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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逼近了我的脸,明明一副暧昧旖旎的姿态,他却是一脸淡然的神情,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我恨得直攥拳,抬手推开他身子,脱口就说,“你……你无耻!”
他站直身子,神色淡淡,修长如玉的手掌抬起来,拂去肩头落花,笑了。
“无耻不过景璎珞。”
我顿时就怔住了。
他抬眸,含笑睨我,“许久不见,小绯色就没什么要问我?”
我盯着他,既惊又诧,顾不得纠正他的称呼问题了,诧异地问。
“你……你知道景璎珞?”
他轻哼一声,微扬优美的下巴,面带傲然之色,“凡间之事,没有能瞒过鬼君大人的。”
我咬了咬嘴巴。
片刻后,我吸气,仰脸,豁出去了,“谁……谁把她衣服扒了,挂到城楼上去的?”
见我开口就问这件事,夕郁眯眼,促狭望我,“这么恼她?”
我怒,“当然了!”
他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折扇,摇了摇,风流倜傥的。
我拿眼神催他。
他却不急,慢悠悠说,“魏国太子殿下……”
我面色一白。
夕郁睨我,“你不信?”
我半晌才稳住晃动的身子,白着脸孔,犹自不信,“你胡说!他,他根本就不知道的!”
夕郁盯着我苍白无措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嗤了一声,“阎王爷最善托梦之术,他不知道,我不是知道么?”
我身子一震。
夕郁瞅瞅我,见我身子微颤,脸色苍白,他笑了。
“你同那魏太子,性子倒是相投,可惜有缘无分。他临走之前,我托阎王为他托梦,把那件事告诉了他。”
“他派人捉住景璎珞,派人扒了她衣裳,派人将她挂到了城楼上头,若我没料错的话,景璎珞身上,他势必留了大魏的记号的。”
“他有意挑衅,不怕同景阳交战,真是为了你……煞费苦心了。”
“只可惜,你们这次分别,缘分已经尽了。”
“枉他一片痴心,能为你做的,也到此为止了。”
**********
夕郁的话,一句句,一字字,钻进我的耳朵里,像针扎。
自景璎珞出了事之后,我曾经想过千百次那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可我想不出,更万万想不到……会是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无从知道的。
毕竟,那件事,唯独我知,萧惜遇知,景璎珞知。
甚至连瑶华,我都刻意瞒着的。
夕郁的话,让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埋下了脸,久久不动,心头巨震,泪盈于睫。
**********
夕郁这次似乎很闲,又似乎难得好脾气,竟然等着我。
等我出完神,等我发完呆,等我扬起一张苍白无措的脸,愣愣问他。
“你看得到凡间事,那……也看得到凡人的命吗?”
他微怔,然后就了然地笑了,“想问他的命数?”
我咬唇点头。
他也点头,微一挑眉,俊美无俦的面孔上,略有得色,“鬼君大人,自然什么都知道的。”
“那……”我迫不及待,话到了嘴边,却又明显有些胆怯,我哆嗦着嘴唇说,“他的命……好么?”
夕郁敛住笑容,盯着我,直勾勾地看。
半晌后,他轻哼一声,“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我脸色苍白,无措闭眼,“我……”
“你做不了什么。”
他冷了脸,视线如灼,紧紧盯着我,嘴上却是冷冷地说,“悖天逆命,是要遭天谴的——你死而复活,萧惜遇受了什么罪,你没看到吗?”
想起冰池水底那个血人似的萧惜遇,我身子禁不住晃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却觉得犹不过瘾,朝我逼近一步,紧接着说,“你与他又不同。你与我有牵扯,阎王才破例允你改写命轮,魏凌辞与我有何关联?我凭什么为他做那些?”
我张开眼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我喃喃地说,“可,可我欠他……”
夕郁眼神阴晴不定,盯着我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差。
忽地,他撇开脸去,冷笑一声,“转世轮回,你倒是愈发多情了。”
我搓着手指,不知该怎么解释,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句,“说过了……我不是她。”
他蓦地转过脸来,恼了,“是与不是,本君比你清楚得多!”
我被他猛然厉声的斥责弄得一怔,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玄衣华服男子冷冷瞥我一眼,一字一句地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魏凌辞既然身为一国太子,自然有他的福运的。”
“你是他的劫,情劫。度过了你这一劫,是好是坏,全看他个人的造化。”
我抬眼,嘴唇翕动,想要说话。
玄衣男子抬手,面容冷峻,嗓音冷冷地提醒我,“你要问的,可不是他。”
我这才想起,我最初要问的……是景璎珞。
眼看我再问有关魏凌辞的什么,夕郁都不肯多说了,我抿了抿唇,默了片刻,最终抬起脸来,平静看他。
“我的另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在西祁,另一个下落不知,这件事……同景璎珞可有关系?”
见我终于转了话题,玄衣男子的脸色终于略微好了些,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模棱两可。
“这件事,会有人告诉你的。”
“祁清殇吗?”
“对。”
我蹙眉不解,“你既然知道,何不这就告诉我?”
玄衣男子掀睫,瞭我一眼,冷冷地哼,“你同魏凌辞的缘分尽了,同那西祁皇帝的,可还需要一个了断的。”
我抿着嘴巴,拧眉看他。
他抬眼催我,“可还有要问的?”
我沉默不说话。
他抬手,在自己胸前印了一个古怪的结,玄色优雅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似乎是要走了。
我脸色微变。
我的脸色变化,被他看到了,他挑一挑眉,微微停顿动作,朝我冷哼,“是你不珍惜机会,以后若是事到临头了,可别怪我。”
我看着他,也笑了一下,笑容却有些凉薄。
我说,“你告诉我的,全是不要紧的,要紧一些的,你都不肯说。”
“天机不可泄露。”他似笑非笑,“这话,你总该听过的。”
我嗤了一声,“那不如从开始就不要说。”
他敛住笑,盯着我,有些愠怒地说,“好,好,有长进。”
我不说话,我看着他。
他冷冷地笑,“你不止多情,还伶牙俐齿了。”
我绷了脸,“说过了,我不是——”
话没说完,他抬手捉住半空中的一朵花,凌空朝我甩了过来,带着怒火。
我心神一凛,立刻躲避,到了嘴边的话,自然而然便咽下去了。
花朵坠地,带起一地尘土,砰然有金石之声。可见他怒气之大。
他顿住手,冷冷望我,“以后这话,再不许说。”
我咬牙看他。
他冷哼一声,转身。手指又抬到胸前,结成印记,要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颤,犹豫不决。
他却似乎感应到了,转过身,面目阴沉地看着我,“又怎么?”
我犹豫片刻,终是说出口了,“萧惜遇最近有些怪……他,怎么了?”
玄衣一震,他转过脸,却是在笑。
我愣了愣。他笑什么?
那张绝美妖娆的脸孔之上,如冬雪消融,如春日阳光,突然之间就褪去了先前的冰冷和阴霾,变得明媚极了。
他缓步走回,靠近我,笑吟吟的,“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
他不理我,自顾自地说,“他受了天谴,连累了我,堂堂鬼君大人,竟虚弱到连地府都出不得。”
“为表惩罚,我封了他的怒识和恨识,让他不得再闯祸——如今老好人的他,如今不会恼、不会恨的他,如今不再不管不顾维护你的他,还招你喜欢吗?”
【更得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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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救救她
玄衣男子的一番话,着实把我弄得愣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他,他封了萧惜遇的怒识和恨识?
也就是说……他不会怒?也不会恨……吗?
冥界竟有这么古怪的术法?
我有些难以置信,瞪大了眼,一脸怔忡地看着他。
就那么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为何又要告诉我?”懒
好,暂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即便它是真的,那,他惩罚萧惜遇,他捉弄了我们两个,他又对凡间的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洞若观火,又为何不继续作壁上观的看好戏,反倒,反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夕郁看了看我,黑眸熠熠,笑微微的,“堂堂鬼君大人,既然敢做,自然敢承担的。”
他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我咬着嘴巴,目光不定地看着他。
他随手捻起肩头一朵花,花朵竟还比不过他脸庞的艳丽,他微微启唇,朝花瓣上吹了一口气,继而慵懒抬眼,笑睨着我,“你方才同萧惜遇……在做什么?”
我怔了一怔,下一秒,忽地就涨红了脸颊。
他丢掉手中花,笑意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有些不悦地看着我,“女儿还在西祁皇宫里,儿子更是下落不知,你倒是好兴致,大白日里,就同他颠鸾倒凤吗?”
他说得如此直白露骨,我的一张脸顿时红得要爆炸,忍了几忍,依旧没忍住,羞窘抬眼瞪他,“关,关你何事!”虫
他眼眸一眯,“我看见了。”
看见了?谁让你看的?!
我更是尴尬,“非、非礼勿视!”
他理直气壮,“我路见不平。”
不平……不平你妹啊!
想到方才那么疯狂的纠缠,竟被别人看到了,且那个人还是个男人,我顿时又怒又羞,攥了攥拳,松开,再攥了攥,震动的心情依旧没能稍稍平复一些。
他却还没将我调侃够,拂去肩头落花,朝我迈过来一步,逼近我的面前,眼眸如星,凉凉地笑着。
“你上一世,可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愠怒,有些自嘲,还有些……落寞?
我只怔了一下,就本能地觉得自己是看错了,我脱口而出地说,“我这一世也一样!我,我只喜欢他!”
玄衣男子一怔,下一霎抬眸,似喜悦,似迷茫,似不解,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他就那么微微蹙眉地,望着我。
我也看着他,但我这次没再发呆,我脱口就问,“你说你封了他的意识,那,他方才怎么会动了怒气?”
玄衣男子徐徐敛住复杂的神情,睨我一眼,冷哼一声,“你魅力太大。”
想到方才做的事,再联系他这句“你魅力太大”,我只觉轰地一声,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玄衣男子冷冷睨我,“还有事吗?”
想起一事,我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脸红了,脱口就说,“他何时会好?”
他冷哼一声,“快要好了。”
快要好了?
我大喜,忍不住追问,“究竟是何……”
他忽地蹙眉,侧脸听了听,许是听到了什么,手指忽地扣起,结成印记,“我要走了。”
我欲拦他,却没拦住,他手一挥,身后大树之上花朵突然齐齐飘落,将我的视线给遮住了。
我唔了一声,徐徐醒了,这才惊觉,是做了一场梦。
联想梦中情景,我怔怔地想,这场梦……也是鬼君大人拜托别人,托梦而成的吗?
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因为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萧惜遇抱着萌宝,走进来了。
我躺在床榻上,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我在心头默默地想着,难怪,难怪他这一次,没有不管不顾地维护我。
不过,还好,他就要好了。
萧惜遇揽着萌宝,朝我走近,俊颜上带着水意,柔声,“醒了?”
“嗯。”我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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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沐浴用膳完毕,我坚持要立刻启程前往西祁,这件事,让萧惜遇很是有些不解。
他蹙着秀眉,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我,“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怎的这就走了?”
他说的有事处理,我明白,无非就是教训景璎珞。
我一边迅速地收拾着算不上多的行李,一边朝他淡淡解释,“景璎珞的事先放一放,萌妞比她要重要得多。”
萧惜遇在我身后皱眉,“去了西祁,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