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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都是反的。”紫电安慰。
柴映玉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扬起声调:“不可能是反的,梦里她还跟小爷哭诉那个狗屁的隐风是个大魔鬼来着。”
如果是反的,她岂不是很喜欢隐风?
紫电便不敢吱声了,这事儿吧,按照花神医那个招蜂引蝶的体质来推算,隐风保不齐又是一朵烂桃花。
如果真实情况是他家公子日夜担忧,那边花神医一路轻松谈情说爱,公子怕是得疯。
别说话,憋住。
柴映玉派了大批人去寻找花药和隐风的行踪,等待着焦急心烦,他决定去找鹿晏帮个忙,之前鹿晏就给他推算过,说他们还有一桃花劫。
这次的事情,卢婉儿让人骗出花药,最后被隐风给劫走,还跟宗沐有关系,完全可以算是一场烂桃花劫。
鉴于此,映玉公子不由对这位玄门门主的话又信服了几分。
说风就是雨,当天下午,映玉公子就来到了鹿晏夫妇隐居的小院子。
鹿晏已经沏好茶等候多时,两人见面,一个目的很明确,另一个已经猜到了对方为何而来,自然也没多寒暄,直接卜了一卦。
柴映玉轻车熟路,很快就成了一卦。
鹿晏望着卦象,掐指一算,直接言明:“龙气昌隆之地,去京城看看吧。”
这位玄门门主绝对是柴映玉见过最直接了当的算命先生,完全没有拐弯抹角,故作高深。这大约就是玄门和野狐禅的区别吧。
“她此行是否有危险?”
“没有。”
柴映玉大喜,拱手再拜:“多谢门主帮忙,以后但有吩咐,尽管开口。”
鹿晏只说都是应该的,甚至连柴映玉带来的金银珠宝都没收。
玄门门主的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意了?
正在这时候,鹿晏的夫人抱着孩子出来。
柴映玉看了那孩子一眼,想到上次来鹿家还是跟花药一起,回去的路上花药还跟他说,那孩子长得好看,他还想,以后他们的孩子肯定比这孩子长得还好看。
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
“令公子的病,好些没有?”柴映玉关切一句。
鹿晏轻笑:“托福,好了很多,以后还得多劳花神医。”
“等找到她,我们再一起前来道谢。”
柴映玉也没在鹿家多待,有了鹿晏的话安心,他直接回了幽州城小医馆养伤。如今身子还是很虚,一时半会也去不了京城,就是去了也干不了什么,先把伤养好。
他的伤倒是比之前恢复的迅速不少,大约是没人疼的孩子自愈能力都会变强吧。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晃三四天又过去了。
花药和隐风经过一路的快马加鞭,颠簸辛苦,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繁华富庶之地,自不是别处可比,街上行人很多,马车也很多,街道两旁的店铺十分兴旺。秋意很浓,夜幕降临,早早的都掌上了灯。
这些是花药都没看到,因为还没等进城,她就被隐风敲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药中途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次,还在车上,一颠簸,又晕了过去。
花药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灯火辉煌的卧室内,卧室很大,顶寻常人家十来个卧室那般大,室内装饰非常豪华,花药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依旧被这件屋室的奢华给惊到了。
深已经深了。
屋子里点着上百根蜡烛,都用琉璃罩罩着,照的室内很明亮,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珠帘、帷幔飘动,很诡异,透着股子阴森。
花药脑子一懵,这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隐风那个恶魔终于对她下了杀手?
他以为杀了她就能不还债了?
休想,她就是托梦,她也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家映玉公子。
以上,花药心理历程。
花药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残忍的直接扔在了冰冷的地上,地府人员也都是这么无情的吗?难怪她浑身发冷。
诶?不对,她的影子在晃荡,不是鬼。
没死?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脑瓜顶传来。
“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四千,别等,即便再有一更也会很晚,么么么哒。
第69章 棋逢对手 'vip'
“谁?”
花药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
因为晕的太久而她起的又太急的缘故; 踉跄一下; 差点摔倒。
“走近些来。”
声音是从珠帘后雕花大床上传来的。
花药望过去; 隔着珠帘; 可以看到床上似乎躺坐着一个老人。
明明声音很苍老; 而且从气息上来判断; 也很虚弱; 但是这声音却极具威慑力; 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花药心里砰砰直跳,豪华的屋室,声音苍老的老人,夜黑风高的夜。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开端。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先看看再说。
花药依言往前走,撩开珠帘,走进了内室。
这下全看清楚了。
床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很虚弱,是一种行将就木的虚弱,骨瘦如柴; 眼窝深陷,眼睛些微的浑浊; 看人的时候; 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你就是花药?”
花药愣愣点点头:“正是。”
老人用目光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很失望。他最优秀的儿子怎么会看上如此平平无奇的女人?
花药被审视的目光扫视; 十分别扭。
“请问,这里是哪里?”
“皇宫。”老人说。
如果这里是皇宫,那眼前的这个老人,岂不就是那个吊着一口气死活不咽下的老皇帝?
“您不会是皇上吧?”惴惴不安。
老人反问:“怎么,不像?”
花药啪唧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瞬间吓出来一身汗,她这种怂唧唧的人,都能叫老太监一声“老人家”,面对权力如此之大的人,当然更怂。
“没没没,很像,啊,不是,我是说,看您目光炯炯、精神奕奕,一看就非凡人。”
看着花药出糗,老皇帝闷笑出声:“倒是有趣,你到朕跟前来。”
花药忙不迭的爬起来,迈着小碎步恭恭敬敬地来到老皇上跟前。
老皇帝眼皮微抬,把干枯的胳膊往前一伸。
“你给朕把把脉。”
花药觉得自己怕是大难临头了。
老皇帝叫她来,不会给他调养身子的吧?
传闻中这个老皇帝昏聩无比,亡国之君那一套他都喜欢,特别是纵欲过度,嗜酒如命,早就玩虚了身子。
观其面色,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像。
人身体讲究然的是阴阳调和之精气,本来人过中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子就会变虚,他再能折腾,到现在根本就是回天无力。她是神医,又不是神仙。
救不了,岂不是要丢命?
可当花药硬着头皮把手搭在老皇帝脉上的时候,却是心下一惊。
老皇帝不是虚,他是中了毒。
这就更让花药犯难了,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如果说真话,是什么后果?会不会连累到柴映玉?
然而,转念又一想,柴家一直都是在为老皇帝卖命,应该是效忠老皇帝的吧。之前柴长风还为老皇帝搜集证据来着,虽然最后老皇帝等不及自己伪造了。
花药抿一抿嘴,诚实说道:“皇上这是中毒了。”
“哦?”老皇帝似乎也不意外:“是什么毒?”
“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名叫千日红,中毒者千日索命,因为这个毒的味道跟酒香相近,一般都是下在酒里。”
老皇帝轻轻的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朕的毒中了多久?”
“至少两年半。”
老皇帝沉吟片刻,问道:“能解吗?”
花药当然解得开,然而老皇帝这属于晚期中毒,即便解了毒,身子也差不多就垮了,到时候迁怒于她,那不玩完。
“民女不能,不过宫中太医医术都高于民女,他们也许可以试一试。”
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皇帝一双眼睛盯着花药半天,蓦然笑了。
“朕要是驾崩,就下一道圣旨,说柴家谋反。”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花药,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能不能解?”
花药惊讶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个皇帝说出来的话。然而想到眼前这位皇帝,可是一个因为运气好而没亡国的昏君,便又觉得他干出啥都不足为奇。
打蛇打七寸的现场。
花药赶紧俯身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民女刚刚又想了下,好像在哪一部医术里看过解□□方,待民女回想一下,定能为皇上解毒。只是解毒之后,皇上身体可能会很虚弱,怕是难以恢复当年英姿。”
老皇帝扯动嘴角:“无妨。”
花药战战兢兢的从老皇帝这里出来,直接被安排到了冷宫里。
对,就是那种关押犯错误的嫔妃的冷宫。
因为老皇帝对犯了错误的嫔妃,只有一个字儿就是“杀”,以至于冷宫空虚多年,花药成了本朝第一个住进冷宫的女人,说多了都是泪。
花药一走,空荡荡的大殿,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隐风。
“你做的很好。”老皇帝说。
隐风躬身拜道:“谢陛下夸赞。”
老皇帝轻轻咳嗽两声,全身上下都在抖动,带着死气,真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彭祥瑞已除,你的身份也恢复了吧。”
顿了顿,他又说:“面具戴的太久,也是时候摘下。”
隐风愣了一下,立刻俯身叩拜:“谢主隆恩。”
老皇帝似乎有些困乏,摆摆手:“下去吧。”
今夜的月色非常皎洁。
隐风站在大殿之外,望着天空,银白的面具微微发冷,他目光有些悠远,谈不上欢喜,却有一种忽然舒了一口气的顺畅。
与此同时,京城里的冥府总坛。
蓝淮得到一个消息。
隐风竟然劫持花药入了宫。
这个消息一传到蓝淮的耳朵里,蓝淮就仿佛看到了成箱成箱的银子堆在自己眼前。
映玉公子这会儿肯定是急疯了,他又是富得流油的主儿,把这个消息送到他身边,肯定能狠狠的敲一笔竹杠。
因为刚刚接手冥府而财政有些紧缺的蓝大府主瞬间找到了商机。
是时候宰一只肥羊啦。
柴映玉这些日子一方面派人去追查花药的线索,另一方面在认真养伤。
花药被劫走之前,就已经把药配好,如今柴映玉吃的都还是花药给配的药,完全不耽误治疗。
想到如果没出意外,两个人此刻正在苇海的别院里晒太阳呢。
瞬间,有点伤悲。
这日,吃过药,柴映玉运功疗了一会儿伤,已经是月上中空之时。
心上人远在天边,他越发的觉得夜静凄凉、枕冷衾寒,便抱起花药睡过的枕头自言自语了起来。
“等你回来之后,小爷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随随便便生气,就是生气自己也能好,你快点回来吧,好想你。”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嗤笑。
笑声刚落,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身红衣,满面不羁。
蓝淮眉目含笑,一双蓝眼珠看人的时候分外的魅惑,此时却多了两分戏谑,眼前这位春伤秋悲的货竟然是名动江湖的映玉公子,神奇。
柴映玉被窥探到了隐私,瞬间想要动手干掉蓝淮。
蓝淮一见柴映玉恼羞成怒要动手,连忙制止。
“别,我今儿来可不是跟你打架的,我是来告诉你小美人的下落的。”
柴映玉一听这话,停住了手。
“你知道她在哪儿?”
“知道,而且很清楚。”
柴映玉直接问:“条件是?”
没有送上门的便宜。
蓝淮也不客气:“给点银子花花。”
“多少?”
蓝淮说:“五十万两。”
“成交。”
财大气粗映玉公子。
一晃,几日就过去了。
花药在冷宫的日子,一个词形容就是无聊透顶,一个人都没有,看守她的都是暗卫,她一个人飘荡在冷宫中,分外凄凉。
这日,她刚给老皇帝把脉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走来,脚步一顿。
但见来人面若冷玉,眸如点漆,眉宇间有一种淡漠的清冷之意,仿佛是雪后的青树,沁着一股子冰雪的凉意。
花药微微皱眉,等来人走到跟前,又细细打量一番。
“隐风?”
隐风微微扯了下嘴角,淡然道:“次次被你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