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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虚幻而不真实,同时又看到那虚空中一俱无头的尸体正朝大地主掉去,心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还没有想清楚,一股剧痛涌来,紧接着黑暗便将他思想给淹没。
中年人心又惊又骇,那锦服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是霸陵城中简家的第三公子,名叫简政,也就是陈景在青楼杀了的三个名门子弟中,其中一个人的堂哥。对于简政来说,他心中对陈景并没有多少恨意,但是简家的名声不能辱没,所以他请命来这里擒拿陈景,回去之后将对于他未来继承家族族长之位增上一份筹码,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丧命于此。
中年人算是那简政的护卫,此时简政一死,他又如何能幸免的了,心中惊骇的同时对于陈景便生出十分的恨意。那虚空中的网上闪耀着丝丝电光。一举之下,竟是突破他平日的极限,比平时大了倍许,朝陈景罩去。
陈景的御剑术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在剑穿过那一片云雾之时,便感觉剑身沉重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轻快,又一剑将那锦服公子的头削却后,染了他的鲜血,顿时生出一种滞碍感,就像是玉器蒙尘,心生杂念一样。
他知道自己剑才通灵,还在温养阶断,并不宜与人争斗,却也是没有办法。电网已到头顶,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轨迹,并不去斩电网,而是直向那中年人飞刺而去。
速度极快,外人看来却是与刚一剑削了那简政时的速度没有两样。
陈景知道自己若是以剑来阻挡那电网的话,那也许就再也无法脱身了,而且剑利于攻,并不利于守,所追求的就是一剑出,敌人身首异处的干净利落。
中年人心中冷哼一声,伸手将头上的方巾解下,朝空中一扔,方巾迎风而涨,只一瞬间便化为一片蓝幕,朝那飞逝而来剑罩去。
陈景眼睛已经闭上了,并不看头顶电网,正全心全意的御剑。
传说上古时期有人能随口呼风,挥手招雨,怒时拔山而战,可是那都只是传说了,现在修行人一生能精通一样法术便已能纵横天下了,法宝大多数人只是祭炼一件,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灵宝,威力便能大上许多倍。同时祭炼几件的人并不多。陈景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竟然身上有两件法宝,且两件法宝看上去都不弱。
剑在虚空划过,并没有如之前杀简政一样一剑刺进他那蓝色布幕之中,而是自那蓝布幕边缘划过。并不是陈景不想一剑刺穿那蓝色布幕,而是他知道此时无法做到,外人看上去这一剑以之前杀简政的一剑并无不同,但是他自己却清楚差了许多。
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显得灵动无比,直向那中年颈脖削去。
中年人冷笑一声,手掌一张,念动咒语,蓝色布幕突然回转,如被风卷,朝飞剑卷了过去。
飞剑如被风吹一样飘起,不敢与那蓝色布幕纠缠。他的一切念力都集中在那剑上,只一心想着先杀那个中年人,可是飞剑受阻,那头顶的电花闪耀的网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那躲避着蓝色布幕的飞剑顿时失去控制,如折翼飞鸟撞进了屋檐上,扎入石墙中,中年人哈哈大笑,此时将陈景抓住,回去之后或许会受罚,但应当不会有死罪。
陈景只觉得周身如针刺,集中在飞剑上的念力顿时散去,紧接着身上一紧,手脚已经被牢牢的裹住。睁开眼,只见中年人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看来这次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陈景要重新闭上眼睛任由等死之时,那中年人身后的屋顶上有一个女子飘然而落,灰白道袍,发髻高挽。
中年人突然发现陈景笑了,看着自己身后笑了,想要回头看,却又猛然想到这一定是陈景的计策。但是念头才起,便感应到微弱的法力波动。
心中一惊,头也不回,便已经将那蓝色方巾掷出,方巾才飞起,还没有化为蓝色幕布时便有一道雷光刺落而下,劈在方巾上,蔓延而下,直向中年人身上落去。
陈景只觉得困着自己的电网一松,虽然没有散去,却让他可以重聚法力,神念感应到落在地上的剑,倾尽全力沟通着剑。
剑腾空而起,幻起一道蒙蒙白光朝中年人颈脖间削去。
中年人心中大骇,惊惧之心陡然涌起,但是身体被那道不知从何处来的雷电蔓延到身上,体内法力运转生涩,正想着要同时加注电网中的法力时,咽喉剧痛,头颅已飞起,黑暗袭来,那蓝色幕布化为一块蓝色方巾在空中飘落。而困着陈景的电花闪耀的网也瞬间失去神光,化为一团丝团,如蚕丝,却光滑无比。
陈景将那一团丝网塞入怀里,伸手接住飞驰回来的剑,朝那站在屋顶的叶清雪遥遥的一抱拳,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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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台玉阙换长生
有些事情不必说在嘴上,只要记在心里就行。
陈景此时所有的能力都集中在一把剑上,可他手上的剑明显暗淡无光,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用,只有尽早离开。
叶清雪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屋顶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中年人的蓝色方巾就掉在她面的屋顶,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去拿。
她的出现就像黑夜中的灯光一样,引的无数的飞蛾朝她扑去。
只见黑暗之中,不知突然涌出许出奇怪的人,个个身形飘忽,看不清脸,甚至连身体也看不太清,就像是一团浓郁的雷黑烟凝结在一起。也不见他们用什么法术,而是直向叶清雪身上扑去。叶清雪只是看着山下方向,仿如未觉。
“小心……”陈景失声喊道。
在他喊出这一句话,那些黑雾一样的人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只见一层电花自她身上窜起,那些掉到她身上的雾人立即发出一声声惨叫,同时散去。
叶清雪像是被陈景一声小心给惊醒了,垂在道袍之中的手突然挥起,在挥起的过程之中,仿佛将虚空挥破,所过之处闪耀着刺眼的银色电花,化为一条银鞭,转成一个圈,朝四周扩散开来。
陈景震惊,他虽然知道叶清雪的法力很高,所修的雷法也精奇,却从来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应心而出的地步。只见叶清雪为中心,一道银色电光圈在千罗门上空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人若碰上,立即栽落地面。那种人型黑雾只一触便立即飞散。
“走!”叶清雪轻喝一声,腾空而起,直向掌门江流云闭关的地方踏空而去。
陈景转身就走,朝千罗门的侧面潜行。
幽暗的千罗门,再无一丝仙家飘然,顷刻之间已经变的阴森可怖。
陈景转身就走,朝千罗门侧面快速的潜行。
黑暗之中,陈景收敛身上的气息,心中却在思索那隐于夜色之中的雾气般的人都是什么。手中握着的长剑,一边快速的奔行着,一边掌心蕴含着灵息在剑身上抹动着。他要尽快将剑上的血气清除。
千罗门建派三百多年,山门不小,观殿建靠的也极为精巧,只转过几栋观殿,眼前就像是换了个天地。漆黑的天空之中不时的荡漾出一圈圈电纹波,许多黑影一样的人在被一圈圈电波给击散。然而陈景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似乎一切敌人都被叶清雪吸引去了,又似叶清雪有意将所有的敌人吸引过去,黑暗中的她,就像她手中挥出的雷光一样耀眼夺目。
陈景贴着墙根伏着身体快速的走着,突然身形一顿,前面有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黑沉沉,双眼之中一片死灰色。陈景心中一突,一股寒意自心中窜起。一看到这人,他立即想到了‘亡魂’。
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那亡魂突然张嘴,状似尖鸣吼叫,但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而陈景脑海之中却突然刺痛,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心中大惊,手中剑闪电般刺出。法力灌注剑身,朦胧着一层清光韵流。
陈景整个人就像没有丝毫的重量被剑带着飘飞而起,一剑穿刺。剑直没入那亡魂张大的嘴里,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刺入肉身的感觉,只觉得剑仿佛刺入了水中,略有阻碍,一剑刺过,那亡魂凄厉的惨叫一声化为一团黑烟散去,陈景定眼看时,剑上竟然刺着一张神光莹莹的符,一点阴邪气息也没有,与刚才那亡魂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张神密的符在他的剑上慢慢的消散,陈景眉头微皱着,心中突然涌起两个字:“城隍!”
只有神祗城隍才能驱使如此多的亡魂,在陈景心中神祢一直是比较遥远的存在,在这一刻才发现竟是如此的接近,仿佛已经闻到了神祗身上那种冷寞高远的神气。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叶清雪看去,可还没有等他将心中所想到的说出来,只见天空之中数十亡魂扑了下来。
亡魂个个面模糊,就像是一滩黑泥涂堆在脸上,模糊的嘴巴张开,无声的嘶吼。陈景才一看到,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莫名的寒意自心头升起,耳中突然响起阵阵怪笑,仿佛是一群饥渴的人见到了食物之后的兴奋。
阴森亡魂包围,刹那之间,这一处地方仿佛已经成了鬼域。
陈景转身就朝外冲去,同时之间,手中的剑瞬间舞动,剑身早已染了人血,已经不是很灵动,所以并没有以意念御剑于身体之外。虽然是如此,剑身身依然闪耀起清韵光华,光华被舞成一片幕彩,将陈景裹入其中。
数十亡魂扑下,直冲下剑幕之中,却被剑幕搅碎,化为一团比夜还要黑的浓雾。然而,却有更多的亡魂已经扑了下来将陈景瞬间淹没。陈景手中的剑疯狂的舞动,周身仿佛飘起片片雪花,他已经已经分不清有多少亡魂朝自己扑来,也分不清这一刹那间有多少亡魂在自己的剑下散去。
满眼尽是死灰色,耳中充斥着疯狂的怪笑。
剑光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孤灯。
这些都是最低等的亡魂,还需要受城隍神符才能离开城隍冥府,若是阴兵的话,现在陈景只怕已经死了。然而,他告诉自己仍然有一线生机,但却又感觉自己已经被淹没在死亡海潮之中。
亡魂似有形,又似无形,每刺散一个亡魂,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剑身,又像这剑这本就一块吸水的海绵,吸纳着亡魂阴邪之气。剑越来越沉,而他体内的法力越来越少。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初时他心中还会想着自己如果冲不出去,就要被这些亡魂吞噬,到后来他就根本就没有空去思索着这些,所有的心力都用在剑上。直到最后,他那原本绵绵不息灵息变成了游丝,与那一丝不放弃的心念驱使着身体与剑,笔直的朝外面冲去。
他觉得自己的动作慢如蜗牛,在别人的眼中他去并没有慢下多少,仍是疯狂的朝外冲去,这是唯有即将亡命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一种疯狂。
叶清雪站在屋宇上,白衣在黑暗之中被阴风吹的飘扬而起,周身有着一道电芒在环游,黑暗的天地间,分外的醒目。在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立着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同时暗黑色,胸前都有着一座神庙图案,周身笼罩着一层烟雾,看不清长相,显得无比的神秘。
在叶清雪的头顶,一层黑云翻涌,仔细看去并不是黑云,而是亡魂凝结在一起,遮住了整个天空,一个个无声嘶吼,仿佛随时都要扑下将叶清雪吞噬。
孙玄同自黑暗中转了出来,两个道人将一左一右护卫着他。
“叶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孙玄同来到叶清雪所站的屋下劝诫的说道,声音依然如他平时一样的温和。
叶清雪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早已经有心里准备。
孙玄同眼睛却不自禁的眯了眯,仿佛被叶清雪那清寂的目光给刺到了。他的心中却早已如沸水一般的翻腾,在所有千罗山弟子心中叶清雪法力高深,甚至有传言说她不在现任掌门江流云之下。这一点孔玄同并不相信,在他看来虽然比其他的弟子要高,怎么也不可能有掌门那么高。
然而刚才的一幕,让叶清雪在他的心中地位瞬间升至高空,并朦上一层高深莫测的色彩。
孙玄同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师姐若要离去,玄同愿以锦绸铺路。若师姐不愿离去,玄同愿为师姐建金台玉阙供师姐修行。”
孙玄同态度极为诚恳的说着,叶清雪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锦绸铺路又如何,可能让我千罗门死去的弟子重生?”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凌厉之色,和眼神一样,清清淡淡,但是孙玄同却觉得此时的叶清雪,就像是一道能毁灭万物的雷霆,触之则死。
尽管孙玄同平日才思敏捷,此时也哑口无言。
叶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