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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愉悦起来。
清雅看到这一派美丽景象的时候,九阿哥已经不管不顾的张着手脚,躺在草地上。像是被感染似的,清雅走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子,也躺了下去。夏季的天黑得很晚,如今尚有些微微亮。弯弯的月牙儿透着柔和的光,漫天的星辰迫不及待的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你是我带来这个秘密宝地的第一个人,连八哥和十弟都没有来过。我以为你会问那日那人说的野种的事,可是一个下午,你都睡得傻乎乎的,什么都没有问。”九阿哥说着,声音里仿佛透露着丝丝的委屈。
“那日你救我,是自己不想活了么?”清雅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
“小德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期待我活着吧。所以当你为我挡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好在,云曦的药很有用,你活过来了。不然,我想我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见清雅没有接话,他又继续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满洲大贵族郭络罗家,有一位名叫宜兰的嫡出姑娘。她生时霞飞漫天,百花齐放,人人都赞她命格高贵,将来必有大福气。
这位宜兰姑娘也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她聪明伶俐,能书擅画,骑射出众,尤擅古琴。在她十岁那年,拜在了京城闻名的琴师纳兰容惜的门下。那纳兰容惜是大才子纳兰容若的庶弟,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宜兰何曾见过如此的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很快便对此人心生爱意。只是没过多久,这宜兰姑娘一次在市集上时偶遇了皇上。只一眼,皇上便为宜兰倾心。
她最爱那茉莉花儿,皇上便在京城最好的庄子里种满了茉莉,送给她。宜兰起初还在纳兰容惜与皇上之间犹豫,但是在皇上如此迅猛的攻势之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她知道,从她一出生开始,她的家族便绝定了让她成为皇家的女人。而纳兰容惜,不过是少女的一段朦胧春情罢了。
宜兰刚进宫的时候,只得了个贵人,也不是当界第一个被宠幸的秀女。只是在她独自神伤的时候,皇上悄悄的上了门,对她说,在这深宫里,如果真爱一个人,就不会大张旗鼓的宠爱她,将她立为整个**的靶子。
宜兰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从此深爱着皇上。
这样美好而又幸福的日子却没有维持到最后,半路上便嘎然而止了。
这问题便出在宜兰的第二个儿子身上,这儿子竟然生得比宫里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出众,简直美丽得不像是人间之人,与皇上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宫里都传,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而是宜兰与京城第一美人纳兰若惜所生。
虽然最后滴血认亲,证实孩子确实是皇上的,但宜兰却因为此事动了胎气,导致了第三子早产,身体格外的虚弱,怕是养不活了。
皇上恨这第二个孩子,若不是他生而近妖,那自己与宜兰便还是那知心恋人,也不会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宠妃居然还与别的男人有过那么一段过往;
宜兰也恨这个孩子,若不是他,她的第三子便不会早夭。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曾经说会爱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逼她自证清白。
是的,若不是这第二个儿子,她和他之间那虚伪可怜的爱情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戳破了,将丑陋赤裸裸的展现在人前。
每次看到他那美丽的脸,她都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天真与所受到的屈辱。
从此之后,在外人看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爽利,皇上甚至更加宠爱她了。封她为妃,让她住进了最豪华的宫殿。甚至将她的第二个儿子宠上天去。只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阿哥们需要晨起读书,轻易不得缺席。而那个第二子只要撒个娇,便自是可以不去;阿哥们需要尽心尽力的调教自己的伴读,而他只要撒个娇,便可以换了去;他上房揭瓦,下地揍人,他脾气坏得不行,可是都没有人来责怪他……他就是这么一个与宫里所有弟兄都格格不入的存在。
故事讲到这里,九阿哥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小德子,你说爷是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期待着有人责怪自己呢。明明是人人眼中贵不可言的九阿哥,最想要的却是有人狠狠的骂他,狠狠的揍他,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你为什么这么不长进?”他笑着笑着,突然哽咽起来。
想来那个宜兰便是宜妃娘娘吧。
清雅叹了口气,她能够理解康熙爷的做法。这个儿子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百般从来他,就是想要告诉别人,这是我儿子,戴绿帽子什么的不过是流言;他却不教他,就是想着,这万一不是我儿子,就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九阿哥,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演戏的道具,等到戏散了场,用个闲散爵位打发下便可以的“废材”儿子罢了。反正他的儿子很多,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帝王,又怎么会有真心呢?
清雅想着,突然一个翻身,坐在九阿哥身上,对着他的俊脸就是狠狠的一拳,拧着他的领子说道:“呐,你要不要长进起来看看呢!就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呢。”
九阿哥被清雅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蒙了,他看着眼前骄傲却两眼闪着野性的光芒的少年,哈哈大笑起来。像是那被压抑了多年的郁气全都随着笑声,喷发了出来。
“这样就对了嘛,别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们一样矫情。大家族里有哪有那么多真心呢,若他们对你贴心贴意,管东管西,你怕又要烦了。他们不把你放在心里,你就去找一个把你放在心里的不就好了么?何必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你……你说话可真粗鄙,快从小爷身上下去。”
见九阿哥又恢复了元气,清雅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才好,只是这种心情,她却能够感同身受。其实九阿哥又哪里没有人爱呢,至少,她还是很在意他的不是?
“不过说起来,你这么蠢笨,就算让你长进起来你也做不到吧,更何况你若长进起来,某些人就不会安心了。我想做个毫无威胁的白痴最适合你了。”
“你……你居然敢说爷蠢!”九阿哥狠狠的捏了捏清雅的脸,他不聪明,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文不成武不就,就算让他坐了位高权重的位子,他也不一定做得好。他一直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兄弟们都想要高位,他已经够与众不同了,不想连这个都与众不同。可是,他真的是很累了,力不从心。
“不过闲人也不错啊,怎么说我都是皇子,有爵位,有美人,有银子,真是太美妙了。哈哈。”
……
等到二人回到阿哥所的时候,已经灯火通明了。九阿哥依旧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清雅又憋屈的睡回了小榻上。
只是今夜,两人都一夜好眠。清雅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完全不同了。
VIP章节 第二十七章 贵妃之死
延禧宫的大殿上挂满了白布,打老远就能听到孝子们的哭泣声,珍贵的檀香夹杂着滚滚的烧纸味儿,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清雅觉得,她自从来了大清之后,仿佛就与这灵堂格外的有缘。
现如今已经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冬季了,隔他们那次意外的绑架事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温僖贵妃最终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抹茶蛋糕,只可惜她终于油尽灯枯,再也熬不到新年了。
清雅到如今还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当钮钴禄·云曦在十阿哥的恳求之下,亲手做了抹茶蛋糕时,宜妃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谁人都不是蠢的,巧合哪里又那么多?
只不过宜妃的厌弃也丝毫没有阻挡住钮钴禄氏的崛起。现如今宫里若说最有人缘的人是谁,那大家伙绝对要竖起大拇指说“云曦姑娘”。
她会做美味的养生汤,她有着九窍玲珑心,最能哄得皇上高兴;她会做各种美容养颜的香品儿,最能讨得各宫娘娘的欢心;她会禅有佛缘,最能体会太后娘娘佛心;她知情识趣,她就像一股子春风,复苏了宫里阿哥们早已死去的情爱之心……
人人都在称赞她,她就像在镜子里的那一世一样,一步一步的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女人,锐不可挡。
这一切,清雅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阻止,这清宫里的人,就像是集体中了一种名叫“钮钴禄·云曦”的蛊。而这钮钴禄氏,像是忘了她手里的那串空间手串一样,再也没有骚扰过她,清雅向来时奉行人不我犯我,我不犯人,自然是不会主动去攻击。
只不过她对钮钴禄氏的格外注意,在九阿哥眼中,竟然成了钟情的证据,这让清雅十分无语。自打那次秘地谈心之后,她与九阿哥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九阿哥虽然面上还是高傲乖戾的九阿哥,但是却越发的小心,越来越有富贵闲人的样子了。
清雅在一旁慨叹钮钴禄氏外挂全开的女主王八之气,那钮钴禄氏却在灵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古来有一句话说得好,若要俏一身孝。这钮钴禄氏就是少有的能够将白色衣裙穿出仙子气的女子。这一年来,许是她的功法又精进了一些,身量长开了许多,已经有少女那欲说还休的诱人气质。
只见她两眼通红,泪如雨下,一边哭着一边轻声的诉说与温僖贵妃之间的点点深情,那声音曲婉幽若,竟像是一曲吴侬软语的歌儿,夹杂在一群装模作样的阿哥格格里,显得格外的突出,摧人肝肠。
果然那阿哥格格们听了,哭得也越发的凄厉了。太子还走上前去,悠悠的夸了她一句,好一个孝心动天的善良姑娘。那钮钴禄云曦一听,哭得愈发的抑扬顿挫了。
清雅听着,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这姑娘,真真是不放弃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这样的人,能够爬上高位,也是不难想象的事情。只不过,因着九阿哥与十阿哥异常亲近,她见着温僖贵妃的时候也比常人要多,倒是没有见过这钮钴禄云曦与娘娘之间还有这般情谊。她这般表现,倒是衬托着真正的“孝子”十阿哥格外的不孝了。
果然,那十阿哥见钮钴禄氏哭得起劲,原本煞白的脸更是无一丝血色。跪在地上的腿儿,微微一僵,他一张口,哭得更加大声了。
清雅只觉得两耳嗡嗡的响,振聋发聩。
好不容易哭完了丧,众人像去了半条命似的,各自回宫休息了。
九阿哥因与十阿哥关系好,便带着清雅留了下来守夜。
十阿哥如今正趴在灵前一动也不动,像个机器似的往火盆里扔着纸儿。清雅瞧着,鼻子有些发酸,她不仅想起了,当初在玛法的灵堂之上,她和介福也是这般,想着自己从此便是无依无靠的了。
十阿哥比起他们当年,更是艰难。他的母亲是满洲贵姓,钮钴禄氏,与云曦那偏远的旁支血统不同,他那是主家最最珍贵的血脉。现如今,皇上选秀已经很少会挑选满洲大姓的嫡出姑娘进宫了,可以说,他就是整个钮钴禄家族在皇室中最值得互相依仗的对象。
他是整个宫中,除了太子殿下外,身份最高的皇子。以前还有母亲护着,现如今他要直立人前了,受到来自其他竞争者最直接的打击。他与九阿哥一样,就是这深宫里最红的靶心,等着别人招招致命。
“十爷,逝者已矣,想来娘娘希望的只是你能够好好的活着。你何必在意别人哭得多有孝心,要说真心,整个宫里又有谁比得过你。娘娘都知道呢。”
十阿哥闻言,紧紧的拽了拽拳,他还是这样跪着,也不回头看清雅一眼。
“她有什么孝心,死的又不是她的额娘,对于一个将我额娘的灵堂当做戏台的人,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若是真心当我是兄弟,就别再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哭了一整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仿佛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我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只不过这深宫无趣,看着个戏子上串下跳罢了。更何况,在外人眼里她还救过我的命呢。”
“你说这话,是将我当成和九哥一样无脑的白痴么?也只有他才真心感激那人的救命之恩,只要细心睁开眼的人都知道,那事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她若不与那贼子交好,怎能轻易的混了进去?”十阿哥一听,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清雅一眼。
其实九阿哥也不是那么蠢笨,只是无人调教,肚子里比旁人少了几个弯弯绕绕。更何况,有些事情,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无法像旁人那样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