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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百姓,早就知道消息,税邮被杀,一万铢钱不见了,这一万铢在穷人眼里,那可是一笔横财,足以让一家五口,过上大半辈子衣食无忧的日子。
为此听到囚车内的案犯,要去指证赃物所在之地,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跟了上去。
人群之中的刘俨,看到父亲刘业满身是血,萎靡不振的样子,顿时心如刀割,强忍着泪水的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林泰、韩凯你们给我等着,我刘俨要不让你们家破人亡,誓不为人。”
此刻的刘俨,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头上的头发也被他拨乱,原本白净的脸庞,也被他涂上了黑灰。
跟在人群之中的刘俨,佝偻着身子,跟着囚车一路出城,来到城北外的驿馆。
刘俨在人群之中,来到驿馆外时,便看到昨日把钱沉入水中的何鸣,跟进了衙役的队伍之中。
很明显这老小子,是准备带人把钱给捞起来,然后把刘业杀人劫财一事,直接给坐实了。
而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有上千人,拥挤的人群,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一路来到河堤之上。
这时县衙的的游缴(相当于捕头),在囚车前对刘业假装说了些什么,便拔刀而出,扬声喊道:“就在前方十步水域,立即下去搜查。”
两名会水的差役脱下衣服,跳入水中,摸索一阵,一人冒头,兴奋的喊道:“找到一个钱袋。”
紧接着另一人也大声喊道:“吾也找到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果然找到钱袋子,无不是争先恐后拥了上去,想要一睹这历史时刻。
也不怪这些看热闹的人,毕竟在汉末这个枯燥乏味的时代,这样的事情,足够他们茶余饭后,闲聊上一年。
混在人群之中的刘俨,却并没有跟随人群上去看热闹,因为他知道钱袋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此刻的刘俨,早已经占据一个有利的地形,那双如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开始审视着人群之中的脸色与眼神。
刘俨之所以把钱袋子,装好石头重新放入水中,就是希望在官府打捞的时候,能够引出真正的凶手。
因为根据刘俨脑海记忆知识推算,一个人犯下这么大的杀人劫财案子凶手,只要还在城中,必然会心虚不安。
像这起驿馆杀人案子,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但刘俨通过在县丞署,以及父亲刘业口中所了解的案情,基本可以推断这是一起本地人做的案。
确切的说是这起案子,应该是居住在城北的本地所为,这个人并不一定是驿卒,但必然是进出过驿馆的。
坐落在北门外的驿馆,事实上对于居住在竟陵城北的几千民众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一年下来路过,进出驿馆的百姓,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个。
有的是与驿馆有生意往来,也有歇脚住宿的,因为驿馆还兼营着客舍生意,属于流动性比较大的地方。
所以说要说有作案机会,城北的五千民众,都存在作案的机会,广义上说竟陵城两万人口,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这也是案件难以侦破的原因,毕竟在完全没有人证、物证、线索的情况下。
在古代想要破获这样的案件,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绝对需要充分的布置,才有可能引诱凶手露出马脚。
蹲在一颗大树低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刘俨,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看热闹的人群,很快便有好几个神色异样的人,落入刘俨的眼中。
其中一个是老翁,神色紧张,但刘俨很快便把他排除了,因为这老翁明显是看热闹心情激动,而不是慌张。
接着刘俨又排除了几人,最后只有三个成年男子,表现的举动有些奇怪,却又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其中一人刘俨认识,此人叫刘老实,说起来与刘俨家还有些亲戚关系。
这人就住在城北,有一辆驴车,还经常为驿馆从乡下运送一下柴火、马草,赚取一些报酬。
另外两人刘俨却没有见过,而这两人之所以引起刘俨的怀疑,而是那两人,在听到河里真的打捞起钱袋子时,便各自匆匆离开了现场。
刘俨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囚车内的父亲,虽然他可以去劫囚车,但这样做的下场,只会证实他父亲杀人劫财罪证。
其次他和父亲,还有两个姐姐就会成为逃犯。
所以这样的代价,显然是不值当的。
现在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洗脱父亲的嫌疑,再反手一击,把韩家连根拔除,顺便对林泰父子来一个釜底抽薪。
刘俨跟踪的匆匆离去的两个男子,进入城北之后,很快便分道而去,二人一路并没有交集,显然这两人并不认识。
刘俨最后选择跟随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入城之后,便进入一家酒馆,还与店小二打了个招呼,这说明这人是酒馆常客。
这样的人,刘俨回头前来打听,自然能够掌握对方信息。
让刘俨失望的是,他跟随的那个人,进入城北之后,便一直来到城东,从侧门进入了韩家。
“原来是韩家的狗腿子。”刘俨暗骂一声,基本确定这人不是凶手。
当然,韩家也不可能是杀税邮的凶手,要知道韩家祖上也是出过两千石郡守的家族,断然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万石钱,杀死郡中派来县里收缴赋税的税邮的。
尤其是韩胖子韩凯的之父,也就是现在的韩家族长,年轻的时候也在县里担任过主薄之人。
这样的人虽然阴谋诡计不少,对待无权无势的百姓,手段狠辣无情,但也绝对不会轻易触碰,规制内的人和事。
确认跟踪的人跟案情无关,刘俨又回到刚才哪家酒馆。
在点餐之时,刘俨给了那店小二几铢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男子是酒馆里的掌柜。
这人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已经在城北住了几十年,酒馆收入也还不错,自然不可能是凶手。
而他刚才之所以表情异常,是因为刘业的驿馆,还欠着他一月的酒钱没结清,如今他见刘业官司缠身,自是暗叹倒霉。
刘俨最后的希望,便是那刘老实了,虽然他心中已经排除,刘老实应该不是凶手。
因为这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还是一个热心肠,这样的人要是杀人犯,那只能说他伪装的实在太好了。
即便是如此,刘俨还是趁着夜色,找到了刘老实的家。
拥有两世记忆的刘俨深刻的知道,人性的复杂,很多事情远没有自己看到的折磨简单。
要想证明一个人的好坏,只有观其言行,才能真正确认。
刘老实家主城北老巷,这片都是贫民居住之地,城北除了沿街两排宅院是有钱人外,城墙之内的百姓,大多数贫民。
竟陵的官绅、豪富士族,都住在城东。
刘老实四十多岁,有个婆娘还有一双子女,女儿早已经出嫁,只有一个痴傻儿子在跟前。
一家三口,全靠刘老实养家糊口,生活过得清贫。
前段时间,他赶驴车拉柴火下山,摔了一跤,躺家里修养了一个多月不说,还花了不少汤药费。
也就前些时日,他的身体才好转一些。
因为家贫,入夜的刘家茅草屋内,刘老实也没有舍得点灯,只是在灶台上烧着柴火,把昏暗的房间点缀的稍稍明亮一些。
“唉,刘驿吏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了杀人犯呢?”
坐在灶台前的刘老实,想着今日在囚车内的刘业,那落魄凄惨样子,想起彼此还沾亲带故的,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站在灶台上煮着菜汤的刘老实的婆子,身穿着粗布麻衣,面无表情,有些刻薄的讥笑道:“一万铢啊,也难保刘驿吏不动心哩。”
“没道理的,刘驿吏也是做过一百石命官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万铢,而却杀人呢?”刘老实摇摇头,继续烧着柴火。
而这个时候的刘俨,已经来到刘老实的家门外,听到屋内的对话,他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墙角的处停了下来。
“谁知道呢。”刘家婆子轻哼一声。
刘老实自是知道自己婆娘的德性,遂不在提这事,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今儿个仆(我和谦称的意思)见着孩儿舅,也去河堤上了,往日里见到仆,他都要贴上来,找我有这要那的,咋今儿个见到我就跑了呢?”
“那癞皮阉货,提他作甚?当初他说要借驴车一用,还说一天给两铢钱,结果去了五天,一个子都没给,还把咱家的驴饿得瘦了一大圈。”
刘家婆子显然对于自己的弟弟,同样也没有什么好感。
“一家人,不必计较的。”刘老实咧嘴一笑,浑然没有在意。
“可气的是,那竖子有钱去烂赌,借咱家的那两串钱,这都多少年了,也不愿意还我们。”说到这事的刘家婆子,却又是一脸心酸难过。
“婆子莫要生气,一切会好的。”刘老实乐观而又麻木的笑了笑,对于自家婆娘的那个烂赌、懒惰、癞皮的弟弟,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第6章 发现真凶线索
此刻,站在墙角外的刘俨,已经确定,刘老实不是凶手。
但是他却一点没有失望,反而因为发现新的线索,而感到窃喜。
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刘业随即转身离去,在街口的酒馆,买了一些酒菜,还买下一盏油灯,径直来到刘老实的家。
当见到模样有些看起来落魄的刘俨,刘老实也没敢相认,只是谨慎的问道:“客有事?”
“叔父,吾是刘俨啊,汝不记得吾了吗?”刘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哎呀,玄之怎么来了。快、快进来说话。”刘老实仔细一瞧,见真是刘俨,连忙打开木门,把刘俨迎进了屋内。
刘家婆子和他那个痴傻的儿子,见到刘俨的到来,一个冷着脸,一个呆坐傻笑不动。
显然是认为刘俨是来投靠的,自古穷亲戚都是这嘴脸,刘俨也不怪,只有刘老实依旧热情如初,这个人确实是个难得老实人。
可惜命运不济,刘家如今早已经家道中落,还生了一个痴傻的儿子,如今都二十多岁,也必将成为一辈子的累赘。
“叔父,不用忙活,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吃的。”刘俨阻止想要给刘俨盛凡的刘老实,把手中买的烧鸡、猪耳朵放在桌台上,并用火折子,把油灯给点燃了。
“有光,有光……”见到油灯点亮,刘老实的傻儿子立即兴奋的喊了起来。
而刘老婆子的目光,则盯着刘俨放下的食物,眼睛都发红了,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婶、兄长吃吧,这都是小侄的一点心意。”刘俨热情的给刘老实的傻儿子,直接撕了一个鸡腿,惹得这傻小子连连傻笑。
刘老实则有些过意不足,一个劲的表示谢意,以及愧疚之情,认为自己无能,没能帮上刘业,并且他也坚信刘业不是杀手凶手。
说起来刘家的家世,搁在一百年前,那也是显赫至极。
因为,刘俨家这一脉,是出自大汉孝景皇帝之后,曾曾祖是长沙定王刘发,曾祖则是舂陵侯刘熊渠……。
刘俨家和刘老实家,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刘氏皇族子孙,大汉(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族兄,刘玄之父刘子张,与刘俨的先祖刘子仲是亲兄弟。
而刘老实的先祖就是更始皇帝刘玄次子的后代,所以论起家世来,刘俨之父刘业,和刘老实那都是汉室宗亲,一点都不比刘表差。
甚至比起此刻蜗居在新野皇叔刘备来说,刘业和刘老实的家世家谱,那更加的真实可靠。
“玄之,汝父的情况,仆所知道就这些。”
借着打听父亲案子之事的刘俨,与刘老实夫妻进行了一番长谈,并顺藤摸瓜的把他那个癞皮妻舅,**三的住处和情况给摸清楚了。
“天色不早了,叔、婶子吾先告辞,今日多有叨扰。”刘俨恭敬有礼的态度,加上送来一盏油灯,还有酒菜,自是赢得刘家三口的热情招待。
走出刘家的茅屋,已经是深夜时分,初冬的寒意逼人,刘俨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抬头看了眼漫天的星辰,
精神一震的他,脑海之中不由想起一首诗词: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夜色之下的城北居民区,几乎难见行人,刘俨穿街走巷,七拐八拐才找到刘老实口中所说的胡、老三住处(失误了这个名字竟然和谐了)。
两间土木结构的房子,茅草屋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胡、老三的家,一点都不为过。
烂赌、懒惰、癞皮的胡、老三,已经三十多岁,因为没钱娶妻,至今单身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