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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看,李世民的脸色就越来越沉重,再次抬头时,脸上已带上铁血杀气。
“哼!这叛梁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跟突厥相互勾结!真当我李世民的刀不锋利否?!”
“陛下息怒,大唐天兵所指,必定所向披靡。”内常侍张万低眉顺目道。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说道:“张卿有所不知,朕忧虑的不是梁师都,而是突厥。如今大唐刚刚结束战乱,正是民力凋敝之际,要是突厥趁机进攻大唐的话,大唐势必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如今的大唐,当以恢复国力为主,战乱只会拖垮大唐的基业啊。”
“陛下所言极是。”内常侍张万也只能这么说了,他只是一介宦官,对于兵法战事向来不通。
此时就算有心想要替皇上分忧,也是有心无力,不懂装懂反而会弄巧成拙。
李世民脸上的忧色始终散不去,一挥龙袍,起身坐上了龙辇,往宣德侧殿而去。
这次的急报,不仅说了西梁跟突厥勾结,也禀报了大唐军的状况。
大唐军连番作战,粮草已经告急,加之国内大旱,粮食欠收,再这么下去,讨梁大军极有可能又要面临挨饿的局面!
这让李世民又想到了帝师西征时的一幕幕,心中的忧愁不禁更重几分。
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此番讨梁大军是否能跟帝师率领的大军一样,完全靠着必死的意志征战到底?
老练如李世民,也不敢保证这件事一定会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
思来想去,龙辇上的李世民不禁长叹一声,发自肺腑地叹道:“如果帝师尚在的话,面对西梁这个心腹大患必定有解决之策吧,是朕的过失,导致失去了大唐的立国之柱啊!”
……
长安城,魏府。
长安城的达官贵胄们的府邸,历来是一个比一个豪华,一个赛一个气派,但也有一些是特立独行的,比如眼下的魏府就是其一。
长安老百姓,凡是提到魏府,都是赞不绝口,要夸赞一声魏大人清正廉明、敢于直谏。
只是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此时的魏府门前,却是门可罗雀,略显斑驳的大门见证了昔日的辉煌,布满青苔的台阶也显示了此刻的苍凉。
魏府之内,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最显眼的就是一张陈旧的方形案牍和挂在墙上的一张书法字画,字画上写着“清正廉明”四个笔力虬劲的大字。
案牍之上,一名瘦削老者伏在案上,不修边幅,手持一捧书,正在津津有味地翻阅着。
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从内房走出,看着伏在案上的夫君,眼中露出一抹心疼。
“夫君,三年来你身形瘦削了一圈,整日闭门不出,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裴氏满脸心疼道。
魏征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有劳夫人担心了,不过我如今挺好的,每日里博览群书,无需操劳其他事情,这不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吗?”
裴氏来到自家夫君身后,为其捏肩捶背,声音轻柔道:“你呀,我还不了解你,你的心一直都在朝堂之上呢。”
“胡说!我已两年多没有上朝了,如今更是一介草民,谈何心系朝堂?”魏征脸色有些愠怒。
裴氏也不着恼,笑道:“好了好了,一说到这件事你就发火,那我换个说法,你不是心系朝堂,而是心系帝师,对不对?”
魏征神色一变,放下手中书,起身望向远处,负手之下神色苍凉。
“夫人啊,你可知帝师是一个多好的人?他啊,才能胜我千万倍,德行可与古之圣人媲美,是真正心系国家的人啊。
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被当朝昏君猜忌,收兵权兵符,罢黜职位,这是何等的寒人心?”
说到最后,魏征的语气已经颤抖,眼角泛起了泪花,情不能自禁。
裴氏轻叹一声,宽慰道:“你呀,就是太执着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就不能放下?”
“放下,谈何容易啊。”魏征直摇头,又道:“大唐失了帝师,就好比人失了手脚,是莫大的损失啊。那个昏君,竟然寒了帝师的心,当真是昏君呐!”
裴氏:“夫君莫要动怒,三年来皇上多有悔恨之心,更多次昭告天下以表心意,可见皇上是真心悔过了。”
魏征摇摇头,抬手制止道:“夫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些乏了。”
裴氏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哦?每当谈论到当今天子之时,你就借口身体困乏,两年来一直如此,就不能换个借口?”
“这回不一样,是真的乏了。”魏征神色有些赧然,他不是善于撒谎之人。
裴氏又道:“夫君,我乃一介妇人,本不该频频谈论国事,但此一时彼一时,我今日这番谈论是受人所托……”
魏征脸色一变,一挥袖袍,冷哼道:“不必多说了,不见!”
最近这段时日,房玄龄和杜如晦那两人一直想要见他,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是想要劝他回朝的。
但他的心已经随着帝师的远去而死,已经不愿再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那两位挚友,能不见就不见吧,免得见面之后左右为难。
裴氏眼含笑意,又道:“夫君,房大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帝师下落已知。”
“不……什么!”魏征刚想拒绝,听到话中的意思之后猛地转头,眼中有不敢相信的光芒流露。
第13章 帝师现在何处?
“什么?真的有帝师的下落了?!”魏征脸色大变,眼中不断生出希冀的色彩,越来越多,最后简直要流淌出来一般。
裴氏被吓了一跳,三年来她这是头一次见到夫君露出这般夸张的神情。
三年来,夫君一直虽然表面上一直风轻云淡,但她知道他背后撑的有多辛苦,帝师的离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夫人,你快快说来帝师的下落!”魏征一脸心急,猛地一拍脑袋,又道:“哎呀!我是糊涂了,想来夫人是不知道帝师的下落的,房公……对,房公!房公在哪?!克明在哪?!”
“哈哈哈……”一阵悠长的笑声响起,伴随着两道脚步声,门外现出两道身影。
“玄成啊,你不是不想见我们吗?”房玄龄看着魏征,面带笑意道。
“房公!克明!”魏征快步迎上去,罕见地露出笑颜,但随后又沉下,眼中闪过患得患失,道:
“房公,克明,你们真的有帝师的消息?该不会是诳我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一笑,房玄龄说道:“玄成,在其他事上我有可能诓骗你,唯独在帝师的事上,我绝对不会诓骗你。”
魏征闻言,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忍不住又问道:“帝师在哪里?这三年来……过得,可好?”
随后,房玄龄将最近这段时间有关于帝师的事情跟魏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当听到杂交水稻之时,魏征忍不住感慨道:“帝师依旧算无遗策,竟能发现这等神奇的水稻,这是百姓之福啊。”
当听到帝师教训长孙冲之时,魏征忍不住连说三声好。
随后,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之中,跟长孙家有关。
这三位大唐的开国元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自从帝师离朝之后,长孙家的威势就日益强大,直至今日,已经隐隐间有成为长安城第一世家的势头。
虽说长孙无忌只是吏部尚书,但其拥有的权势丝毫不比房杜两位左右仆射弱,甚至还有过而不及。
魏征为人清廉正直,不愿看到长孙家不断坐大,数次直言进谏无果之后,终于是彻底地心灰意冷,抱病归家,无心仕途。
但此时,他不想关心朝堂的事,真正令他动容的是帝师的下落。
“房公,克明,帝师现在何方?”
“帝师现在就在首阳山,距离长安城不足百里。”
“如此甚好!我这就准备准备,今夜就出发,就找帝师!”魏征面露喜色,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
“玄成啊,如今还不能去找帝师。”房玄龄说道。
“为何?”刚问出声,魏征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手,说道:“猛然间听闻帝师的消息,我竟然有些失了分寸,是了是了,现在去见帝师也无济于事。”
说完,魏征脸色又是一变,眼中露出懊恼神色。
房玄龄面带笑意,说道:“能看到玄成你露出马脚的时候可不多见啊,看来初闻帝师下落,对你的影响很大。”
魏征一直心系着帝师,盼望着帝师能够回朝,可见内心深处也是想着重回朝廷,为大唐社稷鞠躬尽瘁的,此时因为心急,竟然直接将内心想法脱口而出了。
魏征脸色变冷,冷哼一声说道:“哼,虽然我是依旧心系天下,但绝对不是想着回去进行那勾心斗角的勾当,我魏玄成一生光明磊落,绝不做那同流合污之事。”
“好啦好啦,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你也总得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魏征不回话,想了想,而是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前来找我是为了求回帝师,而且还不单单是我一人,是不是?”
“玄成既然知晓,那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行事,如何?”这回说话的是杜如晦。
“李世民为何不亲自来?”魏征问道。
“陛下国事繁忙,无论是大旱灾情,还是梁师都叛乱,都是大唐的心腹大患,陛下自然是忙着处理这两件事。”
“哼!我看他是没有脸来见我吧,先前我怎么说?在他收回兵权兵符的时候,我就劝谏他说,让他日后千万不要后悔,现在如何?”
“玄成啊,你就是太过于墨守成规了,陛下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虚心改正,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能做到这一步呢?”
谁知,魏征的牛脾气还真的上来了,索性拿起长案上的书挡住面容,闷闷的声音传来:“知错就改虽是善莫大焉,但如果三年前他不犯下那样的过错,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大摊子事。
三年时间,足够帝师把大唐建设得井井有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忧外患不断!”
“正因如此,所以陛下才愈发懂得帝师的不可替代,才越需要玄成你的帮助啊。你不在的两年里,陛下也没少提及你,时常感叹没了你的进谏,许多过错他都无法及时发现。”
气氛陷入沉默,良久,魏征缓缓放下书,眼中微微动容,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房玄龄郑重点头道。
魏征陷入纠结之中,他也并非无情之人。相反,他时刻都心系大唐,忠义之心从未冷却。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们走一遭吧。”魏征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哈哈哈!善!”房玄龄和杜如晦开怀大笑,能见到魏征回心转意,这可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这其中,帝师所起到的作用起码占了七成,甚至更多。
魏征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了回朝,就能很快恢复状态。不一会儿,就脸色郑重、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自认为我的脾气已经够固执了,但与帝师的固执脾气相比,我还是远远不如啊,我们想要劝帝师回朝,成功的几率很渺茫。”
“尽管希望渺茫,总归还是要试一试,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一直都心念着帝师啊。”房玄龄说道。
“除了我,你还打算找谁一同去见帝师?”
“我打算再寻药师,叔宝,知节他们,文臣武将汇聚于首阳山,共同拜求帝师回朝。”
“文臣武将,房公你这是打算先礼后兵啊,你就不怕帝师动怒?”
“哈哈哈,还是玄成你了解我啊,至于帝师是否会动怒的事先放一边,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把帝师劝回朝。”
“如此的话,胜算是大了不少,风险也大了不少,这可不太像房公的风格。”
“帝师乃是文武双绝,寻常手段是奈何不了他的,需铤而走险,方有一线胜算啊。”
第14章 赌坊大汉
是夜,深秋的银月虽然冷清,但却无法阻止熙熙攘攘的人群。
早在现代世界的一千多年前,大唐的长安坊市就实现了夜不闭市、灯火阑珊的繁华景象。
这座当今世界最为繁华的城市,每到夜晚,就会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
长安城的东市,售卖的东西都较为昂贵,历来都是达官贵人才经常去的地方;
而西市则是售卖日常的生活用品,烟火味更浓,也更加适合普罗大众,因此也显得比东市更为热闹。
如今已是子时初(23点),西市之内依旧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宽阔的街道两侧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商铺、小摊。
这番繁华景象,与长安城外不足百里之外成千上万的难民形成鲜明对比,如果秦天朗在此的话,估计会感叹一声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