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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总望着苏尼特骑兵的背影,仍有些担忧。
“将军,他们是真心降顺吗?”
麻承恩与左翼蒙古打了多年交道,对左翼情况如何,了如指掌,他冷哼一声,倒并不觉得这是假意归降。
“应该不会,这些西虏的处境比我们可艰难多了。”
“选一匹快马,让我家丁中骑术最好的人,把降表加急送往京师!”
第五百零六章:皇家晚宴
“妾见过陛下!”
娇嫩的女声又脆又响,慈宁宫内,正在进行皇家晚宴,纯妃段氏在朱由校的面前躬身行礼。
对于这位皇妃,朱由校心中还是抱有歉意的。
论姿才谈吐,段氏虽然不如皇后张嫣,却也在普通人中如天仙下凡一般,是当年在三千秀女中遴选出来的佼佼者。
入宫以后,自己没有一次宠幸于她,一直叫她独守空房,这么久以来,无论较事府还是厂卫,从没查到她有什么怨言。
平日见不到倒还罢了,这一见到,见她正值花季,朱由校只觉一阵心痛,朕于心何安。
“嗯,起身吧。”朱由校将她扶起来,领到裕妃童静儿身侧的位置坐下,说道:“这么久以来,冷落你了。”
“陛下既然都这么说了…臣妾就要和陛下讨些赏赐才好!”
随着这一句,慈宁宫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活络开了。
朱由校倒是也沉得住气,在身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双肩,也破天荒接了句玩笑话,板着脸不慌不忙道:
“哦,朕有说过要给赏吗?”
段氏乌黑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小嘴儿一张,振振有辞:“陛下方才还说了,这些年冷落了臣妾了呀!”
“君无戏言,陛下忘啦——!”
看见段氏噘着嘴的这副小样儿,朱由校沉不住气了,也板不住脸,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
“对,对!”
“朕说过,君无戏言,你想要什么。”
段氏想了想,垂头说道。
“妾,妾也想为陛下添一龙嗣…”
朱由校一愣。
“就这个?”
段氏微微抬头,鬼头鬼脑地向身后望着,正撞见朱由校的目光,又忙缩了回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张嫣与刘太妃坐在一旁看着,对视一眼,都是心中觉得高兴。
刘太妃觉得是时候插句嘴了,也一旁道:
“陛下,纯妃一直陪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朱由校尊敬的看了一眼刘太妃,心中自然明白,她这是怕自己不同意,让纯妃难堪,当众下不来台。
这样的话,此后即便是宫人们,怕是也要在暗地里看不起她这个皇妃了。
其实这倒不用担心,朱由校虽说与这位皇妃没什么感情,却也怎么舍得见美人落泪。
朱由校点头,恭敬道:
“太妃说的是,纯妃事宫多年,自有诞育我大明皇嗣的资格,在朕看来,也的确该赏。”
“传旨,册封南京鹰扬卫段氏为纯贵妃,赏上好番邦进贡之绸缎三百匹,让她到御用司随便挑!”
“至于皇嗣么…”语气严肃的朱由校说到这里,忽然促狭一笑,话锋一转,说道:
“今夜朕就到咸福宫去了。”
话到这里,皆大欢喜。
三位天启元年册封的妃子,唯一没有被宠幸和忽视过的纯妃,如今也在朱由校的闲暇时候,得到了应有的一切。
虽然晚了四年,但这依旧令她热泪盈眶,高兴不已。
自然,像是裕妃童静儿,良妃王氏,都聚在纯“贵妃”段氏的身边驱寒温暖,嬉闹打趣。
在朱由校这一朝的大明宫廷里,没有清宫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她们私下里也都是很好的姐妹。
这时候,八个身姿绰约的舞女打扮得妖娆妩媚,放开歌喉,进入慈宁宫纵情歌舞,为这次的皇家晚宴助兴。
七个舞女踏着节奏跳起舞蹈,正中间一个最为妖娆的舞女则频频做出高难度动作,左摇右摆,十分养眼。
这般歌舞,只怕也就只有皇家才能观赏得到。
周围宫人都知道这种轻松时刻来之不易,出去后只怕再也见不到,都是看得目不转睛,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就连刘太妃都一脸微笑看着。
随着乐师节拍声的快慢,歌声的高低,舞女们的动作也开始各有不同,她们都是经受多次训练,所以配合得十分默契。
最后,最中间的一名舞女俯身在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其余七名舞女也都一拥而上,抬起这名舞女,好似一朵鲜花绽开。
此时,音乐戛然而止,表演就此结束。
刘太妃看得很仔细,张嫣也在鼓掌,纯妃、良妃和裕妃都在说着悄悄话,倒是朱由校,一脸的回味无穷。
这一晚,朱由校与“家人们”通通快快的放松了一会儿,临近晚宴结束时,宫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太妃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把一些交给皇帝自己决断,张嫣看着朱由校,满脸的支持。
倒是裕妃、良妃和纯妃三女,一脸的不高兴,但却也都没说什么,这种失望和失意,她们早都习以为常。
毕竟,皇帝日理万机,每天都要处理天下间成千上万的事。
上到皇室宗亲,下至须臾小民,事无巨细都要经由皇帝之手,敢在晚宴的时候来打搅,相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木门“吱呀”一声,带着一股子凉风,魏忠贤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所有人的脸色全都暗了下去。
倒不是说不喜欢他这个人,最主要的还是魏忠贤亲自来汇报的事,向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如果事态不严重到一定地步,魏忠贤是不会自己来的。
“爷,祸事了…”
“乌珠穆部杀了七百一十三条人命,其中有八十多个孩子,都是从大同掳走的!”
话音一落,整个慈宁宫都震惊了。
刘太妃脸色阴沉,张嫣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知所措,良妃、纯妃、裕妃三女也都是惊大了嘴。
七百多条人命,八十多个孩子!
一直在深宫居住的她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衣食无忧,早就忘记了此时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也听得出来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
这可是七百多条人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杀那些手无寸铁,甚至于刚出生的孩子!
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敢于多说一句,只因为这里是慈宁宫,是大明朝太后的住所。
这里,是权利的核心!
慈宁宫转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欢声笑语,寂静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忽然间沉默下去的天启皇帝,这一切的因果,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朱由校半晌没有吭声,一直在闷头看着魏忠贤递上来的降表。
看完,依旧是怒火中烧。
良久,朱由校抬起头盯着魏忠贤,声音彻骨冰冷。
“传诏,如左翼诸部能诛杀乌珠穆沁全族,将卓克图的人头,还有已故百姓的尸骨送到京师,朕就可以既往不咎!”
说完,朱由校狠狠一锤桌案,道:
“乌珠穆沁,朕要它从世间彻底消失!”
第五百零七章:那朕就不理智一次
“娘娘,还掌灯吗…”
当夜,纯贵妃段氏望着咸福宫内孤灯摇曳下的几道人影,听见女官小心翼翼地提醒,轻声叹了口气,忽然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这次晚宴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贵妃尊位,天启皇帝及太妃的认可,今晚也是她自从入宫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晚上,陛下他日理万机,就算不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要管着这么大一个国家,平常能去哪的确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段氏在心底为自己打了打气,用尽量平静,不会透露出失望的语气说道:
“不必了,陛下不会来了。”
“是。”
女官应了一声,转身却是惊呼一声。
“王公公,您、您怎么来了?”
听到女官外面震惊不已的问话,段氏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坐起,心中燃起希冀,止不住地颤声问道:
“是乾清宫的管事牌子来了吗?”
一般来说,皇帝宿宫,是会让心腹牌子先行。
“回娘娘,是老奴来了。”外头果真传进了王朝辅独有的声调,“奴婢是替陛下,来向纯贵妃娘娘赔个不是来了…”
“陛下说今夜来不了咸福宫,这实在不是他的意思,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王朝辅在外头小心说着,听见里头没了声音,细细再一听,依旧没什么动静,便是有些担心,说道:
“娘娘不必忧愁,陛下是当今的天子,一言九鼎,今夜不能来,来日…来日方长嘛!”
“陛下是不会食言的,这点老奴可以担保!”
的确,段氏起先还以为是天启皇帝来了。
发现来的是王朝辅这个老家伙,委实经历了一番从天堂到谷底的感觉,听到后面几句,她也是想开不少。
“王公公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段氏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陛下是皇帝,不是我一个人的,王公公尽管回去转告陛下,就说妾永远等着。”
王朝辅听见这个语气,就知道纯贵妃已经没了脾气,心中一轻,也在为段氏的识大体而欣慰。
“陛下若是听见了这个,想是要高兴不少。”
“那…娘娘,老奴就回去了…”
“回吧。”
段氏看着王朝辅印在窗花上逐渐远去的身影,再度叹了口气,趴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女官为难的看着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掌灯。
这时,段氏轻声吩咐道:
“熄了吧,陛下见了该担心了。”
。。。。。。
亥时,西暖阁。
王朝辅正站在朱由校身旁,看着朱由校时不时要转头看一眼窗檐,望向内宫方向,心中也知道是在看什么。
没过多久,咸福宫的灯光熄了,朱由校这才放心,转头望向眼前的几名臣子,说道:
“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本朝的梁柱,深夜召你们前来,就是有重要的大事,朕就也不卖关子了,一句话。”
“打察哈尔,怎么打?”
“今夜就给朕一个靠谱的章程!”
闻言,下面的内阁、军机房及兵部的十几名重臣互相交换了眼光,由内阁首辅魏广微站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陛下,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商量过了,本朝征讨察哈尔,乃是自武宗以来未见之武功。”
“林丹巴图尔骄横自满,屡屡叩我边关,掳我子民,猖狂至极!到了今日,已经是非打不可!”
朱由校点头,道:
“嗯,听阁老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崔呈秀,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说吧。”
听了这话,崔呈秀倒不是说慌乱,只是他胸中实在没有多少墨水。
当年要他做这个兵部尚书,也只是在满朝东林的时候来占位子,实际上朱由校也并没有考虑到他能有多少见地。
这一问,实际上就是卖个面子。
崔呈秀也知道自己不懂兵事,碍于前任张鹤鸣和王化贞胡乱指挥的前车之鉴,他决定表示下态度就行了。
“回陛下,臣以为阁老说的不错,这一仗的确该打。”
“乌珠穆沁部在接到陛下诏旨的时候还是杀了七百一十三名边关百姓,这笔血账,要用他们的整个部落来偿还!”
嗯,说了和没说一样,不愧是我。
崔呈秀说完以后,颇有些沾沾自喜,马上退回两步到众人之间,打算不再多嘴一句。
身在兵部尚书整个位置上,尤其是前任下场如此凄惨的情况下,崔呈秀是不得不如履薄冰。
不犯错就行,至于什么功绩,他是不想了。
历史上崔呈秀就不是做兵部尚书的料,用他斗斗东林还行,指望他拿出什么大战策,那是想当然了。
朱由校没去管他,只是等着。
崔呈秀不懂兵事,在场这么多朝廷重臣,自然有懂的。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站了出来,昂首说道:
“臣本意是缓图两年,再言攻打西虏,既然陛下执意要打,臣劝不住,不如进战策,以期得胜。”
朱由校本来听了前半句皱紧眉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劝谏,就算是李邦华,那胆子也太大了。
听到后面,神情稍显放松,点头示意。
李邦华道:
“阁老有句话说的不假,据臣所知,那林丹巴图尔一向以黄金家族雄盛之主自居,图谋霸业,野心不小,实则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而今左翼诸部心向朝廷,为收服人心,针对七百一十三百姓被杀之事,不可追究过深,即便是乌珠穆沁部,也不能直接攻灭。”
朱由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
“依爱卿的意思,是要朕放过乌珠穆沁部了?”
李邦华就是这个性子,根本不会顾及上面人的脸色,虽然他看得明白,因为先前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