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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俄军那种更是会把“牲口”摆得漫山遍野,冲破第一道阵线根本没用,后面又提着刺刀上来了。
所以安宁这话也全是为自己怕死的开脱。
拿破仑则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战争的胜负,说得太对了,我们就要成为能主宰战争胜负的人!”
然后拿破仑忽然叹了口气:“哎,可惜你不是科西嘉人,不然我真想邀请你加入科西嘉的解放事业!”
安宁心里吐槽:你可别再惦记你的科西嘉解放事业了,那个破岛有啥好惦记的,都是山。
但是表面上,安宁则严肃的说:“独立这种事,只能通过自己奋斗得到,才会珍稀。别人赐予的独立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历史上拿破仑在大革命之后一直惦记着科西嘉独立,甚至回到了故乡想要效仿巴黎人攻占巴士底狱那样发起暴动,结果一直都失败了。
后来他是和科西嘉的民族英雄保利决裂,被人背刺了才最终放弃了科西嘉独立的梦想,带着妈妈离开了科西嘉,认命了做一个法国人。
看起来尽管安宁在拿破仑心中获得了相当高的地位,却依然无法让他放弃这个一直以来的理想。
他还得被现实敲打一下才会改变。
安宁和拿破仑的这次谈话之后没过多久,拿破仑就因为成绩优异,获得了巴黎军官大学的推荐,要去巴黎学习炮兵了。
而安宁自己则写信给奥尔良公爵,于是通过奥尔良公爵的推荐,获得了巴黎军官学院的入学资格。
拿破仑主动要求和安宁一起启程去巴黎:他想省下去巴黎的车费。
拿破仑是这么跟安宁说的:“幸亏有你这位挚友的马车可以蹭,不然我就只能步行去巴黎了。”
安宁表面上把这个当做玩笑哈哈大笑,实际上他知道,拿破仑真的会这样做,毕竟根据拿破仑传记,后来拿破仑去部队赴任,一多半的路程就是走着去的。
是的,这个家伙因为穷,步行穿过了大半个法国。
另外,安宁其实也不是自己出的车费,实际上他蹭的克里斯蒂娜的马车。
克里斯蒂娜也从布里埃纳毕业了,跟毕业后只有中士军衔的士官生不一样,她直接得到了中尉的军衔并且和其他贵族小姐一起被分配到了凡尔赛宫的卫戍部队,成为皇后的皇家护卫。
是的,皇后真的有一个全是贫穷贵族小姐组成的卫戍部队,而且这个部队的小姐们全是军官。
据说是因为皇后觉得军官服装更漂亮,符合自己的审美。
正因为这样,凡尔赛宫廷不得不给一整个部队的女骑士发军官工资,再加上他们的马匹的日常维护打理什么,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只能说不愧是赤字皇后。
1785年的5月的一天,安宁和拿破仑一起登上了克里斯蒂娜的马车,踏上了前往巴黎的路程。
梵妮则和克里斯蒂娜的贴身仆人一起乘坐另一辆马车。
马车开始前进的时候,克里斯蒂娜靠在车窗上,忧伤的看着外面的庄园:“这就结束了啊,这五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这么过了。”
安宁:“舍不得吗?”
“是有点。”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这是我出生以来,过得最自由的五年,每天都很充实,很快乐。”
安宁:“你至少获得了五年的自由和快乐,这是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换来的。”
克里斯蒂娜笑了:“是你帮我得到的,出生入死的不是我,是你啊。”
安宁:“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啊……就是背着你跑路而已嘛。”
“你还打败了来抢劫的强盗,你忘记了?”
“强盗而已。”安宁耸了耸肩。
克里斯蒂娜又说:“亚历桑德拉可痴迷这个故事了,还有你和侯爵子孙两代决斗的故事,她一直想亲眼看看你的英姿,可是你居然五年都没有和别人决斗。”
安宁挑了挑眉毛:“亚历桑德拉是那个喜欢穿蓝色裙子的小姐?胸很大的那个?”
“对,亚麻色头发的。她跟你跳舞之后回来可兴奋了,说你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看,那天晚上她一直在等你继续来邀请她,把其他人的邀约都推掉了。”
安宁大惊,还有这种事?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和亚历桑德拉一共就跳了一次舞,还把人家的脚给踩了好几下。
安宁:“她居然是在等我吗?我以为她是被我踩到脚走不动了,才一直坐着的。”
克里斯蒂娜笑道:“你果然是这么以为的!后来再有舞会,亚历桑德拉就一直期望你再来,结果你都没有去。”
安宁:“我去干吗,踩另一个小姐的脚吗?”
其实要不是自己跳舞不行,安宁想天天去参加舞会的,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大小姐的晚礼服全是低胸,舞会上就算不想揩油,油也会自己往身上凑,可爽了。
安宁是个俗人,没有能做到脱离低级趣味。
他本来想跟梵妮学跳舞的,结果跳了几次梵妮不干了:“你快把我脚踩断了,我到时候还怎么干活呀!”
所以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安宁都没有熟练的掌握跳舞技巧。
这不像他的剑术,作为布里埃纳的士官生,安宁接受了完备的剑术训练,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多种用剑进攻的技巧,再也不是那个只能依靠系统防反不能进攻的菜鸡了。
可能正是因为安宁在剑术上取得了长足进步,和他一起接受剑术训练的士官生们没有一个敢向他发起决斗。
不但如此,他们还养成了一看安宁手上拿着手套就回避的习惯。
克里斯蒂娜并不知道这些,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宁问道:“你觉得亚历桑德拉怎么样?如果你给她写信的话,她会很高兴哦。”
安宁回忆了一下亚历桑德拉的样子,然后发现他除了那壮硕的胸肌之外什么都想不到了,连女孩子的容貌都记不分明了。
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看你这模样果然想不起来了,可怜的亚历桑德拉,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无情的人。”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拿破仑忽然开口:“安迪才不是无情的人,他只是胸怀大志。你恐怕想不到他有多么弘大的愿景。”
克里斯蒂娜笑着看了拿破仑一眼:“看起来你这个小跟班非常崇拜你啊。”
安宁大惊,你怎么能把未来的皇帝陛下叫小跟班!明明我才是他的跟班好吗!
但是拿破仑一点都不生气,他严肃说:“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和安迪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我甚至想邀请他加入科西嘉独立事业,但是他跟我说过,独立不能依靠别人,要自己争取。”
——就说别惦记你的科西嘉独立了!
安宁笑着说:“拿破仑是个科西嘉独立迷,他做梦都想把自己的家乡从法国划出去。”
拿破仑皱着眉头:“不是划出去,科西嘉从来不是法国的一部分,也就无所谓划出去。应该说,让事物恢复原本的状态。”
克里斯蒂娜疑惑的问:“可是据我所知,波拿巴先生你是铨叙局认证的法国贵族啊。”
拿破仑一时看起来有些尴尬:“那……那是权宜之计。为了科西嘉的独立,我不得不学习的敌人的长处。”
克里斯蒂娜笑了:“是这样啊,安迪,你这个小跟班挺可爱啊。”
安宁想扶额。
希望未来的法兰西皇帝忘记奥尔良公爵的女儿小小的僭越……
第050章 回归路上的见闻
安宁为了让克里斯蒂娜不要再冒犯拿破仑,强行岔开话题:“说起来,庄园的仆人没有全离开吗?后面那个马车应该坐不下吧?”
克里斯蒂娜回答:“当然坐不下,后面的马车只有梵妮和我的贴身女仆,其他仆人还要留在庄园。我爸爸好像忘记自己买了个庄园这件事了,所以仆人们要留在这里维护庄园来着。”
安宁挑了挑眉毛,突然有个主意,便扭头问拿破仑:“你妹妹波丽娜在布里埃纳住哪里?学校的宿舍吗?”
拿破仑点头:“是啊,还能住哪里,我家又没有钱。”
这时候克里斯蒂娜跟上了安宁的思路,兴奋的建议道:“可以住我的庄园啊,反正庄园的仆人们都不会被辞退,要维持庄园运转,你妹妹住进来也不会让我家多花钱。一切都是现成的!”
拿破仑微微蹙眉:“平白无故领受这样的恩惠不好吧?”
“这哪里是恩惠,是顺便啊。布里埃纳的宿舍条件很差的,亚历桑德拉经常抱怨说床上有虱子,要她们自己晒被子呢。”
安宁:“你也不想波丽娜睡有虱子的床吧?”
拿破仑撇了撇嘴:“其实在科西嘉,没有虱子才比较少见……”
“但你可以让你妹妹获得更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呢?”安宁说,“波丽娜自己一定更想睡没有虱子的床。”
拿破仑沉默了几秒,点头:“好吧,我给波丽娜写信好了。”
克里斯蒂娜:“那我等到了巴黎就跟管家写信,让庄园准备好接待一位来自科西嘉的贵族小姐。她可以睡我的房间,我房间外能看到园艺师精心照料的花圃,景色非常美。”
拿破仑只是腼腆的点点头,显然他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
安宁提醒道:“这种时候有更加合适的表达方式吧?”
拿破仑抿了抿嘴,不情不愿的说:“谢谢你,托勒斯泰尔小姐。”
克里斯蒂娜笑靥如花,看起来非常的开心。
她又问拿破仑:“你是第一次到巴黎吗?”
拿破仑摇摇头:“不,上次去铨叙局办事的时候,我父亲带着我来过,和我的哥哥约瑟夫一起。”
“那你对巴黎的印象怎么样?”
拿破仑沉默了几秒,憋出来一句:“街上居然看不到多少大粪,很干净。”
安宁和克里斯蒂娜一起笑出声。
布里埃纳是个小城,没有巴黎那样的下水道系统,所以街上经常能闻到运粪车留下的味道。
安宁住的地方往旁边走一点,就是广阔的田野,更是能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但是这个时空的巴黎在路易十四的时代修缮过下水道,所以见不到以前那种满街粪便的盛况了。
当年就是因为巴黎太脏,逼的法国的贵族男士们开始穿高跟鞋,以避免出门一趟一JIO屎的窘境。
拿破仑看安宁和克里斯蒂娜都在笑,就涨红了脸,又憋了一句:“还有就是,人很多,满街的人。”
安宁:“确实,布里埃纳城市里大概只有几万人,而巴黎可是有上百万人聚居在一起。这么多人以至于收拾这些人的粪便都能成为一个行业,掏粪工甚至能组成行会。”
拿破仑大惊:“掏粪工行会!有那么多掏粪工啊?”
克里斯蒂娜也一脸震惊:“是吗?还有掏粪工行会?”
然后她跟拿破仑对视了一眼。
拿破仑:“托勒斯泰尔小姐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我在巴黎的活动范围,主要是我家和各种社交场,比如沙龙和舞会什么的,我又不认识掏粪工,也不认识管理他们的人。”
安宁:“我也不认识,其实我也是随口一说。”
拿破仑盯着安宁:“原来你在随口吹牛啊,我早就发现啦,你有时候一高兴就会说出一些吹牛话来。”
安宁:“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吹牛吗?特别是凑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在报告军情的时候不吹牛,实事求是,其他时候别这么较真嘛。”
拿破仑撇了撇嘴:“明明你还教我要注意实事求是的!”
克里斯蒂娜笑道:“看来他不光是你的小跟班,还是你的学生呀。”
安宁:“没有,我和他是同年级的,只是年龄比他大一点点,所以给他传授一些人生的经验而已。”
这时候车夫敲了敲车子前面的车窗:“先生小姐们,前面到驿站了,我们要换马,几位可以下来休息一下。”
克里斯蒂娜朗声应道:“知道了。”
很快马车停下来,安宁率先下车,然后转身搀扶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今天穿了一件很适合郊游踏青的绿色长裙,因为不是礼服,所以没有低开襟,胸口盖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腰部的束腰还是把她的蜂腰凸显出来,顺便把胸肌托举成非常伟岸的模样。
克里斯蒂娜笑道:“你别盯着我的胸看,你应该去看亚历桑德拉的,她一定会心花怒放的。”
安宁:“那位亚历桑德拉也加入了皇后的警卫团吗?”
“是的,我们要一起在凡尔赛执勤。”
安宁:“这样啊,那以后说不定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呢。”
——大革命的时候。
从时间上来说,这位亚历桑德拉应该能见证法兰西皇冠的落地。
拿破仑也下了车,但是他故意和安宁克里斯蒂娜两人拉开距离,一个人站在远处舒展筋骨。
就在这时候,旁边喧闹起来。
一群农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