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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镇台的援军回来了!”
“援军到了!”
“兄弟们,援军总算到了!”
消息不胫而走,城头灰头土脸的明军们全都喜极而泣,有人相拥大呼,一下子,濒临绝望的情绪逐渐变成了希望。
这个时候,一名城内冲过来的官兵经过女墙,跑到石永贞的面前,直接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石永贞上前,双手将他搀扶起来,问道:
“城内情况如何,刘部将呢?”
“将军府被乱民攻陷了,刘将军和八百多个兄弟全都战死了!但是马棚和仓库还在我们手里,也守不住多久了!”
“将军,援军到了吗?”
石永贞眺望北方,喃喃道:
“到了,就快到了。”
语落,他再一低头,发觉怀里的官兵已经气绝。
。。。。。。
白登山以南五里,登白官道附近。
参将渠家祯躲在一面土墙之后,从箭孔中观察外边的情况,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见到隐藏在道路两侧的大批广昌营官兵。
远远白登山头,张万邦的将旗正高高飘扬,四十余门轻炮严阵以待,对准了镇城方向。
半柱香以前,蒙古的哨骑开始出现在官道附近,数量约有百余。
虽然九边军镇接受了朱由校极大的整顿,官兵的整体素质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但除了火器以外,其它的军械变动不大。
九边军镇之中,只有榆林镇的战马比较多,有一万多匹,大同镇和宣府镇的情况类似,战马极其稀缺。
张万邦和姜弼麾下,都没有什么成建制的骑兵部队。
姜弼还在驰援赶来的路上,张万邦在辽东之战中对这名宣府总兵有了些了解,不担心他不来。
可宣府毕竟远水救不了近渴,击退西虏还是要靠自己。
第四百六十一章:改变策略
张万邦清点了自己麾下的骑兵,只有区区两千多人,这点骑兵怕是也就比蒙古哨骑稍多一些,根本不能用于正面作战。
大明的军镇体系和蒙古部落不同,养一个骑兵的费用,甚至要比一个家丁多上数倍,既然打不过,张万邦也就不打算让他们轻易上场了。
骑兵都是宝贝,损失一个都够肉疼的。
要是能掳掠一些蒙古马过来,充实到自己的骑兵部队当中,张万邦想想都眼红!
渠家祯伏在土墙后,两侧的广昌营官兵也都在等待自家主将的命令,这一场不是要做什么,而是要抓几个舌头来问问蒙古人的具体情况。
蒙古人中有许多懂得汉语的,官兵中也有不少听得懂蒙古话的,现在官兵对围城蒙古人的情况一无所知,抓几个分开来问问,是最好的情况。
打骑兵埋伏最好的,就是在饮马处突然袭击。
广昌营本有三千多人,天启二年扩充军备,又添了一千多人,现在是近五千名官兵,渠家祯将他们全带下山,就埋伏在登白官道的两侧,等着蒙古人过来饮马。
只要蒙古人一下马,自己马上率伏兵突袭,肯定能抓获不少!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逐渐接近,家丁道:
“听声音,该有三五匹马。”
“传令各部,继续蹲守,不得命令,不得擅出!”渠家祯冷冷说完,透过箭孔继续去看。
不多时,前方转弯处出现了四匹马,两个蒙古哨骑。
这两个蒙古哨骑与先前的衣甲和旗帜都不同,渠家祯一眼看出,现在来的已不再是察哈尔部的哨骑? 而是西土默特部的人马。
渠家祯淡淡道:“看起来西酋将自己的人马撤换下去? 换了都隆僧格的人来夺回登白官道!”
“速速将这个消息,禀报给镇台!”
一名家丁弯着身子? 隐藏在河流两侧灌木之中? 向白登山上轻手轻脚的赶回,渠家祯则一直盯着这两个蒙古哨骑。
他们一直没有接近官道? 甚至没有离开那个转弯处多远。
广昌营的伏兵距离这两个蒙古哨骑有五十步左右,官道两侧由农民盖起沿着河流的小屋坐落在农田之上? 使得这两个蒙古哨骑看不清楚内中情况。
两个蒙古哨骑体格都很彪悍? 比大部分广昌营的士兵都壮了一圈,面黑似碳,其中一个露这牙齿,狞笑道:
“南国小儿该是怕我大军报复? 提早撤了!”
另外那个蒙古哨骑也很是警惕? 伸出脖子向官道里面看了几眼,可此时已经是深夜,两侧又没有什么路灯,只能见到黑漆漆的一片。
“进去看看!”
另外那人无奈,随即打马紧跟。
广昌营的明军官兵们已经等了很久? 但仍然安静,没有丁点声响? 这全来渠家祯平日的训练有方。
事实证明,按部就班的操训是有效果的。
明军虽然紧张? 但是全都在默默等待着蒙古哨骑接近,这两个蒙古哨骑见如此安静? 也是怀疑有伏? 前进数步就开始不断试探。
他们生于马背? 骑术十分了得,单手牵着马缰,另外那手则放在挎间弯弓上,不时骑马小冲几步,又突然停下折返,然后蹙眉看着周围的黑夜。
发觉半晌也听不见丁点声响,才是继续向前。
两名蒙古哨骑已经缓缓来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广昌营的官兵精神已经高度集中,渠家祯的手心更是渗出细汗。
恰恰在这个时候,他们又停了。
“我看这里不对劲,太安静了,前方就是白登山,南国小儿会不会是大军在那里设伏?”
“南国小儿的火器犀利,要是在山上扎营设伏,重炮能直接打到城下,我们骑兵攻山,进去容易出来难!”
渠家祯趴在土墙后,两个蒙古人就在不远处商议,他粗通蒙古语,这些话听得他暗暗心惊。
广昌营正要行动,捉了这两个蒙古哨骑。
不多时,一名家丁从黑夜中赶来,低声道:“将军,不可轻动,镇台军令,不可轻动!放这两个蒙古兵过去!”
“为什么?”
渠家祯很意外,瞪大了眼睛。
“放他们回去,岂不是将镇台置于险地?他们已经猜出我军要在山上设伏,若是围而不攻,岂不两面受困?”
家丁道:“镇台说逢战临敌,需得随机应变,战机稍纵即逝,来的是西土默特的虏兵,这计划就变了。”
渠家祯毕竟不是在山上统筹战局的总兵,恨恨看了一眼这两个蒙古哨骑,只得下令继续趴伏。
不久以后,白登山上。
“西土默特经过分裂,总数没有十万,这次入关,不可能倾巢而出,都隆僧格带来的人马,最多四万!”
张万邦负手站在沙盘旁,沉声说道:
“据渠家祯的快报,两名蒙古哨骑在官道两侧饮马而走,广昌营并未走漏风声,其余各部也都没有交战的回报。”
“这也就是说,都隆僧格接到的探报,大概率会是官道安全,我军会在白登山设伏。”
“依本镇看,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传令下去,已经在官道两侧设伏的各营按兵不动,白登山上的主力撤出,只留本镇的家丁队,其余全都前往官道两侧设伏,但是炮营要留下。”
说到这里,张万邦冷冷一笑:“不放出点动静,怎么能让都隆僧格以为我军要在白登山设伏引诱他进山呢。”
。。。。。。
都隆僧格率领土默特大军风卷残云一般北行,提前放出数百哨骑,很快接到回报。
情况基本一致,官道两侧并未发现明军踪迹,许多哨骑甚至在河边饮马和短暂停留,也没有遭到伏击。
哨骑出去多少人,回来就是多少人,都隆僧格这下放心了,只是有个最新情况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张万邦既然没有在登白官道两侧设伏,那么很显然,极有可能是打着引自己进山聚歼的算盘。
况且明军的重炮十分犀利,在白登山驻军,也能直接发炮帮助大同镇城的守军。
这样来看,张万邦的确是有些手段,占据了白登山这个有利地点,进退都可以自如。
看来至少要给白登山围了,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的放炮。
攻山是不可能的,都隆僧格不是傻子,骑兵攻山,对方都是精锐,这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多少都给你绞死在里面。
反正大同镇城今夜必破,城一破,自己抢了就走,再不会有什么顾虑。
都隆僧格拔出弯刀,金戈挽雪,反射出幽幽晶光,手腕猛然翻转,指向白登山,高声喊道:
“杀去!”
“给本汗围了白登山!”
一时间,马蹄声平地冲霄。
第四百六十二章:以身作饵
雪还在下,风声依旧在耳边猎猎作响,寒风裹挟着细微的冰雪,刺得人脸颊生疼,戍守将士的衣甲即便是穿得再厚,也难以抵挡无孔不入的边疆风雪。
土默特人的骑兵踏在大同的冻土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都隆僧格骑在最前面,手握弯刀,驾马疾驰的同时也在往白登山方向不断张望。
就在这时,天空上一阵呼啸传来。
却是几道黑影自白登山头疾射出来,毫无阻拦地落在行进中的土默特马队之中,一下子击散了马队,然后一头扎进地里。
被大雪盖住的冻土崩裂开来,带起大片的砂土,坑里除了土默特人与坐骑的尸体,也冒出了阵阵白烟。
土默特距边关较近,经常与守关的明军周旋,他们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明军的火炮在山上发射了。
这还只是开始,不断有巨响从白登山传来,震撼着每一个牵着马缰的土默特骑兵的心神。
天空中的黑影越来越多,土默特人互相对视,都显得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有些害怕。
刀箭无眼,南国人的火炮更是如此。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忽然遭遇炮击,就是草原上马术最好的勇士也难以避开。
都隆僧格听到了身后的遍地哀嚎,也听见了身边的惊颤之语,他知道,蒙古人对明军火炮一向畏惧至深。
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都隆僧格策马来到一个小坑边上,看着里面的惨状,面色阴沉。
看来自上次叩关到现在,明军的火器射程更远也更加犀利了,还没走进官道居然就能打到自己。
这样下去,像现在这种可以叩关劫掠的时候会越来越少!
随着白登山头的持续发射,前面的土默特骑兵的惊呼声也愈来愈大。
马队才刚踏进官道,距白登山脚下尚一里有余,谁也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明军的火炮居然还有如此威力。
“进入官道!”
“不许后退,只要围了白登山,就不用怕南国小儿的炮击了!”
为数众多跑的土默特骑兵仿佛逃命似的,黑压压一片进了登白官道,很快他们发现,明军虽然夺回了官道,但却并没有在官道上竖起什么旗帜。
现在看起来,张万邦突袭官道更像是前来骚扰,让自己不能舒舒服服的饮马换乘。
官道两侧的明军,早已经枕戈待旦,就等蒙古人进入包围圈了。
得益于土默特骑兵速度飞快,行进时造成的动静,极好地掩盖住了明军调动的声响。
很快,土默特骑兵全数进入官道。
一里地,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是特别近,都隆僧格骑着本部最快的黄褐色健马,很快就来到白登山脚下。
看着狭窄的入山口,他更加坚定张万邦是要引自己进山的想法。
“你看,白登山地势狭长,入山口又如此窄小,若是大军通过,强行攻山,只怕会是个绞肉机!”
都隆僧格指着山上,又指向入山口,说道:
“张万邦自诩名将之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依我看,南国小儿中这些所谓的名将,全都是一个模样!”
“传令——”
不等他这话说完,山口处传来一阵蹄声,却是大同总兵张万邦独自出现,朝这边讥讽说道:
“都隆僧格,亏你还是雄主之后,本镇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临山一脚,怎么,你怕了?”
“汗王!”
都隆僧格没急,下头的领主们却急了,嚷着要率众攻山,就算下马强攻,也要让这些嚣张的南国小儿付出代价。
“张万邦这是故意诱我进山,三国演义看过吗?”
“南国小儿一向狡猾的很,我们没有必要强行攻山,围过今晚,等大汗那边攻下大同镇城,撤了便是!”
“凭他这几万步卒,还是不敢出山与我一战的!”
回去后,张万邦来到军营之中,一名家丁近前道:
“镇台实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山上只有家丁队和炮营,若是激怒蒙古人强攻,只怕弟兄们无法护住镇台。”
张万邦双手向下一压,朗声说道:
“自古用兵之道,都要讲究个不战驱人之兵,要是一动不动,反而惹得蒙古人怀疑。”
“我这么往外一站,就是在告诉蒙古人,这山上有我的全部主力,巴不得他来攻山。”
“这样一来,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