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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别管时间,信函一到就立刻呈给我。”
巴拉应了一声,却未离开,而是低声说:“陛下,两天走了数百里路,天气又不好,现在各处都比较稳定,他们希望你在这好好休息一晚…”
两天走二三百公里路的确不是开玩笑,但听巴拉这么一说,刘氓首先感到惭愧,自己似乎对属下有些刻薄,只想着自己的事,没关注他们的感受。念头闪过,他又感到纳闷:这小女人怎么变得话多了?
“是该好好休息一晚,告诉他们,明天等雨停了再走。”
他对巴拉这突然的温柔不太适应,吩咐完,起身想去转一圈,可巴拉突然拉住他的胳膊。他纳闷的低头看,巴拉却一声不吭,半天,突然抱住他的腰,含混的嘟囔:“陛下…,自从接受艾格尼丝的服侍,你再没有碰过我…”
这算什么?刘氓有些发懵。好一会,重新感觉巴拉有力的拥抱,他心里冒出惭愧。这是正常的需要,谁都有,何况,巴拉在这方面更为直接,热烈,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态度和卑微的身份才努力压制本能。
在心底叹口气,他坐下,将巴拉抱在怀里,温柔的吻了会她的脸颊,又放开她,勉强笑着说:“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会,我去看看。”
这意外的变故多少掩去他之前心中的纷乱,充满寒意的窒息感少了些。他信步来到大厅门口,却没立刻进去。侍从们多数在吃晚餐,嗡嗡的谈话声放松而安逸,似乎很习惯这艰苦生活。听了会他们琐碎不着边际的聊天,他走进去,改变近来一成不变的苦相,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参合。侍从们当然纳闷,可他随和一面毕竟是主流,也很快没了拘束。
他这做派毕竟有刻意成分,等感觉众人放松下来,自己心里却没了着落,填饱肚子,又假作随意离开。庭院也显得热闹,许多人在忙着递送食物或照料马匹。
他们是此间领主临时雇佣来帮佣的,干一天活,佣金一块面包。默默听了一会,他得到这些信息。
自己开掘瑞士通道时佣金就是这个水平吧,这都多久了?
并不是那领主刻薄,也不是德古拉和伊丽莎白疏于政务,环境如此。分析半天,他得出结论。这片千年动荡不停的土地刚得到片刻宁静,现在又是收获季节,可一路来,他只看到默默行驶的补给车队,匆匆北上的各类士兵。他看到穷苦农夫的善良和坚忍,没听到任何对黄胡子的抱怨。
一直在门口站到庭院安静,飘零的雨丝在灯影中飞舞,他才返回城堡。
郭福的行动显然比他快,刚进大厅,侍从递上法卡送来的信函。内容很简单,一条是宋帝国水手已经掌握地中海风侯,月底既可抵达别尔哥罗德。另一条是高加索,奥斯曼人调集重兵进攻特拉布松,阿布哈兹、圣乔治亚等部族重举反旗,亚美尼亚也有观望迹象,形势对联盟有利。相对应,康斯坦察和锡诺普两处战败,重兵困于摩尼亚,金帐汗国似乎吃不住劲,想调兵南下。另外,原德里苏丹国在宋帝国帮助下起复,并向宋帝国称臣,得到统领整个阿三的承诺后,开始全力协助宋帝国西进,帖木儿倍感压力,两面手法开始向一面倾倒。
这都是好事,可反过来,会不会导致元帝国动作提前?以海德维格的实力,抵御近乎不可能,更别说还有瑞典和立陶宛两个白眼狼和罗斯这个双头鹰。
在地图前琢磨半响,他正要离开,侍从又汇报:“陛下,原侍从长约瑟夫打算随最近一批帝国步兵赶过来。”
“他来干什么?”刘氓烦躁的嘟囔一句,但四下看看,又转而用舒缓口气说:“那就告诉他,直接去基希纳乌,负责照顾近卫军和骷髅骑兵家眷。不仅这段时间不能有人受苦,战事结束后,优先分配份地,军功达到骑士和可敕封的…”
说到这,他停下,低头想了半天,重新说:“到达卡麦涅茨后,我会带领大家出征,可能多数人将回到主的怀抱。这一点要告诉每一个人,家中困难的,不要勉强自己,要为家人着想。没有子女或兄弟的,强令转为预备…”
他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众人一时愣神。但清醒过来,却没人提出异议或追问,只是默默领命。仔细看众人一遍,他也不多说,起身离去。这些人跟他打仗,哪一次不出生入死?另有想法的,不会跟到现在。可以说,他的近卫军已经是异乎寻常的群体,生死相依,难以解离的群体。
如果黄胡子时代结束,他们会怎样?这念头带来些怅惘,却并不严重。
信步走回房间,进门,很安静,壁炉已经生火,他之前换下的衣物正挂在一旁冒着淡淡水汽。巴拉应该睡下,发出翻身的轻微声响,随即恢复平静。桌上仍摆着食物,蛮精致,还有瓶葡萄酒,似乎也不是军用货色。看看时间,不到十二点,他在盆中抹了把脸,在桌旁坐下,随手打开地图包翻检。
重新就地图思索自己连日来形成的计划,分析可能存在的问题,他很快投入进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他没在意,可过了会,有人从卧室出来,眼前光线一亮,他终于感到不对。
“陛下,休息会…,嗯,听说少量喝葡萄酒可以提神…”
忽闪的大眼睛,略显傻乎乎的乖巧。抬头一看,他心口猛然一缩,随即暖洋洋的融化开来,鼻腔也开始酸涩。又默默看了半天,他扭过头,等眼底的些许泪花散去,呼吸恢复正常,重新看着她,平静问:“你一直在马车上是吧?等主教的意思?”
似乎有些发愣,又像是在回忆,片刻后,萨比娜微微欠身,低头说:“我知道陛下能分清,但艾利什卡公主不相信。嗯,西尔维娅公主说,其实你应该跟卡特琳娜皇后道别。他们知道你不愿他们遇到危险,已经决定不再干扰你,而是尽力为你获得胜利在后方努力。”
“是么,那就好…”刘氓还是有些恍惚,发现嗓子也沙哑,咳嗽一下,问:“等主教…”
他没问出来,萨比娜则很自然的坐下,轻声说:“陛下,您应该知道,她恢复了公主身份,来这里,是因为…”
顿了顿,萨比娜继续说:“是因为,她也要等待。她说,她经历很多,看到很多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事物,这让她知道,她的生命还有别的…”
是么?错过的一切难道不该错过?感觉心里很乱,刘氓莫名其妙又看起地图。
萨比娜似乎知道他的心境,默默陪他许久,又说:“陛下,原谅我多话。您可能会觉得不应该,但有些人还是该见见,比如说艾利什卡公主。她也来到这里。为了您,她舍弃一切,并组织了一支军队。如果得不到您的认可,嗯,她很可能会自行参加战斗…”
剪不断,理还乱。萨比娜停止絮叨,刘氓心里除了一团麻,再没别的,只是觉得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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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私
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私
刘氓一行抵达拔雷谢次已是八月二十日。入秋还有些时间,但大草原的凉意开始于喀尔巴阡山恒久的冷峻碰撞。午后,天空忽而晴忽而雨,晴也不燥,雨也不淫。。
与当年的破落相比,拔雷谢次早已恢复基辅罗斯强大时的盛况,甚至犹有过之,延绵数里的不规则城池中建筑错落有致,城郊小镇簇拥道路齐整,南来北往客商络绎不绝。不同的是,此时,这里除瓦拉几亚、特兰西瓦尼亚和可萨,听到更多的是条顿语,而拉丁化的波兰斯拉夫语也成为习惯用语之一。
可惜的是,最近繁荣景象有所凋敝。放眼望去,因东面居民西撤,不仅城内显得人满为患,城外也布满成片的帐幕。幸而有东罗马千余年积累的管理经验,这景象不是过于凌乱,但紧张而茫然的气氛在所难免。
斯蒂芬提前赶来汇合,又受命去特兰西瓦尼亚督办其他物资的筹备。郭福没有消息,以刘氓的感知能力也无法判断她是否跟上来。在两里外高岗立马看了一会,他没入城,而是走向城西山崖下一片树林。这座城属于奥尔加涅直属领地。虽然…,众人都不提此事,军政体系照旧运转,但他难以回避睹物思人的困扰。
此时代理城主职责的是奥尔加涅的扎波罗热侍从布洛迪斯基,一位封地在附近,并迁居此地的前德意志叹息骑士团成员辅助。他们早已等在城外,刘氓刚在林外小河边下马,两人就带着几位官员赶来。
“陛下,曼弗雷德大兵团长原本要等你前来,鞑靼人显出会攻卡麦涅茨的迹象,今天一早赶去了。别尔哥罗德情况比较稳定,奈弗拉斯亲王协调黑海舰队全力支援安娜女王,在这边主要是防御和不停骚扰。自由人在这方面付出不少努力,有时会配合骷髅骑兵预备兵攻击到第伯聂河。女王说,不少大保加尔人显出厌战情绪,希望您能利用这一点…”
也不过十八岁,布洛迪斯基却显得异常成熟,甚至木讷。见礼后,汇报显得干涩。刘氓点点头,没吭声。经过最初的回避,他虽然从不谈及第伯聂河那晚的情况,也不介意偶偶偷听别人谈论。那晚,奥尔加涅以熟悉地形为由,命令布洛迪斯基护送他突围。随后布洛迪斯基执意回去寻找奥尔加涅,因负伤昏迷才被拖回来。清醒后,年轻人不再有执拗的表现,却变得异常沉默。
有相似的心结,刘氓感到布洛迪斯基格外亲切,但也有些不愿面对。略看看年轻人明显憔悴的脸,他转而与其他官员示意,随后问:“施特菲尔恩伯爵的小儿子弗里德里希是吧?”
“是,陛下。离开骑士团,我本来要继续追随您,帝国元帅认为我善于民政,介绍我为女边疆伯爵服务,被封在东面的科姆拉次。”
施特菲尔恩伯爵属于符腾堡世系,算是他黄胡子直属封臣,作为没有继承权的幼子,弗里德里希在公爵的直属领地发展也算惯例。他很快绕清这弯子,本想勉励几句,可这又涉及到自己那女边疆伯爵,思路立刻乱了。
气氛过于沉滞,看看,见天色还早,刘氓边沿着小河向北走,边说:“我不在这留宿,有什么消息派人送。嗯,瓦拉几亚公爵很快过来,他手头有近万弓骑兵,你们加强攻势,如果机会好,可以尝试决战。保加尔国王近期也会前来,他们跟大保加尔人原本就有联络,可以尝试沟通…”
众人早已习惯他想什么说什么,出完主意就撒手的恶习,闻言也不过认真记下,但知道他这次北上是要与鞑靼人决战,这番话似乎有了别样意味。没人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也只能让这意味融入原本就沉滞的气氛。所幸,整个摩尼亚居民后撤,需要他知道并做出指示的问题还不少,倒没让这会面彻底变成沉默的送别。
可刘氓绕过伤心城市直接北上的愿望未能达成,队伍刚刚超出城北集镇,一名侍从赶来汇报:以色列女王抵达拔雷谢次,正在城内等候,有要事商议。
这是借口,害怕自己直接走人。刘氓脑中莫名其妙冒出这念头,却只能停下脚步。克里米亚是这场战争中关键节点之一,如果真的出问题,那他无法原谅自己。再说,这新生的国家已经承受太多苦难,很难置若罔闻。
除了奥尔加涅,刘氓绕过城池还有羞于面对避难民众的心理因素,示意众人回城,自己却躲进巴拉和萨比娜乘坐的马车。巴拉似乎对他这状态已经绝望,恢复木讷侍女和护卫本色,萨比娜可能觉得无需再刺激他,除尽可能显出妹妹的特色,也不再有多余表示。他上车,两人除了基本礼仪,都低头保持沉默。
这状态很合刘氓心意,但入城后,随着前要塞改建的女边疆伯爵府映入眼帘,一种莫名其妙的萧索甜蜜还是侵润心房。不过他很快又感到意外,安娜并未入住府邸,而是在附近一座旅馆等待。
下意识看看旅馆附属的马廊,他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觉得好笑。
与他相比,安娜一如既往的自信,下车后,不等他反应,很自然的上前将手臂穿入他臂弯,带着略显促狭的笑意朝马廊努努嘴,随后却引着他走进已经布置好的旅馆。
刘氓搞不清她的意图,但进入临街的一间宽敞客房,安娜自如的拉他坐下,径直说:“金帐汗国开始建立高加索防线,里海的舰船全部集中到巴库,黑海的也全部收缩。但他们继续向黑海沿岸移民,主要是罗姆人。大保加尔人也有向第聂伯河迁徙迹象,似乎是为元帝国腾出牧地。他们向罗斯人大规模收购马匹、牛羊和粮草,并帮助兴建作坊,多数罗斯贵族未公开发表意见,但自耕农和农奴无法忍受…”
自作多情?心中莞尔,刘氓松口气,转而思索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