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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凤舞却摇头叹息说：“陈院长，狼国百姓的经济实力有限。汉国提供的生活必需品，狼国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买得起。倘若把价格限制在狼国百姓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内，又会导致参与互市的汉国商人损失惨重。长安城也不能出于政治原因就要求汉国商人做赔本买卖。若是进行补贴，又会让狼国商人反感。”
钱语一针见血的说道：“互市的基础是信任。狼军的劫掠让汉国商人血本无归，从而导致了越来越少的人参与互市。再有就是狼国破罐子破摔，买不起东西就直接抢掠。这样凭本事抢掠生活必需品成了主流之后，就没有人愿意花钱买了。反正也买不起。”
刘正说道：“想要征服狼国，就必须要甜枣加大棒。要从根本上改变狼国百姓的游牧方式，从而转变为以城池为依托的定点牧养方式。倘若狼国百姓也可以接受故土难离的理念，估计不用汉国进攻也可以实现睦邻友好的局面。”
刘正指示钱语，责成楼烦的张林尝试一下新型的交换人口计划。
中原地区虽说是主产粮区，可是也有大量的地方不适合耕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废物利用一番改造成牧场。
张林与吕铁商议之后，觉得互换技术人才的计划大有可为，于是就与狼国的飞卢部落进行接触。
飞卢部落与楼烦毗邻，对汉国的农耕文化比较仰慕，也尝试过开垦农田。
可是由于天灾人祸，种的庄稼颗粒无收，干枯的秸秆由于缺乏加工技术，也没有办法成为牛羊的草料。失败了几次之后，也就没有人愿意继续白费功夫了。
飞卢部落数次潜入楼烦，却没有找到任何的农书。
如今张林主动接触，飞卢部落的大人飞天感动得热泪盈眶。
互换技术人才的计划成功启动之后，飞卢部落的人在楼烦附近找到了十几处适合放牧的地方。
与此同时，以刘正为首的造化城主力，也以交换人才的名义进入了飞卢部落。
兴汉使命
第1630章 栽草计划
刘正经过一段时间的走访，发现飞卢部落的控制区域的确不适合种粮，改造计划也就无可奈何的叫停了。
又是一天劳而无功的忙碌之后，刘正回到了飞卢部落的临时营地，忍不住的对飞卢部落的长老飞人说道：“飞人长老，我看过了方圆几万里的地质地貌，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种粮。”
飞人问道：“刘正城主，那你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飞卢部落的粮食问题吗？”
随行的赵云插话说：“城主，造化城不是一向都主张因地制宜嘛。咱们其实不是非要纠结于种粮，完全可以发挥飞卢部落的长处呀！”
飞人问道：“赵院长有什么想法吗？”
赵云回答说：“飞卢部落擅长放牧，那就继续放牧好了。”
飞人问道：“既然都是放牧，那与飞卢部落之前的状态有什么区别呢？”
赵云回答说：“圈养！”
飞人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圈养得先解决草料问题。
赵云同样提出了应对措施，就是人工种植产量高的牧草，并对圈养的牛羊马匹进行投喂，尽量让牛养食用成熟的牧草。
飞卢部落一直以来的散养，其实对牧草的使用存在着严重的浪费。毕竟由牛养自行决定吃嫩草，吃多吃少没有定数不说。关键的是嫩草产量低，根本就赶不上成熟牧草的产量。
再加上散养还存在着天寒地冻的过冬问题。就拿飞卢部落来说，哪个冬天都得冻死和饿死一批牛羊马匹。倘若遇到寒灾，问题就更大了。
如今赵云提出了种草圈养的新型养殖方案，不仅解决了天然牧草的良莠不齐问题，还可以成功的避免冷冻问题。这样一来，飞卢部落也没有必要继续游牧了。
陈珠举一反三，甚至提出了种植牧草的人和圈养牛养马匹的人进行分工。飞卢部落高层只需求掌握牧草的定价权就可以通过税收调节供需关系了。
刘正查漏补缺，决定把飞卢部落控制区域的土地统一定性为部落大人飞天所有。
这样一来，就可以平衡高层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利益关系了。
这样的方案出炉之后，飞天当然就是坐在家里数钱了。有这种好事，通过也就不成问题了。
飞天直接让飞地负责垦荒种草的事情，飞人负责圈养牛养马匹的圈舍问题。
凤舞作为造化城的外贸负责人，恰到好处的提出了由汉国提供饲料技术，对牧草进行深加工。
飞天考虑了一下，觉得种出来的牧草直接卖给同部落的人有些不方便，于是同意了增加中间负责加工牧草的经销商。
飞卢部落的转型计划通过之后，飞地直接把造化城提供的汉铢作为法定货币，并签订了部落内部的牛羊马匹代养协议。
飞人则是带着人选址搭建圈舍，并安排部落的牛羊马匹入住。
圈养所必须的牧草供应，则由飞地负责解决。
飞地把分配到种草队伍的族人分成三个部分。
其中第一部分成员为主力，专门负责人工割草，并进行粉碎调和，从而解决圈养的饲料问题。
第二部分的人员配给适中，负责开垦收割之后的草地，并且兴修水利沟渠，筹备浇灌用的水塘。
第三部分就是精挑细选有经验的牧人，专门负责收集产量高的优质牧草，并且尝试人工培育优质牧草。
一个月之后，飞卢部落的整改已经有了雏形。
由于圈养之后牛羊马匹的运动量急速大降，再加上人工喂养在配料上实现了精准投喂，这就杜绝了散养模式的浪费。牛羊马匹吃得多，睡得好，当然就会很快上膘。
第一批进行成熟期的牛羊马匹，似乎比散养增加了30％的收益。
飞人向飞天汇报了圈养的第一阶段报表之后，整体飞卢部落都沸腾起来了。
飞卢部落对圈养有了初步的信心，部落的人也开始有了落地生根的想法。
飞天并没有急着拍板，毕竟圈养的关键不是牛羊长得怎么样，而是要解决牧草的问题。
另一边，刘正和秦梦也随着寻找优质牧草的队伍开始深入狼国草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寻觅，刘正等人终于找到了一种神奇的牧草。
多花黑麦草，一年生，越年生或短期多年生。秆直立或基部偃卧节上生根，高50…130厘米，具4…5节，较细弱至粗壮。叶鞘疏松；叶舌长达4毫米，有时具叶耳；叶片扁平，长10…20厘米，宽3…8毫米，无毛，上面微粗糙。
穗形总状花序直立或弯曲，长15…30厘米，宽5…8毫米；穗轴柔软，节间长10…15毫米，无毛，上面微粗糙；小穗含10…15小花，长10…18毫米，宽3…5毫米；小穗轴节间长约1毫米，平滑无毛；颖披针形，质地较硬，具5…7脉，长5…8毫米，具狭膜质边缘，顶端钝，通常与第一小花等长；外稃长圆状披针形，长约6毫米，具5脉，基盘小，顶端膜质透明，具长约5（…15）毫米之细芒，或上部小花无芒；内稃约与外稃等长，脊上具纤毛。颖果长圆形，长为宽的3倍。花果期7…8月。
多花黑麦草为一年生禾本科牧草，喜温润气候，耐低温，10℃左右生长良好，20℃以上最适宜，耐盐碱，在含盐量025以下的土壤中生长良好。适宜在壤上或黏土上种植。生长期分蘖力强，再生能力强，耐割耐收，可多次收割利用。
刘正等人望着长势喜人的草地，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飞地更是跪倒在多花黑麦草的跟前，大声欢呼：“感谢狼神大人的恩赐。”
负责寻觅牧草的老人飞牛提醒说：“大人，其实我还知道有另外一种牧草。”
飞地说道：“飞牛，你记好了：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知足，从而可以持续不断的努力；最大的缺点也是不知足，总是认为还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从而忽略了已经到手的一切。须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决定先准备在开垦出来的草地上种植多花黑麦草，待到以后条件允许了，再研发新的品种。”
消息传回飞卢部落之后，飞天立即组织人手前往野生黑麦草生长的黑麦原进行挖草。
只可惜飞天的人还没有到，狼国的大军却到了。
狼军大将成吉带兵到黑麦原拉练，却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飞地等人。
飞地出示了飞卢部落的狼牌，成吉看完之后，慢条斯理地说道：“飞地大人，这里是狼主的练兵场。无知者不罪，我就不追究你们的擅入之罪了。你们立即离开，我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飞地问道：“成吉将军，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融一下吗？”
成吉回答说：“飞地大人，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你们在这里逗留的真正原因。”
飞地无奈，只得将飞卢部落的种草计划全盘托出。
成吉闻言，忍不住的问道：“飞地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既然琢磨出了好法子，为什么不向狼主报告？这可是造福狼国百姓的大好事呀？”
兴汉使命
第1631章 成吉易主
成吉大义凛然的质问，让飞地无言以对。
飞地身后的刘正却忍不住的问道：“敢问成吉将军，若是种草计划由狼主一力推广，谁先谁后？还有就是狼国部落千千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有能力确保种草计划不会被歪嘴的和尚念坏经吗？”
成吉犹豫了，毕竟种草计划直接挑战存续了无数年的游牧文明。一旦被有心人定性为农耕文明的引导者，后果不堪设想。
成吉的确忠于狼主，可是推动改革却是在撬动整个狼国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他不是圣人，也没有为了狼国的利益而搭上整个部落的牺牲精神。
即便是狼国改革成功了，作为挑头的成吉，注定会成为替罪羊成为失去利益者发泄的对象。
刘正告诉成吉，关于大汉帝国前身的商君变法的故事。在那个时候，商君以一己之力促进了大秦帝国的基础分工，特别是奖励耕战，直接就把农耕的作用上升到了征战的高度。再加上拿官府的信誉做担保，用事实证明了大秦帝国的官府值得信赖。
变法的成功，源自于官府的信誉良好。百姓信任官府，自然也就遵纪守法了。
是以商君之名千秋万载，而任用他的那位帝国掌控者，却成了陪衬。
功高盖主的结果，就是作茧自傅。商君最终受了五马分尸之刑。变法之道始于刑，亦终于刑。后人谈及商君变法，那是推崇倍至。然而说到谋士的级别，却只能扼腕叹息了。
后来有谋士事秦，都是把保全自己当成了至高无上的规则。
成吉听了刘正的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改革成功者必定会经历非人的磨难。道理很简单，变法成功的结果就是利益重新洗牌。有新势力抬头，就会有老牌势力让位。
老牌势力输了大势，肯定没有胆量去找狼主的麻烦，可是对于始作俑者的成吉，那还有什么压力吗？
成吉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让新势力有机会抬头，他们为什么不会保护我呢？”
刘正冷笑道：“成吉，作为势力洗牌的推动者，你的功劳会非常的巨大。当这种功劳转化为实际利益的时候，对所有洗牌之后上位的势力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上位者报不了恩，或者是不想报恩，那就只能让大恩人出意外了。倘若你完成了狼国的利益重组，就连狼主都不敢对你不敬。你觉得人家会允许有人站在头上吗？”
“可是我真的忠心耿耿呀，我又没有私心，囯主应该会理解我的！”成吉辩解说。
刘正冷笑道：“成吉，那我问你，倘若你挟推动改革之功提出想要取狼主而代之，那些受了你恩惠的人该如何选择？”
成吉闻言，脸色苍白。是呀，生而为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也就是说他想要当国主，受过恩惠的人就只能支持了。毕竟倘若选择了忽略恩情，再怎么正确的选择，也无法摆脱忘恩负义的坏名声。
刘正并没有饶过成吉，而是继续说道：“更何况你作为推动改革的第一人，按照常规你就会拿到最大份额的新利益。倘若有人对付你，那些受过你恩惠的人不需要落井下石，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可以瓜分更多的利益，人家为什么要为了你变成别人口中的血食呢？”
成吉恍然大悟，这样的恩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意味着报恩的难度水涨船高。
也就是说很多人在面对恩人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矮了三分。有利益不能争，争了就是忘恩负义。这样一来，谁都不敢超越恩人。毕竟一旦成了既成事实，尴尬就无法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