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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高地列炮!”
。。。。。。
“攻打”河曲这一战十分顺利,西北军以零伤亡的代价,拿下了这座山西北方所谓的军屯重镇。
其实说是战斗,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西北军先以重炮轰击城门,配备了新式手铳的骁骑从各个城门杀入,随后步兵进城,打扫战场。
正常战斗下来,一气呵成,就像是往常数不清次数的那些演武一样。
久不耕战的卫所屯军,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河曲县内就已经涌满了西北军的步骑将士。
当然,可能许多人根本也没料到朝廷会先来这里。
当虎大威率亲卫冲入城中时,河曲总兵单世兼尚还在帅府中酣睡,直至城中杀生顿起,才是猛然间惊醒。
此时,马世龙站在帅府内白色石板上,静静望着被绑缚跪在地上的河曲总兵及三十余名家丁,冷冷道:
“单世兼,你可知罪!”
单世兼磕头如捣蒜,连忙喊道:“总督大人,末将冤枉!”
“这都是我那副将杨望擅自行事,末将一点儿也不知情,更遑论什么隐瞒不报了。”
“还请总督给末将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闻言,马世龙冷笑:
“看看你把河曲县这些兵带的,戴罪立功?身为总兵,副将行事全然不知,尸位素餐,不理兵事。”
“翻翻兵册,随便挑上几个罪名,杀你十次都不够!留着你这种吃兵血的废将又有什么用?”
“来人——”
一名督标营兵士出列,高声道:
“在!”
“拉下去,斩!”马世龙眯着眼睛,环视向那些惊慌不已的卫所兵,示意西北军各营控制局势,抬声说道:
“放下兵器者不杀!”
然后他转头望向那些大眼瞪小眼的家丁,“至于你们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一并拉下去砍了!”
语落,立即就上前十余名督标营的魁梧军士,将这些平素嚣张不已的家丁们分为几排,成批的按在地上砍头。
看见这一幕,卫所兵们面面相觑,有些动摇。
“卫所制度,积弊已久,军户耕种难,不耕种也难!当今陛下知尔等苦楚,乾纲独断,锐意整顿!”
“你们不必做这些贼人的炮灰!”
马世龙继续说道:“只要放下兵器,不再惹事,本督保你们相安无事,来日朝廷重整卫所,都会有新的生活!”
上头在说话的同时,虎大威却将手暗暗紧握在了刀柄上。
天才知道这些卫所兵心里是怎么想的,凡事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西北军既已入城,自然是有随时随地平叛的能耐。
不过很快,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卫所兵大多也都是苦命人,是被压榨的对象,随着一声咔嚓,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告诉他们,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了。
“呛啷…”
随着第一声长枪被扔在地上的响动传来,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了一曲交响乐。
全城的卫所兵们都放弃了抵抗,在这场世纪的重大变革中,他们的抵抗毫无意义。
就如马世龙话中说的那样,只能成为炮灰。
马世龙放下心来,这时,一名督标营军士飞快跑来,于马上抱拳道:“禀总督,杨望带着十几个人起码从南门乔装跑了!”
“总督,叫我率骁骑营去追他!”虎大威立即出列,“正好试试军器司新发下来的手铳到底如何!”
马世龙想想也对,军器司改造后的三眼手铳,可以在马上发射三次,这次的最新式手铳据说加装了准星和照门,精准度大大提高。
只不过实战上还没来得及试炼,相比躺着中枪的单世兼,河曲副总兵杨望才是狼子野心,是这次的罪魁祸首之一。
跑,他是跑不掉的,正好用来试试手铳。
。。。。。。
杨望自南门夺门而出,穿着从一户民居中抢来的粗布衣袄,上头还沾着血,只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朝廷刻意封锁了平叛的消息,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西北军都已经到城门口了,行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甚至来不及调动部下,杨望只能带着十几个最信得过的家丁,夺门出逃。
刚刚以为逃出生天,不想却从身后传来阵阵隆隆声。
转头一看,杨望的魂儿都差点丢了,他的身后烟尘四起,旌旗逆风招展,猎猎作响。
而旌旗之下,是一千余名骁勇善战的边军骑兵。
西北军的骑兵是边关茶马交易换取的优质蒙古马,脚程、脚力都比杨望坐下的内陆马要好许多,无论他们如何的玩命奔逃,却都发现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追来的西北军骑兵为首一员骁将,手持改造后的三眼神铳,直指向前,口中大呼:“逆贼别跑,你虎爷爷来了!”
“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虎爷爷也定要了你的狗命!”
第六百三十八章:东厂的办案方式
“放——!”
双方拉近约莫一百余步时,虎大威拿着手铳,指向眼前的乱军骑兵,高声喝道。
话音落地,余的西北军骁骑们也都纷纷抬起手铳,齐齐对准十余名乱军骑兵。
一连串的爆响过后,连带着河曲副总兵杨望在内,十余名还没来得及反抗的乱军骑兵,就死在了上千把手铳黑洞洞的铳口前。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打成了筛子,死相凄惨,身上穿着的铁甲也满目疮痍,根本没办法再捡起利用。
身为军中宿将,虎大威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他心中毫无波澜,策马来到杨望的尸体前,想到手铳还有两发没有打出去,便抬起再度对准了尸体。
“砰、砰!”
两声巨响,此刻在茫茫的平野上显得格外震耳。
这近距离的两发铅弹,更是将杨望打得目全非,连脑袋都没了一半,倒在地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副将上前询问:“将军,破坏了首级,如何向朝廷邀功?”
“邀功?”虎大威冷笑一声,收起手铳,看向那名副将:
“这样的人,用一己私欲,致全城百姓家不幸存,唯恐天下不乱,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死。”
“用他的脑袋去向朝廷邀功请赏,只会脏了我的手!”
言罢,他向杨望焦黑的脑壳啐了一口,算是给那些死于乱军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虎大威并不觊觎这些军功,他就是一步一个钉子,从边军小兵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来的。
他要的,是实打实的战功。
说完这些话,虎大威不再留恋这个地方,小心翼翼揣下手铳,拉起马缰,转身道:
“贼首已死,回城!”
副将心中震撼,连忙跟随而走。
。。。。。。
天启皇帝整顿卫所军屯的决心,让天下间所有的人意外。
西北大营南下出动以后,战果斐然,镇西卫的乱军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夺回河曲以后,马世龙即刻率领西北军向卫城进兵。
并且,马世龙在军中用河曲总兵单世兼的人头祭旗,并且放话,要在三日内夺回卫城。
西北军是边军中的精锐,自九边选锋五年,如今总数不过五万,虽然还没有打出什么漂亮的战绩,却也有资本说出这一番豪言。
也正是因为西北军在镇西卫碾压式的胜利,似的朝中赞成派及反对派的微妙平衡再次被打破。
更多的人发现了忠于朝廷兵马的实力,也知道镇西卫的事,必定不会长久,开始上疏歌颂天启皇帝的英明神武。
这一下子,卫城还在烧杀劫掠的乱军们彻底慌了。
当然,这一次动作起来的不仅仅只是军队,一起开始大规模行动的,还有魏忠贤的东厂。
这样的大事,东厂怎么会不分一杯羹?
自圣旨下发之日起,朱由校便是向魏忠贤授意,要他做点大事,用东厂历年来积攒的凶名赫赫,压住各地蠢蠢欲动的鼠辈们。
京师各门缇骑四出,规模比天启三年的科举东林大案更甚,其中大部分番子都奔往镇西卫境内。
现在那里的每一名文官,都是他们眼中的肥肉,东厂对这种事,一向是极其喜欢的。
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的亲侄子,如今东厂的大档头傅应星。
此时他带着二十余名缇骑来到岢岚州境内,直行至城下,看着“岢岚州城”四字匾额,意气风发地抬手道:
“进城,拿人!”
没错,东厂出来的目的一向简单,不是抓人,就是抄家,要不就是抓人加抄家。
对文官们来说,反正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傅应星本来是打算从小抓到大,慢慢玩,可呀才刚进入镇西卫境内时便接到消息,说马世龙已经在河曲斩了单世兼和杨望两名总兵。
随即,缇骑们调头转向,直奔岢岚州。
这里有只大鱼,东厂已经留意很久,现在是时候把他钓出来,让水中其余的鱼虾们看看。
进入州城,缇骑们四散而出,本王镇西卫及州内的文官府邸,而傅应星则来到了知州郑世生的府门前。
他握着佩刀的手有些发抖,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这一次抓人非同小可,这只会是个开始,整顿卫所,各地反对的人不会少,皇帝想要彻底整治地方,少不得要倚重东厂。
他正想着,路边转来一队巡街的官差。
官差来到郑府门前,就这样与站在这里的番子们交身而过,两边的人都有些紧张。
按理来说,这是岢岚州的地界,官差是要过问几句的,可这队官差却连句话也没说半句。
最后在街角处,官差们逃也似的离开。
每个人都知道,身着白色皂衣,腰间佩戴双刀,这是东厂番子的标配,而为首的那位,显然更不是善茬。
见状,傅应星嘴角淡淡一翘。
东厂办差,甭管你在地方上是什么,该缩着都得缩着,惹了东厂,没人有好果子吃。
官差?兵丁?
都是狗屁。
就连锦衣卫,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但凡是东厂要抓的人,没人能逃得了,为了抓一个人,东厂不惜杀错一百个人。
为了完成皇帝的指令,番子们都是冷血的杀人魔。
傅应星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只一个眼神,就令那些远远围观的百姓们心寒。
“将郑府围了,跑了一个人,拿你试问。”他冲一名档头说完,上前敲响了郑府的大门。
既然马世龙动作这么快,那自己也不能玩虚招了。
眼下朝中形势很复杂,每一双眼睛都盯着西北军平叛的进展,还有自己东厂是怎么抓人的。
要是给他们一种东厂抓人绵软无力的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了。
随着敲门声响起,郑府内瞬间是一阵的鸡飞狗跳,每一个人都慌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老爷不在。
不多时,傅应星站在管家眼前,手里拎着刀,对准了一名约莫十余岁的孩子,面无表情道:
“我问你,岢岚州的知州郑世生,在杨望纵容属下造反的当天,有没有与他在城外吃过饭?”
管家张了张嘴,颤抖着道:
“没、没…”
话还没说完,傅应星便就双眼微眯:
“可惜,很可惜,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真以为你闭口不说,东厂就什么也查不出来?”
语落,手中的刀也随之挥下。
一颗小人头落在地上,管家愣了,瘫软在地上,一名妇女则是捂着脸凄惨地嚎叫起来。
可是番子没有给她继续叫的机会,很快,一名档头提着刀也将她按在脚下,静静等着。
傅应星把玩着手中带着血的刀,就好像刚刚只是杀了一头牲畜,而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再一次用那种毫不在意的目光看过来,面无表情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郑世生,有没有与杨望一同吃过饭?”
“有,还是没有。”
周围的家仆们全都看傻了,连大气也不敢出。
东厂查案的方式与锦衣卫截然不同,异常狠毒,凡是能用杀人解决的问题,他们绝不会多问一句。
这种情况,在天启初年查办东林时尤甚。
有人说,天启元年到天启三年科举大案期间,死在东厂手里的东林党徒没有一万,也有数千。
其实这并非是危言耸听,而魏忠贤能压服这样一群人,可想而知他能有多令人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番子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远远散开,甚至连官差也不愿多问的原因。
除了天启皇帝,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令魏忠贤提督的东厂俯首帖耳。
管家明白,如果自己不说,番子们只会继续杀,直到把整个郑府能喘气的全都杀光。
与东厂这次的手段相比,马世龙的平叛,实在是太过温柔。
第六百三十九章:叛军一个不留
什么事一旦交到东厂的手里,死的人就多了。
原本只需要死郑世生一家人,现在管家的儿子也死在番子手里,因为他为叛党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