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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落地,一名民壮头领喊道:“闭嘴!你们会死,可我们能活!弟兄们放下刀枪,不要与朝廷作对了!”
民壮们还在犹豫,可是很快,他们就是绝望的发现,现在想要投降已经太晚了。
勇卫营一步步前进,将他们逼到了角落。
随后,长枪不断窜刺,在活人的身体中来来回回,“噗嗤”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令那些卫所的文官一个个面如土色。
不多时,陈策站在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尸体上,正有鲜血顺着手上的雁翅刀滑落,滴在脚下的血泊中。
血雨腥风,一场屠杀。
。。。。。。
城内越乱,都司署便越是反常的宁静。
朱由校坐在大堂上,左右两侧,锦衣卫四大千户悉数到齐,指挥使许显纯上前说道:
“陛下,西安卫的那些将领十个反了八个。”
朱由校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反了,反了好,逼反了他们,自己才能一股脑全部清剿干净,这次杀的人越多,今后这个地方也就越太平。
“现在陕西各地的情况如何?”
田尔耕刚从临洮回来,恭敬说道:“回陛下,临洮卫共有十八名实权千户,据臣所查,有十六人都趁乱造反。”
“剩下忠于两人的千户薛国风、牟业,被乱军吊死在营门。”
杨寰随即上前:“禀陛下,汉中的情况稍好一些,许是汉中的白莲教邪党不多,当地卫所多数还算平静,真定军进城时,并未遭到任何抵抗。”
“只有兴安州的守备洪亮率部造反,但是很快便被真定卫指挥使仁正率京军平定!”
朱由校的指甲在桌上不断敲击,似在考虑着什么。
“传朕的旨意,各地卫所,凡有抵抗,以谋反罪论!小兵造反,斩把总;把总造反,斩百总;百总造反,斩千总!”
随后,又一名缇骑自都司署疾驰而出。
。。。。。。
几天后,巩昌府,白涯山。
时值深夜,山下却火光一片,一名身着制式铁盔的京军参将挥舞着钢刀:“从城内调人,城中的白莲教余党,不能走漏了一个!”
话音刚落,一名卫所千户举着刀露出头。
“别打了,我投降!”
远处响起一道破空声,一颗铅弹准确地击中了这千户的前胸,千户转眼便倒地不起。
参将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带人攻山。
“诛杀乱贼!”
没过多久,山中喊杀一片,数万名围山的京军与卫所军厮杀在一起,铳炮齐鸣。
。。。。。。
固原,固原以南三十里,安东中屯卫城。
安东中屯卫于洪熙元年设立,卫治设于应州,领左、右、中、前、后五守御千户所。
天启元年,兵册原额官兵六千一百二十七人。
午时刚过,安东中屯卫指挥使孙立一家人正在吃饭,就听家丁来报,孙立连忙起身,在妻儿面前都失了态,失声说道:
“你说什么,郭钦带着固原兵马奔着安东中屯卫来了?”
孙父此刻刚走到门口,家丁见来人是长官的爹,只好退下,孙父却是浑身气得颤抖,指着他说道:
“逆子,莫非你是要背叛大明了?”
孙立看见,连忙起身安抚他老人家坐下,“爹,您怎么来了?我不是派人去给你送饭了吗?”
孙父吹胡子瞪眼,“还说呢,现在中屯卫乱成这个样子,为父怎么能吃得下饭?”
孙立知道自己父亲已经猜到了一切,事已至此,也不愿意隐瞒下去,叹气说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父亲,朝廷清查卫所,势必牵连军屯,我蓄养家丁多年,怎么经得起查。”
“唯今之计,只有随着其余五省的卫所闹一闹,才可避免灾祸。”
孙父大力拍着椅子的把手,“畜生!你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来?事情毕竟是你做错了。”
孙立指着一脸懵逼的妻儿两个人,说道: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吗?儿子还年轻,可您老已经五十多了,又能活上几年?”
“要是就这样束手待擒,就算不受到牵连,我也不愿放下握在手里多年的权柄!”
“不过儿子知道,边军骁勇,顽抗也非活路,只有假降,若是能杀了姓郭的,事情还有转机!”
“你…!”孙父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不知道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儿子。
正在这时,固原总兵郭钦已经率领大军抵达城北。
第八百七十二章:天与地的差距!
郭钦身披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大髦飘扬,好不威风。
大军来到距城三里处时,他抬起手,示意停止前进。
随后,固原兵马摆开攻击阵势,数十门威风凛凛的镇虏炮也都被抬到阵前,对准了城头。
郭钦取出千里镜,看到城头并无几个守军。
实际上,这也符合卫所兵的情况,毕竟,这些人久不谙战事,一听到边军的炮响便直接跑光,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蹙起,前方似有蹊跷,安静得实在令人心悸!
这时,城门忽然间传出一阵酸倒牙的声音,安东中屯卫的指挥使周立、镇抚使石柱率领卫所军跪在城门两旁。
看着意思,他们居然是投降了。
在陕西得各个卫所中,不抵抗的实在很少,大部分人都想着他们人数是京军和边军的数倍,负隅顽抗。
郭钦在固原为边帅五载,虽然和安东中屯卫的人鲜少打什么交道,却也知道一个道理,事出反常即为妖。
一旁固原参将说道:“大帅,安东中屯卫的人杀了我们报信的兄弟,这次要不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郭钦眯起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收起千里镜,缓缓道:“我观应州城头,空荡一片,再糜烂的卫所,也不至于有如此境地,那周立必定是打着诈降引我军入城的心思。”
参将一惊,旋即问道:“那我们叫他出来。”
郭钦摆手,“他们直接投降,我们没有理由直接动手,王师入城,这也是百姓所期盼的。”
“你且留下,率骑兵队做预备队,见势不妙便攻城,我率领步军入城,会一会这个安东卫指挥使。”
参将一愣,道:“大帅,如此一来,你岂不就陷于险境了?还是我去吧,以免中了圈套!”
“本帅意已决,下去传令吧!”郭钦大手一挥,固原将士即昂头挺胸,排成三列走入应州城。
只见城中,各家焚香,城中的官民百姓一起出动,跪在道路一旁迎候大军入城,接管城防。
这个场面很壮观,要是一般人只怕早就晕了,郭钦却是愁眉不展,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孙立这时迎过来,上来就走在前头牵马,皮笑肉不笑道:
“大帅你可来了,听闻朝廷要剿灭白莲邪教,我等是日盼夜盘,惟愿边军入城,安定人心哪!”
郭钦淡淡道:“从前的事,本帅可以既往不咎,朝廷这次整顿卫所,并不是说相关人等就要斩尽杀绝。”
“孙指挥能配合行事,我会禀明圣上。”
孙立闻言,浑身一颤。
他本还担心自己的部下擅杀了郭钦家丁,会在这时招致后者的报复,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以公谋私的心。
不过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郭钦一行人直抵安东中屯卫的指挥司衙门都没出什么乱子,就在郭钦都以为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四边却是忽然起了喧闹。
无数的卫所兵士冲出来,杀了正在前进中的固原边军一个措手不及。
郭钦当即抽出雁翅刀,大喝一声:“姓孙的,我就知道你还是要造反!吃了白莲教的迷魂汤不成!”
孙立冷笑一声,躲到家丁身后,下令道:“放箭,杀了郭钦的,我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乱兵也是一样,听见这话,家丁们的眼睛通红,立刻便将箭矢整齐的向这边招呼过来。
几名亲兵上前,用身体为郭钦挡住了这一轮致命的箭雨。
此时,四面皆是喊杀声,而方才那样看似盛大的迎接场面,也在转瞬间乱作一团。
所有百姓都是受孙立的威逼,不得不来到城外迎接,而孙立在城内无恶不作,侵占民田,早已惹人畏惧。
卫所兵到处都是,有的躲在民房里向道路上射箭,有的手持火把,喊杀着冲过来,形势于固原军不利。
固原这一支,到底是久经善战的边军劲旅,西南之战、辽东大战,都是战功卓著,很快便反应过来。
而这时,两军真正的差距也开始显现。
两名卫所军冲到固原边兵的眼前,挥舞一刀,却被对方盔甲上的铁甲叶子轻易划过。
刀锋擦过铁甲,带出一溜火花。
“这点本事,就想造反!?”那固原边兵咧嘴一笑,随后猛然一脚,将那卫所兵踹倒在地。
他赶前几步,用脚狠狠踩在那卫所兵的头上,不断用劲。
“造反?”
“偷袭老子?”
“你们这帮残废,也配?!”
“朝廷给的活路你们不走,偏偏要自寻死路,学人家造反,黄泉路上,回头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偷袭,老子让你两只手,你打得赢吗?”
他大声骂着,似乎将积蓄已久的愤懑全部倾吐一空。
然而可能是话有点多,还没来得及补上最后一下,就有卫所兵从身后用长枪刺过来。
然而,卫所粗制滥造的长枪这次依旧未能破开固原军精良的防御。
长枪的枪尖抵在铁甲的甲叶上,只刺进去了一点儿,后面的枪杆便是弯曲断裂。
这个固原边兵转过身来,顺着断裂的长枪将偷袭自己的卫所兵拉到身前,用头盔狠狠一撞。
对方头上根本没有任何防护,而他的头上,却是合身的铁盔,顿时被撞得晕头转向,倒在地上。
一个固原边兵,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仍能轻而易举的反杀两名卫所乱兵,刺客战场是什么形势,一目了然。
百姓们很快发现,几个呼吸的功夫,郭钦麾下的固原边军便控制住了整个战场。
从城门到安东中屯卫的治所门前,全都是杀成一片。
卫所兵们根本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固原边兵的反击,没过多久,便是兵败如山倒,从刚才偷袭的气势中溃败下来。
一个固原边兵当头一刀,劈断了卫所兵头上的布帽子,整个人的眼神也瞬间失去光华,倒在地上。
郭钦骑在马上,从腰间取出只有边军大帅才能配备的手铳,此刻更成了乱军中的一盏指路明灯!
“砰——!”
城外的参将听到这一声撼响,立即率领骑兵攻城。
一部分骑兵翻身下马,提着云梯扛着盾牌,前仆后继地在垛口搭上云梯,然后跳上城头。
第八百七十三章:陕西军改
“他妈了个巴子!”
安东中屯卫治所,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指挥使孙立带着家丁回来了。
一到大堂,孙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进城的固原兵马还不到我们的一半,怎么一下子就兵败了?你们都看见了吗?”
镇抚使石柱说道:“都看见了,这些边兵身上全部穿着铁甲,我们的刀砍不动,长枪想要刺进去也难!”
“除了盔甲,边兵的钢刀、虎枪也不是我们能比,何况郭钦属下还有一支足有三千杆鸟枪的火器营!”
“我们这边,除了一些家丁还在抵抗,那些卫所的人马很快就跑光了,我连杀了几个人都拦不住!”
“当初就不该打!”
孙立上前几步,瞪视道:“不打?难道等着郭钦带兵入城找我报仇吗?别以为你没事,后面查军屯,你也会被当成典型!”
“朝廷要收服人心,必须要拿我们这些实权的开刀!”
“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事到如今,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周立刚想怒骂,转眼却是萎了下去。
孙立想起眼下形势,也是瞬间消气,坐下来道:“兵败如山倒,又能怎么样呢?”
镇抚使石柱眼前一亮,“要不这样如何,你我这就整理好手中军屯的田册,如实上交。”
“等郭钦进来,便随便从你我部下找出几人,说是他们勾结白莲教,谋反作乱!”
“如此行事,起码能保全性命!”
孙立一愣,下意识道:“不可能!叫我把到手的钱和田地都拱手让人?”他看了看仍是喊杀震天的城内,“就算我现在罢手,你以为郭钦还能饶了我?”
“那郭钦与我早有嫌隙,必会借机杀我!我死定了…”
两人正在说话,孙立的夫人赵氏却是哭喊着跑来,“老爷,不好了!爹他,爹他悬梁自尽了!”
“什么?!”孙立立即起身。
待他赶到时,孙父早已没了气息,孙立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痛哭流涕,忽然发现还有一纸书信留存。
信中,孙父先是对他痛骂,骂他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