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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明说了,那就相当于彻底跟世家开战了,到时候,大唐很有可能陷入风雨飘摇中啊。
但思来想去,李世民也想不到两全其美之法,帝师这么一杀,直接就是捅了世家的大篓子啊,在铁证如山之下,已经极少有可以斡旋的余地了。
“帝师啊帝师,你这是给朕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李世民心中哀叹一声,偏偏他又不生秦天朗的气,甚至还有一些欢喜。
因为……秦天朗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他想做而犹豫着不敢做的。
灭了祁县王氏,就等于为大唐除掉一个祸患啊……
“如果陛下无法做出决断的话,臣倒是有一计。”吏部尚书高士廉说道。
“高爱卿有话就说吧。”
“臣认为,秦帝师平定了东突厥乃是大功,但朝夕间就灭了祁县王氏满门,这就是杀戮太重,依仗着军功而目无王法。
功过相抵之后,秦帝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臣建议,应将秦帝师发往岭南之地,终生不得回朝。”
“没错,高公此言大善!”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道。
“啊,诸位爱卿的提议容朕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李世民说着,脸上露出疲惫神色,又道:“今日不知怎的,朕忽感不适,诸爱卿退下吧。”
言毕,李世民就要起身离开。
众大臣急了,陛下这是要糊弄过去啊,这可不得了!
“陛下!今日陛下要是不给老臣一个交代的话,老臣就一头撞死在宣德殿上!”高士廉说着,就是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情。
“陛下!秦帝师罪孽深重,祁县王氏乃是厚德世家,上下上千口人竟然就这么枉死了,这是天大的冤情啊!还请陛下明鉴!”
宣德殿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群臣又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一副你今天不给个交代的话,我们就决不罢休的神情。
李世民感到头疼不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报!魏征在殿外求见!!”奉御官拉着长长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中。
“魏玄成?!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李世民眼中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宣魏征觐见!”
很快,身穿布衣的魏征出现在大殿内,朝李世民行礼后,眼神一一扫过殿内的群臣。
“魏爱卿,许久不见,朕甚是想念啊。”李世民有些感慨道。
“承蒙陛下抬爱。”魏征一脸铁骨铮铮,许多时日未见,依旧是那么的刚正不阿。
“魏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臣前来,正是因为祁县王氏灭门一事。”
“哦?魏卿可是要进言献策?”
魏征往前走了三步,声音拨高几分:“臣确实有诤言要献,请陛下听好了。”
“朕洗耳恭听。”
“昏君!真的是昏君!!”魏征第一句话,就把李世民骂的狗血淋头。
李世民脸色露出些许难堪,但更多的还是缅怀,这样的场景,细细想来竟然已有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为何老夫要骂你是昏君?因为你遇事犹豫不决,不是昏君是什么?!”
“难过啊!老夫真的是难过啊!昔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秦王已经不在了,已经变成了瞻前顾后的大唐皇帝!”
“你可曾还记得许久以前,你坐在战马上挥斥方遒的豪迈英姿?怎么,现在遇到了祁县王氏灭门的事就变得犹豫不决了?!”
“昏君!昏君呐!!”
“魏卿骂够了吗?如果骂够了,能否为朕指点一番迷津?”
魏征深呼吸一口气,转而看向群臣,颇有一股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概,说道:“那祁县王氏作恶多端,虽身为钟鼎之家,世袭了百世的郡望阀阙,却仗着自身势力肆意欺压百姓,盘剥民脂民膏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这样的世家不要也罢!”
“魏玄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都是尸餐素位的人马?!岂有此理!!”
“魏玄成,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这是血口喷人!信口雌黄!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魏征的话,瞬间让群臣暴跳如雷,个个群起而攻之,恨不得用口水将魏征给淹死。
从这也可以看出祁县王氏的号召力,聚集在这里的大臣已经占了整个朝廷大臣的一半,这是一股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
魏征反而仰天长啸,手指对着群臣指指点点,很是意气风发道:“你看看,你看看,被老夫说到痛处之后直接跳脚啦!跳脚啦!”
“依我看呐,你们这些尸餐素位的害群之马就应该统统死光!你们死光了,大唐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哩!”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魏匹夫,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魏匹夫,我与你势不两立!!”
魏征看着跳脚的群臣,脸上开怀大笑,望向李世民,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世民知道了,知道魏征为何要痛骂他。
是啊,自从他当上皇帝之后就变得瞻前顾后了,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需要权衡的利弊太多,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不得不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就要跌入万丈深渊,将整个大唐都拉入万劫不复中。
就比如祁县王氏灭门这件事上,他就变得瞻前顾后,左右为难,明明心中是支持帝师的却不敢明说出来,这就是魏征痛骂他的原因啊。
“做帝王呢,既要心思缜密,又要杀伐果断,过分的听取大臣的意见的话,反而会让自己失去主见,凡事都是物极必反啊……”
李世民的脑海中,回荡起数年前帝师曾跟他说过的话,心中逐渐有了决断。
“够了!休要再吵!”李世民冷喝出声,气吞山河的君王气势喷薄而出,一张脸变得无比的威严。
群臣顿时安静下来,看着一脸杀气的李世民脑袋总算变得冷静,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的陛下可是靠自己打下的江山的啊,手上沾染的鲜血无数。
也怪李世民当上皇帝后变得太过和颜悦色了,导致他们都忘记了李世民是靠手中的兵马当上的皇帝得了。
“你们不是想要一个交代吗?朕现在就给你们一个交代,在帝师尚未回朝之前,朕不会对帝师做出任何的惩罚,祭祀大典也要继续准备!这就是朕的答案,诸位爱卿可有疑议?”
高士廉张张嘴,当看到李世民逐渐变得凌厉的眼神之后,到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高士廉都没说话,其余官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诸位爱卿不说话,那朕就默认你们没有异议了,这样的话,那就退朝吧。”
“哈哈哈!”魏征开怀大笑,又道:“陛下总算恢复几分昔日的风采了!”
“陛下既然想要做千古明君,臣定然是要尽力辅佐的,陛下不敢做、不能做、不想做的事就由臣来做!臣背得起也愿意背那千古罪名!”
李世民心中很是动容,不禁感慨道:“朕有魏卿辅佐,实乃幸事!”
以高士廉为首的群臣行礼之后纷纷告身而去,一个个灰头土脸,脸色像是吃了十斤大便一样难看。
今日,因为魏征的出现,李世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接下来,世家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
恐怕,祁县王氏的灭门只是一个信号,今后不知道还会有哪个世家沦为牺牲品,悲乎!
待到群臣都离去之后,内常侍张万拦下正欲离去的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三人,说道:“陛下有请,三位随老奴来吧。”
路上,房玄龄笑道:“玄成啊,还是你敢说,换成是我,我就做不到这种地步。”
“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房公擅长治理国政,直言进谏的事情还是交由我来做吧,哈哈哈。”魏征哈哈大笑道。
一旁,杜如晦问道:“玄成不是告老还乡了吗?为何又重回朝廷了?”
“哈哈哈,帝师都率队北伐东突厥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继续待在家中等死啦。我先前就说过,帝师归来的之时就是我回来之日,如今只是兑现承诺罢了。”
房玄龄点点头,随后唏嘘道:“帝师可真是不安生啊,刚取得大功劳就又弄出大动静,祁县王氏灭门,起初听到这消息我还不敢相信呢。”
“帝师做事向来出其不意,但往往都能达到奇效。”
……
交谈间,三人来到侧殿,李世民已经等候在此。
一来,李世民就问道:“房公,克明,玄成,你们认为,帝师此次直接灭了祁县王氏,可是想要彻底除掉世家这个祸患?”
“如今帝师那边尚未有消息传来,一切也都只能是猜测,臣认为,帝师这次应该是要敲山震虎,杀一杀世家的锐气。”房玄龄说道。
李世民点头,看向魏征,开怀道:“玄成重新回来,朕颇感欣慰!今日幸亏玄成出现,才让朕拨开云雾现青天啊!否则的话,要是因为朕一时糊涂而酿成大错的话,那真是追悔不及了。”
魏征笑了笑,朝着殿外拱拱手,说道:“陛下最要谢的人是帝师,帝师先是平定了东突厥,如今又要对五姓七宗下手,明里暗里都是为了大唐的兴盛着想,是选择自己当这个恶人,好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啊。”
李世民点点头,深以为然。
“只是……朕最最担心的,乃是今后朝廷没有可用之才啊。”
说着,李世民露出了浓浓的担忧,这也是他对于祁县王氏灭门一事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
如今朝廷的官员大半都出自世家,要是将世家门阀彻底得罪的话,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卸职离去的话,势必会引起朝廷动荡。
甚至都不用他们离职,只需要在各自职位上跟朝廷暗地里对着干,大唐就要吃不消,这是一个牵扯到根本的问题。
治理国家,终归到底还是要靠许许多多的人才,这也是世家门阀得以长盛不衰的根本原因。
“这是一个很难得到解决的问题,终归到底,帝师此番行动还是有些草率了。”杜如晦开口道。
这回,连魏征都没有反驳。
先前在朝廷上,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强势,就是为了压住那些世家官员,不表现得强势一点的话,根本就镇不住那些人。
到了这里,回归到了本质的问题分析上,魏征也认为秦天朗此番行为有些冲动了。
“报!祁县秦帅有急报进奏!”正在气氛陷入沉闷之际,殿外走进一名北伐军百骑司。
“将奏报呈上来!”李世民眼前一亮,当即说道。
接过奏报之后,李世民很快就阅览完毕,奏报上的内容很简短,交代了为何要灭了祁县王氏的四点原因,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上:臣有方法解决世家之患,陛下勿忧。
看到这句话之后,李世民变得眉开眼笑,心中的愁闷荡然无存。
“帝师既然说有办法解决世家之患,那就不会无的放矢,如此的话,朕也就放心了啊。”
房杜魏三人看完奏疏之后,脸上也露出欣喜,至少从奏疏上来看,帝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清楚的认识,绝不是一时冲动,且还有计策应对世家之患,这样的话他们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帝师要怎么解决掉世家之患,这可是一个困扰着历朝历代的近乎无解的难题,多少天骄人雄能够一统天下,最终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呐。
第152章 改良冶钢之法
清晨,旭日东升之际,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今日的太原郡境内刮起了阵阵大风,吹得大地上的树木呼呼作响,如同鬼哭狼嚎。
祁县境内,已经被北伐军占领,各项工作正在有序开展。
距离祁县王氏被灭门才过去了一天一夜,这一天清晨,秦天朗带着那两个人皮灯笼,来到了坊市方家。
“方师傅,我去晚了,你的儿子和女儿已经死了。”秦天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多谢官老爷!”方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泪水和鲜血混杂在一起,很快就染湿了地面。
“这两个人皮灯笼你收下吧,这是你的儿女留在世间唯一的遗物了。”
秦天朗之所以过了一天一夜才来到方家,就是因为这期间他将王氏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希望能找到方家儿女的尸体,但结果很遗憾,他并没有找到。
方木抱着两个人皮灯笼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已经不成人样。
秦天朗就静静看着,静静看着,不打扰方木的发泄,也不觉得这样是在浪费时间。
在他的身后,李靖等人红着眼,堪比虎熊的大汉此刻眼睛进了沙子。
过了好久好久,方木才慢慢停下了哭泣,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秦天朗长长一拜,说道:“多谢秦大人仗义相助,不过……草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秦大人为了草民而灭了王氏,实在是让草民诚惶诚恐,草民一家子的性命贱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