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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莱茵河骷髅骑兵列队静立,黑色战袍,黑色马披,黑色骷髅旗,除了人马腾起的淡淡哈气,连声音仿佛都被冻结。
五百维京近卫队则是青灰色战袍和马披,黑色熊皮披肩,头顶金黄色的盔缨则添加随时爆发的躁动火焰。他们无论人马都比普通人高一个头,充满骄傲的虐气。
两千德意志皇家铁十字步兵是深灰色披风,灰色胸铠,轻便头盔上装饰着鹰徽。他们十人一队肃立在双马大车旁,同样骄傲,却比骷髅骑兵和维京近卫队少了些什么。
刘氓牵着马,边听黑衣修士的汇报,边走向军阵。从发布命令到集结完毕,他的小弟只用了两个钟头,这让他很满意。
跨上战马,在阵前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高声说:“你们一半人跟我参加过战斗,我从未告诉你们为何战斗,你们也没有问过。”
静静的看了阵列未曾松动,眼神南面疑惑的士兵,他继续说:“你们不用奇怪,以前的战斗也很惨烈,但相对于以后的战斗就不算什么,所以我要在此时提出为何战斗的问题。如果是普通士兵,我也不会提出这个问题。可你们是我亨利的亲兵,你们不仅要捍卫教会的尊严,还要捍卫我头上王冠的荣耀!”
士兵,甚至军官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思索的表情还是出现在大多数人脸上。
刘氓感觉到有些好是的宫女和贵族从城堡过来远远观望,但他毫不在意,继续说:“虔诚指引我的宝剑,而你们要在我宝剑的指挥下面对任何敌人。这敌人不仅是异教徒、异端,还可能是你们曾经相识的亲人朋友!是任何敢于挑战我尊严的人,你们将没有任何退缩犹豫的权利!”
说到这,刘氓换了个口气说:“如果你们不想这么做,现在可以退出,我不会责怪你们,还会安排你们加入普通铁十字步兵,在待遇上不会有任何区别。”
军阵依旧沉默,刘氓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正义之剑说:“既然你们选择跟随我,那就记住你们自己身份,用敌人和自己的血证明你们的身份:皇家近卫军!”
刘氓宝剑举了半天愣是没人吭声,等他气得想杀人于尔根才激灵一下,喊道:“捍卫教会尊严,捍卫王冠荣耀!万岁!亨利!”
三个小时后,刘氓带着近卫队和骷髅骑兵先行到达斯图加特北方50余公里处,这里属于条顿森林地区,有一万多人聚集在山林中一片袋型山谷中。等他们出现在不到两公里宽的谷口,今天没有劫掠计划的暴民才如梦方醒,鸡飞狗跳的跑出各自的窝棚,匆匆组成松散的队列迎了上来。
虽然这是攻击的最佳时机,刘氓却按兵不动,任由他们在五百米外忙碌。奥尔加涅显得有些不安,低声说:“陛下,他们能战斗的应该超过8000人,还有长矛兵和十字弓手,我们…”
刘氓笑了笑,低声说:“你应该知道,他们根本不堪一击,我只担心你。如果你愿意,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要是不愿意,这次由我指挥。”
奥尔加涅扭脸看着正在阵前插尖桩的敌人,半响后默默点点头,抽出手中的弯刀。
大约半个小时,暴民匆匆在阵前插了两排尖桩,千余长矛手分成两列紧紧挤在阵前,后面是几百个十字弓手和长弓手,再后面的人手中就乌七八糟不知道是些什么武器了。一百多米宽,二百多米长的紧密方阵挤在一起的羊群般吵扰蠕动。
阵列前方十几个骑马的人一直在冲着队列吼叫,有三四个穿着铠甲,看起来像骑士。整理好队列,其中一个举着白旗纵马跑过来,在刘氓他们前方二十余米站住,大声说:“我是古兹·冯·伯利辛根。您就是亨利公爵吧,只要你答应…”
刘氓打断他的话,高声说:“不用说了,我不会谈判。立即投降,贵族和骑士可以砍头,神职人员全部烧死,队长以上首领绞死,其余农夫带家眷的全部成为农奴,不带家眷的一律杀死。给你们一刻钟考虑。”
刘氓的声音传得非常远,片刻后,对方阵列一阵骚乱。伯利辛根脸色一阵红白,咔嚓一声放下面罩,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又过十几分钟,骚乱慢慢平息,刘氓慢慢抬起手,犹豫片刻,骤然挥下,开始他自己的站队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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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聊的战斗
伯利辛根并不蠢。虽然对方只有1000轻骑兵,500重骑兵,跟自己的人数不成比例,他却明白胜利的天平倾向何方。安抚好队伍后,他假装巡视队列,带着两个侍从绕到队伍后方默默观察,他希望有奇迹出现。
他只能是绝望。片刻后,对方的黑色轻骑兵迅速启动,慢跑到距离他们三百米左右,齐刷刷下马,开弓放箭,整齐的犹如一人。而自己的队伍竟然眼睁睁看着,搞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黑压压的羽箭紧随着噔一声闷响扑过来,将前排的长矛手和弓手钐镰下青草似的放到一片。一波羽箭方落,第二波又至,短短十几秒,四五波羽箭落下。前排二三十米只剩下零零散散相互支撑的士兵。
隐约的哀嚎声,终于惊醒剩下的农夫,阵列火山般轰一声爆发,只不过岩浆不是奔流向前方,而是四处乱撞。呆呆看了会互相践踏夺命而逃的农夫,见黑衣骑兵已经从新上马,抽出弯刀,分开抄向两翼,伯利辛根立刻催马跑向后方营地。
奥尔加涅心中异常平静,看着自己的士兵挥刀砍杀奔逃的农夫,脑海中竟闪现父亲带领勇士冲向塔塔人拦截部队的场面。一样的战马奔驰,一样的沉默,一样的血花飞溅,只是多了些杂乱,少了些决绝。
从伏尔加河一路厮杀到多瑙河畔,无数的身影倒下,包括捡起丈夫、父亲弯刀和弓弩的妻子、孩子。松散的马队撞入一群挤在一起奔逃的农夫队伍,几个没被砍倒的农夫转着圈出现在马侧。
奥尔加涅下意识挥出手中弯刀。肩要紧,腕要松,不要使太大力气,挥出就收。弯刀就像哥哥无聊中教授的一样,划出完美的弧线掠过一个人的脖颈。
奥尔加涅看不到自己造成的结果,战马撞翻前方的人冲到空阔处,她只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扭头一看,近卫队已经彻底散开,在人影中横冲直撞,刘氓一头金发和白色战袍分外耀眼,她命令紧跟在身侧的旗手:“发命令,十人队,沿着森林边缘回旋截击。”
旗手立刻边高声重复命令,边有节奏的挥舞旗帜,百人队的骑手也迅速做出回应。不过这命令已经没有必要了,不知从哪里开始,四散奔逃的农夫一片片趴在地上高举双手,喧嚣的林间空地慢慢安稳下来。
随后漫长又短暂的下午奥尔加涅不知是如何度过的。有时她思路很清晰,发布命令沉稳精准,有时她又很糊涂,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在干些什么。
在一座小城镇外两公里处驻扎后,刘氓没有进一步命令。看着有条不紊处理各项事务的士兵,奥尔加涅忽然感到很累,只想躲进帐篷好好睡一觉。可扎萨克显然是因为被抢走指挥权报复她,作为副指挥,竟然没给她搭帐篷。
看着扎萨克不怀好意的笑容,其他军官假作无知的举动,奥尔加涅丝毫不感到好笑,只想痛哭一场。可库曼女人坚韧的性格,父亲固执的血脉还在起作用,她若无其事走向刘氓的大帐。
汤普森尊敬的施了个礼,施陶芬贝格眼神显出些纳闷,还是同样施了礼。奥尔加涅勉强回礼,差不多是仓皇的溜进大帐,但她想扑进刘氓怀里的**突然升起,不过她没能这么做。
那个金发男人正坐在可折叠的方桌旁跟小让娜聊天,妮可乖乖的坐在角落里发呆。奥尔加涅记不清小让娜和妮可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若无其事走到妮可身边坐下,颤抖的身体却立刻招来妮可温暖的小手。
“亨利,我听说你喜欢夜袭,今晚你会进攻么?带上我好不好?”小让娜已经没了最初的傲慢,像个好奇的女孩,不过她旁若无人的姿态还是让人不舒服。
刘氓到不在意这些,他今天心情超好。虽然隐约明白大让娜允许她跟来的原因,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曾侄女,他还是抱着点宠溺的感情,就如对好久没来的茜茜公主。
回头看看有些怪异的奥尔加涅,他笑着说:“不去夜袭,我明天会先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只要交出为首的,交出异端,他们可以活命,只是会失去对他们本就不重要的自由。”
见小让娜有些失望,刘氓继续说:“如果只是战斗,这些暴民并不难对付,而且他们战斗的**也并不强烈,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麻烦的是那些不如意的小贵族,希望从我们手里夺取权力的商人和工匠,狂热的异端,他们会思考,会煽动,会四处流窜作乱。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在我的瓦本,依靠暴力获取权力和幸福生活没有机会。”
小让娜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叹口气说:“唉,你的军队要是去帮我父亲该多好,可惜你的人太少了。”
看她伤感的样子,刘氓纳闷的问:“怎么?你们和西西里岛的人还打得厉害么?没听你姑母提起么。”
“是啊,还在打,不过那些残忍的家伙邀请阿拉贡国王兼领西西里岛,我们是在跟他们的联军打…”
小让娜又提起晚祷事件中西西里岛居民残杀法国人的事情,刘氓对此实在无语。既然想侵略,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有什么可怨愤的。不过他还是安慰一番,表示会尽量支持罗伯特。说说着说着刘氓又想起琳奈,好奇的问起小让娜长得像母亲还是父亲。小让娜毫不介意,可这一说倒把刘氓说愣了。
原来小让娜长的像外祖父,而她外祖父是西西里岛一个传统大首领的后代,娶了刘氓的一个姨母。这没什么,关键是西西里岛的居民竟然是维京人留下的后代,这个大首领家族弄不好跟琳奈家真是亲戚…
想到琳奈这一阵可能正在战船上飘荡,伺机跟瑞典人、丹麦人或萨克森人对甲板,刘氓一时间痴了。小让娜以为他困了,打个招呼,伸个懒腰,毫不客气走进内帐,让刘氓目瞪口呆。
回头看看趴在妮可肩头睡着的奥尔加涅,他默默走过去,接过她搂在怀里。奥尔加涅茫然抬起头看了看,然后紧紧抱着他的腰,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朝阳并不为世间的苦难动容,依旧扯开夜色掩饰的悲伤。
控制这座小城镇的是工匠联合会,除了市民和附近的农夫,他们还雇佣一个旗队的佣兵帮助守城。这次刘氓比较谨慎,一个小时做好攻击准备后,又给他们一个小时考虑时间考虑。等了没一会,城内没人出来,北面到来了美因茨主教的联络官。
联络官是一名武装神父,父亲是法兰克尼亚国王。对此刘氓倒是习以为常,这时候很多贵族子弟都将成为神职人员作为出人头地的主要方式。
说是联络,刘氓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这是美因茨主教派人来看自己对待暴民的态度,因此一个泛泛而谈,一个随意应付。说了一阵,了解到这个武装神父参加了不少战斗,刘氓让手下拿过一把十字弓问道:“神父,你们在别处缴获过这样的十字弓么?知道暴民从哪里得来的么?”
昨天清理战场时刘氓就发现了这种十字弓。这种弓结构简单,没有什么花纹装饰,但弓臂是钢片锻造,弓身是旋削制作,发射机构件明显是冲压工艺。最关键的是,这些十字弓是逃跑的伯利辛根弄来的,整整一百把。
武装神父略看看就点头说:“见过,我们也缴获不少,这种卑鄙的武器给我们带来不小的伤亡。他们从哪弄来我们也不清楚,但这样的弓很奇怪,我们从未见过…”
刘氓点点头,不再多问,眼前却闪过阿尔布雷西特那张老脸。
行啊,你偷着干,我就明着干,倒贴钱我也要支援巴伐利亚、奥地利和波兰。刘氓正在那瞎盘算,城内终于有人喊话。不是别人,正是闽采尔。
刘氓一向喜欢气势夺人,或者说给自己树立个光明正大的形象。这次他又带着古纳尔和几个小弟“单骑闯关”。来到城下不足一百米处,看着闽采尔明显沧桑的脸,刘氓叹口气说:“考虑好了么?”
闽采尔脸色一阵青白,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高声说:“我们不需要考虑,正是你这个魔鬼将大家推入绝望的境地。昨天你一次就杀死八千无辜者,就让我们的血加身你的罪孽,让你在地狱中多些痛苦吧。我们的灵魂将因纯洁升入天堂,进入我们在人间未曾实现的千禧国度。”
刘氓摇摇头,笑着说:“纯洁?千禧国度的确美好,可那需要真正纯洁的灵魂。你们有谁敢说自己是纯洁的?从秋天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