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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批白衣的番子,许多人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若说世上最邪门的东西,也该是怕这帮浑身杀戮孽重的魏氏东厂鹰犬的。
可谁又能想到,事情反而更邪门了。
与刚才如出一辙,档头的手刚一碰到这怪人的大衣,便凭空出现了一抹的蓝火,将那东厂档头的手撩了一下。
档头便触电似的缩回手,起初没觉得什么,过了片刻,却是嘴中冒出白沫,浑身痉挛,就这样死了。
“死了?”
“刚才那道蓝火是什么?”
“见鬼了,见鬼了!”
“这人莫非是地府的使者么!”
就连东厂档头都死于这个怪人之手,而这个时候,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那个方才还疼的满地打滚的兵马司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也是静悄悄的了。
在看他的手上,却是流出黄色腥臭的浓水,十分恶心。
周围议论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这个时候,那怪人嘴里念叨的话,才是传进众人耳边。
这些话,正是白莲教教众们口口相传的无生经言!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红阳劫尽,白阳当兴…弥勒降世,明宗当死…圣女降临,白莲重生!”
听到这些,番子们也是纷纷抽出腰间双刀。
“是白莲教!”
经历方才的事以后,就连番子们也是不敢轻易上前了,握着刀围在那怪人身旁,有的甚至在浑身发抖。
难道真的是…
番子们纷纷对视,有人喊道:“围起来,不能让他走了,速速派人上报,让锦衣卫的人来处理!”
“去道观找些道士来,开坛做法,驱除邪祟!”有一个百姓在下面喊道,这一生仿佛引起了连锁反应。
本就是为这怪人怪事心中惧怕的百姓,立时都是同声的附和,一时间,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督办司没有办法,只得派人去最近的三清观找远近有名的大法师开坛做法,以平民怨。
朱由校在人群里看见这些,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就是鬼火嘛!
那老东西的大衣肯定有古怪,用什么东西形成了磷化氢,引发鬼火,实际上只是看着吓人。
这些把戏唬得住同时代这些封建迷信的人,却被朱由校这个后世来的穿越者一眼洞悉。
不过,朱由校也还没打算出手。
今日可算是没白出来,白莲教既有此一手,便是要有什么动作了,会不会和在固原被许显纯捉拿的那个道士有关?
再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捞出什么大鱼。
过了一会儿,锦衣卫、知府衙门、街道巡检司,甚至是巡城的勇卫营都来了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好像半个西安的百姓都知道了,围观人群在呈指数级上涨。
丁香阁外,林聪儿听到外面的动静,默默靠在门前。
这时候,老板娘出来,哼唧道:“聪儿,你明儿个可要伺候好了那位陆公子,把他伺候好了,咱们可都能捞到不少银子。”
“那陆公子人不错,家境殷实、又有钱财,你怎么就…”
林聪儿听到这话,冷冷瞥过来,老板娘见状,也是赶紧闭上了嘴。
而林聪儿转回头再度看向人群中那怪人,眼神中却是出现了杀气。
第八百六十四章:受邀入教
忽然间,人群后出现这样一道呼声。
“这下好了,雷真人既已到了,便能手到擒来了!”
围观人群纷纷转身,然后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目送仙风道骨的雷真人在几名道观弟子的陪伴下赶来。
有明一代,素来崇道,嘉靖一朝时,更是巅峰。
及至天启朝,皇帝不信道,推扬佛法,对道士们却也是客客气气,还特意发下谕旨,在京师成立道观。
这位雷真人,在陕地更是鼎鼎大名。
据说其法力无边,平日除出入王府外鲜少抛头露面,极为神秘,地方上的缙绅豪商,排着队都要找他。
就连秦王朱谊漶,每遇大事都要问询吉凶,方敢行事。
“真人,这火邪祟得很,万分小心哪!”
“兵马司兵头,和东厂督办司的档头都死于此火!”
听着周围人的呼声,雷真人一句话没说,只是从道童徒儿手里接来一个瓦罐,然后缓步上前。
待他来到怪人前,直接扬了过去。
却是一罐子的黑狗血,泼在那怪人身上,那怪人随即大呼大叫,更是手舞足蹈。
这般模样,好似真是被恶鬼上身。
除了勇卫营的巡街兵士未动,其余兵马司兵卒、街道司巡捕及知府衙门差役,全都是害怕得连连后撤。
朝廷官差尽然如此,周围百姓便更是害怕的噤声不敢复言。
蓝火被这一罐子的黑狗血泼灭大半,只剩余光,见状,知府衙门的差头陈爷眼珠一转,就抢上前去,要来个走马擒拿,好立大功。
却不想,他才刚刚近前,蓝火转瞬又是腾腾而起,那怪人飞扑上前,将黑狗血蹭了差头陈爷一脸。
那陈爷满脸血污,惨叫连连,待那怪人被他推开,整个人的脸上已是不成人样,极为可怖。
有一名官府人员身死,这样一来,周围的百姓更是对这位雷真人的本领深信不疑了。
朱由校在一旁看着,如醍醐灌顶。
原来,这些白莲教教徒便是凭借着这种手段,在地方上达到极高威望,使得百姓更愿意相信他们,而不是保护其安危的官府。
这样看来,眼前的所谓雷真人,必也是白莲教的邪党,他们这是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将那些百姓和自己手下的官差们,糊弄得团团转!
那三清观,估摸着正是白莲教在西安的老巢!
想到这里,朱由校正打算出手,制止这一场闹剧,正要上前,肩膀却是被一张纤纤玉手按住。
这手,精巧玲珑、白皙喜人,力道却如成年壮汉,叫人不敢轻视。
朱由校转头看过去,惊异道:“是你?”
林聪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看着前方说道,“白莲教早已将此地严密布控,你一人出去,又有何用?”
朱由校哑然,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解释。
“你一介女子,怎么手上却有这么大的力气?”
林聪儿没有回答,问道:“这是什么人?”
“你还不知道么?”朱由校没由来的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随后冷笑:“这不是人,是鬼啊。”
“人哪里烧得出这样的火,这是地府来的恶鬼,让你长个见识,这叫鬼火,只有鬼的周身才有。”
林聪儿柳叶般的细眉轻轻蹙起,“我知道。”
朱由校一愣,“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自己方才不过是说了句反话,怎么她就知道了。
林聪儿道:“真火烧活人,鬼火烧恶鬼,若是烧人,能烧到魂魄里,使人魂魄俱散!”
朱由校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蹙眉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见他嘴里喊的了么…”林聪儿扬起雪白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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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这一番话的朱由校,走出丁香阁,全然没顾身后那一片片的惊呼,还有老板娘难堪的目光。
出来没走几步,一名暗藏的锦衣卫找到跟前,垂眸道:
“皇爷,固原有消息传回,抓获白莲教重要成员,名唤冯老三,其人化作道士,四方云游。”
“北镇抚司已有足够证据表明冯老三与固原军械库爆炸一案相关,但是还没有查到是谁与白莲教勾结。”
朱由校点头,神态如常,在街上走着。
“嗯,不要打草惊蛇,让许显纯继续去查。”
说完这些,锦衣卫陡然间加快了速度,转眼间便没入人群之中,短暂几句话的功夫,却有人在后看了个清楚。
林聪儿站在丁香阁门前,俏脸冷若冰霜。
此人非比寻常,今日遇见了他,也不知是福是祸,想到这里,发觉朱由校正要回头,林聪儿连忙转身离开。
朱由校总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忽然转头看向身后,却只是见到丁香阁一如往常,人群进进出出,根本没什么特别。
朱由校蹙眉继续走着,但也没当回事。
中纺街前,挤满了闹闹嚷嚷的百姓。
常理来说,自己这个皇帝此时就在西安落脚,地方官府为了维持秩序,等闲不会让人群聚集。
可是现下,西安城内竟有百姓聚集,而且乱成一片,显然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朱由校边走过去边听周围百姓讨论,才大致明白是什么情况。
眼前,正有一名披着大衣,疯疯癫癫的中年男子,他被众人围在中间,却依旧我行我素,嘴里似在诵念着什么。
这人十分怪异,外罩白袍,大风吹过,内中却是再没有其它的衣物,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皮包骨似的。
这副样子,令很多人都是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人身上涂满了奇奇怪怪的红色符号,十分醒目,嘴里反复念叨着几句话。
怪人一出现,便是愈来愈多的人前来围观。
看热闹,一向是世人最喜欢做的事。
负责城内治安的兵马司第一个赶到,最近皇帝来到西安下榻,最紧张的便是他们这些地方官。
尤其兵马司,可不敢出什么纰漏。
兵马司的兵卒十分蛮横,一来便要驱散人群,领队的兵头自然不会放任这个怪人生事,当即上前要赶他离开。
可谁成想,兵头的手刚碰到这个怪人的大衣,便好似碰到针扎了似的,飞快将手缩了回来。
“什么玩意儿!”
只这一下,兵头便紧紧攥着自己的的手指,顷刻之间,肿胀了数倍之大,满地打滚,疼得死去活来。
周围百姓都是惊呼出声,就连那些兵马司的兵卒们也是害怕了,“此人有邪术!围起来!”
“去找督办司的人手过来!”
兵马司的兵卒们顿时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有人转身就跑,直奔东厂设在西安的陕西总督办司衙门。
东厂在陕西的督办司总署就在一条街外,很快便有一批番子赶来,带队番子的常和白莲教打交道,胆子很大,第一个上前。
第八百六十五章:朱皇帝丢了!
这可真是稀里加糊涂,出来微服私访的朱由校居然被拉到白莲教的陕西香坛去了,还被林聪儿邀请入教。
邪教邀请当今皇帝加入,这可真是古今之笑谈了。
西安城内的乱子,随着白莲教教众的相继隐匿,很快便是为官府所平定,中纺街一带也被随后赶来的勇卫营临时管制。
铁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很大程度上使得那些因今日邪祟之怪事惊慌失措的百姓放下心来。
天子的亲军在此,是无论如何也闹不起什么乱子的。
现场已被平定,这本是好事,可随后赶来的勇卫营总督陈策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三副担架,脸色却并不好看。
他俯身下去,掀开其中一面白布,顿时蹙眉。
他这样表情不为别的,只因为微服出巡的皇帝进了丁香阁后便没了消息,什么事也比不得这件事。
勇卫营很快控制了丁香阁,一名把总颇为蛮横的推开挡路的食客走进去,是找谁的,这自然不言而喻。
等消息的时候,陈策也在蹙眉环视发生此事的现场,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一旁的督办司档头仍是心有余悸,连忙道:“军门,这是我司的档头,名唤宋钺,死于蓝火。”
陈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宋钺碰到蓝火的那根中指。
这根手指,前半部分肿胀了数倍,前端指甲脱落,被腥黄恶臭的脓液包裹,开出一个已被凝固脓液堵塞住的血洞。
陈策还没有反应,身旁的督办司档头却无意识后退了半步,额上拧成了一个“川”字。
陈策起身,走向另一个尸体。
这官府的差头姓陈,在本地还算是有些名望,西安知府衙门的差役都喊他陈爷,据说也是死于蓝火。
听围观百姓传言,说是知府衙门想要抢功,眼见蓝火灭了大半,这姓陈的差头便上前擒拿怪人,反遭怪人临死反扑,被蓝火扑了满脸。
这陈爷的死法,比躺在身边的督办司档头、兵马司兵头更惨。
整张脸都好似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白骨森森、皮开肉绽,看不见丝毫的人样。
这副惨状,莫说那些围观的百姓,便是陈策这样见惯生死的禁军总督也是觉着有些渗人。
“你说他是被怪人扑倒地而死?”
“是。”
“怪人呢?”
“怪人随后也死了,尸体被收束在另一侧。”那督办司档头说着,即领陈策西行数步,来到一具尸体前。
由于此事实在蹊跷,又牵扯上了阴阳鬼神之说,即便怪人早已毫无声息,许多人都也还是不敢近身。
“军门,这怪人邪祟得很,还是切莫上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