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帝后入座,后妃公主们都跪下见礼。
阿福随意看了一眼,就发现好几个人都打扮得特别漂亮夺目,虽说是在殿中,四处燃着熏笼,但有的人穿的轻薄夏衫,这个真的不冷么?尤其是她们那个腰肢啊,缠得细细的,看得没了小蛮腰的阿福都羡慕呀。
年夜饭无非就是吃吃喝喝,阿福依然是没有什么胃口,拿着勺子无聊地搅着碗里的鸡汤玩。燕王看她一眼,知道她是无聊了,就放下筷子开了口:“听皇后说,众卿为今夜备了些节目助兴。”
要开始了!果然皇帝陛下也是有心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的吧,心有打算的人目光一亮。
“回圣上的话,确实如此,”惠妃作为出头人,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阿福立刻精神了,“惠妃这件事是你安排的,不如就由你先开始罢?”
惠妃也不忸怩,她准备的是很平常的一支清平乐,用笛子吹了,平平无奇,也无功无过。
阿福带头鼓掌。燕王妇唱夫随,也拍了拍手,令王承恩赏了惠妃一株红珊瑚。
惠妃开门红,让剩下的人越发的跃跃欲试,然而按着分位来表演,下一个就是混吃等死的孙嫔。
即使是过年,年华正茂的孙嫔也没有打扮得出众,完全的按品级装扮,不出挑不出格,她站起来走到庭中,对着上座施了一礼,温声道:“臣妾琴棋书画都不擅长,幸好臣妾养的鹦鹉还算机灵,希望能够博人一笑。”
孙嫔的宫女抬着一个被黑布盖着的鸟笼子上来,孙嫔笑着揭开了黑布。
笼子里是一只羽毛华丽的大鹦鹉,它乍见光明,立刻就拍拍翅膀叫道:“天亮啦天亮啦,起床啦起床啦,放我出去!”
阿福听得扑哧一乐,这鹦鹉太好玩啦。
孙嫔微微一笑,打开了笼子,把鹦鹉放了出来。
大鹦鹉飞出来以后就落在了笼子上,孙嫔就拿着食物逗鹦鹉说话。这只鹦鹉也很聪明,孙嫔喂它的东西它都能准确地报出名字。
都知道鹦鹉会学舌,像孙嫔养的这只这么聪明的,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宴席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阿福都忍不住拿了桂花糕逗鹦鹉。
孙嫔就让人抬着笼子,请帝后和皇贵太妃试了试鹦鹉辨别食物的能力,十次至少有八次都能猜的对。眼看表演就要完美结束,鸟笼子经过惠妃座前的时候,大鹦鹉忽然飞了起来,落到了惠妃桌上。
“咦,它是不是喜欢惠妃呀?”阿福好羡慕地跟燕王咬耳朵。大概是因为她天天跟阿黄在一起,身上有狗的味道,那鹦鹉一点都不喜欢她和燕王,喂东西都不肯吃的。现在竟然自己飞到惠妃那里去了。
“你要喜欢鹦鹉,我们再养一只,”燕王倒是不介意多养一只鸟。
“不要了,”阿福看见那鹦鹉正歪这头打量惠妃,她笑了笑,“我怕阿黄不开心。”她养的小乌龟远没有阿黄受宠,阿黄都还会嫉妒,偷了小绿出来咬,吓得小绿除了吃东西都不敢伸脑袋了,再养个会说话闹腾的鹦鹉,她怕早上一起来就只剩下鸟毛了。
显然燕王也想到了阿黄吃小绿的醋,偷偷叼着小绿拿去养心殿门口仍的事。他笑了笑,不再提起。
那边大鹦鹉似乎已经打量完了惠妃,它突然拍拍翅膀模仿了女人的语调说道:“夫人,奴婢已经把砒/霜放进徐夫人的饭菜里了。”
本来大家都在观察鹦鹉的一举一动,突然听到鹦鹉换了一种语调说话,更是好奇地认真听着,哪知道竟然听到了这么稀奇的剧情。
鹦鹉跟着又换了一种语气道:“你做得很好。”
它模仿得即为传神,就连阿福都听出来这语气声音像极了惠妃。
惠妃神色一沉,探身去抓那鹦鹉。鹦鹉长着翅膀,扑棱棱飞走了,一边飞一边惊恐大叫,“夫人饶命,不要杀我!”它叫了几声,又模仿着人被溺水而亡时的挣扎声,呜呜咽咽地叫了半晌。
明明是喜庆的大年夜,听着鹦鹉的叫声,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穿过,汗毛耸立。
都说鹦鹉学舌,若鹦鹉说的是真的惠妃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第100章
鹦鹉学完溺水声又换回了惠妃的声音, 竟然是念了一段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
往生咒是超度亡魂的经文,本该平静祥和, 令人心生欢悦,此时听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胆子小一点的都低了头不敢去看惠妃,这究竟是得多么冷的心肠才能在上一刻杀了人, 下一刻就给死者念往生咒啊。
尤其是对话里的徐夫人, 那徐夫人可是上一个被圣上放到心尖尖上宠的人。在座的都是燕王府的老人了, 不免想起徐夫人的音容笑貌, 至少长得与皇后有九成相似。只是皇后是长兴伯府嫡女, 没有人敢把徐夫人就是皇后这个猜测上想罢了, 但是关于皇后是徐夫人替身的猜测却是层出不穷的。
如今关于徐夫人的死似乎有了新的说法, 众人都悄悄把视线投向上座的帝后, 也不知道圣上是为徐夫人伸冤呢, 还是顾忌皇后的想法, 把这件事压下来呢?
阿福和李溢瞬间就想到了静园里那一份被下了毒的晚饭。两人对视一眼,李溢把手伸了过去, 他感觉到阿福的指尖微冷, 就把她的手放到掌心里揉了揉。阿福抿着唇笑了笑,用力回握李溢, 意思是有他在, 她一点都不怕了。
“孙嫔, 你这节目倒是很别致,”见阿福神色并无不妥,李溢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闹出大事来的鹦鹉身上。当初阿福在静园被下毒的事并没有张扬,赐死张侍妾的罪名也与下毒无关,按理孙嫔是不该知道阿福被下毒的事的。
“还请圣上和娘娘恕罪,这鹦鹉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臣妾并不知情。”孙嫔跪下来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这鹦鹉原是张侍妾养的,许是从张侍妾那里听来的什么故事话本。”
“孙嫔有心了,”李溢看了一眼挺直腰杆坐着的惠妃,含笑道,“王承恩赏孙嫔一柄如意。”
如意,孙嫔思量着皇帝的语气,叩头谢恩。
出了这么个岔子,晚宴早早就结束了。回到养心殿,阿福还是很在意惠妃,“她若是因你嫉恨我,可为什么她又从来不争宠,伴着青灯古佛呢?”
“赵氏是康慈太后给我的,她粗通拳脚,原是康慈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
赵小意会拳脚,这就解释了她一个人就能毫不费力地溺死一个小丫头,显见那鹦鹉模拟的现场没有虚构。
李溢心情复杂,他似乎已经想到素来与世无争的赵小意为什么会对阿福下手了,当时贤妃一直想让他娶钱蕴仪,他却从扬州高调带了个宠妾回来。
只能说不愧是把他抚养长大的养母,贤妃很早就洞悉了他对阿福的在意,不惜动用埋在他身边多年的赵小意。
被钱氏废后拿捏着把柄,贤妃先是为了给钱蕴仪铲除障碍对阿福下手,后面又联合钱氏给他下了春/药。若非他没有做过那个梦,他恐怕还是会像梦中一样,毫不在意就娶了钱蕴仪。
事涉康慈太后,阿福比起自己被人下毒,更心疼的是被贤妃利用的狗皇帝。她把自己当作治愈的良药,塞进了李溢宽厚温暖的怀里,小手从他肋下绕道他背上,像撸阿黄的背毛一样,一下一下地给有些伤感的皇帝陛下顺毛。
本来李溢还有些怅然的,都被阿福三两下摸飞了,他笑了声:“你这是把我当阿黄了?”
听到自己名字,趴在垫子上的阿黄抬起头嗷呜了一声,见两个主人黏糊在一起根本分不出眼神给它,它又无聊地趴了下去,还把一双前爪搭在眼睛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不管是阿黄还是狗皇帝,顺毛摸就对了。阿福又薅了几把龙背,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她忙跳了起来,“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说罢慌慌张张地往内室跑。
“小心,慢点,”李溢看她小碎步跑的样子,他看得都怕了,急忙跟了进去。
阿福一头扎进衣柜里,从衣裳底下把藏起来的信匣找了出来。她本来就打算把顾氏给她的昭平公主的信件当作新年礼物送给狗皇帝,那些信她偷偷看了一遍,都是昭平公主对友人诉说她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又暖又温馨,最适合安慰这时候又被贤妃伤到的狗皇帝了。
“这是什么?”李溢接过这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打开来一看,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是母后给我娘亲写的信。”阿福看过信,对无缘见面的婆婆是充满了好感,光是一手漂亮秀丽的簪花小楷,就让她五体投地了。
皇帝陛下颇为意外,没想到阿福的母亲竟然认识他的生母。
“我娘让我把这些信交给你。”阿福没好意思说自己偷看过了,看李溢拿出了一封信犹豫着要不要看,忙借口要去更衣,给他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阿福的贴心之举让李溢笑了笑,他也不急着马上看信,吩咐下去彻查鹦鹉事件,才是把目光移到了已经发黄的信纸上。
——————————————
钟粹宫,淡菊给惠妃端了一盏杏仁露,淡竹犹在愤愤不平,“那个孙嫔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想要陷害娘娘!”
淡菊冲淡竹翻了个白眼,没看娘娘心情不好么,还要提这个事做什么。
“你们都下去罢,我自己一个人静静,”惠妃拨弄着袖子里的红色手串,语气平静。
淡菊忧心地看了惠妃一眼,娘娘每次心情不好,遇事难决的时候就习惯拨弄她手上从不离身的红色手串。
惠妃把手上的红色手串数了一遍又一遍,这串红信石手串是康慈太后给她的,一开始有十八颗珠子,到现在只剩下十五颗了。
最开始的两颗给了谁她已经忘了,上一颗则是用在了徐夫人身上。而下一颗就轮到她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本以为康慈太后死后她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后宫之中度过余生,哪知善恶到头终是有报。
红信石色若宝石鲜艳美丽,却是剧毒。古有使臣出使别国,随身佩带,为守忠心气节,服之即死,是为忠诚之石。焚之为白色粉末,便是砒/霜。
惠妃想起当年被送到年轻的四公子身边,康慈太后对她说的关于红信石的一番话。救命之恩,终是要用命来还的。惠妃缓缓解开红信石手串上的绳结,取下一枚鲜红美丽的石头。
王承恩奉旨彻查鹦鹉事件,找过了孙嫔,下一个就是钟粹宫嫌疑最大的惠妃。
惠妃是康慈太后年轻时候从街上买回来的,据说她家里穷得吃不下饭了,打算把女儿卖给青楼,运气好遇上了出门礼佛的康慈太后,后来就被当时还是王府侍妾的康慈太后养在了身边。待圣上到了娶妻的年纪,就被康慈太后赐给了圣上做通房。
只是她多年来安分守己,到让人忘了她是从康慈太后身边出来的人。其实也就差了个证据,王承恩已经认定是惠妃给徐夫人下过毒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到了钟粹宫,被淡菊和淡竹拦下了。
“娘娘已经入寝,还请王公公稍等片刻。”淡菊看笑眯眯的王承恩觉得他就是个笑面虎,忙使眼色叫淡竹进去通禀,自己把王承恩请到了偏殿喝茶。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王承恩也没有不给钟粹宫面子,然而他刚坐下还没有喝上一口茶,淡竹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不好啦,娘娘出事了!”
第101章
阿福一早醒来, 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家狗皇帝温暖宽厚的怀里,小腹上还放着他温柔的手。她微微仰头,就看见他冒着一点胡茬的下巴,红润的薄唇, 以及被长长眼睫覆盖的眼睛。难得看见他平和宁静的睡颜, 阿福目光痴痴地看了好久,他眼窝下些微有些青黑, 这些日子来, 他确实是太累了。
年轻的帝王从那些陈年旧信里读到了那些并不陈旧的温暖情意, 驱散了心中那一点因康慈太后而起的寒凉, 一切都可以放下了。是以他昨夜睡得香沉, 直到被阿福的目光看醒了。
即使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他就习惯性地张臂一揽,顷刻就把悄悄看他的阿福揽在了怀里。
阿福有点偷看被人抓包的惊吓, 她轻轻挣扎,耳朵红红地低声道:“天色还早, 还可以再睡一会。”她不由心虚地想, 他该不会是被她看醒的吧?
他的手已经很自然地在她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抚了抚, 声音带着些刚醒的微哑, “别动。”
他的声音似轻盈的羽毛从耳郭滑过, 寝衣单薄, 阿福耳畔酥麻的同时, 也感受到了他清晨的雄姿英发, 顿时红着脸不敢动了。
新的一年便从这个生机勃勃的早晨开始。新年夜过后, 就是泰和元年了,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