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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良文暗吸一口气,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试探性问道:
“现下势大的可不仅是我们江南商人,还有关内的晋商,不知道朝廷上能帮扶多少?”
黄华堂冷笑一声,说道:
“我与你们交个底,趁着这次最好都跟朝廷合作,没有多久,朝廷就要收拾那些不合作的商人了。”
“通商协议之所以签订,是朝廷想要创造收入,控制商贸,可不是给你们与佛朗机人行商方便的。”
说到这里,黄华堂继续说道:
“此回入京,在下与锦衣卫的许掌使也有了些许交情,如果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大可放心。”
“该动手的地方,朝廷不会手软。”
这话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只要跟着朝廷的皇商会好好干,朝廷就会帮你收拾那些竞争对手,厂卫可不是吃素的,编排罪名抓个人还是轻而易举!
在场的商人们都听出来了,这次朝廷是要动真格的了,加入皇商会就能没事,可如果不加入,他们就会是第一个被收拾的。
经过最开始的不解和愤懑,现在仔细一想,很多人也就都想开了。如果朝廷真的对各地商团大规模下手,除了跟着皇商会干,没有第二条路。
洪良文与其他商人商量了几句,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在场的五十七名各地名商这次全都可以加入皇商会,但我们也有些条件,黄东家也是商人,应该知道时下行商的局势。”
黄华堂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加入皇商会,在坐的五十七家必须要拧成一股绳,因为除了那些反对皇商会的人以外,我们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
说到这里,洪良文声音一顿,却是黄华堂冷笑说道:
“你说的,是这次趁着建奴战败,向关外大肆输送粮草和辎重的晋商吧!”
洪良文点头,叹息说道:
“其实要论起来,晋商的能耐比我们大多了,尤其是张家口的范家,和漕运总督汪海有交情,利用漕运之便,每年从关外获取的利润顶的上我们十家!”
这么久以来,黄华堂的脸色第一次有了些许沉重。
晋商无论总体量还是单家实力,的确都比他们苏杭财阀集团要强大太多,但是他也猜得出来,既然陛下说在苏州建立皇商会,基本就代表着对晋商没兴趣。
对于朝廷要动手对付晋商这种想法,黄华堂猜得出来,而且毫不怀疑,这可是一块肥肉!
宋家那人也站出来说道:“自古以来,行商最为暴利者,茶马盐铁而已!”
“我们宋家在登莱已经有些实力,加入皇商会不求别的,只求能为朝廷控制山东六府的盐业!”
另外很快有人纷纷出言。
“我们郑家在大同有些底蕴,可以和晋商们掰掰手腕!加入皇商会后,大同边关的茶马交易,可以交给我们郑家来负责!”
等众人说完,黄华堂这才起身,拱手说道:
“诸位,我只是替朝廷管理皇商会,多的事情自有朝廷负责,不过大家尽可放心,今日加入皇商会的,只要日后不作奸犯科,都有保障!”
洪良文也站起来,大笑说道:
“黄东家这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我洪家今日便加入皇商会,跟着朝廷干了!”
。。。。。。
几日后,一封较事府的密奏被呈到朱由校的御前。
一起摆着的,还有关于聚兴号掌柜黄华堂奉旨解散苏州商会,在苏州成立皇家商会的《京报》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以飓风之势席卷了全天下的商团。
摆在眼前的问题很尖锐也很急促,朝廷明显是要动手控制商业,一波血腥的大清洗只怕也在酝酿之中。
到底是低头加入皇商会,同意纳入朝廷管制,还是联合起来共同抵制皇商会这个组织的形成?
只有极少一部分商人看出加入皇商会之后的契机,加入皇商会对很多人来说,行商贩货肯定是不如以前那样随心所欲,而且朝廷也不是来做慈善的,肯定是要瓜分利益。
这也就代表着,日后行商都要受皇商会的管制,叫你卖什么,你才能去卖,发给你通行证,你才能往来货运。
朱由校看过以后,将密奏烧毁,唤来乾清宫管事牌子王朝辅,低声吩咐道:
“传朕旨意,以礼部侍郎付三策为漕运总督,着东厂赶赴张家口,将现任漕运总督汪海革职查办。”
王朝辅道了声遵旨,才刚转身就被朱由校唤回去。
“还有,命山陕总督朱燮元严查商人向关外倒卖粮草军马及辎重之事,朕觉得东厂这份密奏说的不无道理!”
“告诉朱燮元,朕授他生杀大权,若查实资敌,可全权处置。”
王朝辅听到这话,方才心中悚然一惊,待捧着御批好的一沓本子退出乾清宫,才发觉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
第四百三十七章:查办汪海
圣旨一经下达,立即在京城引起了震动。
天启皇帝一纸圣旨,明着看来,只是换了一个漕运总督,但为什么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因为这个职务不仅是封疆大吏,手中权势极大,更是各方势力纵横交错的一个叉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廷查办汪海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动作只怕会一个比一个大。
今天皇帝能撤了漕运总督汪海,明天就能让东厂抄了范家!
魏忠贤到底是忠是奸,东林党都是群什么人,那些晋商一个个又都是什么货色,朱由校是最清楚的。
朱由校坐在西暖阁,闭目想着接下来的动作。
现在自己大权在握,朝廷中的声音也趋于一致,是时候大刀阔斧的肃清反对势力了。
虽然经过科举一案,朱由校顺理成章地将绝大部分的东林官员在朝廷上清空,并且在各个紧要位置都安排了自己的人,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京报》成立两年,在民间的影响力依旧不如社学士子,在朝的东林大员几乎没有了,可在野的东林名士却变多了。
东林名士们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阉党”祸患朝廷,他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继续主政。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每隔一天,地方上的东林门生就在成倍增长,各地的书院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朱由校捏紧了拳头,原本那些被革职查办的东林官员,现在摇身一变,全都成了各个地方的清流名士,门生故旧更不计其数!
既然被肃清出了朝堂,那他们就要控制全部的舆论,让天下间的士子九成九出于东林!
想到这里,朱由校眼神逐渐冷冽。
很显然,做皇帝的是决不允许这样情况在民间发生的,看起来,阉党和东林的争斗还远未结束。
现在朱由校一方面要消除晋商卖国的隐患,不能让他们为战败后的建奴输送物资,另一方面,也要严防东林篡权!
东林党这帮人,可做梦都想着恢复泰昌那一个月的众正盈朝局面!
这次查办晋商牵涉的各方利益太多? 但是朱由校已经不打算再墨迹了? 迟一天,关外的建奴就多得到一批晋商们的物资。
辽东的数万英魂不能白死? 晋商必须根除? 第一个就是张家口的范家!
范家和晋商都有后台,既有朝廷上的达官显贵? 也有在地方上权势比较大的封疆大吏,漕运总督汪海便是其中之一。
汪海本为阉党身? 以谄媚魏忠贤进位? 但事实证明,阉党虽然用着舒服,却也并不都是好东西。
汪海利用职权之便,为范家从张家口向关外输送物资提供方便? 以此来获取高额回报。
皇商会成立以后? 自然不可能只管着南面。
山陕一带的灾荒愈发严重,若能控制全部的商会,朝廷就能在大疫爆发时居中调度,及时赈灾!
皇商会既然成立,就必须是一体管辖天下商会!
朱由校看着桌上比平日多了数倍的奏本? 皱紧眉头,无一例外? 这些都是在说撤换漕运总督汪海的事。
和以前情况不同的是,现在朝廷上大体都是一个声音。
东林党在民间发动舆论攻势以后? 魏忠贤即在朝廷上做出反攻态势,这一批奏疏便是他授意阉党官员进呈。
都察院御史刘潮、大理寺评事田诏等十二名官员联名上疏? 弹劾漕运总督汪海十二条大罪。
朝廷上声音的统一? 为朱由校做出决定铺开了道路。
汪海之死已成必然? 没有人再为其申辩,别有用心的东林党和晋商也在考虑其他的路子。
朱由校自然不能等着他们的反攻,一环接一环,圣旨继续往下发!
查办漕运总督汪海的圣旨下达第二天,又有接连两道圣旨从乾清宫下发,震撼了大明官场。
首先,旧有内十二监的掌印太监被更换了八人。
原本那些掌印太监,有的被调往南海子,看守围墙和附近的皇家商铺,有的则是到凤阳守卫皇陵。
这还没完,整个吏部在上次的科举大案中有三分之一的官员遭受牵连,这次也一体增补。
增补史宾、裴升两人为左右侍郎,增补梁栋为考功司主事…,这些新上位的太监和官员毫无疑问都是皇帝的铁杆亲信。
。。。。。。
洪武年间,朱元璋置京畿都漕运司,设漕运使,不久废。
永乐年间,朱棣置漕运总兵官,宣德年间增遣侍郎、都御史、少卿等官协督漕运。
景泰二年,置漕运总督兼巡抚淮、阳、庐、凤四府,徐、和、滁三州,驻淮安,后分设巡抚。
嘉靖四十年,归并漕运一体官职,改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一人总领,驻官邸于天津。
也就是说,漕运总督汪海不仅仅只是督管南北漕运,也提督天津水师军务,权势极重。
天启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夜。
一行东厂缇骑自天津北门入城,马蹄声渐渐接近了总督府,守门的水师官兵见到来人,即遣一人回去通禀。
不久,汪海出门来迎,满脸堆着笑:
“不知大档头亲自来此,有何公干?”
傅应星出示了东厂的腰牌,闻言并没有急着回话,下马走进总督府,来往环视,负手说道:
“总督大人这般阔绰,可真是叫本档头羡慕不已呀!”
汪海还并不知道缇骑到底是来干什么,还以为是下去抓人要从这里乘船,东厂公干经过天津的次数确实也不少。
当年能坐上漕运总督这个油水极多的职位,还要靠了魏忠贤的大力举荐,汪海自然不敢僭越,讪笑说道:
“算不得什么,听说陛下这次关于内阁增补阁臣的人选没有过问厂公,厂公近来可好?”
闻言,傅应星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还行!”
走进大厅,傅应星当仁不让的坐下,看着汪海给自己倒上茶,这才笑眯眯地端过来,问道:
“漕运总督是不是和张家口的范家有联系?”
“是有一些联系,据说范家要向关外运货,我也没过问太多。,”汪海也属阉党成员,这种话自然私下里好说,也没想太多,笑着说道:
“厂公的那份银子,我可是每个月都不敢少一点。”
傅应星冷笑一声,自然听出来这汪海话中的意思,遂道:“放心,本档头这次来,不是和你抢范家这点银子的。”
汪海闻言眉眼一松,含笑问道:
“那…,大档头这次是要去何处公干,我叫部下明日安排船只,亲自送东厂的弟兄们下去。”
“不用急着忙活!”
傅应星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范家此番是在向关外的建奴运输粮草物资,这个事儿总督知道吗?”
第四百三十八章:太妃寿诞
一听这话,汪海顿时紧张了。
“大档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傅应星笑了。
“那范家向关外运货,运的是粮草、辎重,这可都是能叫鞑子们再重新起家的玩意儿,陛下最恨的可就是这个。”
“汪海啊汪海,你说说你,怎么之前就不知道问问呢,是什么人都能联系的吗?”
汪海转眼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隐隐猜到这次东厂缇骑来是干什么的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哭喊说道:
“大档头——!”
“小的自从受了厂公举荐坐到这个位子上,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对厂公月月的孝敬也从没少过一点。”
“看在昔日情面的份上,您就给我指条明路吧!”
傅应星啧啧可惜的看着他,不等他吩咐,缇骑们都左右上前,只等一声命令就将其拿下。
傅应星蹲下来,支起汪海的下巴,冷笑道:
“舅父也说了,这个汪海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贪心,利欲熏心,没什么好下场的。”
“范家向渡海关外运货,我就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了,你但凡是稍微动动脑子,不就知道运的是什么了。”
“漕运总督,如此重要的职位,给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