枉,寻思哥分明不喜欢打架,整天都在避免好吧……
最近东京城对道士的流言蜚语颇多,加之上次事件后,成天观香火少了许多,已经不复往日光彩,也不知道恢复到以往的盛况需要多少年景。
越想这些就越恼火,燕九正在大骂张子文,属下们都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他最近的常态。可惜无奈人家是宰相儿子,哪怕燕九有复仇心思,但都是老狐狸,助威几句可以的,却不会有谁真的前去生事。
“尊上。”
忽然见张怀素阴沉着脸走入了后院,同行的还有许多个当家。
今次的内部会议就在成天观举行。
坐定了后,各路当家纷纷倒苦水,几乎都说最近钱开始有点难赚了。
燕九比他们谁都要心疼,脸颊微微抽搐。要说到香火捐赠,求签算卦,风水看宅,治病炼药,求子求女方面的收入,现在成天观只有红火时候的一半,每月进项直接就少了几千贯。
为了在集团中不显得落后,急于求成,于是燕九对手下逼迫越紧,却欲速则不达。
若在以往,这些事其实不会发生的,可惜上次被某纨绔子弟一招就按在地上,还一点脾气没,导致燕九在属下的面前凝聚力大减,威望不复当年,所以属下做事的时候不卖力了,没信心。像是进入了死循环。
“行了都闭嘴。”
张怀素今日就不是来听收入回报的,显然有着更重要的事。
自此后场面寂静了下来,担心的看着这位号称有雷法神通的道长。
又迟疑了少顷,张怀素叹息一声,“局势的确有些不对了,张小国竟是消失了这许多日,面都见不到。”
一个当家试着道:“现在,和咱们关系最密切的步军司被清理,高级别军官被抓的七零八落,张步帅也不露面,难道小国是提前跑路了?”
张怀素果断摇头,“这不像他的风格,遇到这样的事,以他的性格更大可能是孤注一掷,反戈一击,而不是夹头跑路。”
顿了顿,张怀素脸色更加阴沉了,“加之在这之前忽然传出宋乔年落马的消息,这些事连续起来看不太像偶然发生,像是有一系黑手,正在有计划、有步骤的慢慢推进,要对咱们宣战!”
“要不咱们暂时退出京城?”
“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此纷纷乱了起来,有两个当家甚至说了认怂的话语。
燕九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两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将其处决的态势。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力不从心,以他的脾气恐怕已经出手。
张怀素不经意看了燕九一眼,还算满意。这其实就是几次保燕九,上次也留下他性命的原因。没有他这样的人在,集团很容易就会因压力出现异端言论,以及退让的心思。
狠人燕九的造型把他们看得不方便说话后。张怀素这才介入道,“咱们不是任人宰割之辈,都需要存有一些信心。退让是不可能退让的,不要自己骗自己,这个层面的事务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就以咱们往日作为,都不要怀有侥幸心理,既然对方有了开战和发难的心思,是不会容许我们这样的人安生的。本座认为,不论退到哪里,不论是天涯海角,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唐老六深以为然,微微点头表示支持张老大说法。
一个当家想了想抱拳道:“那请问尊上,欲要开战的人既然能让张步帅和宋乔年落马,能让张小国消失,咱们的底气在哪呢?”
张怀素眯起眼睛淡淡的道:“这是本座操心的问题。你们只需要知道,在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对这个局面本座其实早有准备,咱们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想动我张怀素,那要问问这京城里的一大群人答不答应!本座手里不是没货,只是需要留到最后才出。”
又一个当家也满怀着信心的道:“尊上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之前有传言说今上欲要在上清宫召见,听您宣讲道学,不知道这事推进的怎么样了。如果这时候今上召见并且赐号,那么其他人也得掂量掂量。”
说起这事张怀素却大皱眉头,这原本是郑居中答应过的事。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宋乔年落马之后,见他郑居中有点难了,那老狐狸能推就推,实在避不开的时候就算见了面,也是满口胡话,说什么皆因今上兴趣爱好太广,最近对音律和花卉兴趣最浓厚,道学方面的问题需要等时机。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利信号,不过尚未确认郑居中的心思,又不想影响到麾下军心,张怀素也不方便不说出来。
接下来,随便讨论了几个日常问题,便散了会议。
大多数人离开,唯独燕九和唐老六留下。
张怀素起身走得两步,看着唐老六道:“那批神臂弓……”
第77章 目测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