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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直到现在,这个方略都是正确的。
在这三年之间,袁可立训练登莱水师的方法,与各地水师都有所不同。
袁可立依然使用戚继光的练兵宗旨,便是水军先习陆战之法,带着登莱水师的官兵们先在平地操训了一年。
过了一年以后,也就是天启三年开始,登莱水师的官兵才正式开始登船操练,当然,这样的操训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仍需实战检测。
先看纸面实力。
登莱水师不愧为朱由校刻意培养的第一战力,眼下已积有大小战船六千余艘!
没错,你没听错,现在登莱水师的战船是用“千”为单位计算的!
至于登莱水师官兵的人数,也是各省之最,天启四年底时,在册的登莱水师官兵就已经达到七万余人!
这种规模的水师,只怕荷兰人这辈子也是没见过。
在朝廷上,袁可立有当今皇帝朱由校及枢辅魏广微、津辅毕自严等重臣的倾力支持。
其麾下,袁可立节制东江毛文龙、津门贺虎臣、登镇沈有容、莱府张盘等大将,士气自倍,人心自归。
朱由校对袁可立施行放权,命其赞理东征军务,备兵防海,凡一应兵马钱粮、征收调遣、防剿功罪尽归经理。
而这三年,袁可立也并没有令人失望。
他运筹帷幄,节制悍将毛文龙、指挥大将沈有容和张盘飞船往来攻袭于辽海各岛间,战线绵延至千余里,帮助辽督熊廷弼多次挫败后金军。
可以这么说,辽军与登莱水师,甚至是眼下的东江军,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所谓东南兵戎之盛,一百年来未有。
眼下登莱水师齐聚水城,大小战舰,黄龙青雀,首尾相接,万橹千帆,遮天蔽日!
天启五年九月二十一日,蓬莱水城,节海总督府。
所谓节海总督,这就是在说自天启二年任登莱巡抚的袁可立,这是登莱水师自发给他的称号。
袁可立升帐召集诸将,在移师南下前,做最后的动员。
他环视众将,屏息凝神,缓缓说道:
“诸位,红毛番入侵琉球,欺我太甚!”
“我登莱水师,历岁耗费军费甚巨,如不在此战大扬军威,击退来犯之敌,何颜面对陛下多年以来的信任?”
沈有容是万历一朝的海防名将,在辽东及东南屡建奇功,还曾率部应援朝鲜,大放异彩。
今年沈有容已经六十三岁高龄,天启三年时归乡养老,本来可以颐养天年,听闻有战,他立即披甲出阵,统率旧部,追随在袁可立帐下。
他听完这一席话,顿觉心潮澎湃,说道:“请总督吩咐,廉颇老矣,尚能一战!”
袁可立对沈有容还是比较尊敬,并没有摆什么上官架子,忙拱手道:“老将军何必回来?”
沈有容冷笑一声,道:
“当年大小琉球皆是末将自东瀛人手中收复,眼下红毛番侵占鸡笼,我更要率军南下,躲回国土!”
“老将军高义!”袁可立赞叹一声,转身肃声道:
“既然如此,诸位,点齐各部,随我移师南下,协助福建水师击退红毛番的船队!”
“谨遵军令!”
众人一齐说道。
。。。。。。
登莱水师扬帆出海,战船以千计,甲板上人头攒动,旌旗蔽空,沿途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的惊呼。
登莱水师能有如今这个规模,与朱由校每年至少千万两的军费脱不开关系,登莱水师已经南下的消息传到复建,许多人这才是安下心来。
第六百六十章:海盗复起
鸡笼西北,钓鱼屿。
早在数百年前,这里就世代生活着几百户以打渔为生的渔民,鸡笼,也是距他们最近的所谓“城镇”。
一个月前,海上的那场大战,他们所有人都是知道。
那一战,大明的福建水师狼狈逃窜,盟友西班牙人全军覆没,而鸡笼,也就此落到了荷兰人,即那些土语中称做“红毛番”的手中。
眼下,荷兰人正在鸡笼修建堡垒,意图长期占领附近海域,以此遏制大明向外扩张的势头。
其实也不算扩张,大明海军闷声发展了几年,荷兰人就已经发现端倪。
最近这些年,本来毫无瓜葛的两个国家,大明和西班牙走的越来越近,还在今年签订了进一步的军事互助协议。
这对荷兰人来说,是一个警告。
据说位于荷兰本土的联省议会针对大明和西班牙的问题,特意召开了一次会议,主题就是如何遏制大明海军的发展。
他们知道,大明海军一旦强大起来,荷兰舰队在东方的殖民活动就将受到这个古老帝国的干扰。
殖民,是这些全球化帝国最关注的事情。
现在荷兰已经在大洋洲及印度洋一带建立了广泛的殖民,这个时候蹦出来一个大明水师插一脚,对“马车夫帝国”的建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对此,荷兰联省摄政议会也是迅速做出反应。
荷兰本土向东印度公司下令,要他们派遣刚刚战胜无敌舰队,正在香料群岛一带修整的女王号舰队占领鸡笼。
他们相信,这支舰队只要往鸡笼这么一摆,就足以让大明头疼几年甚至十几年。
现在这个大航海的世代,几年,就足够去做很多的事情,研究很多的新型武器,还有占领许多的殖民地了。
之所以选择小小的鸡笼,是因为这个地方位置很特殊。
谁掌控了鸡笼,谁就等同于控制了琉球海峡,拥有向西方展开贸易的权利,正如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一旦被外敌侵占,贸易也会大幅度缩水。
荷兰人这次比较强势,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西班牙与大明的贸易活动,以保证接下来在大洋洲、印度等地的殖民能顺利进行。
占领鸡笼后,荷兰人并没有急着继续占领琉球全岛,反而是派出舰队封锁了琉球海峡。
荷兰人的活动,直接使整个福建对外的贸易陷入瘫痪,福建水师损伤惨重,被打击了多年的海盗,也开始重新冒头作恶。
得益于荷兰人对本土的不熟悉,钓鱼屿这个距离鸡笼不过几十海里的地方,一直都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只不过,荷兰人没有发现,这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岛屿的近海,十余艘渔船正在撒网打渔,随着夜幕降临,海面上也显得波光粼粼。
这是稍有海势较为平缓的一天,从海面上,正飘来一个月前多罗湾那场战斗依存的福建水师残骸。
渔民们见了,也是不剩唏嘘。
连朝廷水师都拿这些红毛番没什么办法,他们就只有趁着这些时日疯狂的打渔,以备不时之需了。
现在钓鱼屿这个地方,虽然还是大明的领土,但管事的官府和水师都已经被荷兰人给打跑了。
他们有就像那没娘的孩子,任了谁来,都能欺负上一头。
渔民们正在打渔,却是从远处缓缓行驶过来十余艘船只,还在纳闷,却是忽然间的炮火齐鸣。
一发弹丸击在渔船边上,强大的威力使得海面不再平静,虽然没有被击中,渔船也是摇摇欲坠。
杨天生站在甲板上,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郑芝龙受封于朝廷,做了个什么海防游击将军,名头倒叫得响,把我们兄弟搁在哪儿?”
眼前的正是昔日间随海上李旦麾下,纵横海上的一名海盗头领,也是郑芝龙的结拜兄弟,历史上的十八芝之一。
一旁十八芝的另一成员,海寇李逵奇也是冷笑一声,啐道:
“这些年,他郑家船队,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水师官兵,扔下我们兄弟,转头与李大哥作对,那是厉害得不得了!”
“郑芝龙带着福建水师在沿海到处追打我们这些昔日结拜的兄弟,威风够了,现在荷兰人跟他翻脸,他能怎么着,不也是一声不吭吗?”
“一个月了,郑家船队要是真敢出海,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只怕是被红毛番这次来的势头给吓怕了,不敢贸然出师,害怕会因此折损自己的亲信吧!”
“郑芝龙这个人,只怕对朝廷也是阳奉阴违,不过是借着朝廷打我们,发展他郑家罢了!”杨天生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
“红毛番的火力的确强劲,福建水师几十条船,在他们面前愣一炮没放出来,就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回平海卫去了。”
“只不过那个红毛番的首领也真是个蠢猪,二话没说,就把钓鱼屿这么重要的地方赏给了我们兄弟两个。”
杨天生说话的时候,李逵奇眼中露着精光,虽说是不断点头,但那股笑容之中,怎么看都像是有着一丝贪婪。
前方的战斗,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说成是战斗。
杨天生和李逵奇近些年虽说被福建水师和郑家船队打得在近海各处抱头鼠窜,但应付一些沿海百姓,却还是手拿把攥。
这些苍山船改装成的海盗船有十余艘,海盗不过也只有几百人,数目虽然不多,拿下一个没有水师驻守的钓鱼屿,还是非常轻松的。
走上岸,杨天生道:
“近些年,苏州织造、江宁织造,都是由宫中太监管着,还有皇商会,想偷运货物没那么容易了。”
“我们的许多兄弟,都在沿海各地折了,朝廷水师打不赢红毛番,打我们倒是上了狠劲儿!”
“他吗的,若不是这次荷兰人来了,我们去给他们做向导,只怕现在这个时候,咱兄弟两个,怕不知又被水师撵到哪里去了。”
“是啊,想想从前的日子,憋屈啊!”李逵奇点头,正说话,却忽然听见耳中响起一连串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不用想,是自己手下的海盗们冲进钓鱼屿村落,开始干自己早就想干的事儿了!
“别再说以前了,红毛番正在鸡笼修城,这肯定是要一直待下去,你我兄弟两个以后就跟着他们混!”他兴奋地搓手道:
“啊呀,两年多了,两年多没有再有过这种感觉了!”
“朝廷水师这两年清海,一路追着我们跑,各地都有军港,日子不好过,现在总算能借着红毛番的光,痛快一把了!”
杨天生也无所谓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也是大笑:
“走,进岛!”
“最漂亮的妞,你得给我留着啊!”
李逵奇哈哈大笑,“想得美,这岛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第六百六十一章:真正的大明水师
“海盗上岛了!”
一名男子飞快跑回来,连打的鱼也不要了。
木门被“彭!”地一声关上,男子在院中满眼瞧了一会儿,拎起一个最为锋利的物件,草叉,便向里屋焦急地吼道:
“孩儿他娘,快出来,海盗上岛了!”
女人也是一脸的震惊,“海盗怎么还回来?”
“不是说朝廷严令清海,到处捕杀海盗吗,水师就在鸡笼,是谁给这些海盗的胆子来我们钓鱼屿?”
男人急忙说道:“你不知道,水师撤了!”
“红毛番的船队在多罗湾大败了朝廷水师,早在上个月,朝廷官兵就撤得干干净净,鸡笼都是红毛们的天下了!”
闻言,女人一脸的震惊,随即瘫软在了地上:
“天啊——!”
“朝廷水师都撤了,那谁还来管我们的死活啊?”
“往哪里跑,现在出海,跑得过海盗吗?”
话音落地,几岁的孩子也是大哭起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村子里乱了起来,却是海盗们轻而易举的击溃了村民们阻止的反抗,大举冲了进来。
又是“彭!”地一声,这次却是一名五大三粗地海盗猥笑着跨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女人。
“娘们!好久没见到水灵的娘们了!”
“这些年,被水师追着到处跑,可想死我了,如今水师被打跑了,爷爷也就回来了!”
男人连忙举着草叉上前互助妻儿,威胁道:
“你不要过来!”
海盗看着男人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却是快活地笑了。
是啊,两年了,自从朝廷开始清海,他已经两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是纵横四海,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普天之下,自己就是王法的感觉!
男人手上的草叉被轻易躲开,然后小腹中了毫不留情地一刀,捂着流血地小腹倒了下去。
最令他痛苦的还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跑回屋内女人绝望的眼神。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多想现在这个时候,能看见鸡笼港的大明水师战船!
。。。。。。
“总镇!平海卫海寇猖獗,水师被红毛船队封锁在港里出不去,想个法子吧!”一名海防守备走进元帅府,大口喘气说道。
福建总兵俞资皂,名将俞大猷的儿子,自己也是履立战功,在澎湖一战大放异彩,眼下却好像是在一月之间,苍老了十岁。
闻言,他无力地摆摆手,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