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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心想,没关系的,过几天国王陛下自己就会来跟我们对话了。
现在路易十六大概是看国民议会拿他的瑞士雇佣军没办法,所以飘了。
过几天他就会乖乖的认识到自己的软弱,回到和议会沟通的道路上来。
安宁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他感觉自己在国民议会中的声望已经有点太高了。
这不利于骑墙。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去扮演先知的角色,而是和其他人一样表现得忧心忡忡。
正好这时候丹东过来问他:“你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
安宁煞有介事的回答:“很糟糕,而且找不到破局的办法。没有内克尔,我们甚至不能保证国王看完我们的信,一切都陷入死胡同了。”
其实安宁知道这个局面最后是怎么破局的,要忍住不剧透是真的难。
现在他要是“剧透”了,搞不好就被吹成什么未卜先知的大战略家了。
但是他不想要变得这么有名,太有名了不好操作:我都当领头羊了还怎么骑墙,骑不了你知道吗,没这个水平……
安宁的策略是,参合到事件里,但是只参合一点点。
考虑到他已经两次莫名其妙的取代了别人的位置装逼了,几天后的巴士底狱名场面,他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现场了。
原本他还想去打个卡的,但是有了前两次顶替出头的经验在,他不得不放弃了作为历史发烧友的坚持。
他要真的去现场打卡了,搞不好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攻占巴士底狱的英雄了。
以后有人要弄国民议会,首当其冲的就是弄他安迪·弗罗斯特。
这可不行。
法国大革命时代,是个疯狂的时代,前期中期出风头的人后来都被送上断头台了。
只有骑墙才是安全的。
总之安宁已经决定了,到7月14号这天,自己就死赖在御前议会大厅里了,谁也别想让他挪窝。
谁也别想!
时间又过了几天,到7月10号,整个巴黎都躁动不已,巴黎人连连搞事,制造的各种事态又反过来加剧了局面的恶化。
再加上满天飞的谣言,这段时间的巴黎人心惶惶。
整个时候法国各地都因为人们终于吃光了最后的面包而爆发了骚乱,其他城市突然开始装饰路灯的新闻时不时传来。
这些新闻都加剧了巴黎的人心浮躁。
终于,七月十四号这天到了。
这天的前一天,驻守巴黎市区内的警察和近卫军拒绝了向人群开枪的命令。
虽然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以雷霆手段扑灭了雷韦永暴动。
这大概是因为国民议会召开这一个多月,已经让巴黎的每个人认知都产生了改变,启蒙思想、人民主权深入了每个贩夫走卒的心里。
整个巴黎,就像个架在火炉上的油锅,油温已经高得离谱,在锅里劈啪作响。
7月14日这天早上,安宁决定早一点启程,防止被要搞事的人群赌在巴黎市区内。
他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家旁边的罗亚尔宫广场上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嗯?
——等一下,攻占巴士底狱的人好像就是从罗亚尔宫出发的?
好家伙!
安宁纯粹是穿越太久了,很多历史细节已经遗忘了。他要是记得这事,昨晚就去丹东或者罗伯斯庇尔那边借宿了。
不过现在开溜也来得及,悄悄的摸上马车,然后开润!
安宁打定了主意,开始找马车——本来这个事情应该让梵妮来做的,但是最近的局势,安宁觉得梵妮一个女孩子出来太危险了,就让梵妮留在了家里。
现在他必须自己找马车。
罗亚尔宫附近本来就有很多出租马车在等生意,这个地方自从奥尔良公爵把宫殿开放给民众使用之后,就是小布尔乔亚最喜欢的地方,很多人会来这里参加沙龙,喝咖啡。
这些人都会租出租马车。
但是今天那些平时就在罗亚尔宫附近等生意的马车全失去了踪影。
想想也是,现在巴黎这么乱,出来揽生意太危险了。
可以理解。
安宁焦急的在街上寻找出租马车的当儿,而聚集在罗亚尔宫广场上的人们则在交头接耳,忧心忡忡的讨论着局势。
安宁听到有人在抱怨:“国王不顾我们的死活了!他已经不再是法国人的国王了!”
“你没听代表们的话吗?主权不属于国王,而是属于我们!”
安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发现那是一个穿长裤的,并不是平常会来罗亚尔宫附近的咖啡馆高谈阔论的布尔乔亚。
那长裤汉激动的说:“我之前从来没这样想过,国王大人就是国王大人,是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现在我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呢?他只是个锁匠,手艺人罢了!还阳痿!”
安宁撇了撇嘴,看来奥尔良公爵支持的各路小报孜孜不倦的抹黑国王终于结出硕果。
虽然奥尔良公爵的本意是推翻路易十六的王权之后由自己当国王——他本人有法国王位的继承权,但是客观上他的宣传削弱了王权。
这个时候,安宁终于看到了一辆出租马车沿着公路驶来。
马车的车夫看到罗亚尔宫聚集的人潮,便露出忧虑的表情,催促马儿开始掉头,看起来是准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安宁赶忙跑向马车,一边跑一边挥手,他不敢大声喊,害怕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安宁也不知道车夫看没看到他,反正车夫麻溜的调转车头,看起来下一刻就要开润了!
但就在这时候,车夫拉紧缰绳。
车夫看来在避险和做生意之间,选择了后者。
车夫扭头看着安宁,连连打手势催促他快点。
安宁赶忙跑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名年轻突然跳上了露天咖啡馆的桌上。
“同胞们!”年轻人大喊,“撤掉内克尔是对国民的侮辱!是又一个圣巴托撸之夜的前兆!”
圣巴托撸之夜,是宗教改革时期天主教屠杀新教徒的血腥之夜。
法国天主孝子名声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年轻人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指着天空:“但是我们不会像新教徒一样坐以待毙!公民们!戴上象征希望的绿色帽徽,武装起来!”
安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毕竟他是个历史发烧友,当重大历史事件在他身边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他这一回头坏事了。
因为他发现现在发言这位,是他在布列塔尼俱乐部认识的熟人、记者德穆兰!
德穆兰也看到了安宁,他立刻指着安宁说:“看啊!各位!有一位国民议会的成员正和我们在一起!”
——哦,不!我马上就要润掉了!为什么啊!
我就不该回那个头!
德穆兰大声说:“他就是安迪·弗罗斯特!是那个对国王喊出除非用刺刀,不然谁也无法让我们离开的英雄!”
安宁停止了奔跑,站在原地看看天。
完了。
第070章 什么叫赶鸭子上架啊
安宁一开始还想挣扎一下,他回头对看着自己的人说:“各位!稍安勿躁,我们今天上午会继续向国王提出撤军要求,还不能放弃希望。我现在赶着去凡尔赛宫参加讨论,就先……”
德穆兰上来一把抓着安宁:“还讨论什么!讨论国王怎么用刺刀来驱逐代表吗?这种时候就应该武装起来,挽救国民议会!
“弗罗斯特先生,请率领我们吧!”
安宁正要搪塞,他刚刚拦下的马车车夫,一挥鞭子,走了!
——你别走啊!以国民议会的名义命令你停下!
安宁内心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但是车子一溜烟的走远了。
完了(liao第三声),这下要成领头羊了。
安宁迅速完成了思想的迭代:跑是跑不了了,那干脆就在这个位置上站好这班岗吧。
于是安宁换了个表情,他推开面前的德穆兰,径直向刚刚他站的那个桌子走去。
安宁爬上桌子,扫视了一下整个广场。
这个时候整个广场的人都屏气凝息,一下子万籁俱寂。
安宁:“国王陛下以为把军团集结起来,就能吓倒我们!不,他想错了!团结的公民永远不会被击溃!
“武装起来,公民们!”
安宁说完,马上有人大喊:“武装起来!”
“缴械近卫军!”
安宁双手平摊压下大家的聒噪,继续说道:“我知道在荣军院的地窖有大量的武器!”
你问安宁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偷看剧本知道的啦。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跳出来较真,质问安宁从哪儿知道的。
安宁:“我们去荣军院!武装起来!”
这时候有人从广场外飞奔过来,在广场旁边找了个花坛站上去,大声喊:“公民们!圣安东尼区的人武装起来了,他们攻占了教堂,发现了大量的粮食!
“教士们在囤积粮食,要把我们饿死!”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个突然传来的消息吸引:“什么?居然囤积粮食!”
“除了教士,还有粮商,他们都想饿死我们!”
安宁眼看着众人的愤怒就要转向粮商和教士,赶忙呼喊道:“各位,为什么第二第三等级敢于无视我们的死活囤积粮食?”
其实粮商那是妥妥的第三等级,但是安宁混淆了这个概念,把粮商说成是第二等级。
安宁:“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改变法国的制度!取消第二第一等级的特权!为此我们必须声援议会!打倒特权!
“只有打倒特权,才能真正改变我们的境遇!公民们,武装起来!去荣军院!”
安宁话音落下,许多人跟着一起喊起来:“去荣军院!”
“打倒特权!”
众人簇拥着安宁,开始向荣军院进发。
这个时候安宁遇到了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荣军院怎么走着去,他在巴黎住了五年,只熟悉巴黎军官学院周围的地形,毕竟平时在那里上课,下课了到处溜达找地方吃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但是荣军院,这就在安宁的认知范围外了,实际上安宁平时在巴黎移动,都是坐出租马车。
他压根不懂该怎么从罗亚尔宫走到荣军院去。
现在他只是被众人簇拥着前进,完全不能自己决定去哪儿。
——大家应该都知道怎么去荣军院吧?
安宁只能这样想。
别特么到时候一帮人在偌大的巴黎市内迷路就搞笑了。
这时候安宁突然看见梵妮从家里出来了,梵妮看了眼安宁,轻轻努了努嘴,然后转身开始快步走。
看起来梵妮打算给安宁带路。
帮大忙了。
到了荣军院,守卫荣军院的近卫军看起来很紧张,一看到这黑压压一大群人涌过来当时就有些动摇的样子。
这时候率领近卫军的军官大声下令:“全体举枪!别慌!”
士兵们举起了枪,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黑压压的人群。
安宁大喊一声:“住手!”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大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
军官上前一步,对安宁说:“你就是这帮人的领袖吗?立刻解散他们!回家去!”
安宁一把推开军官,随便指着个近卫军士兵问:“你家里是干什么活儿的?”
士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木匠,先生。”
“很好,你是木匠而儿子,那你呢?”
他又指了旁边的士兵。
这次士兵立刻回答道:“我家里是裁缝。”
“裁缝,很好!还有你呢?”
“泥瓦匠,先生。”
“好啊!你看看你们,你们是木匠、裁缝和泥瓦匠的儿子,现在却把枪对准了和你们一样的木匠、裁缝和泥瓦匠!同样是第三等级,为什么要把枪对准自己的同胞?就因为一个第二等级的贵族的命令吗?”
贵族军官见势不妙,立刻下领道:“别被他蛊惑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我命令你们,开枪!立刻开枪!”
安宁站稳了身体,直面近卫军黑洞洞的枪口。
尽管他知道历史,但这时候还是不免有些虚。
他的大无畏基本都是装出来了,其实内心紧张得要命,大量分泌的肾上腺都快让他的心脏突破胸腔的束缚奔向自由了。
这时候,刚刚那个木匠士兵率先放下了枪。
军官怒道:“你干什么?我命令你举枪!”
木匠士兵摇摇头:“不,我认得这位先生,他是安迪·弗罗斯特,贵族杀手,是我们平民的英雄。我不能向他开枪。”
安宁心想你特么也认识我啊?我怎么这么有名啊?
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有名啊!
其他士兵也纷纷放下枪。
军官怒发冲冠,直接拔出长剑:“我命令你们举枪!”
“不,我……”木匠士兵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们,似乎从同伴们身上获得了勇气,于是斩钉截铁的说,“我拒绝!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