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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凯旋式上,上至统兵大将,下到普通小兵,他们都见到了天启皇帝对每一个人的重视。
从前,总有人看见那些作战时悍不畏死冲在前头的人时就冷笑连连,嗤笑不已。
现在,他们见到了这些兵士奋死冲杀的原因。
三声过后,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变得比刚才还要沉寂,但是在九霄云上,依旧回荡着他们的怒吼。
朱由校站在紫禁城上,向下边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凯旋式开始!”
话音刚落,立即有十几个小阉奔赴城墙的各个角落,将皇帝的话传了下去。
耽搁不久,朱由校的话就从大汉将军的高喊中清晰传达到了每一名兵士的耳中。
。。。。。。
“轰隆隆…”
黄昏,整齐的脚步声踏在京师的石板大路上。
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官军队伍正在孙传庭等人的率领下,自承天门从永定门大道出京。
走在大路上,参加凯旋式的官兵,无论将领还是一名普通的兵士,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几乎不会有人没有这样的自觉。
毕竟,他们才刚刚收到当今天启皇帝的嘉奖,才刚从凯旋式上回来,他们代表着的是大明官军。
队伍经过的时候,就连平日里车水马龙,喧闹入夜的酒馆都是寂静无声。
闪亮的枪尖,即便在黄昏时也能引人心悸,最后面经过的车载镇虏炮,更是代表着远远高于外虏的火力。
每个人都在默默注视着那支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官军队伍,直到最后一名官兵护卫着镇虏炮车走过一会儿,才是逐渐又起了声音。
“喝啊,都愣着干什么?”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头一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他娘的,真过瘾!下个月老子也要当兵去吃皇粮,非得让我家那臭婆娘看看他男人的本事!”
“谁说不是呢,这里头要是有我一个,我爹怕不是会高兴的能自己刨坟跑出来!”同桌的一个瘦子哈哈大笑,然后忽然神情淡了下去,愁眉道:
“可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当兵是没戏了!”
糙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
“别急,听说官军现在建制很多,当不了战兵,没准能当个填炮的呢?”
“刚才你也瞧见了,那个炮,威力能小吗?”
“装上一发,射得贼虏人仰马翻,想想就刺激不是吗!”
第五百六十九章:想动晋商
入夜,风渐渐变得冷了。
张嫣打了个寒噤,起手将窗户关上,女官徐氏捧着暖手走进前来,敛声道:
“娘娘,当心受风。”
“奴婢知道娘娘是想等陛下,可凯旋式那边才刚完事,爷应该还有事,该是…”
话没说完,外头传进一阵脚步声。
张嫣才刚黯淡下去的神色转瞬一喜,迎上去道:
“是陛下回来了?”
果真,进门的是朱由校。
“陛下,凯旋式怎么样?”张嫣服侍朱由校坐下,亲自摘了大髦,拆卸盔甲。
朱由校没顾上回话,张口说道:
“朕这副盔甲很难卸,还是让徐氏来吧。”
听了这话,女官徐氏正要向前。
张嫣却是说道:“这副盔甲臣妾卸过几次了,也熟悉,只要陛下在坤宁宫,臣妾就要服侍陛下。”
朱由校没什么办法,只好笑着点头答应。
看见以后,张嫣显得很高兴,一边精细的拆卸甲扣,一边又一次问道:
“陛下,凯旋式怎么样?”
朱由校道:“比朕想的要好,兵部和内阁张罗此事,办的漂亮,该赏。”
“那就好,臣妾就放心了。”张嫣笑了笑说道,“臣妾已命各宫各局省减用度,为陛下节省开支。”
朱由校靠在卧榻上,侧目道:
“实在不必。”
“虽说军费近千万,但这点银子,朕还是出得起的,何况,朕心中已有填补此回亏空的想法。”
听到这里,女官徐氏欣慰一笑,自觉地退了出去。
“哦?”张嫣待徐氏完全走出去,说道:
“陛下有什么想法?”
朱由校也没多想,直接道:
“晋商。”
只这两字,便足以说明此事的重要性。
张嫣脸上一惊,手上动作也为之一顿,不可置信道:“陛下说的,可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山西商人?”
朱由校点头,平淡地说道:“正是他们。”
“河套之战时,朝廷军费捉襟见肘,这些晋商却沆瀣一气,哄抬粮价,因而大赚了一笔。”
“朕在天启二年处置了张家口范家,就是想告诫他们,让他们引以为戒。”
“不想,只此三年光景,便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张嫣想了想,认真说道:
“这些晋商体量不小,据说其中有几家,还与朝中不少大臣有旧,陛下要小心啊!”
朱由校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嫣,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嫣呆了片刻,莞尔笑道:
“除非年节,内宫无事,臣妾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竭力为陛下多铎分担忧虑。”
“因而各方见识,多知道些总是好的。”
朱由校再度点头,忽然问道:
“你都知道了,那朕倒要听听你的想法。”
张嫣想了想说道:“晋商体量虽大,但他们也不都很和睦,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陛下当可逐一击破,就像对付西虏和建奴一样,手到擒来。”
“当然了,陛下或许会选择第二种。”
朱由校来了兴趣,审视她道:
“什么?”
张嫣感受到直直的目光,脸上一红,扭扭捏捏道:
“陛下手握兵权,朝臣们不敢和陛下作对,叫魏忠贤定个名目,直接出兵剿了他们便是。”
老魏是留着干什么的,她居然连这都知道…
朱由校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张嫣在后宫这段时间,跟自己学的这么快。
原本历史上受儒家文化熏陶的那个懿安皇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富有心机才学的张嫣。
不过吃惊归吃惊,张嫣能有这个转变,朱由校心里是很为她高兴的。
看起来,自己最开始的安排已经有了效果。
朱由校想起白天里的凯旋式,心中激动,一把将张嫣揽在怀里,毫无征兆地,张嘴亲了下去。
张嫣脸颊极红,却也双臂搂着朱由校的头颈,闭上眼睛,忘情拥吻。
。。。。。。
坤宁宫春色一片,京城里灯光寥落,街巷清冷。
旷夜的落雪被新生的日光照射,闪耀出昙花一现的七彩光华,随即消融,化为信王府窗檐边上的一滴晨露。
今年十六岁的朱由检,起身进了内殿,见那两个天启皇帝赏赐给他的婢女早已恭候多时。
随即,嘴角一动,佯装无事般的走了进去。
一婢女捧着烧好的热汤,另一婢女则捧着银盘,上头搁着三方洁白的帕子,并一方桂花皂,以作日常洗漱之用。
“殿下,您可醒了。”
朱由检边走边打了个哈欠,道:“我醒了,你们先伺候我洗漱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两婢女眉头一皱,纷纷近前,在朱由检的跟前行了礼,又将银盘摆好,等候洗漱。
却不想,朱由检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再动了,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们道:
“我嗓子疼。”
“好端端的嗓子怎么会疼呢?”一婢女说道:“殿下是不是晚上又摸黑看书了?”
朱由检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蹬上脚靴,道:
“好了好了,你们又来了!”
“我今后夜里不再看书了就是,这是不是也是我那皇兄要你们跟我说的?”
两婢女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一下子就看出来是装的。
“殿下您的嗓子怎么不疼了?”
“是呀,说话还很利索呢!”
两婢女忍俊不禁,边说边侍候朱由检开始洗漱。
一人拉着朱由检坐在凳上,一人拿起银盘为他净面、梳发,边梳边道:
“年轻瞧着就是利索,真好!”
“殿下这头发油亮由亮的,再过一阵子网巾就能笼住了,到时和陛下一样,也是男子汉了。”
“我本来就是。”任两女摆弄着自己,朱由检百无聊赖地低下头玩手指甲。
“是,依照陛下的意思,殿下下个月就该和顺天府大兴县的周氏大婚了。”
婢女说着,开始刻意注意起朱由检的神情。
“陛下陛下,口口不离陛下。”
朱由检嘟囔一句,与说话那婢女对视一眼,匆匆起身,方才走了两步,却是脚步一停。
只见他的眼前来了一人,急色而至。
这人见了朱由检,先是望向屋内两名婢女,得了朱由检眼色示意后才气喘吁吁地禀道:
“殿下,魏…厂公派人来了!”
第五百七十章:国色牡丹
朱由检想了想,问道:
“他令谁来的,来人可是有说过什么?”
那人诺诺回道:“回殿下,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李朝庆,说是来送花的。”
“送花?”
朱由检缓步至院内石亭中凳子前坐下,给身后跟来的两名婢女一个眼色,令她们继续为自己束发。
思量片刻,才道:
“你去给他上府里最好的茶,带他到偏殿等一等,我洗漱后穿戴整齐再去迎接。”
看着那人离去,朱由检凝眉沉思。
这李朝庆,乃是除了乾清宫管事牌子王朝辅以外,内廷中权势最大的魏党,是魏忠贤的干儿子。
平日魏阉出行时周围阉宦呼来喝去,李朝庆就是位列头一个,今日派他过来,想是在替自己那皇兄定期监视自己的动向。
想到这里,他于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丝毫不见动静。
两婢女都是朱由校刻意从乾清宫里伴随左右之人挑选,极为可信,目的也为监视。
其中一女,得知宫里有人前来,手上动作也在加快。
她替朱由检将额前的碎发归置好,又将一缕青丝在脑他的后熟练的挽了个髻。
最后用银盘上的白玉簪子穿定,戴上网巾,才算完活儿。
朱由检轻轻将袖口的纽扣系好,清亮的眸子微微闪烁,用一种极为沉静的语气缓缓说道:
“走吧,去见一见他。”
王府里的人吩咐上了一盏用梅花雪水烹就的都匀毛尖,李朝庆正在王府北侧的偏殿坐着品茶。
他倒是不急,反正魏厂公吩咐了,眼下年结之事都由中宫皇后操持,轮不着他们上心。
内廷的秉笔太监,这可是位大裆。
这边的王府管家没敢坐着,只在一旁哈着腰与李朝庆赔笑,问还有没有别的需求。
“都匀毛尖也算是当今内廷常品的贡茶了,只不过这一盏…,王爷真是好雅兴,用今年的露水烹茶。”
“公公实在是过誉了,我家王爷终日在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也没什么事可做。”
管家的脸上,洋溢着谄媚的笑容。
李朝庆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也没多说,只是继续品茶。
这时,朱由检穿着亲王常服,戴着翼善冠,白玉束腰,雍容雅步地从后堂走出来。
李朝庆连忙放下茶盏,起身二拜:
“见过信王殿下。”
朱由检笑笑,俯身将他扶起,道:
“好,你也无需跟我拘泥礼数,我这信王府一向没什么客人,随便坐吧。”
言语间,他向殿外望去,只见来了一溜的内廷小阉。
那些小阉颠着碎步,在王府管家的指挥下,将统共一十六株盆花端过来放在院里。
花团锦簇,层层千叶,一见就是精心挑选的宫内品制。
朱由检不知魏忠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着问道:“这还没出正月,厂公送来这么些牡丹做什么?”
现在轮到李朝庆赔笑。
“都是东厂的番子们特意从昌平移来的,虽说京畿一带如今还是冬冷,可那地界儿牡丹花开的却比往年都早。”
“虽是如此,也花费了工部的花匠好些心思。”
“除了送到王府来,陛下也在宫里留了不少株,您看,爷总还是想着殿下。”
听见陛下二字,朱由检眉间稍纵即逝地皱了一下,继而展颜一笑,没事儿人似的道:
“司礼监今日怎么得了闲,厂公还让你亲自来我这里?”
李朝庆见他已经坐着,这才是慢慢坐下来,道:
“这不是下个月殿下就要和大兴县王氏大婚了吗,王府总要置办些东西,厂公他老人家仁厚,非说要帮您张罗张罗。”
说完,他令小阉们将盆花一字排开,得意道:
“均是上好成色的姚黄,下月殿下大婚,陛下也会到场,举国同喜,正好为新房添置些春色。”
朱由检轻轻缓了口气,赞叹道:
“原来这般,烦请公公回去后,替小王谢谢厂公与皇兄。”
李朝庆注意到这话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