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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可以找塔列朗,让他帮忙宣布这是我主耶和华降下恩赐。
这年头,天主教说话还是有权威的,一个小小女仆大概也无法质疑教廷权威。
当然大革命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那时候神甫们分裂成了宣誓派和拒誓派,内斗了好多年,客观上让教廷在法国的影响力锐减,以至于后来拿皇加冕的时候做出了惊人之举,把皇冠从教皇手里毛过来自己戴。
法国这个国家,号称天主孝子,历史上坑教廷的事情没少干。
法国和匈牙利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的孝子是带双引号的,另一个是天主教的真孝子。
反正安宁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开启自己的外挂,用意大利语对拿破仑说:“你好,我的朋友。我意大利语说得不是太好,说错了还请多多指教。”
年轻的波拿巴瞪大眼睛,继续用蹩脚的法语说:“不,你这个意大利语……还有点热那亚口音?”
安宁暗暗吃了一惊,热那亚曾经是科西嘉的宗主国,搞不好会挑起拿破仑的反感。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发出科西嘉本地口音的意大利语。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热那亚口音和科西嘉本地口音的区别。
这时候拿破仑也切换回意大利语:“你还是我在来法国以来,第一个愿意跟我讲意大利语的。”
安宁:“是吗?我只是不想浪费一个和意大利语母语的人练习口语的机会。”
“啊,你这下的口音又变得像科西嘉口音了。”拿破仑惊讶的说,“感觉就像被我带偏了一样。”
安宁咋舌,他有点搞明白自己找个语言外挂的机制了,合着是跟什么地方人对话,就切换成对应的正宗口音啊?
这可太牛逼了,语言天才找个头衔我要定了。
拿破仑:“你去过科西嘉吗?”
“没有,我说了我只是学过意大利语而已。至于你现在听我说话,感觉像是科西嘉口音,这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你应该非常怀念你的故乡……”
拿破仑点点头:“是啊,来了法国之后,他们整天笑我,说我是科西嘉来的小矮子,说我是法国人的手下败将,每当他们这么说,我就加倍的怀念起我的家乡。等着瞧,我迟早会把科西嘉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变成地中海上的明珠!”
这个时候的拿破仑还是热血的科西嘉青年,他这份热情,要等将来在科西嘉的故土上处处碰壁才会逐渐熄灭。
在哪之前,安宁打算顺着他来。
虽然这是后来的那位皇帝,但是现在他才十岁,哄个小孩子对安宁来说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我在巴黎,”安宁说,“人们都说保利在科西嘉建立共和国的尝试,敢为天下先。后来新大陆的那些杨基佬建立共和国,也是受到了保利的影响呢,因为科西嘉人的奋斗表明,共和国才是未来的主流!”
拿破仑将信将疑的看着安宁:“真的吗?巴黎的大人们真的这样说吗?”
不,并没有。巴黎的大人们只会问科西嘉在特么哪儿?
但是安宁大言不惭的肯定道:“是的!现在巴黎的人们崇尚自由的话,都会漂洋过海去新大陆,看他们建设自己的国家。
“如果科西嘉共和国存在,他们就不用漂洋过海了,只要去马赛坐上一天的船,就能见识到三权分立原则下的共和国!
“他们在科西嘉,可能就会看见卢梭、孟德斯鸠和伏尔泰的梦想变成现实,而不用远渡重洋。”
安宁一顿吹,把科西嘉少年吹得心花怒放。
但安宁话锋一转:“只可惜,科西嘉的尝试,被反动堕落的波旁王朝镇压了!这不光是科西嘉的不幸,也是我们所有追求自由平等的人士的不幸。”
安宁这样说,实际上就把自己这个“同志”的身份给坐实了,甭管是法国人还是科西嘉人,都是有同样追求的同志。
这样也为将来拿破仑和科西嘉独立英雄保利的决裂埋了个契机:保利其实是个旧贵族,他反抗热那亚只是为了在科西嘉保持旧的贵族传统,并不是为了什么自由。
只要保证拿破仑深受启蒙思想的影响,以后他绝对会和保利决裂。
那样就不用担心拿破仑呆在科西嘉岛上当岛主了。
拿破仑被安宁一通忽悠,已经没有最开始那副傲气劲了:“我……从来没有从这个方向来思考过问题。原来如此,我们是同志啊。”
安宁:“没错,所有卢梭、伏尔泰和孟德斯鸠的信徒都是同志,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进步的力量,总有一天世界会因为我们而改变。你不应该只盯着科西嘉,而是要去改变整个世界啊。”
年轻的拿破仑轻声呢喃:“改变世界么……”
安宁打了个响指,对一直在身后看着他们交谈的梵妮说:“梵妮,去买一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我要把他当做我们初识的礼品,送给这位科西嘉的年轻同志。”
梵妮:“你刚刚喊的那个,大概是我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完全听不懂意大利语哦。你要我做什么事情的话,请用法语再说一遍。”
安宁愣了一下——刚刚忽悠拿破仑忽悠得HIGH了,没顾得上换语言。
他用法语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拿破仑突然从迷魂汤中惊醒:“不,我没有理由接受您的礼物,我今天才刚认识您。”
安宁:“可我觉得您一定会成为卢梭先生的信众,我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你是来自曾经短暂实践过共和国的科西嘉啊。”
安宁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挺擅长这么糊弄人的,上辈子当程序员搞不好是屈才了。
拿破仑还有点迟疑,安宁继续加码:“我在巴黎,就是这样给每一个有可能成为同志的人,赠送一本卢梭先生的《社会契约论》,这样一来我们下一次见面,就能交流我们读书的心得了,相信我,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正说着梵妮买了书出来。
于是安宁一把夺过书,怼进拿破仑怀里:“期待着和你的下一次畅谈。那么,我还要熟悉去学校的路,顺便领取我的军服,就先告辞了。”
拿破仑:“呃……哦,好的。”
他顿了顿,又挤出一句:“谢谢。”
安宁:“书就不用谢了,这是为了满足我增加同志的私欲才送你的,我还要谢谢你愿意收下我这个陌生人送的书呢。”
“不,”拿破仑犹豫了一下,“我是谢谢你刚刚帮我解围。”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这只是举手之劳,不是什么值得反复感谢的事情啊。那么,再见了。”安宁轻轻抬了抬头上的帽子。
做完这个动作,安宁头也不回的向军校走去,给少年拿破仑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就在这个刹那,系统弹出提示:【你给拿破仑·波拿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信赖度直接达到友善。】
安宁舔了舔嘴唇。
哼,就算以后再怎么了不起,现在他只是个孩子,看我把他吃得死死的!
等以后法兰西第一帝国建立,我就跑去和扎拉尔·卡诺一起搞后勤,研究点新式火炮火枪什么的,就是不上前线。
稳了!
第040章 布里埃纳玫瑰
告别了少年拿破仑,安宁连步伐都轻松起来,毕竟这个时代最粗的大腿已经抱上了,以后等着拿破仑登基称帝,至少爽个二十年再说。
为了让自己骑墙能骑得更灵活,之后还要继续多集邮,现在雅各宾派的各位已经混熟了,裴杨派的拉法耶特也能说得上话,中间只要再认识一点吉伦特派的,就可以做到法革期间骑墙无缝切换。
先骑裴杨派,然后变成吉伦特派,路易十六香了之后我就是雅各宾派大佬,雅各宾派快完蛋了就找拿破仑去。
再把几个著名的变色龙比如塔列朗啊、富歇啊勾搭上,大家一起见风使舵,从法革时代一路骑墙骑到波旁复辟,然后等到1848年,自己也差不多是个八十岁老头了,可以最后上街激情燃烧一把。
看,多么波澜壮阔的人生!
安宁正美滋滋的想呢,突然注意到梵妮正在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了?”安宁一边问,一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确认衣服口子没开。
梵妮:“主人之前在巴黎,经常和塔列朗主教一起出门呢,一去修道院就一整天。”
安宁还没转过弯来,直接点头:“确实。这有什么的,我们打桥牌……等一下,你以为我们去干吗去了?”
安宁终于意识到梵妮在暗指什么了!
“没有这回事!我去布列塔尼俱乐部打桥牌的,不信你问罗伯斯庇尔,写信问!”
梵妮:“什么啊,罗伯斯庇尔先生也是同好啊。”
安宁:“不不不不!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你怎么能怀疑不可腐蚀者罗伯斯庇尔呢?那家伙,我怀疑他根本都没有导过……呃,我的意思是,就是那个……自己解决青春的烦恼。”
梵妮根本不为所动:“刚刚那个叫拿波里昂的小孩子,刚好也是可以去修道院唱诗班的年龄呢。”
安宁一个头两个大:“不不不不!你信我,我们在修道院真的是讨论时政和打桥牌。”
“我又没有去那个修道院做过礼拜,您说的真假我也无从查证啊。”
安宁本来想继续把马拉、丹东等等同好都拉出来作证。
没想到梵妮直接预判了安宁的行动:“顺便,丹东先生和马拉先生也不可信,相比之下米拉波先生倒是挺可信的,因为他出了名的喜欢漂亮姑娘。”
——草,米拉波反而因为爱美人所以免除了嫌疑吗?这个酒色贵族!
可怜雅各宾派未来诸雄,在梵妮的认知里已经被打上了固有烙印。
看来为了改变梵妮的这个认知,只能强行表现出对克里斯蒂娜的兴趣了……
这时候梵妮忽然叹了口气:“不逗你了,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会对那个科西嘉小孩如此热衷?”
面对梵妮正色的质问,安宁无法回答。
毕竟自己偷看过剧本这种事,说出来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万一导致历史错位了,整个流向都跑偏了可就不好办了。
安宁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现在他也就是仗着看过剧本先骑墙,万一跑偏了不按原来的剧本走了,他可没有本事靠自己号准时代的脉搏。
他要有那本事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上辈子他早就财富自由了。
所以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梵妮。
于是安宁只好说:“刚刚他跌倒的时候,眼眸中的勇气和隐忍打动了我。而且你想想看,他被从书店里赶出来是因为想在书店里免费看书,这么刻苦的贵族少爷已经不多见了。所以忍不住就想多认识认识。”
梵妮:“真的?”
安宁:“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梵妮抿着嘴:“逻辑是这样没错,但是主人是个秘密很多的人,你突然跳出来,说自己是皮匠之子,结果剑斗打赢了自幼学习剑法的贵族子弟,然后又用手枪决斗赢了久经战阵的骑士。
“你还会德语和意大利语,虽然我不懂意大利语无从判断你的发音是否地道,但是我知道,作为皮匠之子您会得绝对太多了。
“而且,我总觉得,让您表演一下皮匠的本职工作,鞣制一张最普通的皮草,你肯定不会!”
安宁:“呃,这个是因为我家的皮匠铺,要给大哥继承,我从小就没有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啊……”
“对,你从小被送去学习意大利语和德语,也许还有拉丁语,还习武练剑,骑马,打枪!”
安宁撇了撇嘴,说实话,他刚刚也是仗着梵妮对自己的信赖度高,就专注于给拿破仑留下深刻印象这件事上了,压根就没想怎么面对梵妮的质问。
这时候,梵妮继续说:“不过,尽管主人有着这么多秘密,但主人不说,我也不会刻意追问。”
——你这叫不刻意追问哦!
梵妮:“等将来时机合适了,主人一定会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吧,梵妮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不,那一天大概不会到来了。
安宁捎捎松了口,果然自己的金手指是靠谱的,梵妮是自己人,尽管那么多疑点,还是选择了按下疑问。
这时候梵妮突然话锋一转:“前面就是布里埃纳军校的讲堂了,明天开始主人就要来这里上课了。”
安宁:“辛苦你带路啊!你是实际走过这条路吗?”
“并没有哦,我只是记住了平面地图。至于要去哪里领军装我就不知道了……啊,那边有横幅,大概是那边吧!”
说着梵妮迈步向几个好像是军校高年级士官人走去。
安宁看着那几个高大的军装学长,突然有种他们会冲上来大声自我介绍“我是四年级学生森下下士”的感觉。
这时候几个高年级的也看到了安宁,为首的一个立刻大声喊:“等一下!你是军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