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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点点头,一脸的郑重其事,“他是我和花期的儿子。”
花子礼……
摔!
众人也是立刻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当然了,花期一愣,下一秒脸色一白;花溶一愣,下一秒脸色阴鸷。
萧惜遇这还没说完。他朝花期走了两步,伸手去抱那个趴在她肩头耍赖的孩子,嘴里诱哄着,“来,儿子,让大家看一看,你和你娘有多像。”
萌宝纵然再气愤他爹爹故意占娘亲便宜,可也听出了自家爹爹语气里的郑重之意,他哼了一声,挺傲娇的,小身子还微微挣了挣。等到小屁股被自己爹爹拧了一把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了小脑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花期的怀抱。
萧惜遇满意地笑,抬手扳住萌宝下巴,示意花子礼,“花宰辅夜间眼力不好,想来白日里该不会也有事。”
“看吧。”
明明是在做咄咄逼人的事,他却笑得,人畜无害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花子礼气得几乎要咬牙,眼睛却是在萌宝和花期的脸上,扫了几下子。这一扫,心底不由有些暗暗吃惊。
像。确实像。
五官,眉眼,感觉,甚至有的时候一个不自觉的扬眉或蹙眉动作,都相近至极。
他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飞快地寻找解决的契机。
怎么办?承认这男人和花期有关系,自然可以洗脱容儿被毁坏的名声。可,可若是承认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和花期有了孩子,岂不是……岂不是把花家的名声都给砸了进去?
饶是花子礼脑子高速运转,也没能那么迅速就想出对策来,而偏偏在这个说什么都很容易犯错的节骨眼上,有人说话了。
不错。
这个时候,出声的,是花子善。
他捂着自己青肿的下巴,明明挺畏惧,却壮着胆子说了句,“你这孩子,是,是何时生的?”
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娃娃有一两岁了。也就是说,若当真是花期的孩子,岂不是一两年前她就曾和别人有过苟且之事?
若是这样的话,实在对自己有利。
——她辱没花家的声名,自然不配再接替最是注重仁义的花子义的镖局。
如此一来,他费尽心思做出的陷害花溶和花期的事,也算是达到了效果了不是……
听到花子善的质问,萧惜遇笑,笑得风华绝代的。
他望着花子善的脸,眼角扫着花子礼,特别无辜,特别认真地说,“不久。”
“你几时发现我和花期同榻而眠的,我们这孩子,就生在第二日。”
这一句,无疑是又在嘲笑花家所整出的这整个闹剧。
花子善和花子礼的脸,瞬间齐齐变成了猪肝色。
***********
萧惜遇若是不羞辱人,那他是长了天神脸孔的天神。
可他若是羞辱人,真能把人给羞辱死。
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我们有,是因为我们之前和他认识。花子礼和花子善,是绝对不认识他的。
嗯,他俩差点儿没被这个长得比谁都好看的男子给埋汰死。
萧惜遇对花子礼说,“你不信花期,我勉强能理解,可你不信你自己的儿子,是怎样一个心路历程呢?”
“觉得他自小就心术不正,对自家妹妹心存觊觎之意?还是……你觉得他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潜质?”
说到这里时,他朝花子礼迈过去一步,笑得好生漂亮,“宰辅大人,我说的可对?”
“嗯?”
花子礼憋着一张脸,气得险些怒极攻心。
萧惜遇对花子善说,“哦,对,还有你。我听说,你经商的?”
秀眉一皱,“经商的不好好做生意,还想染指镖局?好吧,你染指镖局,也许是胸有大志。”
“那,做亵衣,且做的是女子亵衣……是怎么一回事?青楼妓院是你们服务的圣地?”
花子善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白,真是……真是恨不得咬死他啊。
可萧惜遇还没解气。
他垂了垂那浓密而又长翘的两排小扇子般的睫毛,喃喃地说,“把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女子亵衣,放到自己的侄子的房间里,然后说那亵衣是自己的侄女的……唔。好可惜。你居然没去梨园演戏……”
花子礼猛地抬起了脸,花子善顿时失控,“你,你血口喷人!”
他哪里料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古怪小子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为了避免彻底露馅,他想要先发制人,转了转脸,对自己的随从喊,“来人,来人!把这个贼人拿下!”
侍卫们和萧惜遇交过手,所以不敢,可是花子善的随从即便不敢,也是要出头的。他们惴惴地,却不得不上前。
萧惜遇微笑,语气近乎柔软,他说,“我看谁敢。”
众人脚步一顿,花子善脸颊涨红,破釜沉舟,“拿下他的,二爷奖黄金一万!”
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有人胆子回炉了。
萧惜遇垂了垂眼,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轻描淡写地在众人面前摇了摇。
他轻轻地笑,“想要黄金,也要留得下命才好。”
花子礼是一朝宰辅,认识的东西自然多,他只扫了萧惜遇手中散漫拎着的东西一眼,顿时浑身一震。
那……那是景阳王朝国君的玉佩!
认出那东西之后,花子礼厉声训斥跃跃欲试要抓萧惜遇的诸人,“住手!”
花子善脸色一变,瞪了花子礼一眼,明明有些心虚,语气却是非常非常的差,“三弟和贼人一道不成?!”
花子礼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不想花家被灭门,二哥就忍忍这口气!”
花子善看了看花子礼,又看了看萧惜遇,最后,看了一眼萧惜遇手中,那枚他并不认识的东西。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恨恨拂了衣袖,转身离去。
花子礼其实何尝不气?他既气萧惜遇来掺和这件事,又气老二可能真的有猫腻,还恨明明原本是家事的,如今却闹得人人皆知。
只是,邦交比家事要大的道理,他终归是明白的。他望着萧惜遇,定定地望了好久好久,终于,缓缓地,缓缓地,牵了衣袍下摆,跪了下去。
“见过景阳国君。”他语带不甘,却也不敢再失却礼仪。
众人怔在当地。
良久后,才纷纷回神。齐齐慌乱地,跪了下去。
萧惜遇翘唇,笑容绝美,恍若天神,“好说。诸位起身。”
***********
那一日,萧惜遇走时,从花期怀里接过自己的儿子。
见花期怔忡,他撩起眼睫,朝她客气极了的笑了笑,“吓到你了么?皇妃娘娘。”
花期尚且沉浸在他毒辣的口舌里以及他居然是景阳国君这件事的震撼里,怔怔然,嘴巴几乎是自发自觉地完成了问答。
“你……你嘴巴好刁……”
萧惜遇笑得愉悦,“嗯。”
他说,“我家柠柠喜欢。”
花期怔了怔,萧惜遇已然转身。
他举步,看都不看立在梨花树下的花家九少,只丢下淡淡一句,“明日,我再来和花镖主谈约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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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走后,花家召开了一场紧急家庭会议。
会议的中心及主旨,当然是就花期花溶这件在花家范围之外造成了一定恶劣影响的事情,展开一番讨论。
出席的人员有花子礼,花子善,花子礼的老婆郑夫人,花溶,以及花期。
没错,大当家的花子良及其一干亲眷,根本就没有出现。
而花家除却花溶花期之外的那八个孩子,也统统的该睡觉睡觉,该玩乐玩乐,该吃东西吃东西。
——花子礼十分明确地说了,这场会,索性就是为了花溶和花期开的。
会上,花家官职做得最高的花子礼表示,花期与花溶这件事,诚然是有人做了些手脚,所以才会导致出现这种令人生疑的、败坏名誉的事。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想一想的话,大家不难想到——这么一件事,为什么没有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而是偏偏发生到了花溶和花期的头上去?
这一点,就值得大家深刻反思了。
说到这里时,花子礼抿了抿唇,给在场的几位留下了十分充裕的讨论时间。虫
听到这里时,花期微微红了一张脸,她揪着衣角,又羞又窘,很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大半晌,她才憋出一句,“三伯伯教训的是,以后……以后花期会注意。”
花溶却是扬了扬眉,冷冷哼了一声。
自打萧惜遇走后,他一直阴沉着那张俊脸,似乎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
而花子善,则是耷拉着一双精光狡诈的眼,也不抬头,也不说话——他是在避嫌。
他生怕,花子礼会逮着有人陷害花溶花期这件事情,一路追查下去。
花期的表态,让花子礼稍微满意了些,但是花溶的漠然态度,却是惹得他顿时就皱起了眉。
坐在一旁的郑夫人,注意到自家夫君不悦的表情了,心头有些发紧,抬手杵了杵花溶的胳膊,低声提醒,“容儿……”
她在示意他,示意他服个软。
可花溶几乎是毫不犹豫,当即就冷冷地说,“我没有错。”
花子礼抬眼,有些愠怒,又有些讪讪地瞥了自己那叛逆至极的儿子一眼。
他是没错。
那个白衣公子不是说了吗?私闯花期闺房的,是他,和花期同榻而眠的,也是他,至于花溶的房间里缘何会出现花期的亵衣,似乎……是和二哥有关。
他确实是没有错的。
自己好像对他……确实要求严厉了一点。
以至于稍微听到些风吹草动,风言风语,就会往花溶身上扯。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措。
这举措,简直是风声鹤唳,简直是……对这个儿子,存着固有的偏见。
想到花溶白日里令自己气愤欲死的那些举措,多数都是因为基于被冤枉的这个大背景才会做出来的,花子礼心底的那团怒火,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去。
再想到自家夫人所说的那些——
“容儿难得回家一趟,怎的刚进门就被你训成这个模样?”
“有你这么做爹爹的吗?”
之类的抱怨的话,他更加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过于严苛了。
罢罢罢,左不过他也只是在家里呆过老四的百天,能闹出什么事来?
花子礼扫了眼眶微红、目光柔软直直望着花溶的郑夫人一眼,心中喟叹,既是如此,索性让他们母子好生相处一段时日吧。
做出了这个决定,花子礼抬眼望了望面色冰冷的花溶,又看了看一旁垂着脑袋的花期,想到有要紧的事情还要同花期谈,遂朝着另外三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今日之事,我就只说到这里了。既是一场误会,也便罢了,还望大家以后,能自我检点。”
花子善早就如坐针毡,一听他这话,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他霍地从座位上起了身,随口寻了个借口,举步就走出了房间。
他走后,花子礼勾起了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
郑夫人望了望花子善的背影,朝花子礼投过盈盈一眼,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二爷他……”
花子礼哼了一声,截断她的话,“我有打算。”
郑夫人点点头,转脸看了自家那面色冷漠如冰的儿子一眼,伸手挽住他胳膊,柔柔地笑,“娘带你去吃夜宵?”
花溶抬眼看花期,难看的脸色虽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却是并不想走的。
花子礼咳了一声,郑夫人顿时领悟,不由分说地,笑着就将他给硬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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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被郑夫人拖出去之后,房间里,烛花爆裂,烛影摇曳,愈发衬得静寂。
花子礼面目威严地坐着,那张清癯的面孔上没有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