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年笑,“明儿咱们还吃这个。”
“明早我在家煮红豆粥,配豆沫儿烧饼和油条。”这个是阿年哥喜欢吃的。当然,煎饼什么的,阿年哥也不讨厌。
俩人说着明天的早饭就把今天的早饭吃好了,陈萱手脚麻俐的收拾起碗筷,让魏年送到厨房去,等一会儿她再过去洗。嘴巴不见消肿,陈萱这样不好出门,不然,叫外人瞧见,声名不好。陈萱同魏年说,“阿年哥,我今儿就不去店里了,阿年哥你到了铺子里,让伙计去跟阿银说一声。还有,你去铺子前,先去一趟老宅,悄悄给大妹两毛钱,叫大妹出门坐黄包车过来一趟,我有东西让她帮着去菜市买。阿年哥你想吃什么,今天我不出门,晚上给你做。”
“烧个小鸡炖蘑菇吧。”
“再炸一盘炸小鱼。”这个是阿年哥爱吃的。
“炸一大碗。”魏年因为鱼有刺,吃鱼比较少,唯独这种炸小鱼,是能把刺都炸酥的,所以魏年格外喜欢,魏年这从不吃剩菜的人还说,“就是剩下了,明儿早就大米粥吃,还省炒菜了。”
陈萱笑眯眯地,“知道了。”今天就送到屋门口,没送魏年出大门。
魏年回头说一句,“炸小鱼不能配馒头,配烙饼才好吃。”
“知道啦。一会儿我先和面,晚上烙发面饼。晚上把阿银叫来一起吃。”饼字音刚落,唇角就是一热,陈萱回神时,魏年已经笑着走远了。想到陈萱今早肿的圆嘟嘟的嘴,魏年一直很想笑。
陈萱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摸摸嘴角,脸热成一片。
秦殊当天课程结束,到店里帮忙,偷偷的同魏银说,“二哥二嫂真是恩爱的不得了,早上出门前还要亲嘴哪。”
魏银听着都觉不好意思,问秦殊,“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偷看了吧?”
“唉呀,我用得着偷看,他俩就在屋门口亲的。三舅爷原本在院儿里拾掇草莓秧,一眼瞧见,三舅爷那么大年纪,脸都红了。”秦殊偷笑,“你说,新式夫妻也没有二哥二嫂这么开放的,他俩竟然是旧式婚姻,真是不能想像。”
魏银道,“他俩就这样儿。我二哥每次买电影院,都只买两张票,他一张,我二嫂一张,过来约我二嫂的时候,都当我不存在的。我也不稀罕跟他一起看电影,咱俩看多好啊。”
“唉呀,魏二哥这样专情的男人,世上也少见了。”
“主要是我二嫂好。”魏银道,“我二嫂特别努力,特别上进,不是我说,现在瞧着好像我二哥还比二嫂要更厉害一些的。再过五年看,我二嫂一准儿追上他。”
魏银又跟秦殊说起给二嫂做婚纱的事来,秦殊听闻夫妻俩竟然要过成亲三周年纪念日,小拳头握胸口,连声说,“这也太浪漫了!”
“我也这样说。你过来帮我看想的这样式。”
俩个小姑娘就开始头对头的商量婚纱样式了。
待傍晚,魏银就说,“我跟你一起去二哥家,今天二嫂没过来,肯定在家做好吃的给二哥吃。”让小李掌柜一会儿回家时去她家说一声,晚上她就住二哥二嫂家里了。
魏银秦殊到王府仓胡同儿的时间早些,陈萱正在厨房炸小鱼,围着围裙跟她俩说,“阿殊,邮递员上午送了张汇款单过来,我放到我屋里三屉桌最上排东边儿那个抽屉里麦考莱英国史里夹着哪,阿银你给阿殊找出来。”
魏银应了,问,“二嫂,要不要帮忙?”
“不用,菜我都切出来了,就剩炸小鱼了,你们去屋里歇着吧。一会儿咱们商量商量八月十五给掌柜伙计们发过节礼的事儿。”陈萱笑眯眯的让俩人回屋去了。
魏银到屋里把汇款单找出来给秦殊,秦殊见着汇款单,高兴道,“可算是到了?”
“阿殊,你钱不凑手么?怎么不跟我说?”秦殊就是最倒霉的时候跟魏年借过十块大洋,后来工作了,虽然每月剩的不多,自己花也足够的。要是不凑手,魏银是秦殊的朋友,借秦殊一些是没问题的。秦殊笑,“我还有一点存款啦,二嫂时常劝我说钱还是要存一些的。我每个月存二十块大洋,现在存折上也有一百多块大洋啦。这个是咱们合开花边儿厂的入股的钱,我的钱不够,找家里要了些。”秦殊把存单给魏银看,魏银吓一跳,“一千大洋!”
“我原来只要五百的,这肯定是我妈妈给我汇的钱!”秦殊眉眼弯弯的模样。
魏银道,“不是说好你聪明智慧入股的嘛,再说,现在也没用多少钱。”
“本来我是打算以聪明智慧入股的,就像化妆品厂的吴师傅张师傅一样。”秦殊说到这事儿还有些郁闷,“原本我以为我挺聪明的,结果,见到你二哥做生意的手段,我才发现,我做生意可能还没到以聪明智慧入股的地步。我就跟家里要了些钱,咱们要做事业,总要有前期投入的。等有时间,咱们把前期的股本投入都算算清楚,每个人该投多少,谁负责什么事。咱们报纸上招学生的事都贴出去了,等以后招来学钩花边儿的学生,事情就更多了。眼下还无妨,但是得先心里有个盘算。”
魏银要说做生意的时间肯定比秦殊要长,不过,魏银仍是忍不住道,“阿殊,你懂的可真多。”
“这不算什么啦。”秦殊道,“我家里大嫂娘家是经商的,我大嫂在上海也有些跟人合伙的小生意,也是听她说的。不过,现在女人做生意不容易。我大嫂也只是入上一股,像阿银你跟二嫂这样能亲自打理生意,还打生意打理的蒸蒸日上的,可是不多见。”
“咱们店的生意主要是小生意,又不难打理。”
“不是这么说。”秦殊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魏银,正色道,“我以前认识的许多女孩子,大家都想做名媛做明星,要不就是嫁个好人家,没人想做生意。主要是,大生意不懂,小生意也拉不下脸来。倒是有同学嫁到大户人家,帮着婆家料理生意,可那又不是自己的生意。我到北京来,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时常想,新文化提倡的平等,到底是怎么个平等法。现在,在继承法上说,男女继承权是一样的了。先前盛小姐就曾与兄弟侄子打官司,平分遗产,那官司,盛小姐也是胜诉了的。而且,现在法律上都是一夫一妻,不允许再有妾的存在。”
秦殊道,“可是现下瞧瞧,不论是文人名士还是政府高官,有外室的多了去。这些还得算是开明人,那些个军阀出身的,更是直接小老婆一屋。曾有记者问及此事,你猜政府怎么说的?”
“怎么说?”
“政府说,那些外室妾室的,又没办过法律手续,所以,不算违法。”
魏银有些反应不过来,因魏家是小户人家,家里也没人娶小老婆的,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感触并不深。秦殊却是道,“所以说,现在说男女平等,还多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其实,许多大户人家,都有妻妾相争之事。可见,没哪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享丈夫。但是,她们对于男人要纳小要有外室的事,就是不乐意,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我想着,归其原因,并不是欠缺法律的约束,就像政府说的,民政局也没给小老婆结婚证,人家这就不算违法。可女人为什么要忍这口气,终归是因为,女人成亲后,吃穿用度,都要从男人这里来。指着人家吃饭哪,真正做主的就不是你,而是人家。”
“所以我说,做名媛名星还是一心想嫁个好人家的,她们那想头儿,都不靠谱儿。说到底,爸妈有、婆家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挣钱,花着多有底气啊。”秦殊总结了一套自己的心路历程,同魏银说,“这次我是认真打算把花边儿厂当事业来做的,所以,一定要郑重,认真。钱上的事,也不要含糊。要想友情长久,分明些不是坏事。”
魏年一回家先奔厨下偷吃了个炸小鱼,隔玻璃窗就见自己屋里的魏银秦殊,魏年回头问陈萱,“她俩怎么来了?”
陈萱不解,把炒锅放灶上,准备炒个醋溜白菜,晚上的菜就齐全了,随口答一句,“早上我不是说让你把阿银叫来的么。”
魏年没好说他根本没同魏银提这事儿,魏年完全是打算回家后大家分餐制的,三舅爷、秦殊各在自己屋吃,他和陈萱当然也就可以在自己屋吃了。结果,魏银不请自到,这下子大家只能在一起吃了。
好在,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魏年回屋原是想把俩小丫头驱赶到秦殊屋里去的,结果,听到秦殊说家里汇了大洋过来,要拿真金白银入股的事。魏年一面想着,这丫头倒还不算不识趣,另一边儿还假假谦道,“我当你跟阿银是一样的,这也太客气了。”
于是,秦殊又表明了一回自己要做事业的决心,魏年便顺势道,“那也用不了这许多,钱取出来后,你直接存在银行,到时咱们商量一下,看大约要多少的前期投入。”
秦殊点头应了。
正事说完,魏年两根手指往门口一划,“到你们屋儿说话去。”把俩人打发走,魏年这才开衣柜换衣裳。
第117章 中秋礼下
妹妹过来二哥二嫂这里吃饭什么的,虽然有些影响二人世界啦; 但是魏年也不会小器; 见魏银过来; 也挺高兴。就是一直有些笨的奏殊; 也终于开了窍; 真正能直视个人智商; 准备拿出真金白银投资事业。
对于魏年而言; 这个傍晚过的依旧不错。
尤其陈萱烙的宣腾腾的发面饼; 焦生生的炸小鱼,浓香扑鼻的小鸡炖蘑菇,还有一盘醋溜白菜也是开胃的好菜。待大家坐齐,三舅爷乐呵呵地,“今儿这菜可真香。”
魏年要给三舅爷倒酒,三舅爷摆摆手,“我喝不惯那黄酒; 还是咱这高梁酒好吃。”从地上拎起一壶散酒,自己倒了一杯。
魏年不大喜欢喝烈性白酒; 倒是黄酒吃的多些,尤其天儿冷时; 晚上会喝两杯,并不多吃。魏年也就不劝三舅爷; 自己倒了酒; 热热闹闹的吃起晚饭。
吃着饭; 魏年还想到一件事; 同陈萱说,“我险忘了,阿萱你替我记着些,明儿给大妹十块钱,叫她到菜市时买些好大米。袁师傅她们更爱吃米饭,以后叫大妹弄个小锅,单独给她们蒸米饭。”
陈萱应了,说到这个,魏年看向吃炸小鱼配发面饼吃的津津有味的秦殊,也有些奇怪,“阿殊你以后要不要改吃米饭,以前也没注意,你们南方人好像更喜欢吃米。”
秦殊摇头,“我不用,我很喜欢吃面食。饼啊、馒头、还有二嫂擀的面条,特别好吃。尤其二嫂烙的发面饼,我觉着比我们那边儿的酒酿饼还要好吃。”
说到俩女师傅,陈萱道,“咱们中秋也得给女师傅们发些节礼,阿殊,一般上海都发什么?”
秦殊道,“工厂的话,全都发钱。要是政府机关,除了钱还会发时令吃食。”
陈萱就跟大家伙商量,“那发多少好?”
这个嘛,秦殊就不晓得了,最后是魏年做的主,每人十块现大洋,另外稻香村的月饼二斤。毕竟师傅们刚来,虽不能小器,也不要太大方,那样容易叫人当冤大头。
然后,就是陈萱魏银店里的八月节礼了,这上头,陈萱魏银早有经验,就按去年的主意,一人一个猪后腿,实惠!再有就是节下的月饼,稻香村的东西其实有些贵的,不过,今年店里买卖不错,也一人发二斤。就是徐柠那里,陈萱也想着有徐柠的一份儿。当然,猪后腿什么的就算了,徐柠在大学住宿舍,就是有猪后腿也没地方炮制,干脆变现,包个红包给徐柠。再有就是孙燕之母,孙太太那里也得有一份。还有大嫂李氏大姑姐魏金,也是从春天开始就帮着做手工,夏天编帽子秋冬织毛衣,虽然都有算钱,可这过节哪,陈萱想着,李氏魏金这里直接给红包就成了。
再者,还有化妆品厂那里过节的节礼。
待吃过饭,四人又把花边儿厂的事,当然,现在是手工学校的事商量了一回。
第一件事就是得单独立账,账目方面一直是陈萱在做,这方面倒是清楚的。第二件事就是说好出资数目,然后就是立下契约,这就要是新式契约了,因为秦殊也是大股东之一,所以,用的是新式的契约合同样式。
不过,魏年提前同三个女人说了,魏家的规矩,没分家前,男人不能自己在外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他这股就都算陈萱这里。反正他们夫妻一体,也是一样的。
秦殊魏银都没意见。
这件事,自然要同老太爷说一声的。
魏老太爷吸两口旱烟,问魏年,“不就是招几个妇人来学钩花边儿么,以后也都是零碎的手工活儿派出去,这事儿还要单独立契?”
魏年道