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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山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的确不容易做得到……
卡尔尼只要自戕身亡，就能够堕入轮回之中。
想要阻止人自杀，何其困难？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费力不讨好……
按照《大黑天轮回秘轴》中的理论。
业力不灭，轮回不止。
除非消灭一切业力，否则堕入轮回则是必然。
朱子山认为业力就是债务。
正是因为人欠了债务，一种基于因果关系的天地伟力，会把欠债人再次投胎转世，来清偿这种债务。
然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债务人投胎转世不仅没有清偿债务，反而欠的更多，这就是业力累积。
因果越缠越多，业力越累越重。
债务人永不得超脱，最终将这一片地域化作无边的轮回苦海。
朱子山不可能帮人还债，也没有能力阻断这种基于因果的天地伟力，因此他的确没办法阻止卡尔尼的轮回。
“哈哈哈哈……”野猪人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卡尔尼愤怒的问道。
“轮回本身就是囚笼，就是封印，堕入轮回者，永远不可能飞升，何须再次囚禁？”朱子山松开的手将卡尔尼放到了地上。
三千年前。
大梵天便能和佛门圣人对战。
如今佛门圣人只怕早已飞升，而那大梵天依旧在轮回之中，载沉载浮，永世不得超生。
这便是修炼业力的代价。
那些修炼业力的兽格神，都成了佛门修士杀妖取丹的对象，只能隐于暗处，惶惶不可终日。
那些修炼业力的人格神，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龟缩不出，从不显圣于人前。
“胡言妄语！你懂什么轮回！？”鼠神卡尔尼大声咆哮。
“轮回是最伟岸的力量！”
“轮回是驱动世界运转的本源！”
“轮回能够连通诸天万界，没有轮回，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这个时空将归于永恒的寂静！”
“就算是你口中的飞升上界也在轮回之中！”卡尔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野猪的鼻子吼道。
第711章 轮回是什么
轮回！
轮回是什么？
道家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这是轮回。
广元尊的异界世界观认为：宇宙混乱一片，混乱的极致产生有序，有序又必然走向混乱。
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这也是轮回。
苦海修者认为轮回是伟岸的力量，是世界的本源，没有轮回，一切将归于寂灭。
这理论暗合道门与广元尊说的异界理论。
只有佛门修士认为：
轮回是无边苦海，是劫难，是苦蕴！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不挣开轮回苦蕴，永远不得大解脱。
甚至将争脱轮回苦蕴与飞身升上界联系在了一起。
可佛门修士的论断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自己明明是道门修士，什么时候被佛门修士的观念影响得这么深？
朱子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原因或许很简单。
先入为主！
当朱子山误认为自己来到了西域佛国之后，为了尽快适应这个陌生的地域，他让远在万里之外的阿美卡丽阅读了不少佛门圣人的箴言。
东胜人族地界和西域佛国素有往来。
佛门圣人的经典也和道门圣人的经典一样，广为流传，其中自然包含大量的佛门圣人箴言。
圣人箴言之中往往包含着修炼的至理。
比如道门真人的大象无形，大音无声。
朱子山先入为主的受到佛门圣人箴言的影响，盲从了佛门圣人的观念。
再加上朱子山所处的地域，的的确确是一个悲惨世界，一个人间地狱。
这里的百姓太愚昧，太可恶，太让人难以理解。
他们每日以牛尿为药，以轮女为乐，甚至不以人与兽交配为耻，反以为荣。
从宗圣人族地界出走的佛门圣人，见到了这里的百姓。
见到了圣河边喝牛尿的老者，见到了躺在圣河里的浮尸，见到了光天之化日之下与狗和牛发生不雅之事的人。
于是佛门圣人震惊了。
三观全毁了。
自此以后，佛门圣人偏执的认为：轮回是苦海！
佛门圣人立志要普渡众生，带众生脱离苦海。
那么轮回真的是苦海吗？
作为一名积累深厚的道门修士；
作为一名从地球而来，思维独特的穿越者；
作为一名野猪人，兽与人里面的那个兽。
朱子山的瞳孔中闪烁出了智慧的光芒。
吾！
绝不人云亦云。
吾！
绝不盲从于圣人之言。
吾！
要辩证吸收百家之长，自成一脉。
朱子山虽然没有修炼过轮回系的功法，但是《大黑天轮回秘轴》他是仔仔细细参悟过的。
轮回系的道法神通离不开两个字，那就是“业力”。
比如那黑摩奴的业力是“不孝”。
此人历经十二世，每一次都少小离家，亏欠父母亲人。
这就是因果，这就是业力，这就是负债。
黑摩奴第一世少小离家，终生不回，枉为人子。
按照佛门的观点若是第二世好好孝顺父母，那么便可以消弥因果，抹平业力，清除债务，从而获得所谓的大解脱。
然而黑摩奴并没有这样做，他债上加债，他债多不愁。
不仅债多不愁，他甚至还能利用不孝的业力施展神通。
业力的本质是债务！
欠了大量的债务之后，还能获得一些匪夷所思的神通，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便如同拉肚子的人，天生具有放屁的神通。
朱子山同样也有“业力”。
他的业力比黑摩奴更加强大！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牵扯因果，因果纠缠就会产生业力。
朱子山的业力是淫邪。
佛门圣人认为淫邪为业力之首！
淫邪业力因果牵扯之大，负债之深，远远胜过不孝。
佛门圣人曰：“淫邪业力，能敌须弥，能乱心智，不可不慎。”
朱子山虽然拥有极其可怕的淫邪业力，但却受到了佛门圣人的影响，没有去修炼轮回系的功法。
仅仅只是掌握了驱使轮回至宝的几个小法术而已。
被佛门圣人洗脑的朱子山也害怕轮回的沉沦……
他害怕如同那黑摩奴一般，十二世反反复复自戕身亡。
此时此刻。
鼠神卡尔尼指着朱子山的鼻子大声喝骂，高声阐述着轮回的伟大，竟然把他骂醒了。
不知不觉……
自己的屁股竟然已经歪了。
自己一头淫邪的野猪妖，屁股怎么能够歪到佛门那边去。
这是何等的不科学？
只见野猪人一把抓住了鼠神卡尔尼的手指，目光灼灼的大声说道：“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说的没错，难道飞升上界就没有轮回吗？”朱子山竟然十分认可了鼠神卡尔尼的观点。
额……这猪头人的观念怎么变得这么快？
有一种莫名其妙化敌为友的感觉。
鼠神卡尔尼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半晌之后。
“你肯让琪玛格跟我去寻找轮回圣水？”卡尔尼试探着询问道。
“琪玛格现在实力太弱，若去寻找轮回圣水，只怕有莫大的危险。”朱子山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我可以保护她。”鼠神卡尔尼说道。
“你的神通还不如本座。”朱子山撇了一眼卡尔尼，一脸不屑的说道。
卡尔尼刚刚才被朱子山教训过，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反驳。
“如果你答应本座一个条件，本座或许可以考虑随你一起去圣河源头。”朱子山再次微笑说道。
“什么条件？”
“本座想要获得淫邪业力的修炼方法。”朱子山微眯着眼说道。
“你竟然厚颜无耻的想要讨要功法！你知道功法在众神国度有多珍贵吗？”卡尔尼大声说道。
“呵呵……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念在你们姐妹情深，这样吧……琪玛格如果愿意跟你走，你可以带走，如果不愿意，除非你能打败本座，否则此事休提。”朱子山背负双手，气势如渊的说道。
“琪玛格……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们去找轮回圣水，直接恢复到轮回的最强状态。”鼠神卡尔尼一脸真切的询问自己的闺蜜。
琪玛格眉头大皱。
留下来跟着朱子山，她应该有绝对的把握修炼到元神出窍，然后再找一头怀孕的大象妖，主动轮回。
跟着自己前世的好姐妹卡尔尼离去，寻找那轮回圣水。
必然有莫大危险。
死亡！
魂飞魄散，再次被动轮回。
下一次出现时，她甚至有可能不是人身而是一条狗，一条鱼。
而那时自己的神庙可能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呼唤自己的神名，歌颂自己的事迹，把自己从浑浑噩噩的被动轮回中唤醒。
如果那样，自己将永堕轮回。
几乎永远丧失真正的自我。
一想到这里。
琪玛格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见到琪玛格脸上的恐惧，鼠神卡尔尼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她已经知道了琪玛格的选择。
第712章 普雅出逃
“我明白了……”
“琪玛格……我走了，下次见面恐怕又是下一个轮回。”鼠神卡尔尼叹了一口气说道。
“朱子山……你恐怕不知道，三千年前，众神国度有一场浩劫，天神级的神灵几乎被雪山上的恶魔残杀殆尽……”
“那大魔如来更是拥有滔天手段，他虽然没有封禁轮回的力量，但却把我们的一部分记忆镇压了，这部分记忆就包括无数神奇奥妙的轮回功法。”
“就算我身为大梵天的女儿，却也没有一部完整的修炼功法，只有一些小法术罢了。”
“唉……可能父神都记不得自己创立的功法了。”说到这里卡尔尼神色黯淡。
作为轮回系的修炼者，他们能够轮回，能够重生，可却不能找回最重要的记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魔如来的的确确封印了他们。
无论他们在轮回之中，渡过多少世，累积多少业力，他们都不可能真正重生。
想要重生唯一的方法，就是打破大魔如来的封印，找回自己被镇压的记忆。
鼠神卡尔尼离开以后，朱子山矗立原地思索……
三千年前。
佛门圣人和苦海众修的对战当中必然是大获全胜，打的苦海众修找不到北。
如今大梵天作为失败者从轮回之中回来，肯定是为了收拢手下，徐徐谋之……
如果轮回壶一事仅仅只是大梵天为了收拢手下，那么或许去圣河源头一游并不危险。
大梵天就算要驱使昔日的手下战斗至少也得先给好处。
等拿了好处再撤或许也不迟……
朱子山思索良久之后。
象鼻宫的大门缓缓合上。
宫殿之中，三人一猪，再次过起了没羞没臊的修炼生活。
对于朱子山而言。
他根本不需要冒险。
万里之外的野人岛在继续繁衍，《大豕圣法》也在广为传播。
朱子山根本不需要修炼，他只需要吃吃喝喝，睡睡玩玩，血脉就会一点一滴的强化。
只是朱子山在帮助三位女弟子修炼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增长淫邪业力。
这业力可以用来修炼轮回系的神功妙法，施展轮回戏的大神通，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掉……
深夜里。
野猪人和自己的大弟子大黑天普雅，结成楔形法印，相对而坐，如同一对并蒂莲花。
野猪人摊开双手手中拿着的正是《大黑天转世秘轴》。
“师尊……你手上有大黑天转世秘轴这等直通天神级的神妙轮回功法，又何必舍近求远？”普雅双目漆黑的问道。
朱子山放下了《大黑天转世秘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部功法有诡异。”
“师尊是说我有诡异。”普雅抿嘴一笑的说道。
猪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普雅。
“你也有诡异。”
“哦……哪里诡异？”
“别摸！放尊重点儿，我可是你师尊。”野猪人挺了挺腰说道。
“那大梵天以及其他的天神强者，根本不需要将功法流传在这世界上，他们早已将修炼的方法铭刻在记忆之中，随着他们不断的转世轮回，根本就没有必要留下功法流传在这世界上，这是第一个诡异。”朱子山双目微眯的说道。
“或许大黑天神是给自己留的。”普雅猜测道。
“这不可能！就连大梵天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如来世尊击杀，关于功法的记忆被镇压，提前做出布置，试问这大黑天神，凭什么又能够未卜先知？”朱子山再次挺了挺腰。
“这部功法本身应该就是陷阱。”朱子山沉吟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