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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氓一愣,扫视一下,果然,胡安娜正在几个骑士护卫下向教堂方向跑,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他明白事情不对头,却来不急多想,匆匆跑下城墙。除了地上密集的尸体,眼前已经清爽不少,他奔跑的功夫,听到奈弗拉斯发布命令,让城外的近卫器械兵监视罗马城动向,两个百人队禁卫骑兵追击溃散骑士,其余兵力则占领要塞,进攻大教堂。
好像没什么疏漏的,可事情怎么会这样?他他又开始犯糊涂。扯住胡安娜的马缰,小女人愣在那里,眼中的狂乱慢慢变成恐惧,然后滑下战马,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尸山血海中玩温情似乎不大对头,可刘氓觉得很惬意,能让他暂时忽略心中的焦躁和忐忑。轻轻拍拍胡安娜的肩背,他柔声说:“看你,非要来,吓着了吧…”
胡安娜抬起头,慌乱的看他一眼,从新将脸伏在他肩上。很快,又躲开,因为那里殷满血迹。瑟缩了一会,不用他安慰,胡安娜似乎坚强起来,抹掉泪花说:“我也能战斗,我身上有迪亚斯的血…。亨利,不要让我离开…”
小女人啊…。刘氓揭开战袍让她依偎在自己还算干净的胸甲上,茫然看着周围渐渐平息的场景。
“陛下,让他们投降吧。”舒斯特一直站在他身后,此时犹豫着说到。
刘氓侧身一看,很快弄清舒斯特指的是什么。大教堂的巍峨的台阶上,数十名下马的禁卫骑兵已退到大门附近,身后密麻麻躺着死去的瑞士卫队士兵。大门内外还堵着数名卫队成员,他们的长戟连禁卫骑兵的厚毡披风都刺不穿,遑论改进过的加重铠甲。可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用长戟顶着禁卫骑兵向外推,长戟被砍断,就用戟杆继续推,即便倒下,也要用尸体增加血肉城门的厚度。最可怕的,他们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很自然。
刘氓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身看着来到身侧的大让娜。舒斯特明白皇帝的意思,默默走过去,招呼几个人整理瑞士卫队士兵的尸体,用战袍掩住他们平静的面容。
“怎么说?”刘氓问道。
大让娜很能掩饰情绪,不过还是紧紧攥着裙边,计量不让裙角沾上血迹。刘氓的问话让她得到转移注意力的机会。想了一会,或者说犹豫一会,她低声说:“亨利,原谅我。”
看看因自己而瘦削的脸庞,刘氓哪能生出责怪之意。再说,他之所以选择突袭,拥重兵来到这里,真的就只是习惯?他骗不了自己。心中的憋闷积蓄已久,他也想发泄,只是胆怯罢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中世纪,是王权的世纪。王权,包括教皇也是如此。他只是奇怪,英诺森为何要羞辱一位皇帝?无数例子证明,这样做既无意义,又非常危险。
“我的让娜,你认为我会责怪你么?”苦笑着看着大让娜,直到她羞涩的低下头,刘氓继续说:“我是问现在该怎么办,我心里有点乱。”
“谈判,跟查理。至于这,你有合适的人选么?”大让娜早就想过了,回答的非常平静。
合适的人?我哪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刘氓在心里给自己辩解一下,随即轻松起来。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瞎想有个屁用。他摇摇头,转身命令:“大家停手,你知道意思。立即清理要塞,步兵设置防御,贵族和骑士将…,将俘虏安置好。还有,把…,把英诺森枢机请来见我。还有,派人过去,让罗马城放弃抵抗,用我的名誉保证不伤害无辜。”
大多数人为自己皇帝终于出来主持大局感到安慰,少数有想法的为这一向虔诚的皇帝搞清状况而高兴,不管怎样,众人轰然领命,要塞内迅速恢复秩序。
阿朗松公爵又颠颠跑过来,讨好似地问道:“亨利,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主的意志谁能猜测?城外,你们的人好像还有活的,找个回去告诉查理,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刘氓不耐烦的哼哼。
一听要讨论,阿朗松公爵顿时安定下来,又跟大让娜啰嗦两句才颠颠的跑掉。
没一会,舒斯特跑过来,低声说:“陛下,各处都搜索了,英诺森枢机没找到,好像从地道跑了,我们派人下去,地道被破坏,暂时打不通。”
“哪个方向?”刘氓问道。
“问了两个人,应该通往圣天使城堡。”舒斯特回答。
不用刘氓再确定,一名近卫器械兵军官匆匆跑来汇报,罗马城已经打开城门,但圣天使城堡有了动静,城堡大门被封锁。刘氓扭脸看大让娜,她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重新新来到要塞城墙上,已过正午,天气还是阴晴不定。在这里俯视,罗马街头空无一人,一片死寂,空余辉煌的建筑享受明灭的阳光和阴凉,犹如梦境。圣天使城堡始终被乌云遮蔽,偶尔亮一下,显眼的也只是圣米迦勒铜像。
“让大家都看看,包括罗马城居民。”刘氓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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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上半夜
入夜,距离那不勒斯领地边界不远的蒙特卡西诺山顶修道院,俯视卡西诺小镇和旁边繁星点点的大军营地,勃艮第公国的内维尔心神不宁。.com
为这次行动英诺森可谓下了血本,两万佣兵和近两万法兰西军队,除了黄胡子,不是谁都能轻易养起的。近一个月周密部署,他们在佛罗伦萨东面,锡耶纳北面,那不勒斯北面,分别部署一万军队,在三个方向形成压倒性优势,还可以随时调用教皇国各城邦私兵。而黄胡子四处危机,难以应对。这还不是终极目标,他内维尔则带领一万精锐部队进驻这里,随时可以直下那不勒斯城,一举锁定胜局。
可以说,计划非常顺利,大家只等黄胡子陷入窘境后安享胜利了。谁想到,一向对教会谨小慎微、忍气吞声的黄胡子会来这一手。
现在怎么办?没了雇主,其余三个方向的教皇佣兵很可能一哄而散,自己这少了两千骑士,即便黄胡子同样抽走精锐,进攻那几个位于险要地段的城堡和那不勒斯也不会太容易。谈判?手中筹码尽失,黄胡子是好说话的人么?
吐了口浊气,湿重的夜幕却更执着的涌入胸臆,将思维也浸透的凄冷。内维尔下意识摇摇头,这事情跟他内维尔有多大关系呢?值得这样费心么?即便一切顺利,迫使黄胡子局部放开意大利,勃艮第公国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奔波这么久,他内维尔获取的唯一成果就是瓦尔纳,一座随时可能失去的港口。
实际上,随着查理攫取勃艮第王国和普罗旺斯,跟黄胡子合作才符合勃艮第公国和波旁公国的利益。可他不甘心,尼科波尔会战的种种历历在目,黄胡子的身影格外耀眼。经历这么多波折,他已经明白骄傲的基础是什么。
他承认自己赶不上黄胡子,但是,至少要在某一方面强过这家伙吧?奥地利的腓特烈紧紧追赶黄胡子的步伐,法兰西的查理可以跟黄胡子针锋相对,同样是高贵的年轻领主,他就要甘于沉默?
心绪慢慢安定,内维尔回到桌旁。默默坐一会,四下里,刚才未曾注意的隐约声响变得清晰。闹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查理认命的法兰西元帅路易?德?孔泰走进来。
勋爵是与黄胡子决斗而死的上任法兰西元帅恩德朗的弟弟,目前也成为内维尔母亲的守护骑士。这虽然是利益纠葛的习惯,因为两人有相同的目标,因此关系还算不错。
见他朝门外撇撇嘴,勋爵随意坐下,戏谑的说:“还能干什么,猜测黄胡子会扶植谁,看看自己,或者别人有没有希望。”
内维尔轻蔑的笑笑,没对此事发表意见,而是思忖着说:“我分析,这事不符合黄胡子的性格,应该是个意外。只恨那些窝囊废,一倍的兵力被人家追着打,算什么骑士…”
“也不能怪他们,半夜出发,赶百公里路,哪还能战斗。倒是那些圣骑士实在中看不中用…。这次,哈,真是个好机会,可惜错过了…”元帅辩解道,不过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内维尔知道德孔泰说得好机会是什么。要是前去支援的骑士稍微有用点,把黄胡子和英诺森一起干掉,倒真是…。哼,那可能么?那可是黄胡子。不知为何,内维尔打心底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摇摇头,内维尔继续说:“不用为他们辩解了,其实这也怪我考虑不周。圣骑士没经历过什么战斗,不能算骑士。而我们的人…。”叹口气,看着窗外,他接着说:“他们不能说胆怯,也都是战争中获得荣耀,可是…,可是那家伙更像是传说,哪怕一个农夫站在他身边,也会变成游侠,我见到过…”
房间沉寂下来,内维尔似乎陷入回忆,德?孔泰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例子。
不过这沉寂没持续多久,德?孔泰首先调整心态,笑着说:“是啊,那家伙打的胜仗太多了,必须让他好好输上几次。这个先不说,从阿朗松公爵捎回的话来看,那家伙还是想谈判。我认为事情不好说,内维尔,你觉得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你会甘心么?从这位不喜欢正面说话的元帅眼里,内维尔看出些意思。事情的确不好说是真的,也许还有重大转机。他点点头,沉思起来。
西北百公里外,罗马城郊,梵蒂冈要塞附近一座教皇的休闲别墅里,刘氓也在沉思。
圣天使城堡,英诺森似乎还有所期待,堵死城门,不理会他的任何提议。可能是上午的异象,或者说对这种事已经习惯,未遭受劫掠的罗马市民很“高兴”接受他黄胡子入主的事实。
而他是震惊,震惊于教皇的豪富,震惊于教廷高级神职人员和亲信贵族的豪富,震惊于这些人生活的丑恶。这些他早有所闻,却远没有亲眼看到的震撼。
金子,除了金子就是金子,这是他进入皇宫时的印象,要说有别的,那就是珍宝和各类艺术品…,可以说,教皇被他刘氓还要富有。
应该说,英诺森还属于比较虔诚正直的教皇,毕竟他在罗马没有根基,那些父子沿袭的教皇会是如何状态?至少相比那些枢机和教皇贵族,他刘氓比羔羊还纯洁。
最接近主的人最不虔诚,这是笑话么?他知道,这状况必须改变,因为他发现,这才是阻碍他实现梦想的最大因素。可他能这样做么?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无法确定,猜测不到。
起身转了两圈,他走向门口,胡安娜却跟了上来。回身看看因饱受惊吓而憔悴的妻子,他摇摇头。胡安娜没有吭声,等他走出房间,还是跟上。他又一次摇头,但没理会,默默走到不远处一个房间。
安娜静静躺在一张小床上,还未醒来,妮可在一边打盹。可能是感到身边都是亲人,他没有多想,默默在床边坐下。安娜的鼻子因脸色晦暗而格外突兀,青春气息也无法掩饰沧桑,不过,可能是太累了,睡得还算安详。他下意识摸摸瘦削的脸颊,感觉有点烫,用手指碰碰饱满,却干裂的嘴唇,探寻的望向妮可。
妮可显得有些欣慰,还有些不安,扭脸看看胡安娜,才轻声说:“发烧,很正常,但不能给她多喝水。已经去找牛奶。”
这点常识刘氓还有,只是奇怪妮可如何知道的。想想也就释然。此时,包括之前,战争属于比较寻常的死亡方式,有足够的经验可积累。他没理会妮可别扭的眼神,继续问:“能恢复么?”
“恢复?”妮可愣了一下,似乎想歪了,脸一红,才诺诺的说:“康复没问题,两支箭矢都是轻便十字弓发射的。但恢复正常…,啊,跟以前一样不可能…”
想哪去了。刘氓没有责怪的意思,还感到点温馨。妮可也感到自己的话不对头,掩饰道:“啊,可能还有别的问题。嗯,她的‘手少阳经’受损,以后脸可能会…,可能会有偶尔抽搐的现象…。啊,你放心,问题不大…”
手少阳经?刘氓心头咯噔一声,这发音好熟悉,但是相关记忆太过久远,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随即,他纳闷了。这小丫头是跟郭福学了一阵,可那么点时间能学到什么?大多是根据自己德鲁伊知识和经验摸索的,似东方而非东方。她也喜欢看东方书籍,但那都是向埃及帝国要的,事先翻译过。
小丫头开始没在意,见他目瞪口呆,才纳闷的说:“亨利,你不懂么?我记得你跟我老师谈话就用过这种语言。我专门跟埃及帝国来的一名医师学过,医书可不能看个大概…”
怎么忘了这茬,刘氓笑起来。不过他没来得及细问,胡安娜突然说:“亨利,你不找让娜商量一下么?我在这照顾就行了。”
回头愣愣的看了会妻子的表情。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