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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跑完一圈回到原地之后,清雅发现入口处乌压压的围了一大群人,介福早已不在马背上,而是坐在人群之中,和一位中年人聊天。那人脸有些容长,眼睛细扁却不失神采,鼻子又高又挺,两旁脸颊上的小斑点儿让他原本有些阴郁的脸显的柔和起来。总的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看的人,却全身上下都善发出一股子的贵气与威严,想来出身不凡。
在他的身边,跟着三个男孩儿,看起来年岁相差不大,都是十来岁的样子。站在最左边的那个,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极其斯文,看着清雅走过来,微微的一笑,温润尔雅。小小年纪便有了这等气质,不是个简单的。
站在中间那个,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儿嚣张的俏着,眉目含情,唇不点而红。他正专心的听着那个中年人说话,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想来是非常崇拜那人吧。看着那红艳似火的旗装,清雅心中暗想,此人若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女扮男装,那必然就是个骚包了。
而站在最右边的那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胖乎乎的大脑袋一扭一扭的,显然心思早就飞到马背上去了。这三人和中年人估摸着是父子,却长得一点都不像。
看着清雅走了过来,中年人一怔,笑了开来:“这是佟家的哪位哥儿啊?”
清雅一听这声音,微微一颤,原来是他。正呆着,就感觉哥哥补熙赶了上来,一把将她推倒,兄妹二人跪着行了礼,“回爷的话,这是臣的弟弟介德。”
“哦,介德?”中年人仔细打量了下清雅,心中了然。想来佟国纲的孙女,怎么会是个安分的大家闺秀,想必经常顶着庶弟的名声,出来玩儿吧。
若是清雅得知这人是怎样腹议她的,定然要开口喊冤,万岁爷啊,姑娘我这是第一次出来玩,就被你老人家抓包了啊。
可惜清雅是没有读心术的,她趴在地上,点了点头,开口回道:“正是介德。”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插话进来:“阿玛,儿子见这佟家小子的马骑得不错,有心比上一比,你看如何?”
清雅闻言偷偷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桃花眼骚包男。
康熙爷似乎也来了兴致,打趣道:“这佟家小子可是圆空大师都夸奖过的将才,你若输了可别回去哭鼻子闹你额娘啊,小九。”
小九!清雅顿时无语了,听那声音知道中年人是皇上之后,她便猜想到后面这三个大约是阿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九阿哥。那个清雅,就是死在这人床上的。而且这人被皇上厌弃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到最后,还落了个身死被除名的悲惨下场。
想到这里,清雅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倒是没有想到,现在的九阿哥在皇上面前倒是还挺得宠的。父子关系看起来很是亲密融洽。
九阿哥被打趣,顿时红了脸,有些傲娇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比不过这么个弱鸡崽儿!”说着就跨步骑上介德的那匹小黑马,挑衅的看了看依旧趴在地上的清雅。
弱鸡崽儿!清雅觉得自己顿时什么冷静理智都没有了,相比男人,她的身板是瘦弱了些,但是小鸡崽儿什么的也实在太侮辱人了吧。这人嘴也太毒了,也难怪后来下场悲惨,哼。
康熙爷一下笑出声来,“介德,你就和小九比上一比。”
大BOSS都发话了,清雅也不矫情,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抢先跑了出去。
九阿哥一见大惊,大喊“你耍诈”,说着马鞭一抽,直追出去。清宫对阿哥们的教育都是十分严格的,九阿哥即便骑射功夫在哥哥们中间算不得什么,但是比起一般人而言,也是绰绰有余。所以他很快的就跟上了多年不练马上功夫的清雅。
眼见着两人齐头并进,他有些得意的望了清雅一眼。啧啧,看你耍诈也是没有用的,爷不是一下子就赶上来了么。突然间,他瞧着对面马背上那人偏过头来,咬着唇,望着他,两只眼睛雾蒙蒙的,有些红,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来。
他心中一惊,身下便有些停滞,啊,怎么哭了!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那人一个加鞭,狠狠地朝终点奔去。九阿哥心道不好,靠,居然使用美人计,偏偏他还中了计。谁说佟家人都是莽夫啊,这里就有个奸诈的!
到终点时,九阿哥终究输了半个马身,看着眼前笑得十分得意的少年,九阿哥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刚要抗议,就见一跟指头晃到他嘴边,像水葱儿似的,比他额娘的手指都要白嫩一些,让他将想要说的话深深地吞了回去。
眼前的少年狡黠的笑了笑,张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兵不厌诈。”
九阿哥脸噌的一下红了,他别扭的将头转到一边,冷哼了一声。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高兴起来,一把跑过去抓住康熙爷的袖子,说道:“阿玛,我的哈哈珠子不是刚刚没了么,不如就他罢。这个佟家小子我看就不错。”
补熙一听,大惊。别人不知道,皇上还能不知道,什么介德啊,明明就是清雅啊。他一把跪在地上,正想开口,就听到康熙爷颇有兴致地开口说道:“圆空大师曾说,只要朕愿意,大清就要出一位花木兰呢。小九,朕准了。”说罢转身就欲离开。
九阿哥一听,忙说道:“谢阿玛。”说罢立刻飞奔到清雅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清雅的唇边,大大的桃花眼波光粼粼,他饱含深情地说道:“以后你就是爷的人了!小-德-子!”最后那三个字,一字一顿的,想来是学了清雅刚刚对他做过事情。
清雅一愣,满脸通红。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却是那样的勾人,让她的心砰砰地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她觉得四周静悄悄地,彷佛只有这个人,言笑晏晏的说着“小德子”,唇上还留着那人手指带来的冰冷的触感。
小德子!那不是太监的名字么!等清雅回过神来的时候,马场上已经只剩下风中凌乱的佟家三兄妹了。
VIP章节 第二十章 削发为男
荣光堂里静悄悄地,十分的凝重。连跳脱得一刻都闲不住的介福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不停在中间转圈儿的哥哥补熙。
鄂伦岱砰的一下放下茶杯,就要往外冲去,嚷嚷着:“我要去找皇上,问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补熙拼命的拉住他,看了看四周,很好,都是些忠心的,不会有人把这番大不敬的话给透露出去。
鄂伦岱想了想也冷静下来,他白了坐在一旁垂着头的清雅一眼说道:“你个闺女也真是的,平日里看着是个稳重的,这番怎么与九阿哥那个魔星有了意气之争?”
清雅一愣,也是,自己怎么会受了九阿哥那幼稚的挑衅。
补熙见鄂伦岱安分的坐回了椅子上,开口说道:“看皇上的意思,怕是想试试圆空大师的‘花木兰’之说,让清雅女扮男装了入宫伴读,想来这事情怕是没得商量了。不过这事也未尝不是好事,对于清雅来说,憋在后宅里实在是委屈了她,不如趁着没有到选秀的时候,让她作为男子生活吧。”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鄂伦岱想着宫里的弯弯绕绕,就有些头疼。
补熙笑了笑,“无妨,这事情有皇上兜着呢,何况他在马场不是说了咱们清雅是‘花木兰’么,显然咱们清雅是没有任何欺君之罪的。”至于旁人是不是听了去,那就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了,谁敢乱嚼皇上的舌根子呢?
鄂伦岱见事情无法转圜,清了清嗓子,给清雅介绍起宫里的一些注意事项来。
说到这九阿哥,身份倒是十分的尊贵。她的母亲郭络罗氏是如今四妃中最受宠的一位。这宜妃娘娘共生有两个儿子,长子五阿哥从小就养在太后身边,至今汉语都说不利索,皇上因此觉得对她颇有亏欠,便将那份宠爱一股脑儿的全给了幼子九阿哥胤?。
这九阿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惜就是太淘了一些,他与钮钴禄贵妃所出的十阿哥一起,成为了这清宫双霸。连康熙爷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亏得有与他们年龄相仿,却十分稳重的八阿哥看着,不然这二人连紫禁城的瓦都能给掀了去。
理所当然,这二人的哈哈珠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无人想干的苦差事。哈哈珠子是干什么的?那是陪吃陪睡陪玩陪学陪练的多陪小子,更为关键的是代人受过。
皇子背不了书怎么办,很好,打手板,打的是哈哈珠子的手板;皇子淘气犯错了怎么办,很好,打屁股,打的是哈哈珠子的屁股。
九阿哥的哈哈珠子换了那是一茬又一茬,凡是有些身份的贵族子弟,都不敢往他身边凑。康熙爷之所以答应他这个要求,怕是也有这个原因吧,这个是他自己挑选的,总能待得长一些,总不能让他十岁的儿子,身边光溜溜的,连个伴读都没有吧。
清雅听了鄂伦岱的解释,咬牙切齿的说道:“没事,我想那九阿哥让我当哈哈珠子,不过是小心眼想要报仇罢了。小孩子心性,过几日便又想换人了,那我便可以回来了。很快的。”
鄂伦岱一听,也是,哈哈,这么说来倒是他们一家紧张太过了,按照九阿哥身边换人的频率,不出一个月,搞不好他的小清雅就可以回来了。
想到这个,父女四人都松了一口。
这时,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那个,各位主子。姐儿女扮男装是不是要剃发啊?”
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将在坐的四人都劈得不能言语。
是啊,你总不能无时无刻的戴着个帽子吧?清雅从来没有如此恨过满族男人那无比怪异的发型,前半截光秃秃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关键是她留头没多久,而且头发长得慢,好几年了,才好不容易能梳各种发式,这一下子,就要变光头了。
然而不管你有多不愿意,发还是要剃的。
每掉落一缕头发,清雅就在心中暗咒九阿哥那个骚包一句。咒完了自己又觉得好笑,三年的平静日子,让自己越发的幼稚起来,有的时候,就像是真正的变成一个八岁的孩子了。
春喜一边剃着,一边抹泪儿,“主子,若是荣嬷嬷在,怕是要心疼坏了。”
真相大白之后,荣嬷嬷放下心头的大石头,重重的病了一场。好了之后,精神头越发的差了,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清雅便着了她儿子进府来,接着她荣养去了。因着章佳氏早先里便让这位奶兄脱了奴籍,他现在有着自己的田地,生活得也算十分不错了。再加上清雅给荣嬷嬷的一大笔钱,足够他们买个小庄子,自己当地主了。
想起荣嬷嬷,清雅的表情越发的柔和了,“无妨,头发剃掉了,总归还是会再长起来的。等我被那可恶的九阿哥厌弃了之后,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让春喜给你梳头。”
春喜一听,眼泪掉得越发的厉害了,打心眼里痛恨起那位九阿哥来。
头发不一会儿便剃完了。清雅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油亮的头皮,裂开嘴笑了笑,别说,还真真是个俊俏的哥儿,散发出一股子英气,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也是,不过八岁而已,胸部什么的也完全没有发育,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只要宫里的阿哥们不无聊到玩比谁尿得远的游戏,那是绝对不会被发现她是个姑娘的。
想着,清雅不觉得又有些失落,任凭哪个姑娘也不会愿意自己看起来像个纯爷们的。说起来,那个桃花眼骚包,倒是更像女孩子。
她忍不住摸了摸唇,冰冷的触感彷佛还留在上面。莫非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十岁的幼稚孔雀男,想到这里,清雅忍不住一阵恶寒。前世的十八岁再加上这辈子的八岁,她都是个二十六岁的老姑娘了,居然想着一个十岁的娃儿脸红,实在是太罪恶了。
她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种罪恶的想法给甩出去。
下一秒,她不用甩,都完全忘记这种感觉了。因为她那个一直在装隐形人的弟弟介福此刻正蹲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像个小动物似的缩成一团,一声不吭。
清雅心下有些了然,方才大家只顾着想她要女扮男装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介福。自打出生到现在,介福与她,也不过是在他落水之后,分开过那么一小阵子罢了。
他在乎的完全不是姐姐是不是要剃掉头发,而且他的姐姐就要和他分开了。
清雅伸出手去,摸了摸介福的脑袋。介福下意识里想要伸手拍掉,可是一想到这是姐姐的手,便又缩了回去。
他还记得,当初姐姐说过,男子汉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想来,在姐姐心里,他还远远不是一个男子汉吧,想到这里,他越发的低落了。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