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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的余光,隐约间见到路边被冻僵的杂草之中有一些长形阴影,凭借常年厮杀的灵敏嗅觉,他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淡很淡,因为已经被寒冷的温度冻结起来,如果不是尉迟恭感官灵敏的话,绝无可能嗅到这股味道。
而这股味道……是人死后尸体腐烂散发的尸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第68章 你这厮!竟然偷猪
首阳山,后山。
“好你个程咬金,要是我再发现你过来偷猪,别怪我秦琼翻脸不认人!”
后山猪栏外面,秦琼蕴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打破后山的宁静。
下一刻,一道宛如黑熊的身影从猪栏中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模样狼狈,正是被赶出来的程咬金。
“我呸!不就是一头猪嘛,多大点事……老子要告诉秦帅去,你这厮仗着有点权力就对老子横眉冷对,你这是公报私仇!”程咬金一脸气哼哼地说道。
“去去去,我巴不得你赶紧去告诉秦帅,看秦帅打不打死你!”秦琼从门内走出,一张脸黑的跟木炭似的。
程咬金脸色一变,笑呵呵道:“老秦呐,俺老程就是说着玩的,你看你,又当真了,你说你老是那么一副老古板的样子不累吗?
三年前看你是什么样,三年后看你还是什么样,这人呐,总得改变才好,秦帅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嘶……怎么说来着……”
秦琼直视着程咬金,刚正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说道:“改变就是好事,这是秦帅的原话。还有,我这不是古板,而是恪守底线,你可知道,这一头荣昌猪的价值有多大,能养活多少人?如果你不懂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行行行,打住,打住啊。”程咬金连忙摆手,隐约觉得脑仁有些疼,每次他偷猪被抓现行的时候,秦琼总是喜欢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一听到那些长篇大论啊,他就感觉一个头两个脑袋大。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实在是那荣昌猪真的太香了,自从吃了上次的全猪宴之后,他就始终忘不了那荡气回肠的香味,心心念念,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一头头猪在眼前跑来跑去。
呲溜……
程咬金抹了把口水,摇摇头,不能想了,越想越饿,越想越饿啊。
下一刻,程咬金低着头,罕见地露出了沉思的神态。
一旁的秦琼看的一阵吹胡子瞪眼,警告道:“我可告诉你程知节,你别摆出这副总结经验的样子来,只要我秦琼在这猪栏一天,你就休想偷走一头猪!”
程咬金:“……”
程咬金恨的牙痒痒啊,自己明明都已经那么小心了,特意选了这个天色将亮未亮的时辰,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是人最犯困的时候,做点梁上君子的行当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秦琼这家伙警觉的很,他才刚踏入猪圈,还没见到猪影呢,就被赶了出来。难道……秦琼都不用睡觉的?
“俺真的搞不懂,秦帅为啥要把荣昌猪交给你打理,换成谁我感觉都比你强。”程咬金嘟囔道。
秦琼咧嘴一笑,却因为表情过于严肃而让这个笑容显得很勉强:“秦帅的决定是英明的,要是把荣昌猪交由你打理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天啊,这些荣昌猪都进了你的肚子了。”
“你!”程咬金脸色一怒,挺着胸膛又道:“气煞我也!程爷爷要和你打一架!”
“打就打,虚你不成!”秦琼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如果不是看在程咬金乃是旧识的份上,他早就从严处置了。
唯有严明的赏罚制度,才能让山庄走上正轨,各项事情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好啊!来啊!不过,干打架的话未免无趣,不如我们来赌点东西。”程咬金扯着大嗓门喊道。
秦琼瞬间警觉,闷声道:“你这厮,不会还在打荣昌猪的主意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来偷猪的话,我可不会再讲情面。”
“废话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赌不赌?”程咬金瞪着浓眉大眼说道。
“不打!不是我怕你,而是我不会拿荣昌猪来做赌注。”
“我看你就是怂了!”
“呵呵,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你他娘的到底打不打!”
“打可以,赌,不可以。”
程咬金气急败坏地猛锤一下胸口,正要扬起拳头跟秦琼扭打成一团的时候,余光正好看见从远处走来的李靖。
见状,程咬金忿忿地收起拳头,在首阳山上,除了秦帅之外,就属李靖的地位最高了。
李靖不仅资历最老,且文武双全,战无不胜,这是首阳山上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
而事实也证明了李靖确实担得起这个身份,自从其接手首阳山之后,首阳山并没有出现大的变化,一切都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什么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以说让李靖来管理首阳山,比让马周来管理要好得多。
马周毕竟经验不足,虽然才能很高,但还需要时间的历练,而李靖则不同,他是一生征战的老将,掌管数十上百万大军都不在话下,遑论是区区一个首阳山了。
“叔宝,知节,不要争了,伤了和气那多不好。”李靖笑呵呵地说着,却没有丝毫要阻止两人的意思。
“只要知节今后不再打荣昌猪的主意,我自然不会跟知节过不去。”秦琼说道。
程咬金一脸郁闷,黑着脸不说话。
“哈哈哈!”李靖忽然哈哈大笑,眼中闪过缅怀,喟叹道:“这样的场景真的让我怀念,三年了,三年了啊,咱们终于又重聚到一起了。”
秦琼眼里也是有追忆出现:“是啊,真的让人唏嘘感叹,如此渡过余生,也算是一桩美事了。”
“只要你不拦着我吃荣昌猪,那才是美事。”程咬金闷声说着, 依旧对荣昌猪念念不忘。
秦琼恨铁不成钢道:“程知节啊程知节,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荣昌猪都还没长大,这时候能吃吗?吃了你不心疼吗?”
“反正都有那么多,吃一头又不算什么。”程咬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秦琼被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的,差点又要跟程咬金打起来。
李靖在一旁看的满脸笑意,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他感到亲切,这种亲切的感觉啊,他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感受过了。
“不过,如今却是少了一人,要是敬德也在的话,那就真的圆满了。”
秦琼和程咬金也停下争执,脑海中浮现出尉迟恭的脸庞,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追忆,耳边仿佛回荡起金戈铁马声,那是他们一同追随秦帅南征北战的岁月。
这时,一名镇国军从远处跑来,在李靖身前停下,抱拳道:“禀报李将军,门外襄州都督尉迟将军求见。”
仿佛是湖里落下一块巨石一般,李靖和一旁的秦琼、程咬金的脸色都是一变,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中有惊喜涌现。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69章 臣有要事禀告
皇宫,宣德殿。
满朝文武尽皆跪倒在地,一个个神情激动,不少官员眼中带泪,低低的窃语声响起,这在以往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朝堂之上乃是庄严肃穆的地方,私下议论乃是重罪。
不过现在,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都暂时忘了朝堂之上不可私语的戒律。
当然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做表面功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乃是李世民回朝的第一天,在废朝七日之后,重新上早朝的第一天,在首阳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多人都非常的好奇,或者说许多世家都非常好奇。
这些世家都是底蕴深厚,乃是从隋末乱世留存下来的,论存在岁月比大唐还要久远悠长。
且经过隋末乱世之后,这些大世家见惯了王朝更替,心中对于皇帝的敬畏已经消散了大半,所以别看他们如今表面上对李世民毕恭毕敬,但心里到底怀了什么鬼胎,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叮咚……悠扬悦耳的礼乐响起,带着一股让人心境祥和的韵味。
侧殿之中,身穿衮装头戴冕冠的李世民在内常侍张万的拥簇下,缓缓走出。
瞬间,细细的窃语声消失了,满朝文武跪倒在地,齐声高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视线在下方每一名大臣的脸上都停留了好一会,许久,才抬手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隆重的唱礼声逐渐落下,满朝文武站了起来。
“朕不在的这段时日之内,长安城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李世民问道。
“臣有要事禀告!”一道硬朗的苍老声音响起,在满朝文武的最前列中,一名身穿紫色朝服的官员手持圭臬站了出来。
李世民定睛一看,原来是户部尚书戴胄,便问道:“戴卿有何要事禀告?”
户部尚书戴胄跪倒在地,脸色悲戚万分道:“陛下不在的这几日时间里,大唐十道各郡县纷纷传来急报,因天气渐冷,各地的百姓家中粮食日益见底,又因市面上粮价奇高,寻常百姓根本无力购买,导致许多百姓只能卖儿鬻女,背井离乡,成为流离失所的流民啊。”
李世民心中一惊,皱着眉头扫视下方的一众官员,凡是被他看到的官员纷纷低下头。
“哎……”李世民心中叹息一声,感到一阵头疼,视线重新落到戴胄身上:“戴卿,朕先前不是已经让你把杂交水稻公告天下了吗?如今杂交水稻的长势如何?”
“陛下,杂交水稻虽然能一年三产,但少说也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收粮。如今……才只是刚刚种下去而已,想要收粮为时尚早啊。”
李世民感觉心口有一座大山,压得他都有些呼吸困难,这才刚刚回来,就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实在是让他太“惊讶”了。
“关于今年旱灾的影响,戴卿细细讲来,朕要听全部细节。”
戴胄双手送上奏本,内常侍张万自觉将奏本呈到李世民身前。
“今年的旱灾乃是百年难遇的大旱灾,同时又有蝗灾出没,二者叠加之下,所造成的影响之深远,简直前所未有。”戴胄拧着眉头说着。
他已是花甲之年,见证了隋末乱世的起起伏伏,只认为经过了大风大浪之后,已经极少有事情能够动摇他的心境了。
但是,今岁的大旱灾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先前微服私访时看到的景象,那是何等的赤地千里,无数百姓沦为流民、奴隶,那又是一副何等凄惨的场面。
于是,他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陛下,关中地区因为四面环山,受到的灾害影响也是最为严重的。如今,已有超过三十万的百姓沦为流民,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如果不抓紧行动的话,恐怕……会有暴…乱啊。”
李世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着眉头不断思索计策,但思来想去之后他无奈的发现,在天数面前,就算他是天子,所能做出的努力也是微乎其微。
下一刻,他将目光放在下方的文武大臣身上,“众爱卿,面对今岁的旱灾影响,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气氛陷入短暂的微妙的平静之中。
能站在这里的人,背后都站着各自的世家士族,且大部分都是经过隋末乱世的老臣子了。
经过隋末乱世的人,最多的一个感受是什么?那就是天子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在隋末的那段岁月里,无数的王侯将相争相出现,一个个都自诩自己的天地正统,乃是九五至尊,但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呢,这些皇帝都做不久,长则数十年短则十数年,就会被其他的政权给推翻,取而代之。
在这种背景之下,世家却能长久屹立,坐看风云变幻,这其中固然有世家势大的原因,但最核心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世家的手里有地。
有地,那就有粮,有粮那在乱世之中就是最硬的保障,这才是各大世家能够长久屹立的基础。
所以,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各大世家之间早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让我给陛下效力可以,但你要想动我的地,动我的粮,那不好意思,这就没得谈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笨蛋,能入朝为官的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明。
李世民的那句话他们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真正含义,这是陛下在开口向他们要粮了。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如今大唐刚刚稳定下来,虽然他知道任由这些世家坐大终究是隐患,但此时的大唐已经经不起过多的折腾了。
世家之间利益盘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把世家连根拔起,必须要从长计议才行。
“难道众爱卿的家中真就没有半点余粮了吗?”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