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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法兰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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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候,旁边喧闹起来。
  一群农民愤怒的围住一个站在箱子上的——的农民?
  不过这个农民肩膀上扎了一条带子,安宁意识到这位恐怕是传说中的执达吏。
  法国税务执达吏不是一个固定的官职,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法国农村,因为贵族老爷已经不管事了,所以收税的任务一直由农民自己轮流负担。
  也就是说农民会轮流担任执达吏,征收邻居们的税。
  因为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根知底,加上法国农村的税一直很重,所以搞得大家都一贫如洗。
  那位执达吏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税又不是我要收的!你们也别说自己交不出来,我可清楚着呢!”
  另一个农民大喊:“那你自己呢!你家还有一只老母鸡呢!你应该多交税!”
  执达吏:“我缴了!所以才来收你们!”
  “我不信!你的老母鸡还在呢!”
  安宁默默的看着农民吵吵嚷嚷的。
  这些农民光看外表就知道他们已经一贫如洗了。
  但是这并不会减少国王的税。
  安宁在喧闹中,隐约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正在酝酿,再过几年,它将会以惊人的方式喷发出来,震撼整个欧洲所有的宫廷。


第051章 重归巴黎的社交圈
  尽管路上稍微有些耽搁,但安宁还是按时抵达了巴黎。
  拿破仑这次住的地方是巴黎军官学院的宿舍,到了巴黎没多久就下车了。
  安宁则直接回到了罗亚尔宫附近公爵给他的房子。
  虽然这房子已经五年没住人了,但是看起来和安宁昨天才离开一样,房间里的桌子连灰尘都没有落。
  大概是公爵昨天找人来打扫过了吧。
  安宁再一次在巴黎安顿下来,这天晚上他就打车去了布列塔尼俱乐部所在的修道院。
  梵妮送他上车的时候,一副怪异的表情,所以安宁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是去看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你别多想!”
  梵妮:“就算你今晚去逛妓院我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毕竟布里埃纳什么都没有,那种场所也只有散发着干草味道的村姑。”
  安宁:“感觉在布里埃纳五年,你的毒舌功夫有长进啊。”
  “我只是正常的提出评价而已。”梵妮顿了顿,“所以,今晚玩得开心。”
  “就说我不是去那种地方了……”
  “我是祝你和丹东先生他们打桥牌打得开心。”
  安宁撇了撇嘴,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夜晚巴黎的街道。布里埃纳到了晚上街道就全黑了,市政并没有钱供养每天晚上给路灯点火的工人,城市里也没有路灯。
  等大革命到来,布里埃纳的市民们该头疼用什么东西吊死贵族老爷了。
  但巴黎有路灯,也有掌灯人,夜晚的道路笼罩在灰蒙蒙的光之中。
  安宁抵达了灯火通明的修道院,站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打桥牌的声音。
  安宁轻车熟路的进了门。
  靠近门的一桌正好就是丹东和马拉等人,他们听见门响就扭头过来看。
  丹东直接把牌扣在桌面上,站起来张开双臂:“看看!这是谁来了!”
  不知怎的,丹东这话让安宁想起了“美式霸凌”,还是央视翻译腔配音版本。
  安宁有点感叹,他都穿越五年了,居然还能想起穿越前的梗来,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正宗的十八世纪住民了。
  他摇摇头,然后握住丹东伸来的手:“晚上好各位,我从布里埃纳回来了!”
  马拉:“你这套中士的军服还真合身。以后我们要叫你中士大人了!”
  安宁:“我穿这套衣服不会很长时间的,因为我已经入学了巴黎的军官学院。”
  丹东惊讶的说:“一个平民,入学军官学院!学院里的人一定会忍不住整天找你决斗的。”
  安宁:“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在布里埃纳的个人战成绩可是全年级最好的,连剑术教官都被我斩落马下。”
  这是真的,安宁学习了五年的剑术之后,自己的技术加上外挂的自动防反,已经无人能敌了。
  安宁的朋友们大笑起来,马拉兴奋的说:“那我们就等着你让那些贵族们好看了!”
  安宁:“对了,在回来的路上,我目睹了农民们抗税的场面,国王陛下又要加税了?”
  “现在只是派出了税吏去各地催收今年的税而已,但是应该过不了多久国王就会提出加税的法案了。”丹东回答道,“你在布里埃纳听不到这些事情吧?你大概不知道,国王把那位能干的财政大臣内克尔辞退了,好像是因为他建议我们的赤字皇后少花点钱。”
  安宁:“我猜没过多久国王就得把那位银行家给找回去,毕竟他现在真的很缺钱。”
  一位长脸的先生接口道:“就算是那位想出了借钱维持皇后开销的办法的天才,这种时候也无力回天了。”
  安宁:“这位是?”
  丹东立刻介绍道:“你不知道吧,这位是我们新加入的朋友,卡米耶·德穆兰,也是个记者。他已经连续好多天在报纸上写文章狂喷国王陛下了。
  “卡米耶,这位是安迪·弗罗斯特,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武力担当。”
  长脸的先生点点头:“我猜到了,威震巴黎的贵族杀手先生嘛。听说你一开始还打算通过法律途径来应对那位乡下侯爵的威胁来着?”
  “是啊。”安宁点点头,“我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
  众人哄笑起来,仿佛安宁讲了个非常幽默的笑话。
  丹东:“你不知道吧?自从你去了布里埃纳,米拉波就整天跟人讲那天你把手套扔到别人脸上的故事,你说你不喜欢动刀动枪,就像说那位赤字皇后不喜欢浪费钱一样,没人会信的。”
  ——干,该死的酒蒙子米拉波,你到底干了什么!
  马拉撇了撇嘴:“那个赤字皇后不喜欢浪费钱?这怎么可能!凡尔赛宫每天晚上都歌舞升平,一个晚上就能花掉几万利弗尔。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肯借钱给国王,要我说,国王的债主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逼着国王还钱!”
  丹东在安宁耳边解释道:“马拉已经不干医生了,现在他专门写东西针砭时弊,他好像觉得这样就能让法国变得稍微好一点。”
  安宁摇头:“没用的,法国光靠这些是不可能变好得,得来一场大的。”
  马拉摇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虽然看不到什么直接的效果,但是我们持续不断的呼吁,总归是能起效果的,最高法院的先生们也看我们的报纸,据说国王本人也看!只要我们……”
  安宁打断马拉的话:“国王看你们的报纸又怎样,他只是个锁匠,指望他推行自上而下的改革,除非把他的皇后给换成特蕾西亚女王。”
  奥地利的特蕾西亚女王推行了诸多开明改革,给神罗续了一大口。
  丹东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位特蕾西亚的女儿,会是这个样子呢?”
  安宁:“天知道。大概有些东西确实不能遗……传承。”
  安宁差点说出了“遗传”这个词,要知道现在孟德尔还没出生呢。
  众人一起摇头。
  马拉:“打桥牌吧!这把我赢了!快快,筹码给我。”
  安宁:“谁愿意给我让个位置?我五年没打桥牌了,现在是个可以被人随便欺负的水货。”
  丹东:“你坐我的位置吧!我在旁边给你出谋划策。”


第052章 大幕拉开
  巴黎的先生们就这样一边打着桥牌,喝着咖啡,一边对他们的国王品头论足。
  路易十六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放任先生们议论自己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管制一下巴黎社会上的种种言论。
  也可能他想过了,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的财政还要靠着跟巴黎的银行家们借款才能维持下去。
  而那些借钱给王家的大贵族们,恰好就是巴黎繁荣的出版业的幕后推手。
  像奥尔良公爵就支持了米拉波之类的人,写了一堆王后的小黄本。这种情况想要对巴黎进行言论管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到了巴黎之后,安宁把拿破仑给带进了巴黎的社交圈,然后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五年前他跟拿破仑套近乎的时候,可是把科西嘉共和国吹成了巴黎人尽皆知的“自由的典范”。
  然而实际上巴黎的先生们大部分连科西嘉在哪里都不知道。
  发现了这一点的拿破仑,跟安宁闹了一通脾气,好在最后他在安宁心中的地位,还是战胜了这个小小的瑕疵。
  接受了这一点之后的拿破仑,开始孜孜不倦的在巴黎跟人科普,说科西嘉建立共和国比英国的十三洲殖民地还早。
  但是拿破仑的努力没过多久就停止了。
  因为科西嘉传来了噩耗,拿破仑的爸爸卡洛·波拿巴去世了。
  拿破仑一家的经济来源,主要就是父亲卡洛在科西嘉管理皇家苗圃的工资,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波拿巴不是个持家的人,虽然神甫的工资非常优渥,但并不能拿出多少来补贴家用。
  卡洛一死,全家的经济负担就落在了约瑟夫身上,但拿破仑怀疑自己的哥哥根本负担不起。
  安宁这个时候还有一笔小钱,当年做任务系统发的钱他还留着没用呢,于是就提议借给拿破仑,让他先完成学业。
  但是拿破仑拒绝了。
  他决定从那天开始停止一切社交活动,专心学习,争取提前从巴黎军官学校毕业,到部队去吃军饷。
  从此以后拿破仑就从巴黎的社交场上消失了。
  然后安宁就被人调侃“你的小跟班突然抛弃你了”。
  安宁倒也无所谓,拿破仑开始埋头学习争取提前毕业,这都是符合历史的,让历史按着原来的走向走没什么不好,万一历史跑偏了安宁反而要担心没得骑墙了。
  安宁在巴黎主要干的事情就是社交,他的计划始终没变:认识尽可能多的大佬,骑他妈的墙!
  所以安宁竭尽所能到处“集邮”,他已经把吉伦特派的几个大佬全给集邮了,剩下的就是拓展自己在裴杨派的根基了。
  可惜裴杨派大部分是贵族,而且还是比较传统的贵族,这帮人看不太上一个皮匠,所以集邮的进度被大大延缓了。
  也就拉法耶特作为军人,偶尔会和安宁聊几句。
  但是拉法耶特的目标也很明确,这个家伙明显是想用“美国缔造者”这个头衔,挤进巴黎的上流圈子,而安宁明显没有被算进上流圈子的一员。
  到头来,安宁还是觉得和雅各宾派的这帮人混得舒坦,这帮人全是平民,没有那种身份隔阂,也把安宁当自己人。
  时间进入1786年,巴黎的最高法院果然三番五次的驳回了路易十六增税的要求,国王曾经打算自己派税吏去地方刮地皮,结果被最高法院的先生们派人去追回了。
  国王的财政越来越窘迫,据说皇后已经开始穿旧衣服了。
  马拉写了一篇报道,怒喷皇后的铺张浪费,文章里还带上了远在阿拉斯的罗伯斯庇尔,说罗伯斯庇尔一直穿同一件绿色的大衣,穿了一整个大学,而皇后居然每次舞会都要穿全新的裙子,简直太可耻了。
  1786年的五月,拿破仑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少尉军衔。
  安宁送了他一套军官制服作为礼物——学校发的军官制服对于拿破仑来说太大了,让他看起来像个行走的衣帽架。
  作为军官的标志,拿破仑获得了自己的佩剑,但授剑的那天,他跟安宁说:“我的剑是属于我的,只有皮带属于法国,我永远不会为了法国挥剑。”
  安宁回应:“当然,遵从你的本心就好了。”
  授剑仪式之后没多久,拿破仑就动身前往瓦朗斯,他配属的团驻扎在那里,十六岁的少尉会在那里获得自己的第一批部下,和第一门大炮。
  启程那天,安宁把拿破仑送出城,然后就看见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上路了——因为拒绝了安宁的借款,拿破仑决定步行到自己的团报道。
  送走了拿破仑之后,安宁继续自己的学业,他在一年后拿到了毕业证和少尉军衔,然后在奥尔良公爵的运作下在巴黎军官学院当了一名数学老师。
  这是安宁亲自去拜托公爵帮忙,他不想离开巴黎到乡下的部队去任职,那样就远离了未来的风暴中心,还怎么骑墙啊!
  拿到军服的那一天,在宫里执勤的克里斯蒂娜专门请假跑了回来,和梵妮一起给安宁开了个小小的庆祝会。
  根据克里斯蒂娜的说法,凡尔赛宫内已经开始节省开支,一些房间已经弃之不用,王室裁缝在不断绞尽脑汁改装王后的衣服,让他们看起来是新衣服。
  据说王后每天都跟路易十六抱怨,而国王陛下则经常性的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工具间,摆弄他的锁具。
  这一年晚些时候,国王重新启用了被罢免的内克尔,希望他像上一次一样用“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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