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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说错话了,是吗?
他那么生气,是因为我说错话了吗?
可,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呢?
他是萧惜遇,从我穿越而来,从我正式地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在对我演戏。
他可以一边对我微笑,一边用手抵着我的脖子,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唇红齿白地说爱我,然后转过身去,就对我卸下虚假的温柔外衣——他曾经那么泾渭分明地对待过我,如今的我,如今的我,该相信的,究竟是,究竟是他哪一个样子?
那一天,我耷拉着眼皮,在房间里窝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没有出去。
后来,是我父皇的御前侍卫统领程渊,敲开了我的房门。他用那张黑炭脸面对着我,十分公事公办地说,我父皇,再次对魏国施加了压力。
他势必是要施加压力。
魏国的王爷,险些杀了他西祁的公主,却只是削了些封地关几日禁闭而已,他若不施加压力,那才叫憋屈。
没多久,传旨太监就来了,在我父皇一再施压之下,魏国朝臣给出了再次商议的结果——将平王削为平侯,身为王爷身为兄长却不知孝悌之义的平侯,不得再呆在景安城中,即日前往自己的封地。
听闻这个处罚结果时,萧惜遇一袭白衣倚着屏风,他面无表情,一个字都没有说。
倒是魏凌辞,在听到传旨太监念完旨意后,眼神狠厉地缩了缩眸子,“削为平侯?本宫让他有去无还!”
那一刻,在他的脸上,我见到了从未见过的一面。
那一刻,他不再是对我卖萌撒娇的魏凌辞,他不再是见了血会露出另一面的魏凌辞,他不再是魏凌辞,他是他所背负的那个身份。
他是魏国太子。
平王被削为平侯,放出景安城那一晚,萧惜遇和魏凌辞,都离奇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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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何德何能
( )
平王被削为平侯,放出景安城那一晚,萧惜遇和魏凌辞,都离奇地消失不见了。
直到凌晨,这两个人才前后脚纷纷回来。
萧惜遇和魏凌辞,两人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落魄得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高贵和华美了。可是这两个人的两双眼睛里面,却都闪烁着熠熠夺目的神采。懒
我被小雨小晚一口一声的公主摇醒时,睁开眼,就看见了他们那副浑身狼狈的情形时,我愣了愣,下一秒,禁不住就呆住了。
小雨小晚递给我一件外衣,我披在身上,恍恍惚惚地从床榻上起了身。我赤着脚,站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这两个离奇消失了大半夜,又这么一身是血地回来的男人。
萧惜遇绝美的俊脸上沾了一丝血,显得妖异而又漂亮,他脸色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从自己身后摸索了好半晌,然后拿了一样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去看,只看了一眼,呼吸瞬间就是一窒。
那那那那那个东西,是是是是,是一条腿!
我震惊得简直要目瞪口呆,这个时候,旁边响起了一声轻嗤,我迷迷瞪瞪神思不属地转过了脸,就看到,魏凌辞那个卖萌货撇着嘴,将一条手臂扔到了我的脚边。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我我我我,我彻底目瞪口呆了。
我张了张嘴,合上,再张了张。
可我说不出话,我完全被震住了,完全发不出声音了。虫
小雨小晚见到这架势,当时想也不想地就冲了上来,俩姑娘一副母鸡护仔的姿态,将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俩哆嗦着嗓子,颤巍巍地问,“这这这,这是什么?”
萧惜遇面无表情,魏凌辞无比平静,他俩异口同声地说,“魏凌川。”
我身子一震。
小雨小晚的惊诧,比起我来,只多不少,她俩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地上那两条血淋淋的东西,然后唇齿僵硬地往下问,“他他他他,他身子呢?”
这一次,萧惜遇不再面无表情,魏凌辞不再无比平静,他俩还是异口同声,只不过,却换成了咬牙切齿的语气。
“被祁清殇弄了去。”
他们的这一句话,以及他们那副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表情,让我僵了好久好久好久,然后……
我……
突然之间……
“哇”地一声……
(然澈:哭了出来?)
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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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对我说过,他要杀掉魏凌川,这是他答应我的事情。
所以说,他会去对魏凌川进行围追堵截,这件事情,我虽然没有料到,现如今知道了,却也并不惊诧。
可是魏凌辞……
一向天真懵懂的魏凌辞,居然会对自己的哥哥做出这么赶尽杀绝的事情,却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
直到小雨小晚喊来侍卫将那两样东西弄出去了,直到小雨小晚带我去沐浴更衣,替我将身上的秽物整理干净了,直到小雨小晚将我的房间打扫得窗明几净了,可是,我依旧没能从那股子怔怔愣愣中回过神来。
我愣愣地看着萧惜遇,也愣愣地看着魏凌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感动,我必须感动。
这两个一向喜洁到近乎洁癖的男人,居然会为了我,连夜追了一个人近百里地,然后同那个人诸多的侍卫和随从搏杀,染了一身的血腥。
他们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何德何能。
可是,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之所以会心神恍惚,是因为,自打我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未曾如此近距离地、切身地,直面生死,和如此浓郁的血腥。
不错,你也许会说我和萧惜遇被人堵截那次,但那一次,我们毕竟没有死。
不错,你也许会说我在魏凌辞的府邸里险些被烧死的那次,但那一次,我被萧惜遇所救。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完全不同。
不仅不同于这次当事人不是我,而是别人,是别人以一种很血腥的方式,死在了萧惜遇和魏凌辞的手中,更不同于……
这一次,一个人的死亡,与我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说,是因为我,才会发生。
看着萧惜遇和魏凌辞沐浴完毕,气质华美地出现在回廊那头,我缓缓地,缓缓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真是让我觉得……
既心神恍惚,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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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魏凌辞在我的房间里赖了好久。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生怕我会生气地扯着我的手,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眼睛,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魏凌川险些就伤了你,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就有些着急了,紧张兮兮地攥了攥我的手,“我到的时候,萧惜遇已经和他交了几番手了,他,他今日,是势必会死的!”
“你,你不要觉得我坏……”
“我,我,我从小就和他,没什么感情。”
“我,我对自己的朋友,和真正的手足,是绝对不会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腰就被我给抱住了。
我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喃喃地、一字一句地、很真诚地说,“谢谢,谢谢你们……”
等我抬起眼的时候,就看到,萧惜遇一袭如雪的白衣,正站在几步开外,用一副“你也应该感激我”的表情,不怎么愉悦地,看着我的脸。
我抿了抿唇,下了地,赤脚走了过去,抱了一下他的身子。
“嗯……也谢谢你。”
谢谢你们,如此珍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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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抢!
( )
魏凌川死了,魏凌辞前进的阻力,会小上很多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萧惜遇来找我,他看了一眼我的脸,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
“去向魏凌辞道个别,我们启程回随州。”
他的这个决策,遭到了魏凌辞前所未有的巨大抵触。懒
魏凌辞揪着我的胳膊,一脸严肃,他正义凛然地对萧惜遇说,“我和别人有约定的,我,我要和小疯子成亲!”
萧惜遇一脸的冷漠,表情平静。
他以一副明显要赖账的姿态,十分懵懂地看着魏凌辞的脸,“是谁和你约定的?”
魏凌辞张了张嘴,有些张口结舌,我知道,他是不知道冷翠的名字。
我咳了一声,正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的时候,就见萧惜遇朝我扫过来了一眼。
他盯着我,眼神微冷,“你闭嘴。”
我:“……”
训斥完我,他转过脸去,再次看向魏凌辞,“太子殿下仔细回忆回忆,看是您记错了?还是昨晚不小心,做了个梦?”
魏凌辞好生气,气得俊脸都涨红了,“明明是你的护卫拿毒针伤了小疯子!明明是你的护卫用小疯子的命,逼着我和她成亲!”
他刚把话喊完,萧惜遇的脸色就是一变,他有些惊诧地看了我一眼,下一秒,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留我和魏凌辞怔在当地,面面相觑了起来。虫
萧惜遇那一走,大半晌都没有回来,魏凌辞很是开心,扯着我的胳膊就往后门蹿,“快快快,趁他不在,咱们赶紧去皇宫里躲起来!”
我明白,他是不想我和萧惜遇一起,去随州。
一路被他拖着拽着,刚刚走到后门门口,魏凌辞正要拉着我上马车,一支箭带着疾风,“嗖”地一声,凌厉而又笔直地朝我们射了过来。
魏凌辞脑袋偏了偏,“噗”的一声,那支箭以入木三分的尺度,很是狰狞地射进了马车的红木车辕里面。
完完全全标标准准的擦耳而过,那支箭都快要整个钻进车辕上的木头里面了,箭尾居然还直颤呢,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和魏凌辞……齐齐白了一张脸。
我俩先是目瞪口呆地对视了一眼,下一秒,悚然回神,然后突然间一起转脸,往箭簇射来的方向看。
只看了一眼,我就是一呆。
几步开外的距离处,有一匹马。
在那匹骏马的背上,有一个人。
在那个人的手里,有一张弓。
在那张弓上,又抵好了一支箭。
那个人动了动唇,嗓音清冷得堪比冰锥,他将箭尖直直瞄准我和魏凌辞,薄唇微启,冰冷出声,“放开。”
我和魏凌辞,又是没出息地呆了一呆。
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我俩困惑极了地发现,我们并没有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值得对方那么的愤怒。
可是,很显然,马背上端坐着的绯衣男子,却根本没有听我们解释的耐心。他眉尖一蹙,细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下一秒,利箭嗖嗖呼啸着,裹着疾风,朝我们扑面而来。
魏凌辞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拽着我,皱着眉毛就往旁边避。
可是他的这个动作,躲过了眼前的这支箭,却也不知怎么的,就惹得马背上那个一脸冰冷的绯衣男子瞬间眼神一凝。
他冷着那张俊脸,一手抓了好几支箭,面无表情地拉弓引箭,想也不想地就朝我们射了过来。
在射箭之前,他还是冷冷启唇,还是盯着我的脸,还是那两个字。
“放开。”
话还是没变,只是,语气间的怒意,却明显比方才要加剧了一倍不止。
一支支箭,都像是带着仇恨似的,直勾勾地朝我和魏凌辞的身上射,我和魏凌辞东躲西躲,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突然间对射箭产生了浓郁兴趣的靖王爷,射出一个窟窿。
一边躲着密集如雨的利箭,魏凌辞一边朝我跳着脚喊,“他是你哥哥不是吗?快,快,让他控制控制!”
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祖宗。
我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把挣开了魏凌辞的手,我双手挥舞,作投降状,我很是慌张地看着端坐在马背上不厌其繁地朝我们射箭的绯衣男子,我几乎要哭了。
我朝着他喊了一声,“祖宗!停停停停停——!”
他正要拉弓的动作,终于顿了一顿。
魏凌辞一看机不可失,伸手过来,拉住我就要狂奔,可只是一刹那间,绯衣男子的脸色就又变了,他抄起那把弓,引箭就朝魏凌辞牵我手的那只手射了过去。
我呆了一呆,下一秒,总算恍然大悟、福至心灵。
我猛地甩开了魏凌辞的那只手,与此同时在他身上推了一把,他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却险险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