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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生产
“下去吧。”云风啸无力的摆摆手，此时他心中不快，没心思与顾全多说。
顾全弯着身子退下，见云风啸沉着脸，正要退到殿外时，外头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抖着身子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什么？赶紧走。”云风啸丢下手中的奏折，狂奔凤仪宫，后面顾全带人追着道：“皇上，您慢些，皇后娘娘此时生产，您去了也只是跟着着急。”
“你再啰嗦，朕直接将你嘴堵上，丢河里。”云风啸急得头上冒火，旁边的顾全还一个劲的嚷嚷，弄得他心火直冒，恨不得将这个老小子直接踢开。
云风啸刚踏进凤仪宫，便听到霍云梓尖利的叫声，吓得他浑身发抖，正要往里屋走，顾全已经抱着他的腿劝道：“皇上，您可不能进去，皇后娘娘正在生产，你是真命天子，若是被血污沾染，到时候恐怕不吉利，您还是安心等在外面，里头有稳婆与太医呢。”
顾全这下子拼命也得将云风啸劝住，若是让他进了皇后的产房，到时候太后娘娘定要将他问罪不可。
正说着说着，外头便有太监高声传唤道：“太后娘娘驾到。”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顾全已经朝着后头行礼，绛红色的宫裙从他身边略过，云风啸缓缓心神，朝着上官茵行了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上官茵看着他头上的热汗，拿着帕子轻轻的替他擦拭，见他时不时便转头往产房里头望去，朝着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道：“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奴才，任由皇上这么站着，还不赶紧的，搬椅子过来给皇上坐，若是误了皇上的身子，哀家直接治你们的罪。”
“奴才立马让人给皇上太后置办。”顾全躬着身子跑下去，上官茵也跟着云风啸一起朝里头看着，听得霍云梓阵阵惨叫声，皱眉不解的问道：“皇后此时已经在生了？怎么叫得这么厉害？”
“奴婢也不知，不如派个人进去问问？”上官茵身边的掌事姑姑也觉着不对劲，皇后这还没开始便这样叫，莫非已经进入正题了？
“母后，这里头可还有什么讲究？”云风啸急得人都快糊涂了，哪顾得上其它，直想着闯进去，若是先前上官茵没来，他倒还有这个想法，此时的上官茵在这坐镇，他想都别想。
“女人生孩子，自然是拼命积着力气等到真正要生孩子那一刻，哪有还没开始便叫唤的，到时候力气用光了，母子俩都危险。”上官茵皱着眉，正因为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时听到霍云梓凄厉的叫唤声，她才觉得有些疑惑，太医应当事先便与皇后说了的。
“太医可在里头？”上官茵目视一圈，皇后宫中的人全都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只是里头女主人的惨叫声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医正在产房旁的耳房等候，有什么事便直接宣召。”正负责主事的魏嬷嬷听到太后询问，立马将情况直接禀报，看到太后微微点头，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全很快将椅子搬过来，本想请云风啸与上官茵去侧殿安坐，可惜皇上如今站着直打转，哪还有心思坐，只得将椅子安放在产房正门外。
云风啸急得转圈圈，霍云梓一声尖叫声，便让他的心更焦灼一分，头上的汗很快便滴落到衣衫上。
“顾全，你这老小子，皇上急成这样了，赶紧让人端茶倒水，替皇上擦擦汗。”
“是是是，奴才急坏了，多亏太后娘娘提醒。”顾全欠着身，一个宫女奉上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凉茶，御膳房里的人特意奉上，便是怕云风啸急得上火。
“朕不喝，顾全，你去探探，皇后痛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生？”云风啸忽而听到里头没了动静，心立马提起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若不是怕身后的上官茵说教，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门板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顾全看着他坐不安生的模样，想到当年太上皇也是这般，只得感慨果真是父子俩。
产房里的霍云梓已经痛得神智有些混沌，身上继续痛着，可是孩子迟迟未生下来，她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已经消失殆尽，抓着旁边产婆的手哑着声问道：“怎么还没生下来，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事……娘娘先缓缓，奴婢让人端些东西进来，娘娘勉强用些。”产婆看着那高耸的肚子，想到霍云梓的身份，本想替她再扭转一下腹中胎儿的朝向，可惜手往前伸，一碰到霍云梓的身子便一个劲的抖，她想停都停不下来。
霍云梓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满头大汗的压抑着嗓子里发出的痛呼声，她紧紧的抓着产婆的手，冷静的问道：“嬷嬷，还请你如实告知，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也逃不过。”
产婆听着这话，噌的一下便跪在霍云梓床前拼命的求道：“皇后娘娘……您……小皇子……”
“说，有什么话直说，你再结结巴巴的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霍云梓忍着身子上的痛意，见产婆不肯如实相告，气得脑袋直充血，陪伴在她身旁的魏嬷嬷提拉着产婆的身子，一下子将她砸在地上，冷着脸道：“还不赶紧说，若是再犹豫，隐瞒不报，到时候不止娘娘可以治罪，连皇上、太后也定不会饶了你。”
产婆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身子道：“皇后娘娘，您……肚子里的小皇子只怕被缠住了，如今您有难产的危险。”
“什么？怎么会？你不会想想办法，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魏嬷嬷听完心中大惊，见霍云梓惨白着脸，连忙在她耳边轻声劝慰道：“娘娘，您放宽心，定然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您先不要想其它的事，先将小皇子生下来才是顶顶要紧的。”
魏嬷嬷忍着泛红的眼，就怕霍云梓心神大乱，到时候更是没了力气，只得苦笑着安慰：“娘娘，奴婢会陪在您的身边，您与小皇子定会平安无事。”
“嬷嬷，定要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霍云梓苦咽着心里的泪，她仿佛已经有了预感，肚子里的孩子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她摸着高高耸动的肚子，泪水流到鬓间，汗湿了枕巾，无奈的长叹气道：“嬷嬷，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魏嬷嬷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哭道：“娘娘，您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小皇子生下来谁来照顾？您若是都舍他而去，这个宫里人人都可以欺辱他。”
她心酸的看着霍云梓气息微弱的喘着气，也不知下一秒会不会便没了呼吸，屋里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胆小的已经被吓得尖叫起来，魏嬷嬷怒瞪着她们，哑着声道：“不要命了，不如呆会我去禀了皇上，让你们都好好长长记性。”
“嬷嬷，不要，嬷嬷，求您了。”宫女们赶紧跪下来，磕着响头，深怕被魏嬷嬷让人拉下去，到时候真是生不如死。
“赶紧闭嘴，再吵着娘娘休息，你们一个个也不用活了。”魏嬷嬷见着她们安分下来，霍云梓呼吸变得愈加的缓慢，她赶紧摇了摇皇后的身子道：“娘娘，这时候可不能睡，肚子里的小皇子还等着与娘娘出来见面呢，你赶紧的争口气，辛苦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着见到孩子嘛。”
………………………………
第四百九十一章 遗言
“嬷嬷，好痛，我受不住了……”霍云梓呼吸越来越轻，稍一不注意便要睡了过去，魏嬷嬷急得头上冒汗，狠心扭了扭她的手臂，痛感让霍云梓瞬间清醒过来。
“还请娘娘原谅奴婢的冒失，您赶紧用力，小皇子很快便要与娘娘见面，您还说要抱着他一起与皇上享受天伦之乐，若是您这样撒手，到时候可被莲妃抢了先，小皇子没了生母在这宫中存活艰难。”
魏嬷嬷将利害关系一五一十的说与霍云梓听，她迷迷糊糊的听进了耳，只是身下痛得已经麻木，她如今能撑着还有一丝意识便已经是极大的努力。
“嬷嬷……”她低声唤着，魏嬷嬷擦了擦眼泪，看着她吃痛的模样，心里也痛得厉害，紧紧的握着霍云梓的手道：“娘娘，奴婢在这，奴婢永远会陪着您，不管您是上天还是入地，奴婢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嬷嬷……莫说胡话，本宫还指望着您替本宫抚育小皇子，让产婆过来，本宫有话与她说。”产婆颤抖着身子，刚才她差点要逃出产房，实在是太恐怖了，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她也只是死路一条。
“莫怕，你与我实话实说，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下？”霍云梓脸越来越白，清晰可见的青筋纹路映在她的脖子下，产婆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呆盯着自己的脚尖，默默的琢磨了许久，魏嬷嬷早已经是不耐烦起来，提拉着她骂道：“再不说实话，莫怪我们不客气，赶紧说，皇后娘娘与小皇子到底能否保全？”
她压抑着自己的痛哭声，看着面色苍白的霍云梓，手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扶着她半坐着，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能出来，她痛得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唇，深怕自己下一刻便昏了过去，到时候孩子便保不住了。
“娘娘，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刚才说过，娘娘与皇子只能保一个，照此时的情形，娘娘可能有血崩的危险，到时候奴婢怕小皇子也保不住了。”产婆被人提拉起来，魏嬷嬷招呼两个粗使婆子堵住产婆的嘴，急急的劝着霍云梓道：“娘娘莫听她胡说，不过是难生了罢了，娘娘只要加把劲，定能安全的生产，奴婢立马让人端来参汤，娘娘喝上一碗，力气马上便来了。”
说到后面，魏嬷嬷不知怎的哽咽起来，也许她也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只是好不容易盼着这个孩子到来，连见上一面都难吗？
霍云梓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吩咐道：“嬷嬷，你不用再做过多的努力，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赶紧让人端来参汤，本宫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深呼吸着喘气，被人扶着躺下时，感觉自己身下一缩一缩的，也不知是孩子想要出来还是自己的身子已经坚持不住，魏嬷嬷直接给她灌下一碗参汤，霍云梓瞬间来了力气，这下子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大喊大叫，她呜咽着暗自咬牙用力，两手紧紧的扯着床帐，头发已经汗水打湿，若不是因着还在产房，这狼狈的模样她定不会让人瞧见。
“啊……”再一次使力，霍云梓只感觉身下一松，整个人虚脱的倒在床榻上，她迷迷糊糊听到产婆恭喜的声音，屋子里的奴仆们全都跟着松了一口气，魏嬷嬷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您为皇上生了一个小皇子。”
产婆抱着胖乎乎的小子，轻轻的拍了一掌在他的屁股上，婴儿哇哇的哭闹声在屋子里放肆的响起，产婆立马轻声的安抚道：“小皇子不哭，可真是个精神的壮小子，这哭声如此有力，娘娘快瞧瞧，咱们云国的皇子出生了。”
霍云梓疲惫的半躺在魏嬷嬷怀中，下意识抿唇一笑，却牵动着身下的伤口，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空，有个不好的念头，却不敢出声，怕吓着孩子，看到产婆高兴的将孩子抱出来，她也算是放心了。
云风啸等得焦急，哪还有心思安座，在门外转来转去，上官茵看着他心急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有几分急躁，抚摸着手上的佛珠，喃喃的念着一份清心咒。
“出来了，出来了。”顾全看到产婆的身影从门外窜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明黄色的锦被，刚刚那声婴儿的啼哭声原不是她们的幻觉，果真是皇后娘娘生了。
“怎么样？孩子怎么样？皇后怎么样？”云风啸急得糊涂起来，说完便要往里闯，产婆高兴的将自己手中的婴儿递到云风啸面前，大声道：“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
“果真？梓儿，你果然是朕的好妻子，来，给朕抱抱孩子。”云风啸正要接过手去，上官茵拦下他道：“皇上，咱们皇家素有抱孙不抱子的传统，皇上还是莫要违背为好，孩子看一看便合适，外头冷，到时候冻着可就不妙，来人，将孩子抱下去，让准备好的奶娘进去照顾。”
“母后，哪有这么多的讲究，朕想抱谁便抱谁，来，给朕抱一抱，这是朕的第一个儿子，若是朕都没权利抱，这宫里也没谁能抱他了。”云风啸听不进身旁太后的话，一心一意要抱一抱孩子，产婆小心翼翼的将婴儿塞在他怀里，正抱得有滋有味，孩子突然哭闹起来，上官茵不满的看向他道：“皇上，哀家的孙子都知道不舒服哭闹着提醒你，你这个做父皇的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这外面的天冷，赶紧的抱进去，孩子才刚刚出生，最易生病，若是冻着，可就得不偿失。”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