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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涅槃
我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景阳。
他的怀里抱着萌宝,萌宝好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景阳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却是疼痛。我不知道他在疼痛什么。
后来我转念一想,是啊,我死的时候,好像是他指挥着他妹妹射了我一箭吧?还不让萧惜遇靠近我来着。懒
我都记得的。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觉得愧疚,不然不能一看到我,就是这表情。
死之前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记得,包括我被前世绯色附体,杀了好多的人,我都记得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按照我自己的人生信念,我杀了那么多人,造下了那么大的孽,我怎么说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可我就是活过来了。
我觉得上天对我……怎么说呢。
——好奇怪。
它一会儿让我死,一会儿又让我活,让我死的时候我真是跪下诚心诚意地求它让我多活两天都不成,让我活的时候又根本就不跟我商量一下——上天掌管生死的机制,这也实在是太随便了,我简直找不到自己的人生定位了。
哦对,人生定位不要紧,先往一边放一放,要紧的事情是——我要找萧惜遇。
我好容易活过来,当然得先见见自家老公了。
不知道他最近变得更好看了没有。不知道……虫
有没有小姑娘勾搭他。
一想到小姑娘什么的,我就想到了景璎珞,一想到景璎珞,我就想到了她对我做的那些其实也不算太大、但是着实对我造成了一些伤害的事,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躺不下去了。
于是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我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仅调动不起声音,连嘴巴都调动不起来了。
我张了张嘴,可我的嘴唇根本就没有动。
我愣了愣。
我又试了试。还是动不了。
我不太信这个邪。
于是转而开始想要动我的手。
妹的,嘴唇都动不了,手就要加一个“更”了。
我觉得好忧伤。
迅速地判断了一下现如今的状况,嗯,大致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可我动不了,说不出话,身子动弹不得。我怀疑自己可能是成为一个植物人了。
要紧的是,萧惜遇还没在我身边。
他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将当下的情况判断完毕之后,我看了看站在我几步开外的景阳。他怀里抱着萌宝。萌宝可能是睡着了,要么就是玩得累了,反正是在他怀里趴着。
我说不出话来,于是我以眼神向景阳传达我心中所想:嘿,我活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反正我就是说不出来了。麻烦你把我儿子抱过来,让我看看他成吗?
景阳看着我,还是刚才那副眼神,又惊喜,又疼痛的。
我在心底犯了一下嘀咕,哥们儿,你到底是听懂了没有?
生怕他看不懂,我又将刚才那一系列意思再用眼神表达了一遍,可是,也许是我要表达的意思太长了,也许是数月不见,景阳的眼神不太好使了,我转眼珠转得都要撒手人寰了,可他还是第一眼看到我时的那副表情。
我觉得更忧伤了。
于是我闭了闭眼。
可我没想到,随着我这个无语的闭眼动作,我的眼角居然有一滴滚烫的泪滑落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我这是在哭啥。
(然澈:你的身子明显比你脑子好用多了……你不知道小鱼鱼在受什么苦啊啊啊!)
我那莫名一哭,终于让景阳回过神来了,他抱着萌宝向前走了几步,探头看我。
我立刻就睁开了眼。
我做出一副很是渴求的表情,看着萌宝的小身子。
我自信,这次应该把意思给表达明白了。
景阳看着我,看着我眼巴巴的眼神,怔了怔,然后他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我没听清他是在说啥。
景阳蹙眉,似乎是因为我的没有反应,有些诧异,他动了动嘴唇,又说了一句。
我眯了眯眼——我也就只能做这动作了——我还是没听到。
景阳也皱眉,他再说,甚至将身子凑近了我的耳朵一些。
可结果还是一样,我还是听不到。
景阳和我互动地试了好几次,我还是听不到。最终,我翻了个白眼,我得出了结论——完了,我不光说不出话了,我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我真的成为一个植物人了。
我哭得更厉害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我终于知道我是哭啥的了。
尼玛我就是个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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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知道外面在狂风暴雨,是因为我看得到,从我所处的石床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闪电将整个山洞都给照亮的痕迹。
我动不了,我说不出话,我还听不到声音,因而外界实际上几乎等同于地动山摇的狂风暴雨,映照在我的瞳孔上面,就像是一场阴暗基调的无声电影。
我觉得有些害怕。
萧惜遇不在这儿。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好想他。
萌宝朝我爬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盯着山洞墙壁上忽明忽暗的光影看。我知道有人接近我,我知道那个人是小家伙。可是我连脸都转不过去,我看不到他。
许是景阳对萌宝交代我看不到听不到的事情了,萌宝没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而是爬过来,趴在了我的胸口上面。
他的小手搂着我的腰,小腿在我身上搁着,小脑袋支着,用那双黑玛瑙一样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我。
他没说话,也没动,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像是被人点了定身术似的,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他那副眼神,就好像是,就好像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了似的。
他就用那么不敢确定的眼神,看了我好久好久,像是在确认我究竟是不是我似的,末了,他的眼神软了一软,动了动小嘴巴,喃喃地,唤出了一声娘亲。
我当然还是听不到的。
我是紧盯着他的脸,紧盯着他的嘴唇,看他的唇形,看他的表情,看出来的。
那一霎,我泪如雨下。
这是我的儿子,我生下他,来不及等他满月,更枉论周岁啊抓周什么的,我就死了。
可等我稀奇古怪地重新活过来,他就在我身边,他就在我怀里,他唤我娘亲,我只能看他唇形,我想要抱一抱他,可我连动都不能动。
我真是想不明白,我醒了,可萧惜遇不在,我醒了,可我什么都不能做——老天爷把我从死了又弄活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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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哭得不可抑制。却自始至终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也正是这种哭法,才更加难受,更加胸闷。
萌宝被眼泪汹涌成河的我吓得不轻,先是呆了呆,然后小手伸过来,胡乱地就开始抹我的脸。
他的小手指温热,干燥,像极了萧惜遇。
我哭得更加厉害。
我重归人世间,上天赐我一场惊雷暴雨相迎;我重归人世间,我还它一场摧心折肺的痛哭,却根本发不出哭声。
我想抱抱萌宝,却连这么微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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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种半死不活的姿态,保持了足足四天之久,这四天里,我吃不了什么东西,因为我连嘴巴都张不开,更不要提啃咬东西之类的高难度动作了。
四天里,我只喝水,哦,还有一些流食。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该是景阳王朝的境内,而且有可能离皇宫不远。
因为总有身穿宫女或太监服饰的人,来为我们送吃的。
我动不了,连喝水,都是萌宝来喂。
先开始,他是用水壶,很精致的小水壶,雕着花,刺着龙,一看就是内廷所用。
可萌宝毕竟年纪小,几次三番将水壶打翻,将我身上的衣服弄得个湿透,到了后来,只好由宫女再给我换上崭新的新衣。
他是在帮倒忙了。
宫女对萌宝说话,我听不到,可我猜也猜得出,她是说她来喂我,让萌宝呆在我身边就好。
可萌宝不依。
他和他爹爹一样,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他不许宫女碰我的身子——替我换衣服,那是情非得已。
宫女一碰我,他就哭。
几次三番这么下来,宫女无计可施,只好看看我。我其实很渴,我吃不了东西,再不喝点水,我会挂掉的。
可我说不出话,我无法哄好我那任性到近乎霸道却又偏偏极像他爹爹让我生不起气来的儿子,于是我抿着干涸的嘴唇,朝宫女闭了闭眼,示意她退出去。
嘴巴上的湿意陡然来临时,我愣了愣。
等到下一刹,我隐约反应过来,睁开了眼,就看到了一双黑玛瑙一样的大眼睛。
是萌宝。
他在用自己的小嘴巴,喝一口水,喂我一次。
亏他能想出这主意。
萌宝的嘴唇很小,很红,喝了水,更像是红樱桃似的鲜艳欲滴。他瞪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朝我的嘴唇逼近过来,吻上我的嘴巴,伸出自己小小的舌尖,极努力地撬开我的唇瓣,将水往里面推挤。
喂我喝水时,他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母子连心,他酷似萧惜遇的那双黑眼睛里,写满了坚定之意。
我看得懂。
他是在想,他爹爹不在,他更要照顾好娘亲。
我啜着他辛苦喂来的水,胸口闷闷的,心底却是暖暖的。
我值得。
我值得了。
我死一次,我受多少的罪,我几世历劫,都没有关系。
多感激,我能和萧惜遇一起,生下这么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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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看到萌宝起,我就想要问宋小宝和萌妞去了哪里,可我说不出话。
景阳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有意的,竟对此事从来都不提。
他不提的,还有萧惜遇的去向。任凭我的眼神多么炽热,多么明显,多么一看就能领会的清晰。
他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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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弹不得的第五日,景阳终于不再让我吃养身的丸药了,他开始派人给我做各种各样营养丰富的流食。
各种各样的粥,煮得软软的,入口即化。我渐渐开始恢复体力。
至少,萌宝一次次松松懦懦地喊我娘亲,我隐约能够听到了。
景阳在纸板上给我写了一句话,他说,“你是重生,比大病初愈还要严重,身子自然虚。”
我眨眨眼,代表我明白了。
我是明白了,所以我极配合,身子开始渐渐好了起来。
到了第八日,我终于能听到声音。萌宝一声声叫我娘亲,我听得笑着掉眼泪。
第九日,景阳皇宫内有宴席,来不了了。在洞外加派了许多皇宫的士兵。他派人送来了精美的糕点和粥,我和萌宝吃饱了,正准备睡,洞口来了一个人。
我动不了,所以看不到她的脸,但我听到洞外所有人齐齐跪下去,恭谨地唤她“公主”。
我身子一绷。
【说真的最近推荐很不给力,大家留言的积极性也木有了,我写得很是郁卒……昨晚睡觉时就在琢磨,要不要加快进度再加快进度,将驸马给结局了……我原本准备写挺长的,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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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你是姓下名贱吗
景璎珞来的目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她没在洞口站多久,似乎怕被别人看到似的,很快就闪到了我身边。
我听力恢复了,听到她临进山洞时对身后的人嘱咐了句,“看好洞口,没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那人当然应下。懒
我都听到有人进来了,萌宝自然也听到了,他从我怀里抬起脑袋,朝外看了看,看到来人,小脸上神色明显垮了一垮,小身子更是顿时就朝我怀里缩了缩。
萌宝的动作,让我禁不住眯了眯眼。他怕景璎珞?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一袭香风已经卷到我面前来了。景璎珞应该是听景阳说我现在有些聋还动不了了,她直接就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抬起眼睫,看着她。
她勾了勾唇角,笑容冷艳,“醒了?”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连称呼都直接给省了。我说不了话,所以也就连回答她都给省了,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景璎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缩在我怀里的萌宝,嘴角一翘,笑容变得凌厉而又冷漠,“好一个母慈子孝的场景啊。祁青柠,你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