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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们科尔沁不识时务,错跟女真的结果,女真与明国乃绝族之仇,既做出选择,就要遵守这个结果!”
看着满脸通红,毛发倒竖的哈里发,车臣汗硕磊冷冷一笑,说道:
“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我给予你部族人百里放牧草场,明军孤军深入,必不能久留。”
“待明军撤回,我自会发兵,助你重回科尔沁!”
哈里发怎会不知这硕磊的狼子野心,现在车臣部畏惧明军兵锋不敢染指科尔沁,等明军一退,他们势必就会兼并整个科尔沁!
到时,自己和族人都会插翅难飞!
现在的他,可谓是刚脱虎口,再进狼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哈里发纵然万般不愿,也只好点头同意。
他低着头,令人根本看不清脸上极度的憎恨。
现在他对硕磊这个所谓蒙古同胞兄弟的恨意,还要超过了进犯科尔沁的明军。
毕竟,科尔沁部能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怨不得明人心狠。
而硕磊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小人行径。
第七百四十二章:你真惹不起大明
硕磊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哈里发无可奈何,只得跟随他一路急退。
远处明军阵前,满桂哈哈大笑:
“台台你可真神了,喀尔喀蒙古这几万骑,竟真的就这样被咱们给吓退了!”
薛来胤也道:“喀尔喀蒙古这么一退,北疆就算彻底稳固了,我们可以放心了!”
熊廷弼这时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
“起码今年之内,北疆不会再起太大的动乱,但是建奴主力还在朝鲜,朝鲜要救。”
“漠北不是久戍之地,要想真正的稳定,还是要借助蒙古人来替我们守。”
众将没有说话,在这种事上,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见识远不如这位辽东经略。
“传我军令,在此立界碑一座,用蒙古文书写,警告喀尔喀蒙古不得越过此碑!”
“越过此碑,大明军队定会顺着克鲁伦河向上,一路打到他们的老家里去!”
众将欣然接令。
马不停蹄退回汗庭,硕磊靠在自己的虎皮大座上,仍旧显得惊魂未定。
“大明竟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难以想象,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听他说完,万户斡儿朵望向帐外那些衣衫破烂的科尔沁难民,道:
“大汗,这些科尔沁人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真的能明军退兵以后,将他们重新送回科尔沁立足?”
硕磊没有说话,但那意思,显然是有了想法。
第二天一早,帐外跑来一名蒙古兵,道:“禀车臣汗,明军退兵了,但是在沙拉木伦河上游立碑一座!”
“碑文的内容,已经抄写过来,请车臣汗过目!”
硕磊一夜没怎么睡,就是害怕明军会突然袭击,整个车臣部,在这一夜也是枕戈待旦。
听闻明军退兵,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昨晚上见到的那些火炮,他可不想亲身试炼一遍它的威力,退兵就好,退兵就好啊!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以护送科尔沁部回去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兼并科尔沁草原了。
至于这碑文内容,估摸着又是什么得胜碑,汉人就喜欢搞那一套。
他接来手上,随意瞟了一眼,只这一眼,目光便再也挪不动了。
“沙拉木伦碑以南,为大明国界,喀尔喀蒙古如越过此碑,视作与大明宣战。
届时,我大明定发郡国羽林之材勇,誓死保家卫国,讨灭喀尔喀!
辽东经略熊廷弼,于明纪天启六年四月。”
硕磊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明军也太猖狂了,打到沙拉木伦河北岸,立了一块碑,转身就走。
然后广柔的漠南、漠北就都是你大明的疆域范围了?
之所以“猖狂”,是因为有对衬的实力!
熊廷弼就是料定硕磊不敢来犯,自己越是压迫,他就越会退缩。
他并没指望一块石碑能为大明拓土千里,但是最起码,这能在明军主力南下应付后金时,威慑住外喀尔喀这帮蒙古人。
有了昨晚那一面,想必硕磊是不敢来犯的。
硕磊的性子就是如此,如果这时候,明军是不声不响走了,他就会再度南下去捡便宜。
甚至胆子再大些,发现明军主力已经南下同后金军作战,他还敢袭扰边关。
可是这块碑立在他家门口,他恼怒羞愤之余,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明军敢有如此做派,必定有所依仗。
科尔沁是怎么败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这种前车之鉴,可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本来兴冲冲打算带着科尔沁人杀回去的硕磊,一下子就蔫儿了。
万户斡儿朵发觉自家领主不太正常,问道:“车臣汗,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硕磊冷哼一声,“应付不了明军,我还应付不了科尔沁这帮落水狗吗?”
“传本汗的令,兼并所有逃难到喀尔喀蒙古的科尔沁人,敢有抵抗的,全都杀了!”
“尤其是那个哈里发,绝不能让他活着!”
话音刚落,帐外气冲冲走进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黄头发俄罗斯老毛子。
甫一进门,便是对着硕磊破口大骂:
“车臣汗,你昨晚为什么溃退回来了?还有,为什么还不发兵兼并科尔沁草原!”
“你要知道,俄罗斯帝国为什么帮助你车臣部统一喀尔喀草原!”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完全可以扶持另外的蒙古部落!”
硕磊眯着眼睛,硬是将心中怒气压下去,道:
“大使还不知道吧?再向南,便是大明朝的地界了,大明朝可不是诺颜那四部。”
“大明朝?那是什么国家?”沙皇大使问道。
硕磊心道这老毛子果然不知道大明的存在,深呼口气,说道:“昨夜本汗在沙拉木伦遇到了明军主力,足有十几万人!”
“连大明朝都没有听过,贵国还是不要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向南进兵了。”
“诺颜那四部,和大明相比,就是去拿繁星之光与皓月争辉!我喀尔喀是不敢与大明宣战的!”
“请贵使看看再说吧!”
硕磊将碑文的内容扔了过去,这大使被派往蒙古,自然通晓蒙语,他将碑文拿在手上,眼神不断变换。
“南面竟还有这样一个国家,你说他们的军队有十几万人,是真是假?”
硕磊闻言,禁不住发笑一声:
“我说的十几万人,只是他们一个镇的戍边兵马,这样精锐的军队,他们还有八支。”
看着目瞪口呆的沙皇大使,硕磊反问:
“怎么,贵使说不出来话了?”
不一会儿,沙皇大使瞪眼过来,满脸的不相信,将碑文内容交给斡儿朵,说道:
“那他们岂不是有一百多万人的军队?!”
“不可能,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供养得起这样规模的军队,你是在骗我!”
“一百多万军队的军费是多少,车臣汗想象过吗?”
硕磊不发一言,只冷冷望着他。
一百多万?不好意思,那都是说少了,这一百来万还只是明朝的九边精锐。
他们留守在国内的军队更多,全算上还有登莱水师、东江军、马尼拉自由市的驻军。
等等等等…
只不过他知道,都说出来,打死这沙皇大使他们也是不会信的。
沙皇大使看见车臣部的人都是这副表情,也知道可能不是在作假,怒吼道:
“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们的大牧首,如果这些内容有假,俄罗斯帝国宽恕不了你们车臣部的罪行!”
硕磊面无表情,摊手道:“走好不送!”
“斡儿朵,替本汗送送这位俄罗斯大使!”
看着负气离去的沙皇大使,硕磊气的钢牙直咬,现在他有些后悔接受俄国人的帮助了。
这群俄国人,实际上并不是要帮助他们。
他们是在借帮助的名义管理自己,和女真人一个尿性,想利用喀尔喀蒙古人当炮灰,为他们开疆拓土。
外喀尔喀虽然已经统一,但是自己这个车臣汗,却要被一个使臣指手画脚。
这样的日子,他简直过够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元子剃头
天启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这里原本便是王恭厂火药库所在,陛下请看。”
朱由校负手走在王恭厂之中,对于下月将要发生的天启大爆炸,仍是有些担忧。
前日阳武候薛廉上奏,说是王恭厂及下属厂房,经一月有余的搬迁,已经全部搬往京郊厂址。
朱由校很是高兴,但还是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出宫来看看。
皇帝出宫,很少有如今天启皇帝这般一切从简的,沿途百姓若不是恰好赶上,事先都没有得到一点儿的消息,
即便如此,周围也很快围满了许多行人。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当今皇帝,许多人只是听过他的传说,真正看见皇帝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头一遭。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经历,说是祖宗庇佑都不为过。
朱由校走进王恭厂原本堆放火药的厂房,这里现在显得很是空旷,偌大个厂房,什么也不见了。
“此处原本堆放多少火药?”
张世泽护卫伴驾,说道:“回陛下,此处建于永乐六年,原有三千万石的火药堆放,专供神机营使用。”
朱由校轻笑一声道:“神机营?早就是个花架子了吧?这么多的火药,用得完吗?”
“搬了也好,搬了给余的官兵去用,好过在这堆着出事!”
张世泽连连点头,不敢插话。
在皇帝跟前,除却张维贤、魏忠贤等少数几人,没有几个人是不表露紧张之情的。
张世泽更不敢说什么旁的,只是一板一眼地禀道:
“薛濂说,搬运这些火药,动用了不少人力,又从民间征夫千人,才是在期限内完成。”
朱由校点头,道:
“阳武候薛濂这次办事得力,朕也兑现承诺,记他一功!”朱由校说着,想到什么似的,驻足又道:
“不过朕听说这个薛濂名声不怎么样,民间传闻他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不知是不是真的?”
见张世泽不敢吭声,朱由校只好主动说道:“你去查查,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张世泽没听出朱由校的话外之意,心中甚至对这种事有些抵触,但毕竟皇帝发话,也是连忙说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仔细查探。”
朱由校倒不在乎他听不听得出来,这件事交给只要张世泽去做了,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张世泽不仅好色纨绔被人抓到了把柄,就连自己主动给他卖的人情,也不见有什么主动。
张维贤这个老滑头,怎么就教出这个不谙世事的毛头愣小子来?
现在,朱由校不得不去想,要是张维贤驾鹤西去了,这个毛头小子,能不能管得住南北这些勋贵。
朱由校叹了口气,道:
“走吧,再去其它的厂房看看,朕好安心。”
张世泽有些不明所以,听皇帝没由来的叹了口气,有些不知所措,站定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
。。。。。。
下午,朱由校回宫了。
听小阉禀说,自己方才离开半日,宫中却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朱由校没怎么想管,径直走回乾清宫,在宫娥的纤纤服侍下净面更衣。
寻常宁静的皇家安寝之地,随着小皇子皇女们的逐渐长大,也是欢闹了起来。
虽然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但对小孩子,这些都是无效的,只要不捅出什么大篓子,各宫的娘娘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算到了皇帝跟前,也不怕,大伙都知道,皇帝是刀子嘴豆腐心,特别护犊子。
每月一次,头房的老公公都要往内宫去为皇长子请发。
请发,便是皇家的规矩之一。
皇明祖训规定:“皇室凡诞育皇子,无论嫡幼,自弥月起剪胎发,百日后定名,按一月为期剪发,至成年方止。”
一向乖巧听话的朱慈燃,不知怎的,又换了一样心思,见剃头的老公来了,便捂着脑袋钻到桌子底下。
看这副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互助这一头新萌芽的细发了,老公无奈,毕竟不好直接上手拽出来。
思来想去,只好将目光望向一旁的女官徐氏。
徐氏被天启御封为皇长子的奶娘,哄朱慈燃出来这种事,自然要她来。
徐氏蹲在桌子底下,不免软硬兼施。
“殿下快出来,好端端怎么忽然怕了请发?”
见没什么效果,徐氏只好着意板着脸道:“殿下快别使小性子,惊动了中宫娘娘,又要责你了。”
见她搬出母后,朱慈燃心中揣揣,挣扎少许,不甘不愿地爬出来,嘴中喃喃有声。
看着自己哥哥都被剃了头发,一旁刚到一岁的二皇子朱慈焴赶紧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