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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想要离去。
这次,贺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叫住他,只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你想知道无上神君的名讳吗?”
“朝无,他叫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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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众人还在睡梦之中。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陆南石收了安息香,却没有撤回保护罩,反正这保护罩隐于无形,寻常人也看不到。何况也能防止山间的小邪祟出没。
见时间已经至了清晨,太阳马上升起,陆南石也没有再去睡回笼觉的意思,找了张黄表纸叠成纸鹤,抛到上空。纸鹤缓缓飞舞起来。
“去找大哥吧!”
纸鹤转了个身,扇动着翅膀飞了两下,化为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这是玄门的手法。传讯十分好用。但也有弊端。得提前汇好符篆,这类符篆不同于其他,需得用传讯双方的血液倾注灵力融入朱砂,还需是亲缘血脉。
但方便的是,没有信号的桎梏,这边放出去,那边几乎立刻便能收到。纸鹤会把他想要传达的讯息告诉陆北池。也会留下具体的地址,引领陆北池过来。
不论怎么样,贺衍有些话说的是有道理的。有这等立功的机会,陆南石自然选择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来也奇怪,贺衍的一切都让陆南石觉得可疑,若是换做别人,以陆南石的性子怕是要不喜了。可对于贺衍,陆南石竟生不出厌恶的情绪来。而且,他在贺衍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好似他们很久以前就相识一样。
想到贺衍和刑天的话,思及自己之前的感受。陆南石心底越发疑惑。
借着渐渐升起的日光,陆南石打开在山洞中捡到的那方白绢。绢上是密密麻麻的篆书繁体。
夏历四百六十年。桀登王位,大肆征讨,战火四起,民不聊生。邪崇鬼魅因此而生,亦有诸多上古妖魔,趁机出世,天下霍乱。
无上神君深感百姓疾苦,念苍生不易,遂邀少阳神君共商大事。取神石,化宝器,散半生修为入炉,令长春谷造仙剑。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剑成。无上神君取名:含光,承影,宵练。
后交予商天子,置九州三方,镇天下邪崇妖魔。
五百年后,常羊山毁。刑天出。逢人必问其首,不得而杀之。人间失首横死者遍野。刑天乃不死之身,非大能神器不可杀。然天子三剑镇守天下,需千年消邪魔煞气,一时不可出。
无上神君遂引刑天入瓮,设九曲黄河大阵,以血为引,将其封印于长春谷,赐谷中弟子修行道法,令其世代看守,不得妄出。
逾两千年,阵法愈弱。彼时,神君已遭奸人所害,身死道消。天子三剑为昆仑所夺,长春欲寻而不能得。眼见刑天将出,长春六子只得以身祭阵,将其困顿于此。
然吾等悉知,此法未能永绝后患,不知可镇几时。遂留此卷,日后若有缘人见之,望寻得天子三剑。三剑任一,可诛刑天。
若不能得,可以九曲黄河封之。但九曲黄河为上古大阵,非神君血脉,便需六位修为高深之辈联合献祭,方可开启。切记,切记!
文字到此结束,后面画着九曲黄河阵法,以及备注有阵法的开启方式。
看来,这方白绢是洞中以身祭阵的六位前辈所留,为的便是防止日后刑天破阵而出。结合含光给予他的梦境,以及白绢的内容,陆南石对这件事,大致有了些了解。
只是……
他的指腹划过“奸人所害”四字,白绢写的是三剑的来历和刑天,对“奸人所害”的缘由和经过并没有细述。
陆南石却想到了刑天的话。按刑天的说法,无上神君乃永生不死之身,何等奸人能害他?又是用的何等方法?
他的指腹又划过“昆仑”二字。
昆仑,昆仑!
这两个字,师父曾说过。世有仙山昆仑,非是如今的昆仑山脉。而是隐于世间的须弥幻境。它不在此间的任何地方。但若是有缘,在任何地方都可入昆仑。
师父当初提到的时候,语气十分复杂。陆南石曾猜测,师父出自昆仑。含光承影宵练是师父师门之物,结合白绢所言,更确定了陆南石的猜测。
可陆南石也没有忽略,绢上写的是“天子三剑为昆仑所夺”,这个“夺”字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尤其轻触这句话,不难感受到从字迹中透出来的对昆仑的不屑,轻蔑以及愤恨与仇怨。
长春似乎与昆仑不和啊。
而更让陆南石迷茫的是,他是无上神君吗?不论是长春所言,还是刑天之语,亦或是在贺衍口中,无上神君似乎都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大人物。可纵观古往今来的所有记载,都没有这号人物。
何况,这等大人物,怎会是他一介凡人?
可如若不是,为什么刑天如此笃定,贺衍也如此笃定?
而贺衍又是谁?他论坛里的马甲是少阳君,是否就是绢中所提少阳神君?
陆南石只觉得一团团迷雾在靠近,将他包裹,遮蔽了他的眼睛,让他辨不清方向。
他晃了晃脑袋,将白绢收起,站起身来,舒了口气。不管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论怎样,他就是他,他是陆南石。如果不是,他何必庸人自扰。如果是,那也是几千年前的事了。与再世轮回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就好比其他人,谁还没有个前世了?难道都得把前世查个彻底,将前世的因果恩怨牵扯到这辈子来吗?多累啊!
想通这点,陆南石顿觉浑身舒泰,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为这种事自困,不如好好享受一番这大好河山,清风旭日来的实在!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第39章 陆爸爸的反击
七点半。嘉宾们一个个起床,沈燃爬出帐篷,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把口水,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唇。
一双眼睛扫过去,就看到陆南石坐在河边大岩石上,手中捧着碗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时不时抿一口。面朝着山林河流,倒有几分与日对饮的感觉。若是别人,这场景大概就是乡下汉子。可放在陆南石身上,沈燃却莫名看出几分气度来。
心底啧了一声,叹道,不愧是他那妖孽姑父的亲儿子,就是没养在陆家这么多年,陆家人骨子里的傲气与风骨倒是半点不缺,尤其继承了那副好相貌。
抬步走过去,“吃什么呢?这么香?”
“瘦肉粥。锅里还有不少。自己盛。”
沈燃吸了吸鼻子,看着陆南石手里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再看一眼不远处起码还剩大半锅的粥,十分讶异,“不是说上午就走吗?”
“这不是还早嘛!节目组的设备多,收拾起来也需要时间。何况我们才两天,摄像组也怕素材不够,所以,到我们离开常春岛之前,拍摄依旧。”
沈燃看了眼跟拍的摄像师,了然。
亲自动手给自己盛了碗粥,接着问:“这米哪里来的?可别告诉我,又是跑出来被你抓了的。”
陆南石一顿,转身投来关爱智障的眼神,“你们家的米真厉害,都成精了,还会满地跑。佩服佩服!”
沈燃差点被一口粥呛死。他这不是顺嘴开玩笑吗?怎么早没发现,表弟还有这毒舌恶搞的潜质?
陆南石倒也没再挤兑他,解释说:“问节目组要的。”
沈燃讶异,“节目组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这不是因为我一个人对上那么大一头野猪,受了惊吓吗?节目组不得好好补偿补偿我。”
沈燃:……
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的好吗?谁都受了惊吓,你也不会受惊吓啊!你那几分钟干倒大野猪的架势,像有半点受了惊吓的模样吗?
亲眼见识了陆南石如何以“受惊吓”为由哄骗脸皮薄的女编导要来大米的摄像师再次听到这种话,已经免疫了。
陆南石站起身,挥手招来钟立文王芸,一人盛了碗粥给他们,又叫了梁坤过来。几个人把一锅粥喝得干干净净。至于秦勉三人?
陆南石:呵呵,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吃饱后,大家心满意足,把东西收拾了。节目组那边也准备好了,于是一群人启程出山。这回走的路和上回不同。上回是要拍摄嘉宾对丛林的认知和反应。这次不需要,因此由向导带着大家抄捷径。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水泥地建造的平面区,面积很大,十分宽阔。据说是二三十年前有位商人想开发常春岛作为旅游地修的,本来是想弄车站,但才起了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商人放弃了。项目彻底搁置。
陆南石猜,大概是因为刑天出了什么事。
时隔多年,这些已不重要了。这片广场却留了下来。节目组的车和后备人员都候在这。常春岛只是个小岛,居民不多,且全在靠近市里的东头。岛上自然是没有飞机场的。他们需要乘车去南市,再从南市转飞机。
然而这么多人和设备,打包装车也需要时间。
等待的功夫,已经拿回手机的各位嘉宾开始刷消息。
突然,啪一声响。
应嘉的手机落了地,脸色煞白煞白。沈燃满脸疑惑:“这是怎么了?犯病了?”
陆南石勾了勾唇,“大概是看到网上的头条了。”
没弄明白状况的沈燃低下头,因为虽然出了深林,可信号依旧不是很好,手机页面转啊转,好一阵终于刷出了消息。
额……
他们在丛林的日子,网上好热闹呢!
沈燃暗地幸灾乐祸,有人要倒大霉了!
接着,周围陆续传来不少的惊叹和无数声“卧槽”,然后陆南石感受到了许多炙热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时,嗡嗡的飞机引擎响起,强大的气流从身边刮过,一架硕大的私人飞机自空中飞来,缓缓停在了宽阔的广场上。
机舱门开,陆致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走了出来,挥着手臂大喊:“南南!”
陆南石懵了好一会儿,等陆致到了眼前才回过神来,“爸?你怎么来了?”
陆致紧张地抓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听说你们昨天遇险了!怎么样,受伤没有?”
陆南石稍顿,立刻明白,该是总导演私下用卫星电话报备了。听到消息的陆致哪里还坐得住。嘴角弯了弯,“我没事。”
沈燃面部抽了抽,当然没事了。有事的是那头猪。
第32节
心里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地想着趁机开溜。还没走出三步,就被陆南石扯着衣服帽子拉了回来,“表哥,你去哪?”
“去……”正想着找什么借口的沈燃一惊,“你叫我什么?”
“表哥啊!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当然不对了!
“不是说好了叫燃哥的吗?燃哥,燃哥!”
面对沈燃的跳脚,陆南石的表情十分无辜,“反正马甲都已经掉了,也就不需要了。”
沈燃哭丧着一张脸,“你马甲掉了,我马甲没掉呢!合着我这马甲穿了好几年都没事,你就这么轻易一句话给我撕了!”
陆南石摸了摸鼻子,耸耸肩,没说话。
沈燃愤恨地瞪了旁边的摄像一眼,“这镜头还拍着呢!你说你,前两天不叫燃哥叫得好好的吗?怎么就……”
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你故意的?”
陆南石退了一步站到陆致旁边,半边身子掩在他身后,歪了歪头比了个v。
沈燃:……
好想打人,怎么办?
陆南石微微笑,十分“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沈燃的肩膀,“你不是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参加综艺节目来陪我嘛?你看,我一个人掉马也挺没意思的。你陪陪我,不好吗?”
沈燃:老子并不想陪!
感情,这是因为当初打着陪他上综艺的名头在他跟前嘚瑟了好一阵,却在综艺里给他扯后腿添乱的怨气呢!
“好了好了。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们一起坐私人飞机回去了。不用浪费几个小时跑南市,又累又不方便。”
沈燃:并没有被安慰到!
陆南石朝陆致看了一眼,父子俩难得的心意相通。
“阿燃啊!”
“姑父!”反射性地应了陆致,沈燃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我这个姑父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沈燃浑身一抖,“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这几年每次见我都偷偷摸摸的,但凡什么活动酒会看到,转身就跑是怎么回事?”
沈燃讪讪笑着,“姑父,我不是,我没有……我……那个,你听我解释,我……”
陆致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燃:……
合着父子俩联手逗他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