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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两只手都给腾了出来,一只手捂住花期的眼,一只手盖住萌宝的脸,气哄哄的,“打架呢,看什么看!”
花期有些着急,抬手掰他的手指,“九哥!”
萌宝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小脸被一只大掌盖了住,挡住的还偏偏是自家爹爹,顿时就恼了。小家伙想都没有想,张嘴就朝着那只手咬了下去。
萌宝才那么点儿年纪,牙都没太长齐,按道理来说,势必是不会太疼的。
可是这娃娃原本就对眼前这个盲目崇拜自家爹爹相貌的男人心有讨厌之意,如今见他一会儿拖拽自己娘亲,一会儿还挡自己的眼睛,顿时就更加恼火了。
他张大了小嘴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狠狠地就朝花溶的手掌咬了过去。
花溶吃痛,痛得连眉毛都皱起来了,他抬起妖娆的凤眼,狠狠就朝萌宝瞪了过去。
“你这小鬼!”
他收回捂花期眼睛的那只手,抬起来就要揍萌宝的头。
萌宝这娃多聪明,眼看危险靠近,嘴巴立马就松了。他一边将小脑袋往后仰,一边张嘴就朝花期喊,“娘亲!”
花期的眼睛刚恢复了自由,抬眼就看到花溶要揍萌宝,眼瞅着花溶的大手几乎要敲上萌宝的头了,花期眼皮直跳,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想也没想地抱着萌宝,就往后转身。
却不料,这一转身,迎面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花期以为是花溶追了过来,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萌宝的头,急急往后退。
那人伸手,捉住花期的手臂,花期一个站不稳,再次跌进了那人的怀里。
萌宝被磕着了小脑袋,哎呦地叫疼,花期听到了,心头着恼,抬眼就要朝那人瞪过去,却不料,这一仰头,居然——
脸贴上了一张脸,唇贴上了一双唇。
那一刻,全世界静音。
**********
花期觉得,这感觉,好奇怪。
软软的唇。
凉凉的吻。
男子唇齿间的气息,澄澈又清新。
花期觉得,这,明明是自己自小到大,第一个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这感觉,这么的熟稔?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这个人,这个吻,自己早就经历,早就认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这个人,这个吻,早就刻进了自己的心中,刻进了骨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通。
那个被她误吻到的人,没给她时间,没给她机会,让她去想通。
他站稳了身子,垂了垂眼睫,望了望立在自己怀中的,那个迷糊小女人。看着她迷离的眼神,看着她恍惚的神情,他的眸色,难以察觉的沉了沉。
他唇角微抿,眼角那只妖娆的红蝶,微微上挑,展翅欲飞。
他别过了脸,袖中指尖微颤,强忍着,才没去触碰自己的嘴唇。
一年半了……
一年半了。
一年半了,终于,终于,碰到了,她真真实实的,身子。
一年半了。
一年半了。
萌宝从哇哇啼哭的襁褓婴儿,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萌宝从哭着闹着要找娘亲,变成了如今的口齿伶俐、讨人欢喜,萌宝从揪着他的衣领撕心裂肺的哭泣,变成如今的乖巧听话、可爱至极——这一年半里,萌宝的成长,萌宝的变化,是唯一、唯一能够安慰到自己的东西。
这一年半里,萌宝有变化,自己何尝又不是?
可是自己看不到。自己怎么都看不到的。
自己的心里,只有一片苍凉,只有一片茫茫的血。
在那片血泊里面,是一袭绯衣,是一张绯色的面具,是那个面孔惨白惨白、嘴角却噙着终于结束了的释然微笑的,女孩子。
一年半,有将近五百个夜夜日日,每一个寂静如墨的黑夜里,他都会梦到那日的情景。
是他亲手,把匕首,插入了她的心脏里。
她唇角鲜血如罂粟,字字若呢喃地说,她很开心。她开心,能死在他的手里。
她解放了,她离开了,留下他,活在地狱。
他不敢睡,睡醒就会梦到那令他心碎的场景。
可他又不能不睡,不睡的话,他连在梦中见她一面,都没有机会。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半里,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半里,他想了她多少次。
萌宝,是他努力活着的,唯一动力。
而她那句等她回来,是他努力活着的,全部勇气。
找碧落公主遗骸的事情,早就被彻底搁置,一年半里,他将萌宝拉扯长大,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调皮,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懂事。
他告诉萌宝,“你是萌宝。你爹爹叫萧惜遇,你娘亲叫宋柠柠,记清了吗?”
他当然知道,宋青柠,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可他就是想叫她宋柠柠,假若可以,他甚至想对萌宝说,“你娘亲叫宋宝贝”“你娘亲叫乖”……把所有所有他曾经称呼她的亲昵词汇都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告诉萌宝,“你娘亲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旅行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其实真正旅行的人,是他们父子。
一年半的时间里,自打萌宝稍微大些,稍微懂了些事,他便带着他,离开了西祁。他遵照算命之人卜算出的结果,往东走,一直往东走,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那里有暖,有光,有亮。
有柠柠。
果然,终于,在东楚,在东楚花家,他见到了她。
确切地说,是见到了,她的转世。
转世的她,叫花期。
有和柠柠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有和柠柠分毫不差的容颜,若是没有料错的话,这个姓花名期的女孩子,她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承接她的转世。
可是,她不记得他。丝毫也不。
她也不记得萌宝。
不记得宋小宝,不记得萌妞,不记得祁清殇,不记得魏凌辞。
所有的曾经,曾经的所有,她都不记得了。
她是花期。她只是花期。
她言笑晏晏,叫他萧公子。
她同他谈生意。
她之所以会盯着他的脸移不开视线,不过是因为,他和她的九哥,长的是一副样子。
她只有在面对萌宝时,才会有无措而又柔软的表情,她只有在面对萌宝时,才会慌乱成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他很是嫉妒。
——没错,他嫉妒自己的儿子。
转了世,她不记得他,她不认得他,她用陌生而又客气的眼神,对他礼貌地说话。
可是,她拿萌宝没办法。
她搂他,她抱他,她亲他,她被他占尽了便宜。
他很生气。
这个女孩子,这个对自己丝毫没有熟稔之感的女孩子,是花期。
她不是柠柠,是花期。
柠柠最爱小鱼鱼。
***********
回忆最耗费力气,他恍惚了好一阵子。恍惚的那段时间里,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顶着柠柠的脸,却叫做花期的女孩子。
他在心底暗暗地想,他一定,一定,要让她变回去。
变回他最爱的,柠柠的样子。
从相貌,到性子。
从灵魂,到身子。
全部,全部,变回去。
会很难办?会很费力气?
没关系。
那是我萧惜遇的事。
***********
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儿子愤怒的小眼神。
他缩在花期的怀里,小眉毛皱着,小嘴巴瘪着,正愤愤地,看着自己的面孔。
确切地说……是嘴唇才对。
萧惜遇抬起修长莹润的手,有些无力地,撑了撑自己的额头。
他知道,自己家那个小崽子,又吃醋了。
他一定会觉得,刚才那个误打误撞的吻,是他故意。
眼瞅着小家伙苦兮兮着那张脸,还不时以鄙夷的眼神扫一下自己,与此同时,还装出一副超可怜超委屈的模样直往花期的怀里缩,萧惜遇再次抚了抚额,只觉浑身无力。
他不是要吐槽,也不是想埋怨,可是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他这些年来,过得真是委屈。
先是和祁清殇斗,再是和魏凌辞争,好容易将她抢到手了,这下好了,宿命登场了。
再之后,那么让他咬牙切齿的宿命都退居二线了,有一个更加让他咬牙切齿的,上岗了。
是他家小崽子。
要命的是,这个小崽子,比宿命还不可理喻。任凭你怎么对他警告“你娘亲她是老子的!”,他都会眨着那双卖萌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装没听到。
他简直是惯犯了。而且从来都不改过自新,并且丝毫不以之为耻。
真……真他妈的。
【今天多更,爱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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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无敌毒舌小鱼鱼
萧惜遇和自家儿子眼神交锋置气吃醋的那段时间里,身后被他打倒的那群人,纷纷呻/吟着,从地上爬起。
那其中,也包括花子善,和花子礼。
他们站起来,都是用既恼又恨的眼神,望着萧惜遇背对着他们的那抹身影的。懒
原因?原因很简单。
萧惜遇出手很快,还一直冷笑着,任凭花子善花子礼二人夹击,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们倒了地。
花家两个当家的倒地之后,是那些侍卫们。
解决他们,不必关照花期的面子,因而下手可以快稳狠,甚至比和花子善花子礼交手还要省事。
也就是说,几乎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所有跃跃欲试要将私闯民宅的可疑人物拿下的人,全都倒了地。
萧惜遇无意杀人,但他依旧划破了好几个人的袖子。其中,就包括花子善,和花子礼。
花期同花溶纠缠不能欺负萌宝时,他就是以剑尖指着伏在地上的花子善的脸,居高临下地警告了一句。
“你若不想死,就对她客气些。”
那一刻,先前姿态嚣张、训斥花期宛若祖师爷的花子善,面色灰白,一如白纸。
萧惜遇转了转眼,瞥了一下花子礼。
见当朝宰辅技不如人已然倒地了还梗着脖子,他勾了勾唇,冷冷地笑,“你官至宰辅,却有眼无珠。连去花期闺房的是我,还是你儿子,都分不清么?”虫
这一句,简直像是激起千层浪的那块石。
花子礼面色几次变幻,脸色由惊疑不定,变得很是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也觉丢人,半晌才发出声音,“和花期私会的……一直是你?”
萧惜遇弯唇冷笑,“是又如何?”
“和她同榻而眠的……也是你?”
萧惜遇眯了凤眸,“不然是你?”
花子礼被后辈噎得不轻,且还是一个和自家儿子张着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噎成这个样子,不由地觉得胸闷。
他张了张嘴,要训斥,萧惜遇冷笑一声,抬起剑尖,刮过他的颈边,骇得他当即就抿了唇。
萧惜遇收剑,转身,朝花期他们走过去。
接下来的,就是两人误打误撞吻了上去。
***********
等到萧惜遇回神,等到花子礼花子善他们都从地上纷纷站起,已经是半晌之后的事。
萌宝的眼神虽然不容忽视,可是眼前的局面,也是要解决的。
萧惜遇看了眼萌宝,在琢磨要不要接他回自己怀里,结果萌宝很有骨气,哼了一声,直接就趴到了花期的肩上,索性不再看自己的爹爹。
萧惜遇扫他小背影一眼,没说话。
转过脸,望着花子礼,语气很客气,“花宰辅可还要训斥花期?”
早就说过,花子礼这人,迂腐极了。他根本就是封建礼仪的卫道士。
明明眼看自己是萧惜遇的手下败将了,且对方的武艺绝对比自己强两倍不止,可他依旧胸有不平,不由哼道,“这好像是我们花府的家事。”
萧惜遇居然不怒,他牵了牵唇,淡淡地笑,“是家事。”
花子礼不料他居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立刻抬眼,望着他的脸,声音略略抬高了些,“既然是我花府的家事,那你还插手作甚?”
萧惜遇莞尔。转身。
他抬起手,指了指花期怀里拥着的孩子,笑,“那个娃娃,花宰辅可看到了?”
花子礼扫了花期以及她抱着的那个娃娃一眼,哼了一声。
萧惜遇点点头,一脸的郑重其事,“他是我和花期的儿子。”
花子礼……
摔!
众人也是立刻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