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明楼达官显贵众多,司狱司平时根本不敢放屁,陛下御驾刚到凤阳,他们便就出动了如此多的差人来这抓人。”
“会不会是,有什么大人物背后授意…?”
刘公子一听,背后冷汗直冒,连忙放下了继续出风头的想法,相比于面子,还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唉,好歹让我们看完这一出歌舞吧!”
瘦子放过刘公子,转头奔着台上正害怕的那些歌姬、舞姬去了,老鸨子赶紧过来打圆场。
“官爷,你们这么大阵势,她们哪敢唱啊!”
“要不赶明儿,我叫她们到司狱司给你们专门唱一段?”
老鸨子正笑着,瘦子也跟她笑着,不想上一刻还是嬉皮笑脸的官差,转头给她来了一个大嘴巴子。
“司狱司那是什么地方?”
“歌姬舞姬要是都进去了,那还是朝廷的司法衙门?”
“滚!”
瘦子官差将老鸨子一巴掌扇到一边,冷冷望着台上,道:
“接着唱,接着舞!”
没法子,在害怕,也得继续。
只不过现在的歌舞,却是没有了方才那样的风花雪月,在场的达官显贵们除了刚才那刘公子以外,没人是愣头青。
他们都在一旁默默看着,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司狱司屁大点个衙门,平时也就敢抓抓小毛贼,现在却忽然这么干,绝对是有原因的。
天启皇帝御驾就停在凤阳,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位,还是息事宁人,忍一时风平浪静!
一曲唱罢,。歌舞皆停。
瘦子连连拍手叫好,全场也就只有他的喝彩声。
胖子上前问道:
“怎么样,上吧?”
瘦子看他一眼,从椅子上坐起来,回头望望已经悄无声息退到人群后面的刘公子,拍拍手:
“行,上吧。”
话音刚落,月明楼外突然一阵喧闹。
一队官差包围了整个场地,纷纷抽出腰刀,冲戏台上大喊:
“拿贼匪!”
“司狱司怀疑有贼匪跑到月明楼,一个人也不准走!”
他们一面喊着,一面挥舞着腰刀、棍棒和捕绳,见那些衣着得体的达官显贵就抓,头一个就找上了刘公子,后者一脸惊骇。
“什么贼匪,我不认识贼匪!”
这次没有什么好说的,官差是闯进月明楼里,喊着拿贼匪,然后见人就抓,刘公子及身旁家仆,是直接被硬带出去的。
瘦子见刘公子一面挣扎一面被五花大绑出去,冷冷道:
“司狱司查明,刘家与贼匪串通一气,劫持赈灾银款,这楼里的,一个一个查!”
“把检查月明楼的结果通知兵马司,先围了刘家!”
话音落地,一名官差跑出月明楼,快马奔往凤阳兵马司,外头的人群不知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是大乱。
老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产业毁于一旦,哭喊着拽住他的裤腿:“官老爷,我们没有和贼匪串通,你不能…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瘦子官差一脚将她蹬开,下令道:
“司狱司稽查贼匪,查明,月明楼与之串通一气,包藏贼匪,即日起查封,移交兵马司!”
“朝廷不日将在凤阳修建中都教坊司,月明楼改为教坊司官地,所有女子,充入教坊司为妓,以赎罪身!”
“至于你——”
说着,瘦子官差低头望向失魂落魄的老鸨,冷笑:
“以包藏贼匪罪下狱,架走!”
人群之中,因受某人之福,有幸进入月明楼的两位糙汉,还以为大难临头,正盘算着怎么离开,却没成想,这些官差连碰也没碰他们。
官差抓的,都是那些有钱有势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转头一望,发现那名让他们得以进入月明楼的公子,正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一切,身后还跟着三个壮汉。
奇了怪了,司狱司的人连那边去也不敢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爷,巡抚也有份
“都怪你,非要附庸风雅。”
“别发牢骚了,赶紧走吧!”
士子们吓得要死,互相推卸责任之余,也都赶紧退入后台,脱下青衫,乔装一番,想要混入人群中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想,司狱司的差人们已经冲到后台来了。
见到这帮惊慌失措的士子,差人也没什么犹豫,一声冷笑,上来就拿链子当胸锁住一个。
余的士子吓了一跳,下意识止住动作,有人气的眉眼都歪了,上前把被锁住的人往回拉,喊道:
“你们干什么?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抓良民!”
“哼,好一个良民!”差人冷笑一声,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把锁住那士子往外使劲儿拉。
士子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群人围上前来,纷纷声讨:
“你放了他们!”
“我们一起从京师来,都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你们要抓的贼匪,认识都不认识!”
“少拿读书人的身份唬人!”差人既从上头知道了这回要闹大的,就也没什么惧怕之情,恶狠狠道:
“这是勾结贼匪,十恶不赦,再说两句,连你们一起抓了!”
有士子竖起眉毛,闹了个脸红脖子粗,听到这话,想也不想就争辩起来:
““连我们也一起抓去?就怕你个小小的司狱衙门不敢!”
“等闹大了,还要将我们给放出来,就算在牢里,也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差人本来走出几步,闻言又带人回到后台,瞪着眼环视这十几个士子,想了片刻,挥手喊道:
“这批人都与贼匪互通,给绑了下狱!”
“司狱司抓人,你敢这么说话,是不是没把朝廷的司法衙门放在眼里?反了你们了!”
士子们惊呼几声,有人甚至被吓晕过去,有人还要争论,却被一名年龄稍长些的士子拽了回去。
“差爷,您抓这几位,都是去京师参加明岁会试的名士,备考多年,就是在京中也熟识不少大人老爷。”
说着,他塞进去一块银锭,笑嘿嘿道:
“朝廷如今也是用人之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
差人将银锭接在手上,掂量几下,鄙夷地笑骂道:
“哈!还是个有钱的角儿!”
“我说,天下都说你们是穷酸书生,怎么认识的人这么多,出手如此阔绰,这钱都哪儿来的?”
闻言,那年长士子脸根微红,但还是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回了京师,找座师说上几句,你个小小的司狱差役,有你一壶喝的!
差人是个粗货,自然知道这些士子会秋后算账,他望着手上银锭看了几眼,还是扔回地上,喊道:
“看啊!这些读书的拿银子贿赂我,我可没收!”
大声说完,差人走到哪士子身边,一边围着他转圈,一边冷笑道:
“老子实话告诉你,这次司狱司办案,是因为这里出了一桩贪污赈灾银款的大案!”
“司狱司稽查过后,还要移交兵马司,兵马司抓了人以后出动的…可就是厂卫了。”
“你去问问你们京里那些大官老爷们,这个事,他们敢不敢管?”
听见这些话,士子们只觉得脑门嗡嗡的,这事儿怎么一下子就闹这么大了,看来司狱司还只是起到个搜查证据的效果。
真正要出动抓人的,是兵马司!
整个行动的后面,是厂卫系统的运作,提起厂卫二字,没人敢再蹦跶了,全都蔫了。
但凡是某个事情,有厂卫镇着,也就没人敢再哔哔赖赖了。
就连朝廷的一品大员、内阁重臣他们也敢抓,没有证据,他们也能给你造出一堆证据来。
总而言之,厂卫插手的事情,不论背后势力有多大,没有循规蹈矩的,都是一步到位。
士子们这次的话,显然客气了许多,近乎哀求。
“实在冤枉啊!”
“我们都是随御驾一路来的士子,勤学苦读,天启三年就要参加会试了,并没有和那些贼匪互通有无啊!”
“不管那些!到了司狱司再说!”
差人也不再多给他们废话,将起先叫嚣最甚那几人就这样押出月明楼,锁拿到了凤阳的司狱衙门里。
楼下喊声片片,上面的几位本地大拿,自然是不敢下去,此时此刻,全都躲在雅间里头,互相埋怨起来。
“司狱司闹出这么大动静,抓了这么多人,肯定是随皇上来的人里,有人知道了!”巡抚周义一脸的担惊受怕。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都怨你,非要在月明楼这种显眼的地方谈!”
宿州知州陈康卫摊在椅子上,牢骚满腹,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反正一被发现,大家都得玩完。
凤阳知府颜容暄冷冷望着他:
“当时说要来月明楼,你不是也没提个不字吗?这会要出事儿了,你发什么牢骚?”
几人吵了一会儿,最后都无奈的发现,这事他们发生的太快,今天商量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
实在是太被动了,下面的人都还没统一口径!
。。。。。。
“月明楼与贼匪互通,兵马司查封!所有女人充入中都教坊司为妓,全部资产充公!”
朱由校望着杀气腾腾进来的一批凤阳兵马司兵丁,翘起二郎腿,就这样坐在一楼,静静看着。
歌姬、舞姬们早失了往日风采,她们看着司狱司的差人检查全楼,与兵马司的兵丁们做着交接,然后潮水般退去,却并没有丝毫庆幸。
司狱司的人走了,但是更狠的来了。
很快,有人发现,这整个楼里的达官显贵们,无论身家多么显赫,在兵马司面前全都温顺的如同绵羊一般,可是有个人,依旧淡然自若的坐在原地,含笑看着这一切。
这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是谁?
“楼上的人,还没逃吧?”忽然,朱由校捏着手中折扇,淡淡问道。
身后护卫的三个壮汉,其中之一的勇卫营黄得功躬身道:
“回公子,司狱司方才有些人贪图富贵,害怕报复,放走了一些。凤阳兵马司的人还算可靠,二楼都给控制住了。”
黄得功在朱由校身边担任亲卫这一年来,去除许多年轻时的稚气,少了许多跳脱的锐气,也在京师学习到了许多战法理论,结交到一批将门子弟。
还有天子亲卫这个名头,对他都有帮助。
现在的他,朱由校才放心让他出去带兵。
至于天启二年的榜眼卢象升,被扔到翰林院做编撰后,朱由校也一直都有看着,最近表现不错,以往那些触怒众人的言论,近日明显不怎么提了,更加成熟了。
未来的天启三年,朱由校对他们二人,还有率领天雄军驻扎在苏州的孙传庭,都有一个计划。
“嗯。”
朱由校点头,望了一眼被兵马司闹得鸡飞狗跳的月明楼,道:
“司狱司胖瘦那两个官差我看不错,本地的巡抚是谁来着?周义,让他把这两人往上提一提。”
“私自放人的官差,该撤都撤了,空出来的名额,就从抓人卖力,但不是长期衙役的那批皂役里选。”
黄得功没说话,却是随侍出宫的王朝辅轻轻提醒:
“爷,侵吞赈灾银款这事,周巡抚也有份…”
朱由校一拍脑门,呵呵笑了一声:
“朕都忘了,那你就叫王晨恩乔装去一趟按察司衙门,把刚才我说的,向他们提一提。”
“而且,凤阳巡抚一职,是该撤了…”
第二百七十章:搓牌、洗牌
胖瘦官差不知道,自己这一回抓人,就是这辈子命运的转折。
这次来凤阳,人还没到,地方上的官绅就已经鸡飞狗跳了,入城后待着的这几天,更是让这帮官儿们人人自危。
可是朱由校不在乎,就和上回西南亲征是为了平乱一样,真当朕这次下来,是和乾隆一样下江南玩的?
不是为了梳理一遍地方,犯得着亲自入局吗。
当然,虽说是亲自入局,事情也不是朱由校亲自出马的,这次只是在一旁看看。
司狱司检查月明楼,是接到了某人的检举揭发。
至于这个某人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司狱司拿得出来检举揭发的那些证词,这就能名正言顺的检查。
在月明楼查到私吞赈灾银款的证据,已经被移交兵马司,这事情便就上升到了私通贼匪,劫持赈灾银款的大案。
这个事情是不透明的,说是一回事,有没有却是另外一回事。
兵马司查封月明楼,总会抓到一些棘手的达官显贵,这个时候,就需要厂卫出马了。
简言之,整个事情是朱由校在暗中操控,明面上,却是朝廷的司法衙门还有厂卫,同地方豪强势力的交锋。
皇帝就在凤阳,当地的司法衙门,还有随侍来的厂卫和“大人物”们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积极主动,以求封赏。
地方上的豪强、官绅势力虽然根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