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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撤退的方向是夹石,过了夹石就是潜山,那里可是楚军最重要的关城,三千大军扼守着进入皖城的通道。洪平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决定在周瑜进入夹石之前动手。兄弟二人在距离夹石三里的山崖上潜伏,打算用弓箭结束周瑜的性命。
一个时辰之向,周瑜果然进入了包围圈中。洪平试了试手中的硬弓,感觉没有什么把握,于是就让洪安出手。
洪安静气凝神之后,立即张弓搭箭。箭似流星赶月,又有着居高临下的加速度优势。利箭直指周瑜的左胸。
周瑜久经沙场,对于危险有着天生的感应。他拔出腰间的长剑,狠狠的斩向了洪安的箭。只可惜周瑜判断失误,洪安使用的箭,可是山中的精竹。一剑斩下的时候,竹箭断成两个部分。可是长剑的锋利,让竹箭的前半部分继续射向了既定的位置。
周瑜的甲是由无数长方形的铁片用丝线钩连起来的,在四片铁片之间还有着缝隙。这回也算周瑜倒霉。竹箭居然碰巧扎入了缝隙的位置,箭尖刺破了周瑜的皮肤,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的流转全身。
左右见周瑜受伤,也是手忙脚乱的安排盾阵保护。跟随在周瑜身边的周胤觉得奇怪——以竹箭的穿透力,其实不足以重创。
周瑜说:“不要声张。这竹箭有毒。你一定要说服大王,夹石虽然险要,但是挡不住刘立。只有潜山,才是最好的防守关卡。切记!”
周胤点了点头,周瑜却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洪平见周瑜落马之后,就知道刺杀周瑜的行动已经成功了。既然报了仇,就得回到洪家湾,让父老乡亲们入土为安。
洪安问:“哥,你说那周瑜会死吗?”
洪平说:“这可说不准,竹箭上有洪家秘制的毒药,要不是为了报洪家湾的灭村之仇,我也不会破坏猎人传承的规矩。”
在洪安的百般追问之下,洪平才解释了猎人的规矩。靠山吃山的猎人,配置毒药就是为了多一项保命的功夫。利箭抹毒只可在保命的时候使用。至于普通的打猎,绝对不允许抹毒。
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也应该遵循天理——即就是一线生机的基本原则。要是箭上抹了毒,就相当于猎物会受伤即死。那一线生机就被毒药给吞噬了。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是猎人狩猎的大忌。
洪安射周瑜的那一箭,不给他留生机那也是他犯下了放火烧山的大忌。这是实实在在的替天行道,也是周瑜命中该有这样的一劫。
洪平知道,保护森林就必须要尊重森林法则。谁破坏了百姓的生存之地,谁就要受到惩罚。周瑜就是那只儆猴的鸡,也是洪家湾百姓的怒吼。凡是与百姓为敌的人,必将死于非命。
洪安觉得周瑜可能不会死,楚军在皖城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估计会有办法化解洪家秘制的毒药。洪平则是不以为然,即便是让周瑜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可是上山寻药需要时间,毒素蔓延之后,就算要不了周瑜的性命,也会拖垮周瑜的身体。
两人在接近洪家湾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废墟上已经立起了一座军营,还有无数人在山上忙碌着,似乎在清理着什么。
洪安刚想冒头,就会一位年轻的将领发现了。一队人马围住了兄弟二人,领头的就是那位年轻的将领。只听他问:“我是麒麟军都尉黄悦,你们是什么人?”
洪平忙指着洪安回答说:“我叫洪平,他是我的弟弟,名字叫做洪安。我们都是洪家湾人。”
黄悦想要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却发现说不出口。洪家湾的悲剧,是楚军造下的孽。面对疯狂的周瑜,刘立也只能让麒麟军分兵灭火,同时竭尽全力的安置百姓。
黄悦负责洪家湾的百姓安置工作,其实就是清理火灾现场,替遇难的人收尸。如今有了幸存者,他只能派人把兄弟二人送到刘立的大营。
淮南战场的对峙,对百姓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洪平和洪安在见识了麒麟军的威风之后,决定加入这支军队。洪家湾百姓的仇,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报一回。
第467章 洪安善射
刘立在营帐中接见了洪平和洪安,对于洪家湾的灾难表示遗憾。至于家仇国恨,麒麟军承诺会追究到底。两人听了刘立的话之后,表示洪家湾的仇,必须要他们亲自去报。周瑜下令放火烧山的事情,就是在断洪家湾的根。这是生死大仇,必须要亲自去报才能心安。
在淮南的这片土地上,诸侯争霸是人之常情。可是参与者作为一方豪杰,坚持底线也很有必要。放火烧山,杀人毁粮就是犯了争霸的大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是造化钟神秀。人为的毁掉大自然的恩赐之后,楚军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金寨一带的百姓,就得承受环境破坏之后的灾难。
淮南四季多雨雪风霜,植被破坏的代价就是水土流失,成千上万的百姓会尝到其中的苦果。这样的影响极其深远,很有可能桑田尽毁,沧海横流。大自然的报复是洪家湾这一带的百姓,至于那些作恶多端的楚军,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尝到苦果。
周瑜放火烧山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金寨周边的环境,至于会不会进一步的影响到淮南的气候,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洪家湾的百姓一直以来都敬山敬水。如今楚军的恶行昭彰之后,金寨周边的百姓已经把仇恨铭刻在了灵魂之上。
洪平和洪安作为洪家湾的幸存者,更是淮南百姓向楚军复仇的杰出代表。乱世出英雄,兄弟二人其实只是想做一对快乐的猎人。每天打打猎,唱唱山歌。然而楚军的一把火,把洪家湾的安宁给烧毁了。兄弟二人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负洪家湾的血海深仇之后,洪平和洪安就只能被动的接受从军报仇的命运了。本来金寨一带对于楚军并没有太多的敌对情绪。特别是山中的猎户,对于城池易主也不会有过激的反应。然而周瑜的一把火,就让楚军在淮南地区臭名远扬,再也没有机会逐鹿中原了。
洪平说:“将军,如今家已破,人已亡。我和二弟还有大仇未报,更是无家可归。我们愿意加入麒麟军,既可以报仇雪恨,又可以建功立业。”
刘立说:“你们兄弟的本事,我还没有见识过,不如让我看一下你们的本领如何,才好做出合适的安排。”
洪平和洪安听了刘立的话之后,立即同意了刘立的想法。一百米外的山坡上有一段黑漆漆的断桩,洪平张弓搭箭,断桩应声而断。
早有亲卫拿过断桩,这是一棵被山火烧过的大树,由于特殊的原因并没有烧透,才导致了树桩立而不倒。洪平的一箭,精确的射在了关键点上,直接让树桩失去了承重支撑而断裂。
这样的箭术,已经非常高明了。射死物不算真本来,可是洪平的这一箭是很有讲究的。仅凭目测就判断出了树桩的承重点,还能精准的命中目标,这已经是狙击手的潜质了。这考验的不仅是箭术,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判断力。
洪平的箭术已经到了非常高深的地步。这是一种定势精准型射击,树桩的位置就在那里,只需要做出精准的判断,就可以命中目标。
轮到洪安的时候,他并没有学着洪平选择固定目标,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百米外的溪流。刘立让亲卫把一条做了标记的鱼扔进溪水中。在鱼入水之后,洪安张弓搭箭,利箭飘出,深入溪流之后,命中目标之后再浮出水面。
洪安把这种射箭的本领叫做盲射。这是猎人的专属本领。一般猎人选中猎物之后,会找到一个认识猎物的机会,即就是确认猎物的真实存在。按照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踩点,确认猎物的实力和相应的活动范围。
就像洪安和目标鱼,只看一眼就确定了关系。这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神奇联系,也是盲射的基本前提。刘立听了洪安的话之后,终于明白了洪安的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猎人一旦确定猎物之间,就会建立起一种特殊的联系。就像高手都会有一种神奇的气场,也是王不见王的规矩由来。有势均力敌,也有主次之分。
洪安与那条鱼之间的狩猎关系,其实是由他主导的一种特殊的关系。当猎物的实力与猎人相当,才会形成巅峰对决。当然了,那条鱼根本就没有对抗洪安的实力,就只能被动的逃命了。
只要那条鱼在洪安的弓箭射程之内,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作为山中的猎人,判断猎物的运动轨迹并且进行预判射击,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洪安的盲射特别的增加难度。不仅需要考虑鱼的问题,还得考虑溪水的流速和阻力问题。特别是山林被烧毁之后,溪水的流速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闻风识水的能力才是洪安的特殊本事。也是狙击手适应性训练的最高要求。
环境决定风速,风速会影响方方面面。洪安可以准确判断鱼的位置,需要考虑到鱼入水的心态,才能精准的判断出鱼的本能动向。打草惊蛇上后,还能找出蛇的位置,这里面的东西可就耐人寻味了。
刘立说:“真是好本事。高手在民间,这话确实有市场。”
洪平说:“将军,整个洪家湾的猎户之中,只有洪安有这样的本领,至于其他的人,想学也学不会。”
当刘立继续追问洪安的如何练就这样的本事,特别是要求在麒麟军中推广的时候。洪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这倒不是洪安藏私,而是一种猎人的直觉。这种直觉根本就没有道理,也无法说清楚其中的缘由。
洪安坦言,这应该跟天赋有关。普通的猎人可以勤能补拙,真正的高手就需要特殊的天赋了。洪安可是金寨周边最有名的猎人,没有之一。也就是说可以产生天赋直觉的猎人,整个淮南地区也没有几个人。
洪安说:“淮南地区一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人,射箭的本领和我不相上下。后来听说投了楚军,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像我们这样的神射手,只要目标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就没有逃脱的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不要进入弓箭射程,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刘立终于想起了梅园的时候,关于马忠的传说。楚国之中有大将马忠,专门克制虎将。原来靠的是猎人的直觉。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按照洪安的说法,马忠那样的人,独来独往会无往不利。一旦为声名所累,那就是取死之道。
想要对付马忠,就得让他身边的人动手,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身。
刘立已经盯上了马忠,同时正在准备计划。毕竟马忠杀将的能力太厉害了,谁碰上谁倒霉。麒麟军在淮南一带作战,需要警惕的人就是马忠。战败不一定会死,碰上马忠不一定能活。
洪安表示可以对付马忠,军规的约束是猎人最致命的枷锁。
第468章 割肉疗伤
刘立心想,楚将马忠可是斩杀虎将的神秘高手。按照洪安的说法,他和洪平在夹石附近伤了周瑜。依照实力对等原则推算,马忠想要杀麒麟军的人。上至刘立,下到普通兵卒,都逃不过命丧黄泉的命运。
好在现在有了洪安,倒也可以让他来牵制马忠,至少不能让马忠有杀将的机会。当刘立提出让洪平配合洪安的时候,洪安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马忠是高手中的高手,洪平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一旦对两人对上,那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洪平可没有能力在马忠的箭下保全性命。这就决定了洪平不能参与高手之间的对决。
刘立问:“洪安,像你们这种直觉,应该会有一定的限制吧?”
洪安回答说:“像我这样的人出手,远程打击敌方的目标大将,通常都只有一次机会。只不过一个优秀的猎人,一击即走,肯定会轻而易举的脱身。毕竟百米的距离,猎人就有足够多的时间离开现场了。即便是身陷重围,也有突围而走的能力。”
刘立终于听明白了,像马忠那样的高手,作为刺客是如鱼得水,要是贪恋荣华富贵做了将军,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独来独往才有优势,一旦养尊处优,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了。
难怪洪安一直坚让洪平到麒麟军中发展,而他本人只愿意做刘立的贴身护卫。就是为了有一定的自由,还有就是保留一颗警惕的心。
见识了洪家兄弟的本事之后,刘立让洪平到黄悦的手下做了一名伍长,日后的升迁以军功核算。至于洪安,就成了刘立的护卫。打算作为秘密武器使用。
麒麟军主为继续朝着夹石方向前进,打算替金寨周边的百姓讨一个公道。这是王者的义务,也是收拢人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