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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永芳在归降努尔哈赤以前,就与其颇有渊源,常有往来,归降以后,更成为汉军武将之首,甚得重用。
毛文龙并不知道李永芳有多少养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可是想来不少,随口一编,应该问题不大。
见城头没有动静,毛承禄心中有些慌乱。
毕竟这是在建奴的老巢,还不知道城内只剩千余真鞑的情报准确不准确,要是不准,自己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毛承禄暗暗将手摸到了佩刀上,却被毛文龙一下子按住。
看见后者打的眼色,毛承禄这才强行镇定下来,但心中依旧忐忑不安。特娘的,奇袭建奴老寨!这种事也就咱东江军的好汉敢做!
片刻的功夫,城上传来用绳索开城的声音,毛承禄松口气,然后向后撤了一步,稳住身形,随时准备向前冲。
假鞑露出头笑来,大声问道:“李大帅据说是跟随大汗出征去了,战况可好啊,李都统,向我同大帅问个安!”
毛文龙凝住眼眸,没有回话,心中也是“扑通”直跳,等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方才是突然抽出弓箭,对准那假鞑猛然一射。
“奴酋败的极惨,李永芳死的更惨!”
毛文龙还并不知道这话即将成真,他随即扔下弓箭,拔出雪亮的雁翅刀,大声喝道:
“杀!”
假鞑被一箭穿喉而过,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跌落城下。
城门的两个假鞑还没搞清楚状况,毛承禄和孔有德便是左右上前,一人一刀捅死了两名假鞑,大喊冲到城内。
“杀!!”
隐藏在不远处的东江军陡然亮起无数杆火把,如同潮水一般冲出,自城门涌入。
直至这时,两名真鞑方才被如雷鸣般的喊杀声惊醒,猝然大惊,急声大喊:“南蛮子袭城!南蛮子袭城!”
“快去禀报议政大臣,护住汗王庭!!”
一名真鞑刚刚喊出话来,就有第一个东江军登上了城墙,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扑上前,直接将真鞑砍成了肉泥。
很快,惨叫声、喊杀声,惊动了赫图阿拉全城,千余真奴从床铺上爬起,在汗王庭的城门处架好劲弓。
一名白甲兵飞速向汗王庭内跑去,禀报何以理。
留守老寨的五大臣之一何以理正坐在汗王庭内,与一众牛录远程分析如今战场形势。
他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明廷已与大金签订合约,不日就将退兵,努尔哈赤也即将凯旋而归。
这次宴席,既是为庆祝昆都伦汗努尔哈赤凯旋,也是因另外一桩刚刚传来的喜事。
不久前,奥巴曾来到赫图阿拉向后金求援,何以理在得到努尔哈赤的准许之后,将城内的六千女真骑兵派出五千,跟随奥巴去夺回科尔沁。
昨日奥巴传回消息,说是其弟布达齐已被驱散出科尔沁。
那五千女真骑兵到了科尔沁就如同进入无人之境,轻松击溃了夺权的一万多科尔沁叛军。
第三百九十一章:踏平赫图阿拉!
奥巴的使者在黄昏时被迎入汗王庭,何和礼正为其设宴接风。
其实女真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有些习惯早就已经被汉人同化。
“多亏了议政大臣的五千铁骑,我部汗王才能得以重夺科尔沁的大权!”使者哈哈大笑,举起一杯烈酒。
何和礼闻言,脸上神色却是逐渐淡了下去,放下酒杯笑问:“奥巴领主没有忘记此回若是重夺大权,要做些什么吧?”
使者发觉帐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便赶紧双膝跪地,俯身道:
“怎么敢忘?”
“科尔沁部此后永远是大金最忠诚的奴仆,为昆都伦汗征讨四方,平定南蛮,这是应做之事!”
何和礼随即大笑,一口饮尽了烈酒。
“布达齐下落如何?”
使者摇头叹道:“追随布达齐反叛的那些领主,已都被奥巴领主处置,只是布达齐率领亲信南去,怕是逃到南蛮子那里去了!”
何和礼冷笑:“逃到明国也没什么事,奥巴应该知道将忠诚于布达齐的科尔沁人斩尽杀绝的道理吧?”
这议政大臣到底不愧为追随昆都伦汗南征北战的人物,说话间的杀气,也令使者心中悸动不安。
何和礼没有等他回话,自顾自又道:
“将布达齐羽翼剪除,就算得到明国的帮助,他也再翻不起什么风浪。大汗日理万机,此回凯旋,更有众多堆积事务等着处理,可没有功夫一直为奥巴擦屁股!”
使者头冒虚汗,忙道:“小使懂得,小使懂得…”
何和礼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摇摇晃晃,一副已然醉酒的样子,嘴中囫囵说道:
“今日双喜临门,其一,大汗即将凯旋而归,其二便是科尔沁奥巴台吉臣服大金,这是给他最好的贺礼!”
说到这里,听着下面众人的笑声,他又道:
“哎,那毛文龙也就是个东江毛贼的程度了,真是胆小的很,我若是他,此番必定倾巢而出,奇袭老寨!”
“可他没有机会了!”
何和礼说完,即豪迈地饮满一杯。
下头身披白甲的牛录笑道:“议政大臣这话说的,就算他敢来,也必定被剿灭于老寨城下,化作勇士们的军功前程!”
下头一众留守文武也都哈哈大笑,吹嘘起来。
“我倒是犯愁东江毛贼不来,他们若是来了,必定叫他们尝尝大金勇士手里的虎刀!”
“毛文龙不过是鼠辈而已,熊蛮子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敌!”
“我八旗铁骑,纵横南北,满万不可敌!”
觥筹交错,一众奴酋微醺之时,庭外传来嘈杂乱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白甲兵屁滚尿流赶来,大声喊道:“议政大臣,南蛮子袭城了!”
何和礼酒量极好,其实根本没醉,他见这巴牙喇护卫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像是假的,但心中仍然不信,缓声问道:
“南蛮子有多少人,打着谁的旗号?”
白甲兵跪在地上,粗声喘气,回道:“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人数,起码在五万以上!”
这时,另外一名刚才跑回来的假鞑也道:“什么五万,起码有十万人,打着镇江总兵毛文龙的旗号!”
听到这些话,何和礼眼珠在眼眶里乱转。
方才只是借着酒气随口胡乱一吹,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南蛮子果真来袭城了。
五万人?
十万人!?
不对,毛文龙怎么可能有十万人,就算朝鲜军队全算上,也顶多五万人,这汉军定是被吓傻了。
这时,庭内也是一片肃静。
“杀虏!”
“杀虏!!”
听着外头传来激烈的喊杀声,所有人这才明白,这话不是假的,毛文龙居然打到老寨来了!
以前,辽阳以东,太子河以南,才是东江军的活动范围,现在可好,都放肆到赫图阿拉来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大金的都城岂不成了东江军的后花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他脸色阴沉下去,摸来大刀,抬手对着禀报的那假鞑便是一刀,大声道:“大金的勇士们,那东江毛贼真的来了!”
“还不快去叫他尝尝你们手里的虎刀!”
许多出征的八旗亲旧都在老寨内居住,要是毛文龙打进来了,一番屠戮,这还得。
要是赫图阿拉损伤惨重,就算自己是议政五大臣之一,就算他是建国功臣,也一样难逃一死!
何和礼杀了那汉军,鲜血溅射在汗王庭上,血腥味的刺激,加上酒气的催动,使得一些留守老寨的牛录、甲喇们提刀便走。
“议政大臣莫慌,让我召集勇士,平定了这东江毛贼!”
“得来全不费工夫,毛文龙这是自己找死!”
牛录、甲喇们一一走后,汗王庭内只剩下一些文臣和白甲牛录、科尔沁使者,何和礼起身踱着步子,面色焦急。
外头的喊杀声,让他只觉热血沸腾,而留守老寨的重任,又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避免出错。
眼下这个时候,还留在汗王庭里,只能让何和礼倍感压抑。
他随即披上战甲,出去跨上一匹白马,登上汗王庭的城墙极目四望,登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现在的赫图阿拉城中,刀兵相接,喊杀声、惨叫声四起,漆黑的夜里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冲杀的明军,哪些是出去抵抗的后金军。
朔风凛凛,火光腾腾,血腥味在空气间弥漫。
何和礼很快明白过来,老寨只有千余女真甲兵,大势已去,如今的大事是要保住爱新觉罗的子孙们。
“传令,关闭汗王庭大门,带领勇士们死守围墙!”
闻言,一些文官有些不可置信,但却没说什么话。
毕竟何和礼才是议政大臣,况且眼下这个局面,他们也知道一旦让明军冲进汗王庭,是个什么结果。
。。。。。。
“杀!”
毛文龙手持雁翅刀,毛承禄、孔有德一左一右,跟随在侧,东江军的三千将士冲入女真旗人密集的区域,转眼之间就开始了一番血腥屠杀。
砍死正牙牙学语的女真孩童,没有人手软,因为女真人杀死他们的妻子儿女更多!
砍死垂暮老已的女真老人,更没人会手下留情,因为相比于东江军战士的一刀下去,女真人所做的远远更加残忍!
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不灭一方,誓不罢休。
毛文龙冷眼看着一名挥舞着草叉向自己冲来的十几岁女真少年,在他将近身前时忽出一脚。
女真少年被直接踹飞,随即翻了个跟斗,挥舞着草叉继续冲来,口中还用不知何处学来的拙劣汉语痛骂:
“你这汉狗,受死吧!”
毛文龙这次紧紧握住佩刀,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一刀挥下,看着女真少年脖颈见鲜血喷涌而出,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翻身上马,凝眸望着汗王庭,道:
“少杀一个鞑子,在十年、五年之后,就会有更多的辽民百姓死于其手,把你们那毫无作用的怜悯之心收回去!”
“那些逃难到东江的女子,那手挖人参的女孩,尔等难道都忘了吗?鞑子对待他们,何曾有过一丝仁慈?”
“这里的每一颗鞑子人头,本帅都将亲奏圣上,为尔等报功!”
毛文龙话音落地,东江军将士激起了千般仇恨,喊杀声愈发激烈,不久之后,东面渐起鱼肚白。
一缕尘烟悄然腾起……
第三百九十二章:努尔哈赤病了,朱由校爽了
努尔哈赤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回溯自己的往事,他觉得自己是建州不世出的英杰。
十三副遗甲起兵,到现如今的地步,大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诸贝勒追随他南征北战,天下无敌。
自起兵后,从他手里发动过无数战争。
战争,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代名词,可对于后金来说,就等于不劳而获,就等于从明朝那里掠夺无数财富。
建州、海西、野人等女真部落的统一,科尔沁、乌拉、哈达、叶赫等部的降顺,努尔哈赤每每回想起来,心中就是甚为得意。
古勒山力破九部联军,萨尔浒大败明二十万大军,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英勇与才智获得。
可是这一战,他是败得如此之惨。
太子河一役,后金惨败,多少年来努尔哈赤的第一次惨败,这是他目前为止的遗憾。
自太子河兵败后,努尔哈赤就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沉闷,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复从前。
更别提太子河之后,又在威宁受到榆林总兵姜让和郭钦的伏击了,这更加令努尔哈赤倍感沮丧。
一路上,诸王贝勒们自然会前来慰问。
可是很可惜,这些人说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只有代善、黄台吉二人说的话才让努尔哈赤心中有了些许慰藉。
努尔哈赤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何处的战略出了错误,各方意见也都听明了,可是为什么会败?
后金大军之中,无人能理解努尔哈赤的失望,还有所谓强者的孤独,这不禁使他想到一句女真族内古老的民谚:
“一人善射,十拙随而分肉。”
现在他的情况,何尝又不是如此。
当太阳的第一道阳光照射在他的战马上,努尔哈赤的脸上总算出现舒心的微笑,回来了,接近一年的大战,本汗终于回来了。
可是下一刻,天边卷起的黑烟,使得他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走!”
努尔哈赤心中隐约出现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大喝一声,挥舞马鞭而走,余的女真骑兵也都跟在身后。
马蹄踏在辽东的血土上,卷起一阵烟尘。
许久之后,努尔哈赤及诸王贝勒站在赫图阿拉,他们的老寨门前。
没有以前那般夹道欢迎的热烈场景,有的只有旗人们遍地的尸体,空气也尽都是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及枯焦味。
所有人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老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名先入城的白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