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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晋快人快语,倒是没放心上,拱手道:
“阁老,在下有一策,可满足帝国学院当今之基本,即便日后扩建,也足以容纳天下顶尖学子。”
“哦——?快讲!”韩爌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二百年前,成祖皇帝敕造北京城,于东城区修筑十王府,供未成年的王爷就藩前居住。”
“神宗皇帝时,这十王府尚能发挥其本职作用,但时至今日,十王府中只有瑞王、惠王、桂王居住。”
“十王府占地极广,仅是一载所需的维护耗费,少则数十万两,这还没有算上负责十王府维护的专设有司官吏。”
“当今陛下有一弟,去年封信王,可速令余者三王从速就藩,留一王府为信王成年后居住,其余九王府,当可裁撤,为帝国学院修筑所用。”
“裁撤冗员,拆除九王府的原料,也可就地用于修筑帝国学院。”
“如此一来,既可节省大笔修筑费用,也可削减维护十王府的用度,一举多得。”
话音落地,内阁中便是有了激烈的讨论声。
韩爌有些意外,问:
“拆除十王府,王爷们能答应吗?”
王在晋冷笑。
“不需要他们答应,陛下答应了就行。”
韩爌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释然,心道也是,当今皇帝就连福王都说抓就抓,还会在乎这几个皇叔?
就连远在山西的福王,都给抓到京师来了,这几个京里的王爷,还能上天不成。
不过,很快他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拆除九王府容易,可这九王府的维护有司,正式编册的就有数百人,这还没算其下那些临时小吏,这样规模的官吏,一经裁撤,如何善后?”
王在晋稍加思定,便成竹在胸,道:
“朝廷可以临时招募这九王府中的官吏修筑帝国学院,仍按原俸禄支给,若在期间表现好的,可以选任帝国学院发的维护有司。”
“那表现不好的呢?”顾秉谦冷笑:“难道就让他们回家种地,他们也不干啊,别到时候再在京里闹起来。”
“这些有司官吏,都是十王府的世袭看守,二百年下来,早与各路皇亲国戚相熟,你王在晋可兜不住!”
王在晋头也没回,从容道:
“他们在十王府的时候,不过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实事,近二百年下来,凡是稍有能耐的,也早该有些家财,足够过活。”
“现在还没有家财的,就算留下,也是群庸碌之辈,徒耗钱粮而已!”
说到最后,王在晋回头看了一眼。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这意思、在说我是庸碌之辈?”顾秉谦站了起来,怒目相向。
王在晋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其意不言而喻。
第二百一十三章:三王就藩
这次内阁会议,就这么在王在晋与顾秉谦两位阁臣激烈的火药味中结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在晋压根没当回事儿,对喷之后是该吃吃、该喝喝,出去的时候还如沐春风,满脸微笑。
自然,这看在小肚鸡肠的顾秉谦眼中,只能是王在晋在嘲笑自己,一下子,他对王在晋的敌意,彻底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当然,顾秉谦心态的转变,王在晋毫不知情,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建造帝国学院上。
内阁定议,拆除十王府中的九王府,建造帝国学院,此消息一经传出,即在京师掀起了轩然大波。
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听见以后,更是咒骂不止,道是老子在这住得好好的,几十年下来,相安无事。
今天你脑子抽了,给皇帝提议拆了我家建什么帝国学院?
这是脑子让门挤了,京师这么大地方,有的是空屋,你凑一凑不就得了,非特么拆了本王的府邸?
没说的,爱谁来谁来,老子不搬!
资金到位了,招工的告示也发出去了,眼下一棒子望眼欲穿的劳工正在劳工营等着开工。
但是三个王爷如此死皮赖脸的态度,让帝国学院的动工团队一时间也是毫无办法,毕竟人家还是正经的皇族。
几日下来,帝国学院的动工都陷入僵局,为了维系数量重大的劳工团队的开销,朝廷花了不少银子。
不仅三个王爷那边打定主意就是不搬,就是朝中,也开始了一轮骂战。
这天,朱由校正在西暖阁看奏疏。
打开一份,是劝谏朝廷不要动工的,扔了再打开一份,却是说十王府冗员甚多,早该裁撤的。
这些本子,朱由校看的风平浪静,拿一本扔一本,但是看见一份题本时,却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翰林院修撰文震孟所上。
这名字,朱由校看的有点熟悉,思定片刻,方才一下子记起,这老弟不就是今年殿试的状元吗!
不仅是现在的天启二年,在历史上,这位震孟兄,也是天启二年的金榜状元。
文震孟获得状元后,被编入翰林院为修撰,这个位置是常出内阁辅臣、朝廷大员的,起步点比所有人都高。
这样说来,文采应该是非同一般了?
这种人的奏疏,朱由校还是稍微留意,翻开仔细看了看,但是第一眼,便就稍微蹙了下眉头。
文震孟居然在劝谏!
殿试第一,还是自己这个皇帝钦点的,按理说,文震孟就是不认同拆除十王府,也不该上疏与自己作对,这是赤裸裸的做对!
这事到这个地步,要是自己这个做皇帝的真的怂了,岂不是自己在抽自己的脸!
钦点他为状元,莫非都没有一点忠心?
将目光放在文震孟的奏疏上,朱由校冷笑连连,对这位自己今年钦点的文科状元,彻底失去了兴趣。
“皇明迁都二百年来,从未有过此先例!”
“信王若至成年,不日当就封藩国,陛下亲亲至意可感天地,边境多虞,军需告匮,恳请暂罢学院工事,共轸时艰!”
看到这,朱由校面上泛起怒意。
乾清宫的管事牌子王朝辅见了,忙拦下正要进去撤换贡茶的小宫娥,静静等着。
“这个文震孟,亏朕还钦点他做了状元!”
朱由校越想越气,走到宣德炉旁,居然将奏疏直接扔了进去,望着逐渐旺盛的炉火,道:
“以骨肉血亲,劝朕留情,以信王成岁,叫朕留府,再用军需告罄,让朕无以动工!”
“好心思,好算计!”
“这般心思,若不是用在党争搏名,放在为国谋利上,倒也该是个朝堂重臣!”
“可惜、可惜…”
朱由校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回到御案上,将劝谏留府的奏疏尽数御批上四个大字:
“朕知道了。”
待批复完毕,朱由校起身,冲王朝辅道:
“万历二十年时,安南都统使司内乱,黎氏派郑松打败莫氏,大明版图得以扩展至安南升龙一带,这本是件好事。”
“但朕听说,郑松得胜后,开始目中无人,自任‘都元帅总国政尚父平安王’,人称“郑主”,朝廷册封的安南都统使,倒是让他架空了。”
“在这之后,安南的南边,还有阮氏公开反对黎氏。”
“黎氏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册封的安南都统使,局势乱成如今这个样子,不行。”
说着,朱由校小呷口已经微凉的贡茶,淡淡道:
“神宗皇帝嫌安南土地贫瘠,土民又不服从管教,所以不愿理会,可朕想的和神宗皇帝不同。”
“安南眼下这个局势,朝廷再不插一脚,怕是让那帮小国的土霸王们,真把自己当王了。”
“尤其那个郑氏,改好好儿的惩戒一番。”
“传朕谕旨,册封瑞王为安南国王,去升龙就藩,黎维祺还是安南都统使,都统使司暂时不裁。”
“安排桂王去安南的富春就藩,阮氏如今的地域,就划给他做封地。”
朱由校想了想,继续道:
“还有惠王,去高棉王城就藩吧,那儿的使臣去年大朝仪上对朝廷还算臣服,朕册封他为高棉王。”
“至于十王府,给朕的皇帝留一个,其余九个,继续给朕拆。让宗人府上,不想走的,不论皇亲还是国戚,一律净身出户!”
。。。。。。
第二日,朝光开晓,旷野的细雨落在北京城东广阔的十王府中,照耀出昙花一现的七彩光华。
然而,这种美景,终究只是片刻便化作虚无。
王府中的玉殿琼楼还来不及再染上尘埃,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震落仅有的几粒灰尘。
一批身着白衣的宗人府人马来到瑞王府前,为首的司礼监太监曹化淳登上石阶,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王爷,宗人府奉旨来请你们出府!”
里头细细碎碎一阵声响,伴随着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却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打开了府门,道:
“王爷还在睡着,你们进来吧。”
曹化淳制止了其余宗人府的人马,径直进去,随在王妃身后,轻笑:
“陛下有了旨意,这次,是喜事儿。”
王妃叹了口气。
“拆除王府,哪是什么喜事,公公说笑了。”
曹化淳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待不多时,瑞王朱常浩自榻上苏醒,一脸不情不愿的从被窝中钻出来,蹬上靴子,冷哼道:
“宣旨吧!”
似乎,他已经猜到了类似福王的结局。
曹化淳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明黄色卷轴,在半空中铺展开来,用不高不低的声调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安南都统使司,浊乱已久,失祖宗设立初意,分裂为祸,亦属国土。当地百姓,亦是朕之子民,朕谕:稳固安南。
察瑞王朱常浩,居京数载,邻里相安,尊承皇考诏命,谨言慎行,未有欺辱百姓之事。
兹册封为安南国王,赐诏命、铁券,即刻起赴升龙就藩!钦此。”
一番话下来,朱常浩傻了,册封自己为安南国王?
这是咋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还没完,曹化淳宣了旨后,还道:
“王爷放心,桂王也册封到安南去了,陛下说,二位王爷到任后可互相扶持,若郑氏、阮氏有胁迫之意,当告知朝廷,大明必发兵以助。”
说着,他嘿嘿笑道:
“毕竟,再怎么说,您也是咱大明朝的王爷,怎容那番邦小国欺辱?”
第二百一十四章:猜不到、猜不透
瑞王这边惊魂未定,其余的桂王、惠王,更是忐忑不安,逃也逃不得。但是从福王的下场来看,留在这里,更相当于等死。
几乎在曹化淳亲往瑞王府宣旨的同时,也有两名司礼太监带着宗人府的人马,来到了桂王、惠王的府邸。
惠王朱常润,神宗皇帝朱翊钧第六子,生母李敬妃,与桂王朱常瀛同母,性好礼佛。
历史上的天启七年八月,崇祯即位,逼其就藩荆州府,在荆十年,御藩甚严,无有凌辱百姓之事。
不似瑞王朱常浩那般,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睡着,朱常润一夜无眠,只是独自坐在书房,吃斋礼佛。
“吱呀——”
随着开门声,王妃带着两名王府侍女走入书房,亲自为他梳洗头发。
朱常润缓缓睁眼,任凭王妃为自己粗糙的梳洗,淡淡问:
“来了吗。”
“宗人府和司礼监都来人了,说是要宣旨,还不知道咱们日后要去往何处。”
王妃说着,因情绪变动,手上也加重几分。
朱常润感受到王妃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转过头对着她,正待安抚几句,却听外屋传来响声。
“王爷、他们来了!”管家行色匆匆而至,捡起一把榔头,道:
“王爷带着王妃快走,老奴抵挡他们一阵!”
“不必,逃得出王府,也逃不出京师,就算能逃出京师,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处安身。”
“难道叫这整府的亲族,都跟着我颠沛流离?”
朱常润目光极其坚定,似乎望了方才要安慰王妃的事,将眼一闭,盘腿而坐,静静等待。
只是,唇下短须的微微颤动,暴露了他心中根本不似看起来这般平静。
王妃却没有这样淡然,她匆匆起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里泛有泪花,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书房中的惠王府众人个个紧张时,却是管家又跑了回来,喜形于色道:
“打听到了——”
“来的司礼太监说是报喜的!”
“报喜?何喜之有。”
王妃沉吟片刻,缓步至凳子上慢慢坐下,这时,朱常润给她打了个眼色。
待王妃来到身后,屏息凝神,继续为自己梳洗、束发时,朱常润睁开眼,道:
“你去给那司礼太监上府里最好的茶,让他暂等一等,我穿戴整齐后,便与王妃同去。”
管家应声,赶紧回去应酬前头那位大珰。
待管家离去,王妃怔怔望着起身独自整理衣物的朱常浩,忽然问道:
“你真信了那司礼太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