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心怀犹豫。刘氓到来,他算是有了主心骨,立刻指挥属下骑士和私兵进攻。因为城内有接应,部队迅速攻入城池。
枪炮声,呐喊声,城池喧嚣不堪。凌晨时分,国防军骠骑兵首先赶到,叛军原本就指挥混乱,这下彻底崩解,只能依托街巷和坚固房屋零散抵抗。
站在窗前,刘氓一直静静望着纷乱掩映的火光,不时用手抹去玻璃上凝结的霜花。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脑海中空阔宁静。
背后的卧床上,西尔维娅安静的睡着。温暖的房间,热乎乎的麦粥,加上沐浴,她的情况已经好转。妮可和萨比娜同样疲惫,陡然来到温馨舒适的环境,更加困乏,都趴在床沿上睡去。只有埃斯特罗娜静静坐在壁炉边,似乎心神不宁。
城中心一座燃烧的房屋垮塌,四溅的火星让周围猛地一亮。刘氓被惊醒,回身,茫然看看屋内情形,觉得非常虚幻。定定神,他走向门口,想去问问情况,约瑟夫刚好过来。
“陛下,两千步兵也赶到,城内基本稳定。我们总体损失不大,但小股暴民非常顽固,仍在抵抗。”约瑟夫小声汇报。
“继续清剿,灭火,整理街区。注意,不要伤害普通市民,房屋有损毁的予以补偿。至于叛乱分子,首要分子尽量抓活的,盲从的警告一番放掉。”刘氓对此没什么感觉,但有些疲惫,倚在门框上,同样压低声音吩咐。
约瑟夫点点头,继续说:“陛下,斯特拉斯堡晚些时候也发生叛乱,不过局面很快被骷髅骑兵控制。萨布尔吕肯叛乱已经被负责封锁特里尔的骷髅骑兵平息,现在只剩梅茨了。于尔根大兵团长已经抵达曼海姆,美因茨和法兰克福没有动静。嗯,黑森公爵昨晚派人去了海德堡…”
都喜欢叛乱?刘氓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狞笑。既然都是为少数人利益牺牲大多数人利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思索半天,他再次命令:“休整半天,这四千国防军赶往梅茨。把这里缴获的大炮全带上,围城,只轰击城墙。让威廉退尔抽调两千猎鹰赶往曼海姆,配合于尔根和符腾堡伯爵,强攻美因茨,城墙也给我彻底打烂。告诉他们,兵力全摆出来,那些家伙敢于在城外接战,就适当给予震慑,特别是特里尔和列日军队,让他们胆寒。”
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约瑟夫正要去起草命令,他又说:“这里,还有斯特拉斯堡,参与叛乱的商人和工匠,留下可以维持温饱的财产,其余全部查抄。动产归我,其余的给两个伯爵。还有,孚日山脉那些难民打散安置到我的领地…。嗯,纳瓦拉…阿拉贡地多人少,也可以安置,免除当年地租。
我领地上的农夫,愿意去摩尼亚等地的,开春可以去,按每人一百亩分给土地,并借贷给农具和牲畜。告诉他们,那是会是他们自己的土地,只需交纳赋税,而且头三年全免。”
约瑟夫呆了半天,不知道他搞什么,正要问,他接着说:“粮食,用查抄的钱去向大粮商购买,按秋收时的价格,然后借贷给这些需要安置的农夫。大粮商要是不愿意,查查他们跟这些叛乱有什么联系…”
说完这些话,刘氓觉得心里像是卸下一个包袱,悠忽间轻松不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短短数年间,他由玩世不恭过渡到天下为己任,其中有时代、身份、经历等各种因素,有自己的坚持和性格缺陷,说到底,这速度太快,而且矫枉过正。正到他无法承受,倾向于逃避;正到之前过往成为沉重负担,惶恐不安;正到投鼠忌器,优柔寡断。
西尔维娅的坚持固然让他钦佩,伤感,却也让他从灵魂深处卸下担子。自私,护短,好虚荣,既然做不到粉身碎骨以利天下,又何必放不开?与其迟疑不决,还不如决绝果断,顺着感觉和心意走。有执念,有尺度,够了。
约瑟夫不可能猜出他思想历程,却着实松口气。这位古怪陛下似乎正趋向于正常领主思维,怎么会让属下少些无所适从。刘氓也未注意到属下神态变化,转身回到房间。
西尔维娅睡得正香,也像是卸下担子,消瘦憔悴的面容焕发光彩,可能做了个好梦,嘴角微弯,笑意如宁静睡莲。妮可和萨比娜同样疲惫,各自趴在床沿上小睡,为整个房间带来浓浓的安逸。这静美好场景也为刘氓刚才还寥落的心注入暖意,带来安宁的躁动。他很想走过去坐在西尔维娅身边,握住她的手,静静欣赏她的面容。
可惜,这显然不合时宜,他只能回到壁炉边,坐上久违的躺椅。伸个懒腰,他正打算迷糊一阵,一直静默不语的埃斯特罗娜却突然说:“这几个城市的暴*并不孤立。他们早有准备,可能是觉得实际不错,才趁着陛下与美因茨等主教领地争端发动。”
刘氓一愣神,但他跟埃斯特罗娜并不熟悉,因此只是看着她笑笑,没有回应。埃斯特罗娜同样矜持一笑,然后将视线转回炉火,像两人不过是目光而偶尔相触,谁都没说过只言片语。
玩这一套他显然不是埃斯特罗娜的对手,憋了半天,实在是憋不住,憋屈加羞恼,他干脆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些。要是为了勃艮第和波旁公国与我合作,抱歉,商贸,学院交流,我们已经在合作。想要深入合作,我要说,你们不可能脱离法兰西查理的控制,而且,我并不比查理好应付。在我眼里,能平等相处的是盟友和敌人,其余都是下属。要是为了女修会,我要说,条顿有条顿的传统,高卢有高卢的坚持。意大利我都力有不逮,其他地方我能怎样?再说,你和西尔维娅都尽力了吧。在你们的父兄和丈夫因宠溺和担忧所带来认可范围内,你们得到多少帮助?抛却这些,那些女士的仁慈又能让她们舍弃多少用于炫耀的首饰和嫁妆?要不,难道说你爱上了我?”
埃斯特罗娜怎能想到他会唧唧歪歪扯这么一大堆,而且越来越不靠谱,也无法再保证贵族的矜持,脸上闪过一片红霞,到让平凡的面容靓丽不少。
低头扭捏片刻,她恢复正常,有些怅然的说:“表哥,你应该有所察觉,商人暗地里形成一股势力。主要是没希望获取贵族身份的大商人,还有破产商人…。虽然以前的商人,特别是意大利商人总是想脱离卑微的身份,从贵族手中夺取权利,可这两年他们野心越来越大,不满足于谋求城邦和自由市,甚至想获取整个王国。萨克森开了不好的头,也给了他们希望。嗯,他们本来对你抱有希望,因为您成立议会。可现在,你却成了最大的威胁,让他们愤恨。你太强势了,他们不再各自为战,转而互相联络,准备协调一致与你对抗。我听说过,卑鄙的暗杀,诋毁,他们什么都愿意尝试…”
埃斯特罗娜的话足以让他惊醒,却不新鲜。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只可惜,他费劲开垦沃土,打算栽种记忆中没有的绚丽之花,可种子还没挑拣出来,地上已是杂草丛生。有了经济基础,社会条件,精神支持,接下来该理论支柱了吧?
不新鲜,可这些话出自于埃斯特罗娜口中就奇怪了。身份,所处环境,没一样能说得通。正思索该如何婉转,或者说有效的提出疑问,西尔维娅却像是做了噩梦,突然焦躁的呢喃起来。
他再没什么顾忌,急忙过去,按照潜意识中的希望握住她的手,轻轻坐在床边。像是找到依靠,西尔维娅狂乱跳动的眼皮慢慢平复,然后睁开眼看着他,目光中有欣慰,有眷恋,还有些说不明白的东西。
许久,她眼皮微微下垂,虚幻的说:“都变了,很好…,奇怪,没让我走…”眼神再次变幻,她又凝视他,叹息似说:“亨利,我知道你会来,不会抛弃…,不会抛弃这一切。你看,我只是个傻女人。我尽力想做好一切,可所做的连你万分之一都赶不上。你只要看到,就能给大家带来希望,我却…”
如果你获得我的地位,你做的会更好。当然,如果你到达我的地位,也许会同样迟疑,用舍小为大公理正义欺骗自己。这是悖论,荒谬的真理,世间荒谬真理中的一个。
或者,你会不一样。他无从判断。心地一声长叹,刘氓无法再正视西尔维娅纯净,欣然中带着莫名期许的目光。
但他带来的安宁绝对真实,西尔维娅很快又陷入安眠,不仅嘴角弯上笑意,眉梢还透出一丝羞赧和迷醉。这羞赧似乎还让她增添奇怪的圣洁,刘氓心头顿时涌动渴望,不由自主的想俯身吻吻她的嘴唇。
俯身一瞬间,渴望化作自惭形秽。他起身想要逃开,却又看到妮可错愕、娇俏加上鬼诘的目光,而萨比娜却是期许、迷茫加上黯然。自惭形秽又变成羞恼,他狠狠剜了妮可一眼,匆匆离开房间。
天台上的干冷抹去心中浮躁。南锡城中已经看不到明显的火光,停止扰动。没有风,天上也没有星辰,城池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只是,对于多数人来说,不知能看到光明下的黑暗,还是黑暗下的光明。也许这并不重要,但他会坚持。
他很想清净一会,可埃斯特罗娜又跟了上来。同样观望一会城池,她怅然说:“亨利表哥,嗯,这些年,我们的世界变化太快。很多时候,我几乎认不出曾经很熟悉的城市。大家的想法也改变了,让人无法琢磨。啊,一定是罪孽…,在大家心里,虔诚似乎不再是唯一。萨克森不说,法兰西和英格兰也开始改变。当然,表哥您还是让人钦佩,无论部分人怎样诋毁,你还是多数人的希望…”
这不是教堂,埃斯特罗娜也不是属下,刘氓可没玩神棍的兴趣。他不再掩饰情绪变化,埃斯特罗娜也足够敏感。消停会,她似乎有些冷,若有若无的朝他身上靠靠,又唠叨:“表哥,有人说,在主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要沐浴主的召唤。虔诚,圣洁,遵从主的召唤,勤奋,诚实,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友善,感恩,尽力让这世界更美好,也许是主对我们最大的期许…”
刘氓扭脸看看她,打心底浮上笑意。好啊,刚才还想着精神支柱,这支柱就来了。相对于马丁?路德为人们内心的丑陋寻找借口,加尔文为反对教会复古,这种思想更容易让人接受,带来的威胁也最大。
好啊,都来了,想论断真理还是邪恶,想评判功过是非,那就看谁的拳头更硬。
………………………………
第五百六十一章 简单与麻烦
第五百六十一章简单与麻烦
如果让欧洲西部,特别是德意志西部领主评选五年来最受欢迎人物,那奥斯曼的巴塞耶特苏丹和金帐汗国的别尔哥可汗绝对是热门人选。如果让他们评选今年最不受欢迎人物,那别尔哥仍在选择范围内,奥斯曼苏丹则换成赛力穆(谢里姆苏丹)。
这样评选的原因跟信仰无关。五年来,黄胡子虽然猖狂,却大多在意大利和东欧晃荡,除了给大家提供午后休闲谈资,带来生意上的便利,对小领主影响不大。今年不一样,那两个家伙居然玩个东线无战事,让黄胡子这狂暴猛兽回家肆虐。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对美因茨主教,特里尔和列日等地带兵将领来说尤为如此。
黄胡子能打仗这一点无人质疑。可那是遥远的传说,在大家直观印象中,有多年前平息农夫暴时的刚猛,有瓦本国防军训练中的严谨,有莱茵库曼区异族风情,或者,有少数跟随黄胡子参加过圣战的骑士的沉默。很模糊,模糊到平常,他这几年从不敢跟西边领主对抗就是明证。
即便这样,美因茨列日特里尔科隆四主教联盟并不打算挑战黄胡子,如果黄胡子非要找事,他们只能说尽力准备。他们用两年时间筹集装备训练士兵,逐步与法兰克尼亚摩擦,培养将领,锻炼士兵,尽力引导羔羊踏上正途,寻求明理领主支持。
危机步步逼近,谨慎也有限度。各主教区早已不复往日威风,在夹缝中忍气吞声。可黄胡子疯夺取攻梵蒂冈,进行恐怖颠覆,沉默就意味着死亡。哪怕时机并不成熟,挑战这庞然大物也需要思量,主教们却必须站出来。而且,他们也不孤单,道义上有教会的正统阿维尼翁支持,钱财和人员上有立场虽不相同,目标绝对一致的尼德兰等地商人支持,另外,两个庞然大物虽为明眼,早已在虎视眈眈。按照黄胡子一贯态度,主教们并不认为他会为从不关注的法兰克尼亚出头。
一开始局面似乎就是这样发展。对法兰克尼亚战事发动,黄胡子不过派瓦本国防军支援,还是以赞助法兰克尼亚国王名义偷偷摸摸介入。黄胡子的军队正如他们猜测,虽然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也不是不败神话。面对钢铁的怒火,仍停留在与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