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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丹东话锋一转,看着安宁:“安迪,你那边怎么样?”
“贵族们好像选择了巴黎军官学校的校长当他们的代表。”安宁两手一摊,“而平民们选择了皮匠的儿子,贵族杀手,赢得了三次决斗的男人。”
马拉:“他们给你投票,只是因为你贵族杀手的名头响亮!”
安宁:“马拉,代表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了,你不如想想今后怎么扩展你的影响力。这样下一次选议员的时候你就能把这份名声活用起来了。
马拉皱着眉头:“你在说什么呢?下一次?”
安宁:“对啊,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些选出来的代表,就是去凡尔赛宫观光一下吧?
“我跟你讲,国王希望我们讨论怎么增税,而我们才不想讨论这个,我们根本不想管皇室的财政危机,我们去了凡尔赛宫,就是奔着君主立宪去的。
“你想,既然都君主立宪了,那自然还会有下一届的议会不是吗?”
马拉打了个响指:“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太执着于这一次的结果,我应该拿起笔来,为下一次的当选而奋战。”
丹东:“没错,这个比坐在这里怨天尤人要更适合你。”
马拉:“我要行动起来,我应该……对,我应该自己办一个报纸,我有当医生的时候攒下来的一笔钱,可以暂时拿出来。”
安宁:“你还可以邀请奥尔良公爵来掺一脚,他最喜欢给进步报纸投资了。”
应该说,奥尔良公爵喜欢任何可以抹黑路易十六的媒体。
现在的奥尔良公爵还在做着成为路易十七的美梦呢,支持启蒙思想,办各种出版业,还有把自己的私人领地罗亚尔宫开放给巴黎普通民众,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落下的棋子。
他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变成那个著名的“平等先生”。
马拉已经完全摆脱了落选的阴影,他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未来:“我不但要找投资,还要找愿意写稿的人。
“给别的报纸投稿,他们总是压我的稿子,改改这里改改哪里的,这次我来选稿!我要选那些最直接的,最炽热直白的,最好让那些贵族老爷们看到都会羞愧而死!
“伙计们,你们的觉得这样一个新报纸应该叫什么报比较好?”
丹东:“我建议叫塞纳河报,和英国的泰晤士报对应。”
安宁大惊,这时候已经有泰晤士报了吗?是这个时空独有的还是原来的历史也是这样?
马拉摇摇头:“不行,怎么能叫塞纳河报呢?看了名字都不知道报纸是说什么的!得更加旗帜鲜明才行!我觉得可以叫塞纳河先驱报!”
安宁不由得皱起眉头。
什么鬼,马拉的报纸……不是叫人民之友吗?
他想了想,决定导正这个小小的错误,便开口道:“我觉得不如叫人民之友。你看,简单直白,一看就知道报纸是写什么的。”
马拉重复了一遍安宁刚刚说的词:“人民之友……我的老朋友,你是个语言的天才,这个好,简短有力。
“如果一切顺利,我的报纸甚至可以赶在三级议会正式召开之前面世!等着吧,我一定会在报纸上为你们摇旗呐喊的!”
丹东:“我以为你会监视我们完成代表的职责。”
“当然,监视肯定也会有的,毕竟你们可是取代了我去开这个会议的,我当然会瞪大眼睛盯住你们的一举一动!”
第055章 王权的日薄西山
安宁正和自己的朋友们聊着,一个高个子马脸的先生突然过来跟他们几个人搭话:“几位,今天情况怎么样?”
安宁一看,来的人是现在的巴黎市长巴依,这人的姓老让安宁想起阿凡提里的巴依老爷。
但是阿凡提里的巴依老爷是个胖子,但这位又高又瘦,还有个大长脸。
巴依是后来裴杨派的核心成员,但是现在却出现在布列塔尼俱乐部里。其实法革时代的俱乐部,和后世的党派区别很大的,它真的就主要是个大家聊天打桥牌的俱乐部而已,裴杨派甚至保王党完全可以和雅各宾派在同一个房间里玩耍。
丹东开口了:“马拉因为太丑所以没选上,他正准备拿自己的积蓄开个专门的报纸来监督我们这些选上的人工作呢。巴依先生您呢?您肯定选上了吧?”
巴依是巴黎市长,选代表的那些人手就主要是巴黎市政安排的,他想选不上有点难度。
巴依:“我当然选上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议会里……”
安宁打断了巴依,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您选上的是哪个等级的代表?”
巴依:“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第三等级。”
“您可是贵族啊。”
这一次三级议会,很多本来应该去第二等级的贵族,也跑来代表第三等级,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已经转变为资本家的新贵族。
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很多原来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人也纷纷加入主要第三等级组成的制宪议会。
巴依:“我只是空有贵族头衔的小贵族罢了,不光我选的第三等级的代表,拉法耶特这个侯爵也是选的第三等级代表。我预感这次三级议会,恐怕不会让陛下如愿了。”
马拉:“刚刚安迪已经在嚷了,说这次三级议会,大家会努力把法国变成一个君主立宪的国家,像英国那样。”
“是这样吗?”新的人加入了对话。
拉法耶特穿着军装,来到巴依身边。这位三十二岁的“美国缔造者”已经开始谢顶了,假发也掩盖不了他油光发亮的额头。
安宁:“拉法耶特先生,您不打算推动立宪吗?我以为除了第一等级的教士们之外,大家都应该想着开始立宪呢。”
拉法耶特:“不要把教士们除外啊,实际上也有很多教士也觉得一切权利归国王的制度已经过时了。”
“你是指塔列朗和西哀士两位先生吗?”马拉问。
拉法耶特:“不光他们,很多人都这么想。总之这次议会……”
拉法耶特侃侃而谈的同时,安宁看到俱乐部的侍者推着一个盖着布的小车,向俱乐部的大门走去。
安宁心生好奇,就说了声抱歉,然后暂时离开了自己的朋友们,去看看侍者们在干吗。
他出了俱乐部的大门,然后看见俱乐部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几十的乞丐——不对,不光是乞丐,还有很多普通的平民也混在乞丐们中间。
侍者正在驱赶一位驼背的女士:“走开!这些面包是给乞丐的,你是乞丐吗?”
那位女士声泪俱下:“求求你了先生,我们家里还有孩子啊!面包太贵了,就算努力工作也根本赚不到足够的钱,我家已经喝了几天野菜汤了!再不吃点面包,连工作的力气都没有了呀!”
侍者还想驱赶,安宁上前道:“发给她吧,在我看来努力工作的人比躺平等待救济的人更加令人钦佩!”
侍者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修道院的院长先生让我们只救济乞丐……”
安宁:“睁开眼睛看看吧,面包已经涨到50苏一个了,普通工人工作一天,连半块面包都赚不到,他们和乞丐的分别就在于,他们还在工作。如果不是年景不好,谁会放下自尊老乞讨呢?”
侍者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一块发霉的面包塞进了女人手里。
女人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仿佛那不是爬满霉菌的面包,而是什么珍馐。
安宁:“再给她一块,让她给孩子带去。”
侍者招办了。
女人泪眼婆娑的连声道谢:“谢谢你啊!好心的先生!愿主保佑你!”
安宁心里吐槽我作为中国人大概不归主管。
接下来他站在门口,看着侍者们把面包一视同仁的分给所有聚集到修道院门前的乞丐——和平民,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返回了朋友们身边。
丹东:“你干嘛去了?”
“看侍者布施。”安宁简单的说了下外面的情况。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突然马拉用力拍了下桌子:“这就是我第一篇的题目了!人民还在挨饿,而我们的国王陛下还在想着增税给他的情妇添裙子!”
拉法耶特提醒道:“玛丽是皇后,不是情妇。实际上路易陛下如果有情妇,很多人反而会松一口气。”
安宁:“他有情妇啊。”
众人一起诧异的看着安宁,拉法耶特皱着眉头:“我这些年经常出入宫廷舞会,没有听说过啊?”
安宁两手一摊:“我指的那些锁具。”
大家全都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愉快的气息。
拉法耶特笑完来了句:“实际上不光是锁具,我们的锁匠国王现在又迷上了摆弄行刑装置,他捣鼓出了一个能快速切下别人脑袋的东西……”
安宁都惊了,怎么着,这个世界的断头台是路易十六亲自发明的吗?原来的时空,路易十六亲自动手改良断头台就已经很黑色幽默了,现在要黑色幽默超级加倍吗?
安宁:“所以国王陛下打算干什么?用他发明的装置把反对他的人都斩首吗?”
马拉轻蔑的说:“哼,我看他大概没有这样的魄力。”
确实,一个锁匠能有什么魄力。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嘲弄和蔑视路易十六的话,放在路易十四的时代,安宁这帮人早就被送上绞刑架了。
但是现在是路易十六的时代,一个王权衰微的时代,而路易十六这个锁匠国王和他那位赤字皇后,无疑大大加速的王权的衰落。
法国人已经不再敬畏他们的国王了。
第056章 山雨欲来
代表选举结束后没多久,安宁就收到了拿破仑从驻地寄来的信。
这位19岁的少尉在信里充满疑惑的问:“安迪你总说人民的力量,所以附近的大区选举代表的时候我去看了,希望实际感受一下这股力量,但是很遗憾我没有感受到。
“我只看到一群乌合之众被集中到了一起,期初只有很少人在喊代表的名字,剩下的人看起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选的人是谁。
“但是很快大家都一起高呼起那个名字来。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盲从,人群就像鸭妈妈身后的小鸭子一样,盲目的看着前一个人前进,一边走一边晃动他们的长脖子。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力量呢?比起相信这些人的力量,我宁愿相信榴霰弹,榴霰弹能彻底瓦解他们。”
这封信让安宁大皱眉头,拿破仑看起来就是个暴君……好吧他确实是,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早在大革命初期拿破仑就拿榴霰弹轰过起义的人民了,后来他在巴黎又试了一次,效果拔群。
安宁想了想,给拿破仑回了一封长信:“同样的情景我在巴黎也看到了,我甚至就是他们一起高呼名字的那个人。没错,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觉醒。
“现在他们之所以群情激昂只是因为高昂的面包价格,他们只是模糊的感觉到必须要有所变化,再不做出改变,明天就要挨饿了。
“但是随着事情的进展,他们终究会明白,自己和贵族们平起平坐的时代就要来临了,终有一天他们会高呼自由、平等和博爱,并且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送进历史的故纸堆。
“到时候你就会看到,能够面不改色的迎着榴霰弹和葡萄弹轰击的无敌的军队。”
是的,革法初期的军队的特点就是士气非常的高,极难溃散,但训练度低的发指。
安宁不介意稍微跟拿破仑预告一下这个场景,这样将来拿破仑一看国民自卫军真的是这样,那肯定会记得安宁的牛逼。
安宁将来就全指望这个混元帅头衔了。
毕竟安宁扪心自问觉得自己不是个打仗的料,他现在可能是个合格的炮兵军官,但也只是合格而已。
何况自从拿到军衔,安宁就没在军队干一天,全在巴黎军官学校讲课了,他负责的科目是数学,倒是和大炮有一定的关系。
一个数学老师怎么可能会打仗呢?
写完信,安宁拿来牛皮纸信封把信装进去,然后拿起蜡烛滴了几滴在信封口上,然后拿起自己的勋章在蜡泥上面按了个印子。
没错,安宁现在把路易十六亲自颁发给他的勋章当自己的印章用。
“梵妮!”安宁呼唤自己的女仆,“去帮我寄个信!”
梵妮迅速的出现了,接过信件看了看,问:“是寄给那个科西嘉小矮子的?”
“是的。”
“他也要选代表?”
“不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科西嘉人,不是法国人,他才不会参加法国的代表选举呢。”
“既然他这样想,那就应该拒绝铨叙局,不去登记呀。”
“好啦,梵妮,人人都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这并不可耻。”
梵妮撇了撇嘴,拿着信件离开了。
安宁站起来,通过窗户看着下面的街道。
今天大街上又有人在演说:“国王召开三级议会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