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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孟龙飞呵呵笑着说道：“锻炼少了锻炼少了以后一定加强训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孟龙飞和石华仁头传来一个几乎要哭的声音：“我说两位大哥你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聊天的！聊天到qq上聊去！”
孟龙飞和石华仁相视一笑。
楼梯已经完全被火封住了孟龙飞和石华仁决定再“走”窗户。
孟龙飞站在二楼窗台上两手攀住二楼窗户上的水泥隔雨檐非常非常轻松地就进入了三楼然后又以同样的方法非常轻松地上了顶层平台。
石华仁也幽灵一样跟了上来。
平台上站着一个光着上身的中年男子胖胖的身上一团一团的肥肉脸上被烟熏得像一幅中国泼墨山水画旁边还有三个十岁左右瘦瘦的孩子。
“我的上帝如来太上老君！我们终于有救了！”
孟龙飞心想这胖子到底信什么教？
石华仁看着三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皱皱眉问道：“这是你的小孩？”
“哦这个是我的工人！”中年胖子结结巴巴回答他想讲假话但不敢讲因为刚才才谢过诸天神灵一说假话要是让上帝如来太上老君听到了那现在这个处境惩治一下自己还不是吹口气而已？
“混蛋！你招童工！”石华仁抬手就要打。
中年胖子吓得在平台上到处乱跑边跑还边说：“不是我强迫的是他们自愿的！”
“算了华仁救人要紧！”孟龙飞心中还惦记着楼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煤气罐子。
孟龙飞四下一看顶层立着一根电视接收天线这种电视接收天线在有线电视还没有普及的地方几乎家家楼顶都有天线顶端一条电线一直牵到一楼。
孟龙飞冲上前把电线三下两下挽在手中中年胖子看出了孟龙飞的意图竟飞似的扑上去抱住孟龙飞的右手：“大哥别这个接收器可值一百多块钱啊！”
孟龙飞一把将中年胖子像推垃圾桶似地推开：“你是要钱还是要命！”说着就右手用力扯了两下电线的两头就脱落了。
中年胖子仰头看着上面还完好的电视接收天线长长舒了一口气。
“孩子们快过来！”石华仁抓住电线的一端就准备往一个孩子的腰上系。
中年胖子竟身形灵活地飞到石华仁身边紧紧抓住石华仁的右手说：“大哥先让我下去我怕热！”
石华仁左手抓住中年胖子的皮带略一用力中年胖子的两脚竟不由自主地离开地面石华仁目露凶光地盯着中年胖子说道：“你要是还不放手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中年胖子吓得赶紧松手。
石华仁用铁丝绕着孩子的腰打了一个活扣飞快但有节奏地把三个孩子一次一次从平台上贴着墙放到地面三个孩子一到地面按石华仁说的方法松开活扣像小鹿一样跳开了。
中年胖子看着石华仁手中的电线有点犹犹豫豫石华仁大声吼道：“你下不下去你不下去我们可先走了！”
中年胖子谄媚地笑着说道：“这这铁丝结实吗？”
孟龙飞冷笑着说道：“放心吧就算断了也摔不死你！”
“那你们等等我到楼下把保险柜搬上来你们把我和保险柜一起放下去！”中年胖子说完就要往浓烟滚滚的楼道中钻。
“华仁我们先走！”孟龙飞气得拽住石华仁的胳膊就往平台边缘走。
“别丢下我我下我先下！”中年胖子吓得扑到石华仁身边抢过电线的一端就往自己腰上系。
很快这头肥得跟猪一样的人重新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孟龙飞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石华仁说：“华仁我们必须马上把二楼三楼的煤气罐子弄出去这一带房屋密集一旦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排长我听你的！”石华仁说完扯掉自己一条衬衣衣袖绑在头上捂住鼻子人就已经钻入了浓烟之中。
孟龙飞站在平台上摇了摇头叹息道：“真笨就不知道扯两条袖子分我一条！”说完跟石华仁一样扯断自己的一条衬衣衣袖绑在头上捂住鼻子冲入了浓烟之中。
很快楼房外的安全地带就码好了一个个煤气罐子。
孟龙飞和石华仁每从火海中一手一个搬出一对煤气罐子远处看热闹的人们就是一阵掌声还有人叫“好”。那个中年胖子更是喜得用手指扳着算：“又赚了五十！又赚了五十！唉！记得顺手把三楼的保险柜带下来！”
火越来越大消防中队的消防车也终于来了消防队员看着屋外密密麻麻烧得乌黑的煤气罐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孟龙飞和石华仁站在大门口喘着粗气两人的脸上都已是一片漆黑脸上的袖子早已烧没了身上的衣服也没一块地方是完整的烧得跟世界地图似的。
“排长二楼搬完了！”石华仁扶着孟龙飞说道。
“三楼还有最后一个我去！”孟龙飞说着人已经走入火中。
“排长我去！”石华仁一把将孟龙飞拉出火场自己已经消失在火中。
孟龙飞愣了一下就有两个消防队员冲上前将孟龙飞用力拉到远离火场的地方。
四条水柱龙一样冲进火海。
一分钟过去了孟龙飞的心情紧张起来。两分钟过去了孟龙飞心悬起来了站起身目光冷峻地盯着火海。三分钟了孟龙飞大步向着火海走去胸口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一样。
“站住！”一个消防队员冲上去拽住了孟龙飞的胳膊不顶用。又一个消防队员冲上去了又不顶用。又有两个消防队员冲上去了。
围观的群众都不出声了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人的手上腿上挂着四个人竟轻松自如地快步走着。
消防队的一个上尉看着这一景象自言自语道：“偶的个乖乖未来战士！”
还火场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孟龙飞就看见石华仁扛着一个煤气罐子站在了大门口。
孟龙飞被铁丝箍死的心终于松开了胸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孟龙飞的一口气还没出完孟龙飞的瞳孔看见眼前突然生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大地就像一只大手一样把自己树叶一样抛了上去。
腾空的时候孟龙飞感觉身体像支离破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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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你醒了？”孟龙飞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就似乎有一辆蒸汽火车从远到近驶过来就在自己耳边反复轰鸣着。
孟龙飞费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眼皮很重还火辣辣的疼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外涌眼珠就像被浸泡在风油精里一样。但孟龙飞还是死命地睁着眼睛他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眼前是白花花一片自己就像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南极的冰天雪地里整个世界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渐渐地眼前出现一个人的轮廓孟龙飞瞪大眼睛辨认着是石华仁！真的是石华仁！
孟龙飞心中一阵释然眼中却有更多的泪水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终于孟龙飞辨认出来了自己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石华仁而是一身警服的刘家明。
刘家明眼中也闪动着泪花脸上却堆着笑冲孟龙飞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孟龙飞的另一边。
孟龙飞缓缓扭头一看自己的右边茹男正枕着自己的右手睡得正酣自己刚才听到的火车幻觉就是茹男不时的呼噜声。
“人家小茹已经在这里守了你七天七夜了虽然医生说你没事小茹就是不肯离开。刘家明心中又是感叹又是嫉妒自己当年也曾英俊潇洒风流不凡却从未遇上过如此痴情的女子。上天啊！你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好姑娘和漂亮姑娘都要插在长得跟狗屎一样的人身上呢？唉！莫非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语“人帅天妒”吗？
孟龙飞微微抬了抬右手用右手背轻轻触了触茹男的脸茹男的脸上竟溢出一丝微笑泛起一阵绯红。
“石华仁他……”孟龙飞转过头低声对刘家明问道。其实问之前孟龙飞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宁愿是自己看错了记错了脑袋糊涂了或者说孟龙飞仍然期待着有奇迹出现。
刘家明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神情凝重地说道：“龙飞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过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石华仁已经不在了煤气罐爆炸的时候整座楼都塌了。”
孟龙飞的眼前又模糊了。多年的好兄弟多年的好战友就这样一下子没了孟龙飞感觉自己心就像在铰肉机里反复铰碎一样。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现在孟龙飞完全能够理解赵义贵看见刘忠孝和向军奇牺牲时的那种痛苦到疯狂的心情。真就像赵义贵所说的自己只是和平年代的兵没有经历过烽烟战火没有经历过流血牺牲并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战友之情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兵。
战友之情是血与血交融在一起是肉与肉生长在一起。他们本来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因为军队这根脐带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血脉相连息息相通即使是离开了军队这种血缘关系也不会改变。一个战友的倒下他就会带走你身上属于他的血属于他的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才是真正战友之情。
孟龙飞终于明白也这一点但是这也太***残酷了！石华仁你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自己不痛不痒地走了却把自己丢下一个人受折磨。石华仁！你***混蛋！你***逃兵！为什么你要假积极抢着搬那个煤气罐？为什么搬那个爆炸的液化气瓶的不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要从火里活着出来呢？
“事情已经生了孟龙飞你不必太难过。赵局长已经批了你的假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另外你这次抢出了四十二个煤气罐子避免了造成更大的损失而且又不是在执行公务期间所以公安局跟你申报了一个‘见义勇为英雄’称号还有奖金。证书我放这里了奖金等你上班后给你。”刘家明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红本本。
“石华仁的证书呢？这场火他的付出最大。”孟龙飞说着眼泪又淌出来了。
“石华仁的证书？我们寄给他的家人了。唉一条好汉啊！”刘家明的语气充满了无限惋惜之情。“你休息吧我得上班去了现在警察都忙起来了。”
刘家明走后孟龙飞的胸口又堵了起来眼眶鼻腔内好像有随时溃堤的洪水一样。
孟龙飞屏住呼吸轻轻从茹男的脸下抽出自己的右手慢慢起床穿好茹男早已整理好的衣物又深情地看了茹男六十秒钟打开房门走了。
孟龙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跑着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地方去或者说每一个十字路口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模一样。
天阴沉沉的风不时像刀子一样刮过透骨的凉孟龙飞感觉自己像在北冰洋海底奔跑一样。
急促的喘气让孟龙飞胸口舒坦许多孟龙飞眼前全是石华仁的影子石华仁的音容笑貌放幻灯似的一幕幕出现然后又一幕幕炸得粉碎。
红灯孟龙飞看不见行人孟龙飞看不见车辆孟龙飞看不见孟龙飞就这样漫无目的表情怪异地跑着行人和车辆看到孟龙飞都闪得远远的。
一个路人看着孟龙飞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精神病院的医生干什么吃的怎么就又跑出来一个？”
孟龙飞跑到天成路的时候一阵音乐声让孟龙飞清醒过来。
孟龙飞站在路边凝神一看原来是哪一家在办丧事头缠白布的劳力们在前面抬着一口棺材后面的亲人们正跪着哭得昏天黑地。他们身后一辆货车上音箱里正播放着中国人再熟悉不过的哀乐。
这是a市丧葬的基本仪式亲人们要跪着一段路一段路的将自己离去的亲人送进火葬场。
悲伤的音乐略带七分真挚的恸哭相似的处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孟龙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膝一软跪在路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哭得眼泪鼻涕像三峡泄洪似的两手不断地捶着地面捶得水泥路面“嘭嘭嘭”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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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一个穿着麻衣脸上用墨涂得一塌糊涂的年青小伙子走到孟龙飞面前双手捧给孟龙飞一方毛巾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是我父亲什么人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的好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啊！我的好兄弟啊！”孟龙飞越哭越上劲右手已经把水泥路面捶出一个窝。
年青小伙子愣了两秒钟马上被孟龙飞的情绪感染了失声痛哭着说道：“爸爷爷什么时候跟我生了个叔叔啊！叔啊！”
离开葬礼队伍孟龙飞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意识清晰了许多。孟龙飞回到天成小区在一家小卖部想买几瓶白酒让自己好好醉醉何以解忧唯有白酒啊！
但小卖部偏偏这时没有白酒了孟龙飞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