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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一嗤,其实,走到了又怎么样呢?家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这个世上已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她的父母将她赶出了家门,她的爱人卷了全部钱财跟别人跑了,还有她的孩子……
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抚上小腹,这里,本该有个孩子的。可一月前也没了。
她看着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离她而去。
慢慢地,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朦胧间,她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白衣翩迁,器宇轩昂。那是她梦中的人。在梦中,他曾手把手教她练剑,亲自泡茶给她喝,纵容她的无礼与任性。可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样貌。
但这次,她似乎模糊地看到了他的轮廓,那个轮廓越来越清晰,可就在此时,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隔了一条街的城隍庙热闹非凡,今日是上元节。人们欢天喜地,孩子们追逐嬉闹。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小巷里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哦,即便知道,那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女人死了,举目无亲,竟是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心理咨询室。
乐萱惊坐起来,浑身颤抖,那股寒意像是蔓延到灵魂里的,以至于她醒了,依旧觉得十分冰冷。
她颤抖着,双手抱膝,将自己圈成一个团缩在沙发上。
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贺衍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暖暖身体吧!”
乐萱接过来,捧在手心,却并没有觉得多暖和。但心绪总算一点点恢复过来。
贺衍重新坐下,端着病历记录本,在上面写下这次的情况。
“乐小姐。这次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吗?”
乐萱眼睫颤了颤,微微颔首。一样的。在这几次的催眠中,她像是回到了前几世。可很奇怪,每一世刚出生时,她的家境应该都还算是不错的。虽不至于都是千金小姐,却也没投胎到穷苦人家。
但,每一世,她都不得父母喜欢,后面总会因为各种原因与家庭断绝。每一世,她都曾经历爱情,但不论他们爱的是深是浅,最终都会被爱人背叛。每一世,她都无子无女。每一世,她都没有活过三十岁。
她想要的,都不会得到。而她所得到的,或者曾拥有的,也终归会失去。
她每一世的人生,都是一场悲剧。区别只在于悲剧的形式和确切的剧情。
而比照这一世的现状,她想,如果没有意外,她依旧会走上这条路。
“那么,乐小姐,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但乐萱没有说,她抬起头,朝贺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乐小姐,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吗?”
乐萱神色闪了闪,这是她第七次经历催眠。之前已经有过六次,在这六次催眠后,她差点崩溃了。她休息了好些天才缓过来。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斩钉截铁道:“要!”
她要继续。至少她要看到那个会在她每一世的梦境里出现,尤其在死时总会让她看到的人的样子。
那是她决定接受催眠的根源。
贺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下的眼镜深邃如渊。
“乐小姐,不瞒你说。我深信我自己的催眠技术。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有轮回。你怎么知道你见到的种种前世,不是我刻意输入你脑子里的记忆?”
乐萱一怔,“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吗?”这几个字在贺衍的舌尖打了个转,“乐小姐,或许是你什么地方得罪过我,而你不知道;又或者我是疯子,就想在你身上试试我的技术呢?”
乐萱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她确信,那些绝不会是虚构的,不存在的。因为她能真切的感知每一世中自己的情感。尤其,对于那个人,她这辈子的梦里也曾经出现过。而最近出现的尤为频繁。
见她如此,贺衍没有再问,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每天睡前吃一粒就好。有助于你的睡眠质量。好了乐小姐,这次的治疗到此结束。下次,你……”
乐萱抢先道:“下次我还会再来。麻烦贺医生了!”
“不客气。”
待得乐萱走出诊疗室。贺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拿出一颗玻璃球,丢进旁边的玻璃瓶子里。瓶子里本已有六颗,这是第七颗。
就在第七颗玻璃球落下去时,与其他六颗相撞,玻璃球散发出一阵光亮,每一颗球体里展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乐萱前几世的人生。
贺衍手指轻轻敲击在玻璃瓶上,隔着瓶壁看着里面的场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两千多年,九十九次轮回转世,但愿你将这一切重新经历完后,还能撑得住。”
叮,叮。
手指敲击在玻璃瓶上的声音好听而清脆,贺衍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他将手收回来,玻璃球内的画面瞬间消失,光芒黯淡下去,又恢复了原本普通的玻璃球的模样。
贺衍走到窗前,看向苍穹。
“朝无,当初你没有杀她,我总以为是你对她情根深种,心慈手软。可如今看来,你是对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蚀心才是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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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食肆》以一周两集的频率播放着,在第三周结束后,口碑达到巅峰,某瓣评分高达9。0。这是近几年电视剧市场上非常罕见的。
而此时的拍摄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食肆》一共六个故事,每个故事两集,一共十二集。分六周播出,如今第三周的播放结束,马上进入第四周,而由于后期制作还需要时间的原因,虽说是边拍边播,但却并非完全同步。拍摄的进度自然是要快一些的。
片场。
陆南石看着前方的乐萱陷入沉思。
乐萱最近不太对劲。她的情绪波动很大,但很奇怪的,她在一次次的低潮中,痛苦,绝望,可同时却又带着对某件事情的希冀与期待,让她的眼睛里放出一种夺目的亮光。
她在努力朝它靠拢,拼尽自己的一切力量。
陆南石不知道“它”是什么,但他感觉到,对于奔向“它”,乐萱是愉悦的。
当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就好像在第一次遇见乐萱时那股莫名其妙地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样。每一次看到她痛苦,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复杂感觉。尤其是那天在停车场,乐母对乐萱的轻蔑,逼迫,鄙夷。他的心突然地痛了一下。
陆南石转头问杜小平:“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杜小平大感讶异,或者说是震惊。他眼珠子乱转,止不住地去瞄乐萱,内心澎湃着。
啊啊啊啊,小少爷恋爱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赶紧和陆总报备?
一见他这模样,陆南石已猜了个大概,无奈道:“不许告诉我爸。能不要整天见风就是雨,脑洞突破天际吗?这跟乐萱没什么关系。我就是纯粹好奇!”
杜小平嗤鼻,没关系还总是偷瞄人家?当他瞎呢!
但毕竟是小老板,不说了,不说了!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啊!看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她开心的时候,你会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你也会不开心;她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你会止不住想为她出头。反正就是你见不得她不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
陆南石想了想,前两项,完全没有。后一项,也没有。停车场那天,之所以挺身而出,更多地是不想再招一个姚姗姗一样的麻烦,想直接把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里。还有一部分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因为不明白,所以想问一问。
但他确定,那不是见不得她不好。
这让他觉得更奇怪了。乐萱身上似乎充满了诡异。她的面相与命数,以及面对他时,他莫名其妙出现地本不该存在的情绪。
第60节
陆南石有一种预感。他和乐萱身上有某种未知的关联,或许和他的前世有关。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解开他和乐萱的秘密,那么前世的种种迷雾,也就都能见月明了。
但他没有主动凑上去。他觉得,冥冥中有只手再推动事情的发展。他打算静观其变。
三天后,剧组全面杀青。陆南石也终于得以返回燕京。而此时,离过年已经不远了。他收到了期末考的成绩。
谢天谢地,鉴于他比寻常人都要好一些的记忆力。即便因为拍戏缺了不少课,但在自学中,各科也得在90分以上。保住了他“学霸”的人设。
要不然,陆南石几乎可以预见,网络上会出现一大批说他“高考状元”不务正业,荒废学业。“学霸”之名不符等各种标题。
年关的时候,同宿舍的聚了次会。苏恒对此唉声叹气,想剖开陆南石的脑袋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累死累活才把平均分拉上85,陆南石轻轻松松上90。
对此,陆南石的解释是:“我们专业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可苏恒觉得即便换专业,陆南石也能做到。不过感叹归感叹,却没有嫉妒。陆南石觉得像苏恒这种脑子简单,还有点二的人,大概不会懂嫉妒为何物吧?
席间。路铮说起许家朗。
“他放假前就搬出宿舍了。交了个女朋友。隔壁学校的。听说家里挺有钱。还是她先追的许家朗,那叫一个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这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正式确定了关系。不过我总觉得许家朗并不喜欢他女朋友。”
说完又是一叹。
众人另寻了话题。上次的事情之后,许家朗和他们就已经成了陌路。喜欢还是不喜欢,也和他们没什么干系了。
大年夜。
陆兆平曾打过很多次电话来,想陆致回去过年。陆致全都没理会。而因着他态度的坚决,陆放也没去,直接和陆致凑了一处,两家一起过。
对此陆兆平很失望,也很伤心,最后一通电话语气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放下所有自尊之后的恳求。然而,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年夜饭上。陆放说起人贩集团的案件后续。主犯全部死刑,从犯无期,剩下一些小喽喽被判了五到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说这些的时候,陆放眼中的寒芒闪了闪。
这样的结果,不算尽如人意。但也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有陆放在背后出手,而有引起了广泛的社会热度,也是这个集团本身罪孽滔天的原因。否则,寻常的拐卖,死刑者不算多。
而这次,死刑的数量已经超了两位数。
陆致敛下浑身戾气,嗤道:“监狱里面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陆放笑起来。
有些时候,判决的结果没办法做太大手脚,尤其在他这个位子上,更不方便出手,以免被人抓到把柄。但监狱里的弱肉强食众所周知,这里头出点什么事,谁能说跟他有关?
这种人,死有余辜!
至此,兄弟俩心里埋藏了十三年的那根刺终于拔了出来。
陆放并不是一个擅长利用职权谋私的人。但这次,他不打算退让。于公,这群的罪恶死一百回都不够。于私,在当年知道陆南石被拐卖的时候,就已经恨不能亲手宰了这群人。
年夜饭后,陆放和陆致俩闲聊。陆北池将陆南石拉了出来,提议一起去楼上看烟花。
阳台上。陆北池递给他一张纸卡。
“玄门大赛的入场券。”
陆南石眼珠微动,“具体时间确定了?”
“确定了!初七!”
“年节中啊!”陆南石有些惊讶。这种比赛放这个时候,真的好吗?
陆北池心头也有些疑惑,“按理,应该是出了十五之后。陈家把日子提前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过作为主办方,提前或者推迟些时间,在他们的权利范围内,也不算什么大事。”
陆南石点了点头,眼神朝楼下瞄了瞄,“故意支开大伯和我爸,你打的什么主意?”
“没有故意。就是不想在大过年的说这种事扫三叔的兴。你没发现吗,三叔今天很高兴。以往我也陪他过年,可他从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过。”
因为今年,有陆南石在。
“知道是总会知道的。但这种赛事,不适合三叔跟着去。我会和三叔说,我也会参加,我们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以陆北池的入道时间,他应该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这么做,怕是不太放心他。
陆南石轻笑,“好!”
陆北池敛下神色,“崔家不是普通人家,如果他们真想在赛事上面做手脚,你准备好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陆北池皱眉,“小心为上,不可轻敌,不能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